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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邺城二字,爱茉不由一怔,不由得道:“爹爹尚未去世时,我便随他住在邺城,可是却不记得听说过魏王此人。”
程敏之皱了皱眉,一时半刻也想不出头绪。
这时,只听外头木屐轻叩地板之声,平之托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见程敏之在此,他似怔了怔,继而却仍垂目来到爱茉身边道:“夫人,平之做了莲银耳粥,您略尝尝。”
爱茉见他哪些,便接过那碗,平之却未像平日般拿了勺子服侍,只立在一旁,程敏之看了看他,自端了茶喝。平之垂下眼眸不语。
爱茉吃了两口,见二人如此,便放下粥向平之道:“这粥可还有?”
“尚有一些。”平之道。
爱茉听了笑道:“上次明若夫人来我这里,夸你这粥做的好,你且给她送些去。”
平之听了,缓缓退下。
见他走了,爱茉放下粥抿了口茶,这才道:“你这又何必,他不过是个孩子。”
程敏之面色不变:“我当初认得你时,在你眼中何尝不是孩子。”
“敏之……”爱茉想要说什么,但终是咽了下去。
程敏之却缓缓道:“茉儿,你总归是对他无心,可是却难保他对你也是如此。”
“我明白。”爱茉道:“只是我不明白,你这是生我的气,还是生平之的气,又或者都不是。”
爱茉看着他:“我怎会不知你的心,你在意的不是他,也不是我,只怕是柳云尚,我说的是不是?”
程敏之听了这话,却是没有作声。
爱茉猛地站起身:“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找我?那日我已将话说明,你既然介意,我们分开便罢……”
“茉儿!”程敏之起身将她拥进怀里道:“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如果换作别人,我都不会介意,唯独他,却是不能。”
爱茉抬头道:“为什么?”
程敏之看着她缓缓地道:“我与他,有太多相似之处,只怕你分不清心里喜欢的究竟是谁。”
“这怎么可能?”爱茉气道:“他是他,你是你,你这么说将我置于何地?”
“茉儿,”程敏之耐心地道:“据我所知,当初倾慕你的人并不少,你为何在众多人中唯独选了我?”
爱茉想了想,竟是回答不出来。
程敏之这才道:“你说那时你经过书院,看见我读书的样子,便入了迷,你说我身上有书墨的香气,就像小时候教你的先生一样,你还说喜欢我穿素色的衣裳……”
“敏之……”爱茉打断他。
“茉儿,”程敏之看着她:“我不是怪你,只是没办法不介意他,你说我小气也好,没出息也罢,我只是不想失去你,不想再听到你说……不想见我……”
“敏之,你这又是何苦……”爱茉柔声道。
“是啊,我又是何苦?”程敏之苦笑:“可是茉儿,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把你忘记,才能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想起你?”
他的目光清澈明亮,直照进她的心里,爱茉只觉得有缓缓清流润进心底,于是只抚了他的面颊道:“敏之……”
程敏之低下头揽住她轻吻,两个人的气息交缠,爱茉终是伸手搂住他的颈项,只觉得他身体微微一僵,便更激烈地吻了下来。
轻衫渐褪,乌发散落,爱茉靠在他怀中,任他将自己的衣衫解下。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微抬起头看着她,目光带着询问,爱茉没有回答,却抬首吻上了他。
紫纱帐落下,二人缠绵悱恻,爱茉有如一朵娇艳的花蕾,渐渐绽放出万种的风情,她的手指划过程敏之的胸膛,似乎感觉得到他有力的心跳,他的身体包裹着她,紧紧与她贴在一起。
“茉儿……茉儿……”他低吟着,怜惜地吻着她身体的每一寸。
与上次的惊魂未定不同,这次她心甘情愿依在他怀中,濡湿的唇流连在她胸前,她细细呻吟着,而他的手已落到了她的身下。
不同于以往的花蕾,她的身体因为已尝情事,已如花般绽放,他的手指划过花蕊,引导得她一阵痉挛,她凌乱的呼吸惹得他更加疯狂,当他进入她的身体时,她紧紧攀住他的肩膀。虽无疼痛,可上次的记忆却还过深刻,让她心有余悸。他低下头轻吻她,面颊,颈项,胸前……她终于放松了身体,任他采撷。
有爱与无爱毕竟不同,爱茉承受着他的索取,心中却已化为一湾春水,程敏之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有如花香绽放……
整夜,他都在要她。而她,整晚都沉浸在他的怜惜中。
月亮浮上九天,夜风渐起,平之抱着黑猫走过九曲小桥,三娘见了便走过去低声道:“夫人已经睡下了。”
平之看了看她,三娘这才道:“今晚程公子留宿。”
“哦……”平之轻声应了。
三娘又道:“公子可还有事?”
“无事,”平之轻轻一笑:“三娘歇着吧。”说着,转身离开。
走过九曲小桥,平之停了停脚步,手上的猫儿喵地叫了一声,从他的怀里跳出来。黑暗里,一个声音淡淡地道:“我让你做的事如何了?”
平之抬起头来看着他:“回公子,今晚只怕不行,夫人她……”
“怎样?”灯影微光中,那人听了这话转过身来,却是柳云尚。
平之却是垂下眸子道:“夫人她今晚将程公子留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飞机上写的,现在福州,这里果然人杰地灵,主要是小男生们就连说话都很温柔啊,哎,这里的姑娘们真幸福。
天荒地老有穷时Ⅳ
一连几天,程敏之都留宿在爱茉这里,平日里只要无重要公务,便是白天也要来个几回,就连三娘都说:“就没见过程公子这么勤快的人。”
爱茉听了只淡淡一笑,却并未说什么。那夜她与程敏之共度,他的温柔渴望比她想像的还要多,以往,总是她哄他如何,现今却是他主宰着一切,黑暗里他唤她的名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切,可爱茉的心里,却担心自己回应不了他同样多的热情。程敏之也应猜到几分,若在以前,他定会怨她,可如今他只是看着她,温柔坚定地占有她,他不怕她现在不够爱他,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全心全意变成他一个人的。
“夫人,”三娘低声唤回了她的思绪,只听她回道:“前几天平之公子求见。”
“哦?”爱茉道:“为什么不叫他进来?”
三娘一顿,这才道:“就是程公子开始留宿那晚。”
“哦……”爱茉这才记起,自那天起,平之便没有再来这里。程敏之虽说过不介意,可是依旧还是把这里上下都换成了自己的人,这些天,爱茉发现除了三娘和太守府带来的几个下人,又添了几个陌生面孔,三娘也说院子外头还多了些保镖样的人。
爱茉问起程敏之,他却只不在意地道:“你既与梁北戎结了梁子,就该万事小心,我在京里也听过些他的手段,那件前朝太子遗孤的案子想必你也听说过,这人看起来含蓄内敛,杀起人来却毫不手软。你住在这里不比太守府,怎好事事麻烦明若夫人,我不过叫几个人来帮着照应,就算是我不在也能放心些。”
他这么一说,爱茉倒不好说什么了,可如此一来,平之却是再也没有露面,而且算起来,无夜走了也快一个月了。
还记得他说过会尽快带苏默来见她,可这么久过去了,不仅苏默,就连他自己也毫无音信。爱茉陷在这个局里,一时间倒也是走不出。
她这里正踌躇间,突然有人来回说太守大人正在忙着中秋祭祀,并准备在中秋时分在城中日月祠中开坛祭月,并请太守夫人同去。爱茉听了倒有些奇怪,虽说中秋年年有祭祀,却都是礼官的事,武文德只是偶尔问问。何况前些天一直传说他身体不适,此时要大张旗鼓地开坛祭月又是为哪般?来的人也一时间说不明白,只告诉说太守让她尽快回府准备祭祀用的各项物品。
难道他是想将自己骗到梁北戎手中不成?爱茉不由得怀疑。
待傍晚时分程敏之回来,爱茉便将此事对他说了,程敏之听了倒也不奇怪,只道:“这事张罗了不止一两日,我今日倒是见到了梁北戎,听说他搬出了太守府。”
“哦?”爱茉奇道:“这又是为哪般?”
程敏之却只冷笑道:“不过是一物降一物罢了。”
听他这么说,爱茉仍是不明白,程敏之却道:“我今天接到消息后,便已派人探望了武文德,他虽有病容,身体却尚好,府里梁北戎的人也去了大半,我已命人安排妥当,此去,怕是无甚风险,茉儿只管放心就好。”
爱茉听了这话,心中不免松了口气,离开太守府多日,她也想回去看看,如今倒是个机会。
程敏之见她如此,反握了她的手道:“只是你若回去,再想见你,便要费些周折。”
爱茉听了看了看他,纤指轻轻勾住他的衣带一笑:“倒也是……”说着,便向内室走去。
程敏之见她笑语嫣然,心中一动,便被她牵进了床帐之中,一时间薄衫尽褪,软玉温香,只留一地绯衣玉带……
第二天清晨,爱茉终于告别了住了近一个月的秦府,回到了太守府上。
秋阳高照,秋风轻拂,爱茉从马车上刚下来,便见武从佑跑了过来,见了她,停了脚步,整了整衣衫才正声道:“从佑见过夫人。”
爱茉早上前拉住他,从佑也腼腆地笑了。下人们安排了爱茉的行装,爱茉简单地了问了府上的情形,有人一一回了。爱茉听了,只点了点头,便让众人下去了。
她离开这些天,梁北戎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将府上的人如何,只有武文德怕是被他扣留了几日,只是他是朝廷命官,没有皇帝的命令,即使是梁北戎也动不得,而且看情形那玉只怕还在武文德手中。想到这儿,爱茉倒心安了。这梁北戎在兰陵城里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的日子只怕是没她好受。
三娘早预备了洗澡水,爱茉于是褪了衣衫,打算好好地洗个澡。
雾气蒸腾,水洗凝脂,爱茉看着自己的身体,往日的伤痕虽然还在,却已淡去,留下的只有昨夜激情时分的印记,程敏之像个需求无度的孩子,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了点点玫红。从水中出来,爱茉捡起一旁的浴袍刚要穿上,却只听一个好听的男声笑道:“夫人,好久不见。”
爱茉一惊,匆忙用衣衫掩在胸前道:“大胆!是谁?”
话音未落,只见人影一闪,一柄折扇挑开珠帘,无夜一身黑夜缓步而来。
见是他,爱茉倒松了口气,可还是气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你且去叫三娘进来,待我收拾好再回来,我有话问你。”
无夜见爱茉尚未着衣,长发散落在身前,肤如凝脂,目光微动,笑道:“何必叫三娘过来。”说完,又来到爱茉面前,俯在她耳边哑声道:“三娘能做的无夜也能做,三娘不能做的,只要夫人愿意,无夜自当随时奉陪。”
他这话说的暧昧之极,呼吸拂过耳边,竟像是已抚过她的肌肤一般,爱茉只觉得像中了魔般移不动身体。
无夜见了,了然一笑,抬手拿开她放在胸前的衣衫,顿时满室春光,尽在眼中,爱茉伸手要将衣衫夺过来,却被无夜擒住手腕,他的目光就这样放肆地在她未着寸缕的身体上滑过,将每一点变化都收入眼中。从少女的青涩,到初经人事的丰韵,她的身体如花般绽放,如同酿过的醇酒,软香袭人。他的目光由惊诧,变为欣赏,又渐渐变成了爱茉看不懂深黑色,抬头,几乎看得见有欲望在他眼底流动。
“你……”爱茉又羞又怒,想挣脱他的掌控,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