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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氏点了点头,替女儿解释道:“她这是爱乌及乌呢!”语气中隐有自豪之意。
“到那儿上学真不错,遇到不同的人,学会跟不同层次的人交往。这哪是以前关在宫里跟公主读书,当陪读能学到的?!”宁王妃心里顿时生起许多感慨来。
太妃颔首嘉许,由衷的赞道:“是啊!圣上真是英明,大一点公主们都出嫁了。郡主们都还小,趋着她们还能扳得过来……”
说着说着,她想自己的女儿来。
当年嘉柔被指婚时,宠妃郑贵妃所出的安泰公主,因丫鬟的事对驸马大打出手。险拖累了上一代尚未出嫁的公主,她女儿就是其中受害者之一。那时,她未来女婿也闹将起来,亲家差点把准驸马逐出家门。
“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来,说给太祖母听听?”太妃脸上溢满了慈爱的笑容。
移到老人家身边。姬思瑶挨着她坐下,说起了前因:“早上到书院时,听罗家五小姐说,她哥哥出门了。她嫂子终于闲下来了。邀请我过她府里去玩。谁知一到她家里,国公夫人就生病了,非要逼着人家钟先生侍疾。”
“你怎知是逼的?”
“罗逸芷说要替她母亲侍疾,国公夫人非要说,她女儿进书院不容易,不能辜负她嫂嫂一片心意。”
屋里的贵妇们相互对视一眼,心想,这还真就只有罗曹氏能做得出来。
这些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当年罗府太夫人瞿氏,因她媳妇曹氏装病不肯侍疾,让她儿子把刚攀上高枝的这位,立即遣出了元配所居的正院。瞿老封君过世后,京中很少有世家,愿意把女儿、孙女嫁进罗府二房当媳妇的。
毕竟镇国公年纪不小了,曹氏还年轻着呢!况且替婆婆守过孝,又生有儿子,地位也算是稳固。
她敢拿捏皇家郡主,还是太后十分宠爱的义女,倒也是个胆肥的。
“你先生如何答复的?”
“还能如何答复?!有外人在旁边,只得请缨,说由她来侍疾了。”这让姬思瑶很沮丧。
父亲承王爵后,作为嫡长女,将来她也是郡主身份。若是遇到跟曹氏那样让人讨厌的婆婆,是不是也得跟先生一样“忍辱负重”呢!
“祖母,过年时的新年礼物,瑶儿可能送不成了。现在瑶儿画坛坛罐罐还行,画人物还十分欠火候。您不希望我画得不像吧?!”姬思瑶站起来走到宁王妃身边,腻在她祖母怀里致歉道。
引发孙女不高兴的,原来起因是这个,穆氏欣然一笑,安抚着小孙女道:“祖母不着急!等你慢慢练好了,再由你这小画师,给咱们一家子画幅全家福,跟掇芳园正堂上挂着的那幅一样。”
此时,位于城西门楼胡同的侍郎府,曹淳和他妻子安氏,正在为哭回娘家的女儿争论不休。曹瑜茜非要闹着跟沈二公子和离。
“最后说一遍,茜儿必须回沈家,她都退过亲的人,和离了谁还敢要她?”这位昔日穷举人,如今贵高权重的吏部侍郎,对妻子下了道最后通碟。
安氏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丈夫厉声质问道:“凭什么?你们男人权势,连女儿都卖。为了攀附咱们安家,当初你是怎么跟我爹爹说的?”
“这多年了,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吗?”曹淳也不示弱,“京里现在像你这样体面的诰命,能有几个?没见到那些官太太都是怎样捧着你吗?在那帮嫡出姐妹面前。你也是能扬眉吐气的吧?!”
“好个扬眉吐气,你猜那些夫人,在背后她们都说我什么?”
“说什么?”
“说咱们两口子卖女求荣。甘当沈阁老的跟屁虫。还说镇国公夫人显灵,把让咱们退了亲。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肯定是那小子散布的。不过。他得意不了多久。到时生不出儿子,爵位还是要落到……”曹淳压低声音。把他的计划告诉了妻子。
安氏一惊,拉着丈夫的袖臂,问道:“你真让小姑去做了?”
“等瞧好戏吧!”曹淳斜睨了妻子一眼。
安氏先是一脸震惊,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才呐呐地说:“相公,这样妥当吗?若是被太后知道了……她可是刚发作过亲家沈夫人。”
“没事的!沈首辅说过,当储君的没有不希望。对手外家后院起火的。你是不知道,当年那帮人,是怎么对付三皇子的外家的。把石家的女婿杨景基儿子的外室都找了出来。况且上面那个,最多只有三个月好活了,到时还谁能替她撑腰?”
“要是东窗事发,捅到太后那儿。到时会不会逼太子对咱们动手?”
“妇孺之见!沈首辅如今大权在握,有他护着,没人奈何得了咱们。你看,聂氏的儿子夭折的事,东宫不也连气都没敢吭一声。”
“那是太子妃失宠了。自顾不暇。毓庆宫的岳良娣来势汹汹,如今不仅生下皇孙,还得了太子的专宠。几年内,别的女人就甭想上位了。”
“不要瞎想了。有时间多到沈府,跟亲家夫人联络联络感情。送伞一事,毕竟是茜儿不对,连累了沈家。府里还有几个小的未说亲,千万别让人将此事传扬开了。茜儿当初就吃了这种亏!不然,沈阁老再权倾朝野,为夫也不至把嫡长女,嫁个没功名的庶子。都是你没管教好她,坏了曹家女儿的闺誉。”
一听夫君这话,安氏顿时火冒三丈:“曹家女儿什么时候有过闺誉?不要让我掀小姑的底儿。若不是罗国公元配病情加重,她那德行当人家的小妾都不够格。”
见妻子开始发飚,曹淳忙把她扶到椅子上,递给她一杯茶,安抚他的婆娘:“知道你为茜儿的事生气。可你想想,若没她的牺牲,你男人能爬到今天的地位?当年,靠着妹婿府上,多少得了些助力。”
可安氏并不买他的帐,作茶壶状对相公破口大骂:“还有脸说老娘,若不是你们男人为了权势,把女人往火坑里推。女儿会这么惨?小姑在她九岁时,就打包票说,将来让她当世子夫人。不然,我能让女儿整日跟着她混?我虽是庶出,安府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当嫡母为了体面,在出嫁前半年,也曾派过嬷嬷耐心教导过我。当初若不是看你还算机灵,爹爹会把我嫁给你?你可对不住我们母女?”
说罢,安氏不管不顾跟丈夫厮打起来。
用晚膳时,妙如向公公提起,明天到青竺院,为婆母侍疾的事情。
眸子闪过一丝诧异后,镇国公没作任何表示,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郡主,国公爷是什么意思?”回院子的路上,袁嬷嬷问道。
“能有什么意思?这是孝道,他焉能松口?”妙如脸上有些讪然,“明天见机行事吧!对了,等下叫莲蕊过来一趟,让她给柳府送一封信去。”
接着,她又问道:“袁嬷嬷,以前在宫里时,你可有信得过的太医?”
“郡主,您的意思是?”
妙如含笑不语,摆了摆手,把她招到跟前低声交待:“这两天得受着,三天后让她原形毕露。”
“郡主,您的意思是,她真是装的?”袁嬷嬷脸上有几分异色。
“那大夫号称伤寒什么的,可你看她的脸色,还有她不咳嗽时,说话的气息。总之,我再想想,得找个不伤体面,又一劳永逸的法子。”妙如补充道。
第二百八十四章挑拨
回到院子里,把贴身丫鬟媳妇叫进屋里,妙如让两位老妈妈给她们交待了一番。
“织云你和万嬷嬷守好小厨房,煎好的药一天三次,等着郡主回来饮用。”秦妈妈安排道。
“记得,中途不要假以人手。”袁嬷嬷再三叮嘱,“时刻要守着炉子。”
“郡主,你为何又想起喝药来了?”凑到主子耳边,莲蕊悄声问道。
“咱们有备无患,到时自然是有用处的。”轻声答完,望着挂在墙上的宝剑,妙如发起呆来。
等快熄灯的时候,芳汀突然来报,说镇国公赐给苍筠院一名婢女。
“国公爷还交待,麦冬特别会伺候病人,卖身进府前,她祖父是乡间的游医。”领人来交待的正院管事婆子,这样介绍那位丫鬟。
众人抬眸一看,那姑娘生得浓眉大眼,脸蛋红扑扑的,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身体很是壮实。整个人气质跟府里别的丫鬟不太一样,一看便知是出身底层,进城没多久的山里妹子。
妙如有些好奇,问道:“你以前学过医术?”
那女子朝前向主子施了一礼,答道:“婢子从小跟爷爷漫山遍野地跑,识得一些草药,简单的头疼脑热,也曾帮山里的乡亲治过。”
“在书房里伺候,可学会识字了?”妙如又追问道。
“一同在书房里伺候的蔓枝姐姐,曾教过奴婢一些。识得几个字。”那个叫麦冬的女子,低眉顺眼地答道。
妙如微微颔首,让袁嬷嬷带下去。把苍筠院里的规矩,好生给她交待一番。
屋里的人退尽了,只剩下春渚在旁边服侍时,望着妙如叹了口气,秦妈妈喃喃自语道:“国公爷这是什么意思?”
“怕我在青竺院吃亏呗?!”后者莞尔一笑。
秦妈妈目光闪烁,欲言又止。只是鉴于有旁人在,她不好跟姑娘详说掏心窝的话。
哪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妙如忙把春渚打发到外院,去问相公的贴身小厮沙鸥,想打探一下那名叫麦冬的女子。她具体的来历。
“无论多晚,都要回来把情况及时汇报给我。”临出门前,她嘱咐道。
春渚领命而去。
伺候妙如宽衣上床后,秦妈妈压低声音,凑到主子耳边道:“老奴看此事不简单。国公爷明着是为您撑腰,可这事过了以后……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麦冬姑娘虽然没什么姿色,可一副身板壮壮实实的。怕是国公爷有心让她,当作屋里人为姑爷备着的。依老奴看来,她腰粗臀大,是个好生养的。又恰好是这般合适的年纪……”
妙如怔忡半晌,想起罗擎云临走前开的那个玩笑。心里也是惴惴的。
不过,她不能乱了分寸,现在疑神疑鬼起来。起码得把眼前的危机度过了。
遂安慰对方道:“妈妈您想多了,罗家跟其他人家不一样,子嗣涉及到爵位继承,绝没让庶子生到前头的道理。”
“这可未见得,罗府的大老爷不也是庶出?”秦妈妈当即反驳了回去。
妙如耐心解释:“听说,太婆婆早年还生有一子,出世没多久就夭折了。这才轮到公爹当了嫡长子。”
秦妈妈恍然大悟,惊道:“还有这种事?”
妙如点了点头:“那可不?!相公出生得也晚。听说是婆母三十岁上头才诞下他的。”
秦妈妈点了点头:“老奴这就放心了。要不,国公爷赐下的人,到时还真不好怎么打发。”
妙如没有吱声。这种话题还真不能深入探讨。
纳妾一旦跟子嗣扯上关系,话题就变得沉重起来。她尽量不让自己。成为这时空的异类,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心中暗想。
“可能见到我身子单薄,公爹特意找了个懂行的,来跟前伺候吧!我看那女子挺朴实的,应该没那个心思。”这话里面自我安慰的成份,多过安抚身旁的老奴。
到半夜时,春渚终于回来了。
还没坐下歇口气儿,她赶紧把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屋里的两人:“那位麦冬姑娘,说是三年前,国公爷到西北寻儿子时,在山里救下的一对祖孙。她爷爷被狼群重伤,临终前把孙女托付给了国公爷。后来就把她带到京城里了。”
“进府后,她都到过哪些院子里当过差?”秦妈妈出声问道。
“说是一来就跟着三夫人身边的嬷嬷,在她那院子学规矩。两个多月后,进外书房伺候笔墨,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