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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还是要耍些小手段,方便行事而已。
他收起笑容,装出痛心无比的模样,满带哀愁说:「臣昨日收到家书,被告知家中老父重病不起,若不及早回乡,恐怕再也……」
说到这里,胡宜顼抬袖轻抽鼻儿,强忍哽咽间吐出一丝叹息。宋玄禛想起先皇去世时,宫中上下个个齐齐整整地跪在殿前,阵阵哭声又有多少是真心为一代明君仙逝而泣?看著先帝咽下最後一口气,一声驾崩,宫人便齐声嚎哭,当时他只感到他们的虚伪。望向龙床,只觉得自己单纯看著一个人仙游而已。当他意识到那人是与自己血脉相连,对自己既疼又怜的父亲,他才明白何谓死亡。到他想哭时,方知自己的泪早已在他手刃自己的兄弟时流光。
他曾想过,如果能回到儿时的时光,他宁愿做一个閒散皇爷,不争名夺利,好好孝顺先帝,不致他临终前还为他手刃兄弟一事而遗憾、哀伤。
如今看见胡宜顼一片孝心为父而哀,他自然狠不下心来。他一手抚上腹底,一手扶住胡宜顼的肩头,如哄孩子般放轻声音说:「宜顼念父心切,朕岂会不准,准奏。」
胡宜顼展颜一笑,连声谢过,宋玄禛见了也不禁会心微笑,低头柔柔看著隆起的肚腹,心里盼望孩子也能有此份孝心,做个不让双亲担心的人,至少不要像他,若是像匡顗那样念及亲情就最好不过了。
胡宜顼见宋玄禛带笑抚著肚子想得入神,慌忙找时机乘胜追击。他左顾右盼片会,目光终落在高几上的杏脯。他拿起盘子递到宋玄禛面前,笑说:「臣回乡定当把陛下赞赏杏脯之事告知老父,如此得蒙圣恩,他定会喜上眉梢。」
宋玄禛转首瞥见盘子上的杏脯,伸手拈起一块放进嘴里细味,杏脯与花粉的甜味在口腔慢慢飘散。他咽下清甜的果乾,又拈起一块,思忖片会,倏然想起胡宜顼的出身,遂问:「不知宜顼出身何处?朕记得你家乡盛产杏实。」
胡宜顼心里狡黠而笑,暗道此人不愧是一国之君,其心思细密的确令人钦佩,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点了一下头,看著盘中的杏脯道:「臣出身凉都。今年天冷,想来那儿的杏花也快开了,回到那边正好可以赏花。」
腹中的孩子彷佛听闻可以顺道赏花而雀跃不已,又胡乱在宋玄禛肚子里动手动脚的。宋玄禛被此动牵起一阵疼痛,连手中的杏脯也拿不稳,扶住床柱揪紧腹底的衣衫。平福见状立刻上前扶宋玄禛躺下,生怕他一个不稳往前跌去。胡宜顼等平福侍候他躺好以後,两手覆上宋玄禛的肚腹,柔柔按摩,不消一刻,孩子便乖乖静了下来,像是被胡宜顼的按摩哄睡了一样。
「朕的皇儿看来很喜欢宜顼呢,一听见可以跟你一起去赏花就乱踹的。」宋玄禛轻蹙眉头,刚被孩子折腾过後,本来渐复红润的脸庞泛著疲惫之色,修长的手指轻戳肚子一下,无奈之中牵起一记幸福甜腻的浅笑。
「跟臣一起?」胡宜顼故作惊讶,瞪大眼睛,稍稍歪首问。
宋玄禛点了点头,一双美眸看向胡宜顼,悠悠说:「朕不日私访凉都,本想只带匡顗与平福同行,但看来皇儿是不愿朕如此偏心,定要带上宜顼同行了。」
平福在旁掩唇低笑,胡宜顼顿时露出喜极之貌,拱手作揖,恭敬说:「臣谢过陛下,谢过殿下。」
宋玄禛缓缓闭上双眸,嘴边勾起的笑意如已看见花开满道之景,白皙的手抚著肚子上微微的跳动,如歌般轻喃:「你们退下吧,朕累了。」
平福应声後上前替他盖好被子,遂与逊敏如常带领胡宜顼出殿。跟他们欠身作别後,胡宜顼脸上的笑容越发欢愉,直至回到太医院,他终笑出声来。
放下沉重的药箱走到里室,他坐在床沿取出放在床头小柜里的东西。一条皮绳静静地垂在他的手心,末端的彩珠琅琅作响,熟悉的气息让他不禁安心。
他执拳把皮绳放在嘴边,眼里的邪魅被满满的柔情掩盖,唇间的笑意也随之柔美起来。他侧躺在床上默默念说:「终於可以回到你的身边了,乌伊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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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都没可能更新了,其一是存货将尽;其二是人在忙碌,所以要向各位亲爱的读者说声抱歉~
希望大家不忘给给力方便一下,留下几根腿毛证明来过,好让我忙到想哭时可以看看你们,让我开心一下!
谢谢你们喔~
君情错 79
第三十六章
玉兰色的衣裳配上精致的锦绣,白璧般的肌肤在衣裳下更觉净白,如丝般细滑的青丝以发带半束垂肩,冷金色的丝绦渐渐把宽松的衣裳束紧。
平福小心翼翼地替宋玄禛围上丝绦,身怀五月孩儿的腰身虽早已在亵衣内以束布绑好,但表面看来也开始遮不了隆起肚子,不知情的人只会以为圣上难得发福少许。
宋玄禛抚上腹前,觉得肚子仍是过於明显,故转首向身後正在为丝绦打结的平福说:「束紧一点。」
平福把手指插进丝绦之间,却见仅有半点空隙,不得再紧,满是为难说:「陛下,若再束紧可能会伤到小殿下了。」
「只要忍一忍就可以了。」宋玄禛想起待会要在众臣相送下离宫,便觉得挂不住面子,执意要平福替自己束紧腰身。他托住腹底,配合平福的指示提气收腹,当平福忍忧下手勒紧丝绦,双手之便多了一只大手挡住他的动作,转头一看,瞥见匡顗挽眉低首看著蹲身的他。
「匡将军……」宋玄禛闻声回首,果然看见匡顗站在自己的身後。匡顗接过平福手上的丝绦,大手一拉,衣裳又回复本来的宽松。
「平福公公先去更衣吧,这里交给我便可。」
平福见匡顗绷著一张俊脸下逐令,偷偷瞄了主子一眼,却见主子一副发窘的样子,便知此地的确不宜久留了,便和袖躬身退下。
宋玄禛正想趁平福退下时悄悄远离匡顗,可事与愿遗,匡顗早就看清他的技俩,一把搂紧人儿的腰身,逼他转过身来正视自己,不悦道:「又跟平福联手欺负孩儿了?说了很多遍不可束得太紧,你不长记性。真是的,你……」
宋玄禛一手捂住匡顗的嘴,没好气地低声说:「你好唠叨。」
匡顗垂肩一笑,拉下人儿的手在手心轻吻一下。当他认清对人儿的感情,决定要抛开仇恨保护他们以後,他就忍不住事事都管。他每日不断在人儿身边打转,宋玄禛每做一件事都几乎要得他批准,一会儿说这个不准,那会儿又说那个不准,耐性好如宋玄禛也耐不住这位匡顗大管事。反而平福和逊敏倒好了,本来侍候主子的差事被匡顗抢去,二人就只剩下传膳、送水、守门三件差事,逊敏还好,只是最亲近宋玄禛的平福有时在门外吃醋,让冷冰冰的逊敏也悄然多了几分淡淡的笑容。
「好,我不说。可是丝绦要由我束。」匡顗不理宋玄禛的阻止,执起丝绦松松地缠在他的腰上,束好之後起身一看,腰身比平福先前所束的样子还要宽了几分。
宋玄禛看著匡顗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登时难掩心中不忿,抬手掐住匡顗的脸,不满说:「现在可好了?待会朕要如何面对文武百官?」
「当然好了,让全天下都知道玄禛怀著我的孩子又岂有不好之说。」匡顗像个大孩子那样抱紧宋玄禛,本以为人儿又会轻轻打他几下,谁知等了许久也不见反应,放开人儿一看,便见他皱著眉头,垂睫戚容,此时方知自己说中人儿的痛处。
「玄禛……我、我开玩笑而已,别气。」
宋玄禛甩开他挪开几步,稍稍俯首吸了口气,一手揉著肚子。匡顗听见他的吐息似有隐忍,跨步上前,瞥见人儿咬唇闭目的样子,才知道他并非生气。
宋玄禛吃力地眯开眼睛扯下丝绦,胡乱地拉开衣衫直到碰到束布,胸口随著越发急喘的呼吸起伏,被压迫的孩子动作大得连束布上也可看见他撑起的小山。匡顗立时明白孩子不断挣扎引起人儿不适,遂快手快脚替他解下束布,让肚子得以舒缓。看见被勒出道道红痕的肚子,匡顗的心随之抽痛起来。虽然他心痛宋玄禛,但若非他不听话束得太紧,孩子又怎会如此厉害地折腾他?
他挑眉抿嘴,低身抚上圆浑的肚腹,怜惜说:「爹爹也知道孩儿一定很痛了,但谁叫父皇要顾全大局呢?只好委屈一下你了。你乖乖莫动,别折腾父皇啊。」
宋玄禛怎会听不出匡顗言中之意,不容他人残踏的君王尊严顿时让他不禁执拗起来,迳自拿起束布再次绑在腰上,可束布一紧,孩子便在肚里躁动不已,让他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动作先柔抚孩子一下。
匡顗拿过他手中的束布,没辙地替他缠上束布,脸上的笑容依然一丝不减。宋玄禛本想推开他唤逊敏进来,谁知肚里的孩子就跟他爹一个鼻孔出气,他要是挣扎一下,孩子就踢他一脚,直到他肯站好让匡顗替他束腰,才放他一马。宋玄禛此时此刻觉得世事竟如此讽刺,身为一国之君的他竟被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要胁」。
重新穿好衣裳以後,宋玄禛走到铜镜前一看,本身的体型差不多整整胖了一圈,尤其肚子更已非略为发福的程度,明显是严重发福了。他咬牙瞪了匡顗一眼,匡顗卖乖地从後搂住他,在衣袖中取出一把折扇,意味深长地朝镜中的人儿一笑。
青阳告谢朱明临,煦煦和日送君行。
鸟雁南飞异乡来,客赴他方花满林。
文武百官如上朝般左右并列两行,在螭陛下等待圣上亲临。未几一声高唱在空荡的平台回盪,众官本应低首相迎,但当他们看见走在前头的小公子,都不禁为之一愣,目不转睛地看著他。
本来在前引路的平福感到自己被众人注目,顿时赧颜难堪,往回走到主子身後去。走在後头的匡顗见状低笑,看见眼前的人儿依然仰首前行的背影,二人左右跟随人儿走到百官面前,微风一扬,发愣的官宦立时低身拱手,齐声恭谨道:「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请平身。」
「谢陛下。」众臣站直身子,静寂之中,纵然是轻细的脚步声也清晰可闻。
宋玄禛缓缓走下螭阶,与众臣站在同等的高度,横扫众人一眼,轻扇腰前大开的折扇一下,嘱咐道:「朕此行半月,望众卿能尽心辅助朝政。」
「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望。」
宋玄禛听到众人齐整生硬的应话只是微微颔首,轻轻移步走到沈敕身边,附耳低声吩咐了几句说话,除了沈敕,谁也不知宋玄禛对他说了什麽,只见沈敕点头应话。
倏然马蹄声响,车轮辘辘,一个身穿紫衣的人带同马车策骑至此,匡顗还未看清那人的模样,便看见他下马向宋玄禛拱首低头说:「陛下,一切准备妥当,请陛下上车。」
匡顗听见他的声音眉头一蹙,定神远望,果然看见那张老谋深算的脸庞,那人悄然抬眼让他对视,嘴角那抹邪佞的笑容顿时落入匡顗的眼中。
宋玄禛点头应了一声,转首再在沈敕耳边嘱咐一句,便悠然向马车走去。匡顗和平福跟在他的身後,二人搀扶宋玄禛上车,紫衣人得令上马。安顿一切以後,平福便坐在车夫旁的位置,而匡顗则与宋玄禛同坐於马车之中。
扰攘过後,宋玄禛一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