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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夫人在府中的地位,仅次于大夫人,所以知舞才会这么惶恐。见到五夫人不懂怒,知舞立刻领谢,带着两个家丁,就前往西偏门去了。
这边若璃已经看到了后门的铁门,门口竟然还站着一个小厮。若璃定睛一看,这小厮竟然是有着达迷糊之称的阿饼。想来这阿饼素日里也跟绿柔等人要好,所以若璃也不想太过为难他。
一转身,若璃面对着一张红色的大墙,大墙上面有一处烘漆有点剥落,看起来煞是醒目。
越过这堵墙,她就可是离开将军府了。可能心中还有点不舍,若璃一向是个念旧的人。可是,事已至此,羽翼丰满,而且这里的人一点都不待见自己,她此时不走,等待何时?只是暂时不能拿回银碧,有点遗憾。
“璃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一道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若璃的身后,若璃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是何人。该死的,百密一疏,中有遗漏,若璃没想到,自己竟然唯独遗漏了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
缓缓地转过身,若璃面容平静地说道,“五娘是个明眼人,这几年在府中发生的任何事情,相信都逃不过五娘的慧眼。若璃也不跟五娘说别的话,今儿个,权当五年没有见过若里吧。”
可盈笑道,“你这丫头,嘴倒是真密封,说得这么周全,好像如若我再不让你走,就天理不容了。”
“若璃不敢。”
可盈突然目光一顿,笑得十分妖艳,“其实我也想放你走,看你在这府中过得十分压抑。只可惜,大姐临走前特别交代,要好生看着三丫头。她说,这三丫头从小没娘,个性孤独,在咱们将军府住久了,出去指不定会受到什么欺负,可不能像上次一样了。上次有宋妈妈接应,如今宋妈妈一家不知所踪,这次再走,可就没个落脚的地儿了。”
听着可盈话里的刺,若璃在心理面冷笑着。
“五娘,其实你也不愿意我留在将军府吧?”若璃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五夫人对爹爹的深情。她嫁入将军府的目的,可是跟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不同,除了名利,其实五夫人更看重,是爹爹的爱。
“你说得对,我是不喜欢你整天在我的眼前晃。”可盈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指,轻滑过若璃如璞玉般的脸,可盈笑得很妩媚道,“但是,与其让你消失,倒是能够看着你在我眼前受苦,而且不用我费一丝一毫的力气,也不错不是么?”
现在四下里无人,五夫人才会如此猖狂,若璃咬着牙,依旧不让怒气跳跃在自己的脸上,努力吸了几口气,若璃平缓地说道,“可这只是一时的而已,以后还说不定鹿死谁手。与其这样子冒险,五娘为何不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你也说了,还说不定鹿死谁手呢!”可盈笑得花枝乱颤,许久了,若璃好像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
“五娘,看来,你比大娘他们,更恨我娘亲。”若璃只感觉她很可怜,“其实何必么?亡人的仇你都要算计得这么精准,甚至不惜拿自己儿子的生命做赌注,到头来你又能得到什么?”
“闭嘴!”可盈听到了若璃的话,笑容在脸上凝结,一掌就朝若璃劈了过去。若璃只感觉面门生风,下意识地一躲,可是可盈却没有给若璃喘息的机会,又是一掌劈了过来。
若璃早就知道五夫人会武功,她叫爹爹跟思凡师傅为师兄,那就说明他们师出同门,而才学了几年功夫的若璃,哪里能够比得上她。
唯有逃。
可是,又能逃到哪里?
若璃紧皱着眉,危险地躲过了可盈一记又一记的攻击,渐渐地,有点吃力。因为两个人打了起来,四周瞬间围起来许多人,其中还包括着才刚跟踪若璃的大夫人房里的知画。
只见这知画叫了几个小厮,把这里团团围住,愣是断绝了若璃的退路。
身前,有五夫人毫不留情的进攻,身后,是一群大夫人的人,虎视眈眈地切断了自己的去路,若璃身陷囹囫,眼睁睁看着希望就在眼前,她不想就这么放弃。
若璃先是朝一个小厮俯冲过去,身后就是紧跟上来的五夫人。若璃一个转身,把小厮推向了五夫人,顷刻间,五夫人只好先收回这一击。
就在五夫人收回手的刹那,若璃瞄准了一个空当,脚底生风,一提起,人就飞越上了墙头。若璃在墙头还没站稳,就听到身旁有着衣料摩挲的声音,瞬间五夫人也落在了若璃的额身旁。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攻一守,就站在墙头,看着她们的身子摇摇欲坠,下边的仆人们既感觉到心凉,又感觉很讶异。知画知舞对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静观其变。
但是,到底若璃人年幼,而且武艺修为上又不及可盈,几招下来,若璃已经抵挡不住。许是看出了若璃的弱点,力气不足身子弱,纵使她的招数都很巧妙,不过总是抵挡,也会大量消耗力气。
可盈伟伟一笑,对着若璃的脸就是一拳。若璃踉跄闪过,却忽视了下边,就感觉右腿被狠狠踢了一脚,身子就失去了平衡。
两米高的城墙。
众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若璃跌了下来。身子降落的时候,若璃看到上方五夫人的笑容,那么妖艳那么满足。就好像,这么跌下去的不是她若璃,而是她的娘亲,落魅儿。
若璃感觉五夫人比大夫人他们,还要可悲!
一种绝望,让若璃甚至忘记了要平稳落地,幸儿身子下边是草地,不过若璃跌落在那里,四周的下人们指指点点的模样,若璃看着心中悲戚万分。她感觉腿仿佛断了一般的疼,也想到了,才刚五夫人下手有多恨。可是,这点疼痛,都不及心中的那种绝望,来得更让人难过。
若璃躺在那里,抬头看着蓝如明镜的天空,一丝白云都没有,甚至一点威风都没有。
“快,还不过去把三小姐扶起来!”知画叫了一群丫鬟婆子,过来手忙脚乱地把若璃给架了起来,那个样子非但不是扶着,更像是生怕若璃再逃跑一般。
身子还没站直,腿部的剧痛再一次传来。若璃别过头,看到五夫人已经从墙头跳跃下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知舞低着头在跟五夫人说话,而五夫人却昂着头,定定地看着若璃。
如果这样子你就高兴了,如果这样子那就以为爹爹会爱你。那么五夫人,你是不是太过于天真了?
若璃微微闭上眼睛,忍着剧痛,一言不发,任凭这些下人粗手粗脚地再一次弄疼了自己。
在送亲队伍转到第三个弯的时候,涟漪趁着大家都不注意,就偷偷地溜进了一边的小胡同。等到那唢呐声渐渐远去的时候,涟漪才从胡同里面探出头来,左看看右看看,一把撤掉了头上的喜巾,匆匆赶往跟若璃约定好的地方。
涟漪害怕若璃等,她疾步走到了那个岔路那,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若璃来。
“是不是小姐没有脱身?”涟漪心头急切,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小姐会武功,出来应该比自己容易啊!涟漪最后没办法,又怕被将军府的人发现,就索性在一颗大柳树的后边石头上坐了下来,等待若璃前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岔路口依旧不见若璃的身影,涟漪等得心焦,又不敢贸然回去。眼看着天就黑了,涟漪按耐不住,去个角落那里,又换了一身平常百姓的衣袍,头顶围上头巾,这才偷偷摸摸地朝将军府而去。
一路上的百姓,都在谈论这次强强联合的婚礼。
“听说王上都去了呢。这场婚礼,可能是除了王室外最威大的婚礼了。”路人甲在那絮叨着,仿佛他真的看到婚礼场面了似的。
涟漪不言语,她饿坏了,才在这个小摊子这里喝点粥,吃俩包子。等填饱了肚子,她还得回去将军府附近打听打听,小姐到底出来没出来。
“这个婚礼算什么,都是那些富贵之家的戏码。我今儿个听的,可比这个更轰动多了。”路人乙一边吃着肉包子,嘴里面还含糊地吐着几个字。
开始说话那路人甲不乐意了,“你倒是说,听到什么更轰动的事情了?”
路人乙神秘地左右看了看,悄声说道,“话说,这督亲王府中的少爷,身体一直不好,经常咳血。”
路人甲耸肩,“废话,这早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那少爷风宇哲生来就是个病秧子,幸好生在富贵家,吃得起贵重的补药,如果是一般百姓家,可就早活不了这么多年了。”
“你想掉脑袋么!竟然这么说!”
听到同伴提醒,路人甲连忙喝了一口粥,四处看看,一边还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人家是都是金枝玉叶的身体,怎么会在这破摊子上吃东西。”
“就说你见识少!”路人乙摇了摇头,“你说的谁都知道,可是竟然有这么一天,有个身穿紫衣的术士,进了督亲王府。”
这下,涟漪也来了兴趣,她假装继续喝粥,而后眼睛就不住地朝这边瞄了过来。
“然后呢?”
“后来啊,就听到那里面传出来的话,这少爷风宇哲,是前世命歹,而又伤了显贵。这一世就来惩罚他,让她多病多难,而且会早夭。”
路人甲一听,连忙说道,“这么倒霉吗?就没得治了吗?”
“那倒不是。”路人乙又摇了摇头,说道,“当时那紫衣术士先是给风宇哲少爷下了病症,而后又说,不是不可怕,目前有一法子,到时可以一试。”
“ ? ”
“冲喜!”路人乙笃定地说道,“那术士说,少爷生辰阳足且生性文弱,急火攻心,文弱多病侵,才会命短。如果迎娶生辰极阴,而且又武性十足的富贵之女,便有机会冲淡这股子前世带来的歹势,救得一命。”
“武性十足,生辰极阴?”路人甲仔细思考,也想不出来个头绪来,“到底又何解?”
“这你还不懂吗?”路人乙再度摇了摇头,表示不屑,“老兄啊,你还真的愚钝到家了。生辰极阴,也就是按着生辰八字,看这个女子出生之时,是否月满,是否当夜,月份是否凄离。再说这武性十足,那除了当今历代有着历代习武传统的关家,又有谁家能够敢称武性十足?”
这下子,路人甲终于明白了,“感情这就是要在关家挑出一个生辰极阴的女儿,嫁给九王爷的儿子啊!”
涟漪听到这里,脸已经煞白。她慌乱把银子丢在桌子上,就大步朝将军府赶去。
十五为满月,子时入夜,再加上凄离的月份…………七为弃,如果七月算得上是凄离的月份的话,那小姐就是不二的人选!
涟漪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那个风宇哲奄奄一息,如果小姐嫁过去,若那风宇哲不多就就归西,那小姐不就成了真真的活寡了么?小姐的一辈子,还有什么盼头呢?
思及此,涟漪更是加快了脚布,可是就当她快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却看到门口听了三顶轿子,她立刻就呆住了。
第七十四章 冲喜(上)
涟漪满脸煞白地看着老爷从那顶蓝色软顶的轿子里面走了出来,阴沉着脸,他身畔的龙阳立即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府。随后,就是大夫人跟二夫人也下了轿,由身边的丫环虚扶着,先后也进了府。
他们参加婚宴都回来了,那小姐到底出来没出来啊!涟漪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是她又不好自己唐突地回府,就在涟漪左右为难间,突然看到小厮阿饼拿着一袋子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
涟漪看到阿饼,计上心来。这阿饼为人敦厚,虽然也是个迷糊的人,但却不是个糊涂的人。涟漪悄悄跟在阿饼身后,等到拐了两个弯,已经看不到将军府的大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