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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缭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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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玛没办法,只好拍着图兰的背让他吐出那些让他腹痛的食物,图兰被这难受的感觉折磨的几乎死去,哀叫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白玛用热棉布去擦拭图兰冰凉的手,吩咐外面的宫人将地龙烧的更热,这才让图兰的脸色烧转红润,白玛恨铁不成钢的跺脚:“你想见他也没必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哪怕用命做代价,我也会去把他请来的。”
  图兰笑笑,没反驳。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白玛这样了解自己了。
  唐太医背着小木箱急匆匆的赶来,脚步只有两人的声音,另一人想必就是云若。景炎君没来,图兰心中的失望溢于言表,深深的那一声叹气刺痛了白玛的心,可他,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王爷怎能如此不注意,若是不及时呕出那硬食,王爷会丧命的。”唐太医转过身来又奚落白玛,“你怎么不看着点王爷!”
  白玛这直性子意外的没反驳,忏悔的低着头,不敢去看任何人:“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唐太医何必骂他,是我自己……”
  “老臣说句不该说的,王爷如此糟蹋自己,是将南朝与大漠的关系置于风口浪尖上。”唐太医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图兰默不作声,静静的望着唐太医为自己搭脉。等那银针刺入自己的手臂之后,才开口:“是景炎让你这么说的吗?”
  “绝非皇上吩咐,云若姑娘并没有去皇上那儿,而是直接来找了老臣。”
  图兰一惊:“可……”未经皇帝允许,太医擅自为人出诊可是大罪。
  “唉,不瞒王爷,云若姑娘正是老臣兄长的女儿,皇上自然不会怪罪,何况来老臣来医治的人又是王爷呢。”
  图兰摇摇头作罢,不想再纠结这些小事。头朝内偏去,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在温暖的被子中。                    
作者有话要说:  

  ☆、〔叁拾叁〕堕虚

  图兰醒来时,景炎君又去上朝了。想起自己也算是一位朝臣,总不去上朝也不成规矩,立即唤来云若为自己更衣。
  “王爷身子还虚,不能四处走动啊。”
  “莫要多言,我要去,便是景炎也阻止不了我。”
  图兰见云若不愿,便顾自拿起衣服,云若也只能为他更衣。
  陪同图兰一起去金銮殿的是白玛,虽然也相处了几天,但他始终对云若那个宫女没什么好感,真不知道图兰到底为什么留下这个宫人,不过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自己生闷气。
  图兰早看出来白玛的心事,但也什么都没说,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到了金銮殿,正巧也没有散朝,图兰拜托一个小太监进去通报一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奇怪的是,众臣竟没有对他投来惊异的目光,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笏板,像是在害怕什么。
  也难怪,之前景炎君在朝和殿大开杀戒,剩下的这些重臣即使衷心,也会害怕。
  “你怎么来了。”高高在上的那人小声问道,但足以让图兰听见。
  “我若是不来,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你了。”
  景炎君凤眼微眯:“此话何意?”
  图兰扔下手中的笏板,以常人无法想象他那瘦弱的身体能展现出的速度飞奔上高台,侍卫都来不及去拦,只见一抹素色倩影闪过,再一看,一把利刃已经横在了景炎君的颈上。
  在场的众人均一惊,不少朝臣都扔掉了手中的笏板,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人是物才是主角。
  “昏君!我在你身下婉转求欢,等的就是这翻身之日,若不杀你,我绝不回大漠!”
  景炎君波澜不惊,依旧慵懒的靠着龙椅的扶手,甚至嘴角都微微上翘:“磨人的猫儿,终于向主人伸出利爪了。”
  这话说的是谁,想必图兰心里比谁都清楚。
  图兰手腕内扣,电光火石之间,绝尘刚想上前阻拦,却发现图兰的手变了方向,直指座下的那人,绝尘本打算阻止的手也改变方向,借着图兰甩刀的方向将匕首推了出去。
  当场,鲜血四溅。
  丞相李文时惊愕的瞪视着自己被利刃刺穿的胸口,直到咽气前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
  景炎君一抖下摆,爽朗的笑声溢满整个金銮殿,刚才的骇人场景已经吓得一帮老臣丢了魂,这一声笑无疑便是催命的魔音,众臣立刻跪倒在地,嘴唇哆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哈哈哈,图兰,你还真敢下手啊。”
  “你不是也敢把命交在我手上么。”图兰莞尔一笑,俯下身将刚刚混乱中摩擦开的腰带给景炎君重新系好,不顾这几百双眼睛,轻轻在那环腰的玉佩上印下一吻。“你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景炎君温柔的抚着那柔滑的栗发,小声道:“你又一次为我分忧,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图兰没有应声,望着座下李文时那尚有余温的尸体,贝齿咬的下唇都白了,可似乎还是不愿相信自己已经杀了人的事实。
  为人君者,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呢,他生在帝王家,注定逃不出这循环往复的死局,倒不如用这罪恶的手来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事实上,他哪里有保护景炎君的能力,今天的闹剧,也无非是他的一时兴起,望着蔚蓝的天空突然想通了整件事而已。杀李文时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用行动告诉景炎君他不是个养在深宫里的废物,可是他并没有考虑后果,万一景炎君有他的打算,现在并不想杀了李文时呢。
  “不需要把事情想的过于复杂,他身为细作,能有一个痛快的了结就该感恩戴德了,要不是你,或许现在他就该在天牢里受酷刑了。”
  一提到天牢,图兰身子一颤:
  “景凌……你,有没有……”
  “没有。”景炎君没等图兰问完就打断了他,怎么说也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再猜不透图兰的心,他没有坐稳这王位的能力。“他是我的兄长,我怎会为难他。我早已命人将他请去南华阁,闭门思过了。”
  然而图兰并没有因为他的一席话而放下悬着的心,但他明白自己再说多也无益。说白了,景凌是他的初恋,爱的时间不仅比景炎君时间长,感情也更深,若是没有景炎君半诱半强的“霸王硬上弓”,或许他到现在还会以死相逼等着景凌。
  从一开始他心里就明白自己是被景凌利用的,可还是乐在其中,即使景凌没有真的动情,可只要人在就可以了。
  而景炎君也是利用他,到最后遍体鳞伤了,才追悔莫及。这兄弟二人何其相似,不仅是长相,连做法都不尽相同,都那么让人痛苦,可就像罂粟一般,明知是毒,却欲罢不能。
  自己真是个放荡的人,爱了景凌十几年,却抵不过他的弟弟几天的威逼利诱,拐带上了床,最后还死心塌地的为他杀人。
  面对饕餮盛宴,图兰食不知味,看他脸色很差,景炎君便命绝尘陪着惊魂未定的大臣们喝酒,拉着图兰的手从觥筹交错,酒气熏天的明阳殿走了出来。
  深夜微凉的空气与沁人的花香让昏沉沉的图兰清醒了一些,顾自坐在冰冷的砖地上,沐浴着从鱼池那边吹来的湿冷之风。
  景炎君褪下鹤氅披在图兰的肩上,后者意外的没出声,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景炎君微笑着摇摇头,俯身坐在了他身边。
  “景炎……”图兰微移莲足,将一块石子踢到池中,激起了一片涟漪:“我从没求过你什么,也自知在你心中并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地位,可我爱了他十二年,人的一生中能有几个十二年呢,我求你,放了他吧。”
  景炎君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并没有表现的太过诧异,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放出唯一有能力与我抗衡的兄长,等他拿着刀枪来杀我?”
  “他不会!”图兰立即转头拉住景炎君的手臂,“他不会……他早就已经放弃了王位的争夺。”
  “你对他,到底了解几分呢?”
  这句话,将图兰顶的无言以对。
  是啊,他了解景凌什么呢,现在甚至连那熟悉的轮廓都回忆不起来,满脑子都是重叠的景炎君的身影,他有什么资格断言景凌不想争夺王位呢?
  “可我……”
  “你还爱他。”景炎君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伸手强制性的将图兰从冰冷的地上拉起,微转手腕将图兰甩了出去。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图兰一眨眼,就又坐回了地上,只是已不再是刚刚的池边。屁股摔得有些痛,可图兰连去揉一揉的勇气都没有,他还是第一次见景炎君这么恐怖的样子。
  “朕是不是就该杀了他,断了你心头所有的念想?”冰冷的高傲自称,让图兰惊的睁大了眼。呵,有什么好诧异的呢,他本来就是这样嗜血的人,自己能享受他几月的温柔就该感恩戴德了,为什么还奢望能长相厮守?……他可真是,不自量力,不明立场啊……
  图兰咬咬牙,手一撑地站起身子。可刚一直起腰,就痛的又坐回了地上,估计是闪到了,不然不会动不了的。
  本来抬眼漠视着远处的景炎君听到了响动,本想决绝的走开,可还是力不从心的朝图兰看去,当场愣在原地,刚毅的薄唇颤动几下才抬起仿佛在地上扎了根的脚,飞奔到图兰身侧,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扶他。
  图兰虽然自知没理,可还是生气的,一把甩开那抓着他胳膊的手,挣扎着要站起来,情况上一次相同,又是摔在了地上,只不过这次并没有那么痛,因为那人拖住了他的身体。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又给颗糖,他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景炎君将他箍在自己的怀里,像捆绑一般不让他动弹,然而图兰哪里肯乖乖听话:
  “放开我!你不要我总有人要我!”
  “冷静点!别乱动,你会害死你自己的!别往下看!”
  “我害死我自己也是……我自己……的事……”快到二十岁的少年们总是叛逆的,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偏做什么。景炎君根本来不及去阻止,图兰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手上沾了好多诡异的湿润,举到眼前,竟是会让人头晕目眩的红色……
  血,他为什么会流血?
  注意力猛然集中,一阵剧痛来势汹汹,摧残着他的腰部,然而最痛的,还是下腹……
  ……喊都喊不出来的痛苦……
  “来人!御医!叫御医!!”
  图兰曾在梦里与想象中无数次的幻想自己与景炎君的孩子出生后的情景,或许他会痛苦的产下这个孩子,未来生活无尽光明,或许他会步上杪筠的后尘,被当作妖物永远幽禁,又或许他会被人陷害,再看不到自己的孩子出世,可他万万没想到,害死了他的孩子的,竟是景炎君!
  想那时他甜言蜜语,舌绽莲花,而今只是转瞬间,就将自己置于最痛苦的境地。他可以忍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但是为什么伤害他的骨肉……
  世上所有的恨意,都是由爱而生的。
  养心殿内,一盆一盆触目惊心的血水被宫女端出,为保图兰性命周全,景炎君还请出了一直被关在蛇坑里的杪筠,不想自己却被从宫里退了出来,亲爹连一眼都不让她看:“你只会刺激的他轻生。”
  景炎君不安的在殿外踱步,眼看着两个时辰过去,里面还是一点气色没有,一跺脚,这才想起天牢里还有个齐文远能帮上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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