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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龙椅上的天子,好像还嫌不够热闹。没过几日,册封刚诞下皇子的宸妃娘娘罗氏为后。于是小皇子姬翔也有了嫡子身份,这让相关人等的心思,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京西镇国公府东南角的小书房内,镇国公罗燧正在跟他的大舅子曹侍郎商议事情。
“国公爷,大甥女在此节骨眼上封后,怕是不简单……”
“如何不简单?”现任镇国公,如今已年过五十。颌下几缕胡子已是花白。脸上的皱纹,却有着铁血军人的冷硬峥嵘。
“国公爷,你想啊,若是圣上想抬举罗家,早在王氏过身时,就立了大甥女。或是在六皇子出生时,就册封了。为何要等到前头两皇子争储位,打得不可开交时。突然封后。提高六皇子的身份?”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陛下念及您当年毅然送嫡长女,入太子府,随后而来的拥立之功。二是圣上属意那两位皇子之一为储君,让镇国公府也卷入争斗,搅浑当前的局面。
“言之有理!你看如今该如何是好?”镇国公眼里冒出一丝精光。对任何一种可能,都未表示赞同,也没否认,引诱对方说下去。
曹淳收起带笑的表情,神情肃然起来,正色道:“我若处在您的位置上,就不动声色,坐山观虎斗。明面上支持大皇子。暗中笼络中间力量,毕竟甥女跟大皇子有养育情分在……事成,甥女今后至少有个太后的份位在,他也得敬着甥女。若事不成,待他们两败俱伤了。或可收编大皇子手中的势力,或是异军突起,另立山头。到时六皇子也差不多长大了。加上您在军中的影响力,我在吏部当差,在文官中经营多年……”
望着这大舅子,罗燧心中有些惊讶。
自己多年戍边,想不到当年吏部一名小小书令史,如今磨得如此练达。难怪几名郎中里,就他能脱颖而出,顶替了沈潜的位置,成为两名侍郎之一。
不过,这些年相交,他深知眼前这位,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从来不干没有回报的事,靠他收罗文臣那边的支持力量?若给的好处不够……说不定转头就把这番话,向另外两派的人也重复一遍。
继妻的小心思,他如何能不知道?!
一直怕他过早撒手西去,云儿不敬她这位母亲,薄待了他们母子。毕竟风儿如今才八岁。一直在吹枕边风,想把内侄女说给自己的嫡子。
只可惜茗儿两姐弟,对她的侄女,极其厌恶。那丫头的教养、资质,如何能担当起罗家主母一职?跟三房的侄女萱儿站在一起,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当年送嫡长女茗儿为太子侧室以表支持,谋求的就是她母仪天下的一天。若有罗氏血脉的皇子继承大统,那就是几代人的荣宠。
不要说光耀门楣,挽救镇国公府的颓势了!
当时太子元妃俞氏已亡,继妃王氏太子并无好感,一直无出。女儿在最初几年,确实深受夫婿的宠爱,可是命运捉弄人,直至十几年后,才诞下龙子。
长久以来的苦苦煎熬,忠君护主数十年,发妻早逝,难道让曹家兄妹摘了桃子?
不说曹家那丫头,本身不足以承担起罗氏一族宗妇的职责。就是她能力够,若是真与他家结亲,说不定云儿会离府出走,再也不回这个家;茗儿也不再跟他这父亲一条心了。不过,若是另选名门淑媛,到时曹氏跟继子媳妇间,还有云儿跟风儿兄弟间……
一生纵横驰骋疆场的老将,对敌人从来未畏惧过,却对家中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愁得紧锁眉头,垂头不语……悔不当初酒后失态……
曹淳见镇国公先是朝他赞赏地望了几眼,过了一会儿,又神色复杂地朝他怔怔发呆。知道对方正在考虑他的提议。
其实他心中所图,不用在这时多此一举,再拎出来说一遍。他兄妹俩的心思,怕是对方早已知晓。
若是茜儿能嫁进罗家,将来的国舅爷就是他女婿。
荣华富贵,高官厚禄还少得了他们曹家的吗?妹妹跟女儿在罗家内宅当家,这跟自己家是皇亲国戚一回事儿。
这一年的春天,掇芳园又恢复了往年的平静低调。自从汪家二房的婆媳间,因汪峭旭的亲事引发矛盾后,关系一直没有回暖。
汪夫人如今在长公主面前。更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让她仿佛回到当初刚嫁进掇芳园的那段日子。
那时长公主在众家闺秀里相中她,并不是她爹爹杨景基身居高位,也非她出身名门世家。是因为她进退有度,嘴巴乖巧,又一副恬静不争的模样。
当年爹爹还只是一名小小四品京府丞。弘哥作为长公主的独子,一出生就荫封了二品将军。本人也长得貌若潘安,风度翩翩。再加上一手丹青和洞箫更是艳惊四座,在京中众多贵族公子中,犹显得鹤立鸡群。是众多高门贵女们芳心暗许的对象。
没想到温柔解意的另一面是到处留情,门第高贵的害处却是让自己时时受制。
长公主现在最着急的事情,却是重新张罗孙媳妇。
自去年秋天,发现杨家那边教唆儿媳,在她中意的孙媳人选上暗动手脚。她胸中的郁气一直憋到如今。
当年若不是亲家杨阁老,跟长房那边的大伯搭上关系,为自家谋私利,儿子何至于一沉睡就是近十年?
如今连自己外孙的婚姻。都想再利用上?
若不是发现得早,怕是又会卷入夺嫡之争,这如何是好?一次皇上可以原谅,再次恐怕真要发怒了。
现在长公主十分着急,想把孙子的亲事早点给定下来,省得亲家那边总是惦记着……
这日。她刚到湖边的水榭里躺着晒太阳,身边的何嬷嬷前来禀报,说她的堂妹昔日的明静郡主,如今的勇毅公府太夫人到访。
老姐妹一阵寒暄后,两人聊起了各自的儿孙来。
“可惜妹妹的孙女已经定亲。如若不然,把玉姐儿说给旭哥儿,恰是最好的……不过,前儿个见过我那三媳妇娘家的外甥女。长得却是极好,家世与旭哥儿也般配。听她姨母说,求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
“哦,是京中世家的闺女吗?”长公主从榻上坐起来,立即来了兴致。
“要说那丫头。五姐该识得才对!听说去年你们府里还邀请过她,帮着抄过经的……就是刚上任的吏部尚书沈大人的嫡女,唤作嫣然的……”
长公主眉头微蹙,心道:“怎么又是她家,不会是杨家或沈家找人来说项的吧?!竟请动了堂妹……”
她也不动声色,对此女的好坏不作评价,面露为难之色,郁郁道:“你也知道五姐的难处,实在是旭儿他外公……若是沈大人不在那敏感的位置上,倒是一门好亲……别人不知晓,咱们从皇家出来的,还不清楚吗?卷入这样的争斗中,怕是没好处。若是咱们在还好,若你五姐哪天撒手西去了,儿孙们怕是承受不起那人的震怒……”
“五姐你多虑了,妹妹跟你吐露真言吧!请我来提起此人的,并非别人,正是在争储的那位大的。你想想,大的登位了,在这过程中汪家助了他一臂之力,他能忘了?若小的争赢了,旭哥儿是杨阁老的外孙,好处也少不了他的;反正谁赢,都是沈尚书的女婿,动他也不太容易,这可是两全的法子……”
长公主低头不语,心里却在暗暗反驳道,就怕像弘儿一样,在过程中,就被人盯上,下了毒手;或者出结果时,不得光的东西知道得太多了,被人卸磨杀驴……
得找个法子,跟两边都撇清关系,又不让任何一方心有怨怒才好。
第一百零五章撞上
夜幕降临,镇国公府在万明寺旁侧千儿胡同的一处私宅里。镇国公罗燧和他的三弟罗炯正在等着什么人。
不一会儿,从院门口进来的灰色的人影,待守在门边的护卫确认身份后,那人才进到屋里,早已有人报与了罗氏兄弟。罗炯迎了出来,将来人请进里屋。
“贤侄,打探得如何了?对方的意思怎样?”双方互相寒暄过,分主宾坐下后,罗燧开门见山地问道。
来人是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样子沉稳精明,一看便知是个干练之人。他向镇国公拱了拱手道:“小侄特意遣内人,前去探听了沈夫人的意思。内人回来说,对方总是把话题岔开,尽聊些家长里短。涉及儿女亲事方面,一律回避不谈。好似一点不操心将来的亲家……据您侄媳判断,十有已经有中意的人家了。如今她家长女已过十四了,若是没有相中的对象。还能不着急的?内人又辗转打探起她家长子的婚配情况。也是含混带过,怕是也有目标了……”
国公爷长叹一口气,颓然地坐在太师椅上,顿觉所有的图谋索然无味。
“要不,就洪阁老的孙女吧!若是杨首辅致仕,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了。”来人对他情绪的突然低落,有些不解,建言道。
罗炯在旁解释道:“二哥所图谋的在将来,洪阁老已是垂垂老者,还能在朝堂呆几年?等六皇子长大,他早乞骸骨,告老还乡了……”
“那还有郭阁老吧!他年纪不算太老,听说他的幼女今年刚及笄,还待字闺中。想来也是挑花了眼,镇国公世子夫人、国舅夫人的位置,还能让人不动心?”
“姓郭的虽然号称不倒翁。万金油。在几个内阁中,怕只能算个插科打诨的小角色。谁会视他为心腹?!怕是也没人会追随于他。”
“老夫图谋十来年,到前些年几乎已经放弃了……没想到茗儿最后还是生出了皇子,还被立了后……圣上的心思越发不好猜了……此前传出宠幸承恩侯,绝非空穴来风……怕是开始为立储君铺路准备了。”
“听说圣上今年春上起,身子骨越发不行了,想是早年思虑过重,担惊受怕的日子里伤了根本……若是立了太子,政事怕是都要转到储君肩上。一朝天子一朝臣!姓郭的,上不了什么台面……”罗燧紧绷着下颌。拧起逐渐稀疏的眉毛。
前几日夜里,妻子故意在他面前提起:最近她跟侄女,在护国寺上香时,无意间与承恩侯的大夫人碰到。还特意夸耀了石家三少爷对长辈如何恭谦有礼,会做生意,她嫂子如何欣赏石家三少爷。
当时镇国公虽然面上不露分毫,内心却嗤之以鼻,这石家跟曹家倒是相般配,都是暴发户。
如今京中官场中,出身翰林。又跟圣上有些渊源的,能留给储君的,怕是除了沈尚书,再就是他的小舅子谢尚书了,不过后者是程太傅的女婿。
自从发妻谢氏病逝后,这正经小舅子跟自己就生分了,一心只跟着程家人跑。若是知道他的打算,说不定会派茗儿她舅母进宫劝说。反倒要坏了自己的计划。
难道真的只跟曹家结亲?
柳明胡同的浮闲居,妙如编完一个五蝠络子,起身叫来莲蕊,让她出去安排马车。
她想在端午节来临之前,把专门针对此佳节设计的样品图纸,送到布艺坊去。顺便查看一下店铺的生意。
“姑娘,恐怕今日咱们出不了门啦!太太带着二姑娘和大少爷回娘家了。老爷跟汪家的人走了,也用了辆马车。”
“汪家的人?”妙如吃了一惊,他们接走爹爹所为何事?难道是上门家教?
不会的,在讨教学问时,旭表哥一直对爹爹尊敬有加,怎么会如此傲慢?!
见主子眼光中带着狐惑,烟罗从旁边窜出来。解释道:“是姨老爷上门来,跟咱家老爷在春晖斋聊了半天,后来老爷就跟着他出门了。听老爷书房里侍候的墨香透露,老爷也是临时决定的。跟姨老爷去了掇芳园,想是要见长公主。”
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