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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就把两位太医和四位嬷嬷来给她检查身子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她胸脯一起一伏,脖子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气的不轻了。
“皇玛姆,您可是亲口认了我做干孙女儿的,他们这么堂而皇之上门来,说给我检查身子,这不是侮辱我么!别人晓得什么,只看着这动静,我的名声就别想要了!我这还怎么做人哪!皇玛姆,今儿您要是不给我做主,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您这儿,省的给富察家蒙羞了!”她呜呜哭着,泪水滚滚而下。
太后哎哟叫道:“多大的事儿啊,快别哭了,回头眼睛都要肿了!”她忙拿自己的帕子去给她擦泪水。
凌波只是呜呜哭着。
李嬷嬷上前,在太后耳边轻声道:“主子,今儿这事情怕是有人撺掇,太妃们可都是不理世事的人。”
太后点头道:“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她对宫里宫外的人情往来一清二楚,这几位太妃跟简亲王府的嫡福晋郭佳氏要好。郭佳氏的性子,她也知道,这一定是前段日子的绯闻,让郭佳氏对凌波的清白起了怀疑,所以撺掇着太妃们,借着给凌波诊脉的由头,去检查她的身子。
可她们也不想想,这行动本身就已经是在打富察家的脸,亏得今天是米思翰不在家,否则还不知要捅出多大的篓子来。
想到这里,太后便沉下了脸,对跪在那里的两位太医和四位嬷嬷冷声道:“太妃只是让你们去给格格请脉,谁允许你们自作主张了?凌波格格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我老婆子亲口认下的孙女儿,是富察家的掌上明珠,她的清白和名声岂容你们这几个狗奴才污蔑!先去内务府,各领二十廷杖,再过来回话。”
两位太医和四位嬷嬷都魂飞魄散,一个劲地磕头道:“奴才该死,太后饶命!奴才该死,太后饶命!”
他们也都听出太后要把几位太妃摘出去,故意说成是他们自作主张误解了主子们的意思,把责任都推到他们头上,可也不敢反抗,只有一个劲地求饶。
但宁寿宫里的太监们已经上前来,准备拉人。
凌波这时候却止了哭声,大声道:“慢着!”
太后说道:“好孩子,你别急,老婆子给你做主,一定不让你受委屈。”
凌波擦干了泪水,正色道:“太后,凌波知道您疼我,可今儿既然有人敢打着太妃的名义来检查我的身子,明儿就有人敢造谣,说我不是清白之身。您是太后,一言九鼎,您说的话一定没人敢质疑,今儿我就不惜丢一回脸,不是要检查么,行,我就在您这儿检查!”
太后震惊道:“孩子,你可别气糊涂,这事儿可不能随意胡来!”
凌波道:“我没有胡来。太后,我这是没有办法了!”她说着,大大的泪珠又滚了下来。
正文 54、到此为止
凌波这一哭,真的是委屈至极,辛酸至极。
太后顿时心软。这孩子也是可怜,自打指婚之后,风波就没断过,先是乌珠折腾,然后又牵扯出胤祉,现在又让未来婆母先入为主留下了恶感,让她承受这样的难堪。
这婚事是她亲口指的,她也觉得自己对这两个孩子负有责任。
“孩子,你可要想清楚。你是富察家的格格,就是跟公主比,也是尊贵无比的,岂能轻易让人碰你的身子。”
凌波这时候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太后,我已经想清楚了,太后您亲自给我作证,让李嬷嬷来给我检查,再让王太医来给我诊脉,我要为自己正名,还自己一个清白和公道。”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眼睛里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太后真的有些被她震慑到了,不愧是米思翰的女儿,骨子里头就流着他们富察家宁折不弯的气概。
“好,既然如此,老婆子就给你作证。”
她吩咐人去太医院传王太医,又让李嬷嬷做准备。
凌波在李嬷嬷的引导下,往内室走去,经过跪着的两位太医和四位嬷嬷时,只用眼角朝下看着,冷冷道:“你们不是要检查我的身子么,等会儿自然回知道结果。”
有太后坐镇,六人竟然还是齐齐打了个冷颤,都对今天的行为大感后悔。
凌波在内室,有李嬷嬷为她检查。李嬷嬷自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粗鲁,她跟凌波相处了几个月,也产生了感情,对她是真心地爱惜。
不一会儿,王太医也到了。
他常去富察府给米思翰诊脉,跟凌波见过好几次,也算熟悉,况且之前凌波身子的问题,就是他诊断出来的。凌波也相信,太后让李嬷嬷送来的药丸,一定也出自这王太医的手笔。让他来给自己诊脉,才是最有说服力的人选。
从内室出来后,王太医便当众给凌波诊脉,又问了身子的一些近况。
做完了所有的检查,李嬷嬷和王太医才一起站在太后跟前。
“怎么样?”
李嬷嬷先说道:“格格清清白白,是完璧之身。”
凌波咬着牙,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她说完璧两个字,还是第一时间就滚下泪水。
太后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又问王太医。
“上次臣给配的药丸,格格都有按时服用,身子的调养也十分得宜,如今那寒气已经去了十之七八,再按照这法子调养,只消半年,必然痊愈,以后定能为简亲王府开枝散叶。”
“太后……”凌波哭着叫了一声,扑进太后怀中。
太后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好孩子。”
她目光如刀,看着张、李两位太医,还有那四位老嬷嬷,冷声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六人浑身颤如筛糠,以头抢地,呼道:“奴才该死,太后饶命。”
太后看着那四个嬷嬷,说道:“你们虽是宫里的老人,可今日却犯了大罪,念你们以往兢兢业业,死罪可免,去内务府自领二十廷杖,发配辛者库。”
四个嬷嬷涕泪俱下,瘫软在地。
太后又看着那两位太医:“还有你们两个,出了宁寿宫,便自己去找皇上请辞罢。”
“太后……”两位太医吓得话都说不出来,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光了。
太后牵着凌波的手站起来,环视众人,说道:“今儿我为凌波格格作证,她是正正经经、清清白白的八旗格格,是我老婆子的眼珠子。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从今往后,再有人敢造谣生事者,别怪老婆子不留情面!”
众人都忙跪倒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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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米思翰自然一回家就知道了,凌波是他的心肝宝贝,他自然比她还要生气,当下就要大闹一场,是凌波劝阻了他。
她认为这种事情,大肆张扬,反而更加惹人关注和纷议,如今有太后作证,而且也放出话去,就已经足以为她作保。
马思哈四兄弟也觉得这事情冷处理会比较好,劝阻了米思翰。
米思翰大发了一通脾气,这才忍下了。等冷静下来,他才意识到,女儿凌波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极为得体,而且也颇有富察家彪悍的行事风格。
“不愧是我米思翰的孩子,不管到了哪里,都不怕受欺负了!”
他抚摸着凌波的头发,欣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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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荣妃的住处。
乌珠又忍不住摔了一个花瓶。
“竟然这样都治不住那臭丫头!气死我了!”她恨得要死,随手又抓起一个花瓶。
荣妃冲上去夺下来,扔在一个宫女怀里。
“你还要发疯到什么时候!”她厉声大喝,“我真是后悔,悔不该听你的撺掇,去给太妃们进言,把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不仅太妃们脸上不好看,连我也被埋怨。”
乌珠紧紧咬着嘴唇,愤恨不已。
原来这事情的发展,竟然都有她的推动在内。她对凌波的恨,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消失的,宫里头但凡有关于凌波或博哲的一点传言,她都会小心地收集起来,记在心里。
当日郭佳氏进宫给太妃们请安,她也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也过去请安,装作偶然巧遇。然后又装作无意地,将关于凌波的这些点滴谣言,给说了出去,这才引起了郭佳氏的猜疑。
而在富察家四兄弟打了三阿哥之后,郭佳氏的疑心没有打消,反而更加怀疑,并且又一次进宫来跟太妃们求证。
而乌珠,就撺掇母亲荣妃,去太妃们那边制造了一次“偶遇”,然后提出了让人去给格格请脉调养身子,用这个做幌子,再让嬷嬷们给凌波检查身子的办法。
事实证明,这个馊主意,虽然让凌波大动肝火,但被她直接捅到太后跟前之后,由太后出面给平息了。
而几位太妃,也少不得被太后说教了几句,就连出主意的荣妃,也被太后狠狠教训了。
但乌珠,却并没有因此就打消报复之心。她相信,总会有办法的,她一定要让凌波体会一下什么叫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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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亲王府里,郭佳氏也阴沉着一张脸。
她也被太后派人来教训了一番。
而这件事情,竟然又被丈夫雅尔江阿知道了。虽然雅尔江阿瞒住了博哲,私下却也对她做了一番严肃的批评教育。
这个媳妇,还没进门,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尽管是无意,但让她丢面子却是不争的事实。
对于富察凌波,她如今不仅仅是反感,更增添了一种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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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家欢乐几家愁的心态中,康熙五十年的夺嫡再次开始向白热化发展,而那九龙背后的福晋们,也展现出了不一样的生活状态。
正文 55、秋高气爽赏菊会
康熙五十五年的夏天,走尽了尾声,秋天慢慢地来临。
天高气爽,凌波拿了一个绣绷,坐在院子树底下的石凳上,旁边的石桌上放着绣篮、各色丝线还有针线包、剪子等物。
绣绷上撑着一方浅绿色的缎子,上面的猪头刚刚绣好了一半。
绣书端着茶走过来,俯身瞧了一眼,笑道:“格格绣猪头绣上瘾了。”
凌波抿嘴一笑,拿起猪头瞧一瞧,自觉挺满意。
“好香,是什么茶?”
绣书回道:“是菊花茶。今年的菊花开得早,奴婢摘了些来,都滤过的,很干净,昨儿泡了一壶试味,画屏、瑞冬她们都说不错。”
凌波端来抿了一口,笑着点点头。
画屏从院门口进来,手里捏着一张类似信笺的物什,一面走过来一面说道:“格格,有请帖。”
“什么请帖?”凌波将绣绷放下,接过来一瞧。
银色撒花的请柬上,写的是八福晋郭络罗氏办赏菊会,邀请她过府相聚,日期在三天后。
“赏菊会,八福晋倒是有兴致。”凌波笑了笑,将请柬放在一旁。
画屏道:“格格会去的吧?”
凌波抬眼瞧她一下,道:“怎么?你想跟着去?”
画屏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格格也好些日子没出门,该出去散散心了。”
凌波低着头,捏着针往缎子上扎,闻言手上一顿。
她是有些日子没出门了,上次进宫见太后,李嬷嬷是跟着的,当日太后就说该教的也教完了,李嬷嬷和兰秀、兰枝也该回宫了。果然第二天,李嬷嬷她们就收拾了东西,辞别回宫。
虽然没有李嬷嬷监督,凌波却并没有像脱离樊笼的鸟儿一样放纵自己。
前有在简亲王府与博哲一起过夜,被郭佳氏撞破;后有三阿哥胤祉自称与她有私情,曝光后招来议论纷纷,最终竟导致她不得不让别人检查她的身子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两次事件,都让她意识到,她所在的是个规矩礼法森严的时代,尤其身为女子,不可有一步的行差踏错,否则就会招来流言蜚语,将自己置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