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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回过身来,两个丫鬟都满脸笑容地看着她,顿时害羞地低下头去,霞飞双颊。
饶是绣书和瑞冬看惯了她清丽的容貌,也忍不住赞叹,今天的格格,真的是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女人一生最重要的经历,不就是坐上花轿嫁做人妇的这一刻。
96、执子之手
喧天的锣鼓唢呐,长长的迎亲队伍,加上新娘的嫁妆之后,真称得上十里红妆。
即便是京城的人,这样场面盛大的婚礼也是难得一见,何况新郎新娘双方都是家世显赫的八旗贵族,光是那些仪仗,整个队伍的着装,还有那一抬又一抬的嫁妆箱笼,已经让他们看花了眼。
围观的人群将长长的街道拥挤得水泄不通,许多小孩子挤在大人的咯吱窝下,拼命踮着脚伸长了脖子,队伍中有人散发喜钱,每次一把铜钱洒下,众人便一哄而上,一面大声叫着恭喜,一面争夺起满地乱滚的铜钱儿。
对于新婚的当事人,新郎敬茶,新娘拜别父母,上轿,起轿,出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满街人群的欢乐来自于有一场盛大的热闹可瞧,这场热闹还能成为他们接下来好几天茶余饭后的谈资,简亲王府和富察家的婚礼,轰动全京城。
而对于众人目光焦点的新郎和新娘来说,又有另一番不同的心境。
高头大马上的博哲,顾盼雄姿,威风凛凛。
终于要把这个小女人给娶回家啦
素有傻大胆之称的博哲,很是有些感慨。他心里除了满地将要溢出来的欢喜,还有全身心的轻松。
元宵节过后,他就开始安排夏子语的去处。早先已经挑好了她要嫁的对象,是庄子上的一个小管事,二月底的时候,一辆马车就将夏子语接出了王府。
阿克敦亲自一路跟出了朝阳门外,亲眼看着那马车进入庄子,被小管事接近家里,才回来报告博哲。
解决了这个隐患,博哲也才能够这样惬意放松地举行婚礼。
他也没想到过程会这样轻松,本以为郭佳氏知道之后,总会对他有所不满,没想到这位母亲的反应非常奇怪,就好像是已经忘记了夏子语这个人,一心扑在他的婚事上。博哲甚至怀疑,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将夏子语送出府的事情。
他很开心,不管怎么样,夏子语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了。
这个女人,从原本的青梅竹马到令他厌恶的心机女,不过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这种转变令博哲痛恨,并且有种对人生无常的无奈。他打心眼儿里不希望小时候的玩伴变成现在的模样,可是当她对他动了阴谋之后,他就再也容不下她了。
而对于喜轿内的凌波来说,担心的又是另一个问题。
她终于是嫁了,有过那么多波折,有过那么多插曲,有过那么多第三者,可是她依然还是顺利地嫁给了博哲。
今天过后,她将迈入崭新的生活,将进入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环境。有期待,也有惶恐。
她喜欢雅尔江阿这个公公,喜欢安珠贤这个小姑,甚至喜欢西林觉罗氏这个跟她关系并不算太大的侧福晋。
但是,博哲的嫡母郭佳氏,让她担忧。
郭佳氏不喜欢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婆媳之间的矛盾,是从古到今的传统。
在这种规矩森严的社会环境,婆婆虐待媳妇,最多不过惹些闲话,但媳妇若是不敬婆母,受到的可不仅仅是指责,严重的还有可能被休弃。
凌波想着,她要怎样才能扭转郭佳氏对她的印象,怎样才能婆媳相安无事呢。
小夫妻怀着不同的心境,在绕过大半个北京城之后,终于到了简亲王府大门外。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喜轿一路进府,一直抬到了院子里。
博哲从下人手中拿过弓箭,箭都是去了尖头的,包着红布,他朝着轿门一连射了三箭,众人轰然叫好,然后喜娘才搀着新娘下了轿。
凌波的身形算是有点娇小了,大红色的嫁衣,大红色的盖头,长长的流苏垂落,随着她小步伐的走动而摇曳着。
博哲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对面那红衣人儿从心里透出来的*光。
凌波整个视线范围都是红彤彤的,刚下了轿,手里就被塞了一个沉重的花瓶,红绸扎口,内装五谷杂粮,俗称宝瓶。
她抱着宝瓶,迈过了火盆,跨过了马鞍。
她只觉得满世界都是人,满世界都是声音,杂而不乱,轰轰地在耳边作响,身体好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控制着,用不着她来想要怎么做,这只大手就会推着她做。
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见对面的男人,可是被塞进手里的红绸,不时地绷紧,让她感受到对方通过红绸传过来的力量,心里有一种浓密的喜悦化开。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拜了天地的。
只觉得无数双手推着她,拉着她,好多好多人围着她转,有高声喊叫的,有大声笑的,有起哄的,有指点的,总之她的思维全然不是她自己的。
不知是迈过了那一道门槛,突然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影响都退散开去,所有的感知都突然恢复了灵敏,身边开始呈现出一种有序的安静。
她被按着坐了下来,身下柔软的触感让她反应过来,是坐在床上。
大腿边挨着一片热力惊人的弹性物体。
她偷偷地在盖头下看了一眼,是一个人的腿,是博哲的。
猛地咬住了嘴唇,心里突然掠过一丝惶恐,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件稀世的珍宝,盛装打扮,即将呈献在国王的面前。
博哲挨着她坐下,一颗心同样如擂鼓般跳动。
大腿碰触到的僵硬紧绷感告诉他,他的小妻子,很紧张。
他的袍子和她的裙摆都散开在床沿上,层层叠叠的布料盖住了他的手,他偷偷地滑过去,闪电般握住了那一只微微沁凉的小手。
凌波心猛地一跳,却没有抽回来,只任由他握着。
“请新郎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凌波手指一缩,一杠喜秤从盖头下伸了进来,挑住她的盖头,慢慢地往上撩开。
视线豁然开朗,博哲英气勃勃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目光一触,仿佛都带着电,凌波如同受惊的小兔一般躲开了他的眼神。
博哲嘴角含笑看着她。
这时,有人走过来将博哲的右衣襟压在凌波的左衣襟上,然后打了一个结。
她一定是看见了小夫妻两个偷偷摸摸交握的双手,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却什么也没说,依旧将动作做完。
可是凌波却分明听到了一丝压抑下的轻笑。
她瞬间红了脸。
尽管盖头的遮挡让众人看不见她的脸色,但她自己能够感觉到耳根下的滚烫,还有握着她的那只手,也向她传递着惊人的热力。
“请新人喝交杯酒。”
博哲和凌波手里都被塞了一个酒杯,两人双臂交错,同时仰脖子喝下喜酒。
有那么一刻,他们的脸几乎都已经挨到了,能够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
喝完交杯酒,凌波觉得更热了。
然后又吃了半生不熟的饺子,意含早生贵子。
走完了所有的仪式,新房门口就涌进来一群人,将博哲给拉走了。
凌波的手从他的掌心滑开,她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看到簇拥中的博哲对她动了动嘴唇。
等我。
他说的这两个字。
一颗浮躁的心,像是被春风拂过,瞬间熨帖。
喜娘们都退了出去,房中一时空了下来,绣书走上前来,轻声道:“格格,换衣裳吧。”
凌波点点头,站起身来。
绣书先帮她取掉了喜冠。
瑞冬捧着一套衣衫上前,红彤彤一片。
凌波的视线落在那衣物上,见是薄如蝉翼的纱质,回忆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她第一次见到博哲的时候,就穿着这样的衣衫。
他们其实早就同床共枕过了。
脸上忽然又发烧起来,这种冥冥中命定的感觉,让她心里产生一种微妙的喜悦,她跟博哲,似乎真的注定就是夫妻。
脱去层层的喜服,最后只着了一件鹅黄色的肚兜和一条葱绿的中裤,绣书和瑞冬将那纱衣穿在她身上。
银红色的纱衣上绣满了牡丹花,精致的刺绣,大大小小的牡丹在她若隐若现的肌肤上绽放。
发髻拆开,乌黑的秀发瀑布一样散开,披在她肩背上,一直垂到臀部最鼓翘的地方。
绣书用一把精致的牛角梳,一下一下地梳着她的头发,每一下都从头梳到头发尖。
瑞冬开始去料理那些灯烛,有的被她吹熄了,有的剩着,她用红色的纱罩将那些灯儿罩住,唯一只剩下外屋那两只高高燃烧着的龙凤喜烛。
凌波透过镜子的反射,观察着瑞冬的举动,突然觉得这个丫头真是坏死了。
她这么一布置,屋内光线变化,顿时就弥漫着一种暧昧诱惑的感觉。
谁教她的?
凌波捂住了滚烫的双颊。
浑然无所觉的瑞冬又开始收拾床铺,将洒在被褥上的枣子、花生、桂圆、栗子等物都仔仔细细地搜出来。
绣书则替凌波卸掉了浓重的喜妆,给她重新扑粉上妆,这次没有那么浓,只是蛾眉淡扫,轻匀粉面,只有嘴唇上,用胭脂点地鲜润欲滴。
凌波忍不住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的绣书。
绣书接触到她这一瞟,感受到她那一丝羞意和嗔怪,不由微微一笑。
凌波顿时觉得她这一笑充满了暧昧的深意,忙将目光一缩,低下头去,耳根却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
镜子里面,瑞冬正在展开被褥,在她并不算太大的动作中,凌波瞥到了褥子下那一点子白色的影子。
喜帕……
她知道这样东西,是为了检验女子贞洁和洞房成果的。
该死的,为什么这个时代要有这种东西,羞死人了。
凌波全然不知,她现在的模样落在绣书和瑞冬眼里,分明是春/情/荡/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清纯的魅惑。
97、花烛夜
“格格,可要奴婢们陪着?”
眼见着夜色深了,前边儿闹哄哄的声音也开始渐渐轻了下去,估摸着酒宴进行得差不多该散了,绣书便问了凌波一声。
想着博哲应该要进新房来了,新婚第一夜自然是两个人的独立世界,凌波摆摆手道:“都下去罢。”
“是。”
绣书和瑞冬行了礼便退下,出屋之前还把红烛剔亮了。
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外面廊下偶尔有脚步声过,但每次没有推门而入。
凌波忽然有点紧张起来,摸了摸脸,担心妆不好;摸摸头发,又担心没梳顺;摸摸身上的纱衣,又担心这么穿会不会太暴露了,但换成其他的衣裳,又会不会扫兴。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踢踢踏踏的声音杂乱地响了起来。
门被推开,听着不只一个人,凌波忙从架子上取了披风披上,掩住了身躯。
两个丫鬟扶着博哲坐到椅子上,对凌波道:“少福晋,贝勒爷他喝高了。”
凌波点点头,让她们下去。
两个丫鬟退出屋,带上了门。
明晃晃的红烛之下,博哲醉醺醺坐在椅子上,仰着脖子靠着椅背,脸颊、耳根和脖颈都是醉后的酡红色,胸膛正一起一伏,微微闭着的眼睛,睫毛细细地颤动。
凌波绞了一块湿帕子走到他跟前,抬手给他擦脸,从眉眼一路到下巴,擦得很仔细。
博哲忽然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夺过帕子随手一扔。
凌波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他拦腰抱在了腿上,紧紧贴住了他滚烫的怀抱。
博哲睁开了眼睛,可能是因为醉酒的缘故,眼神特别地幽暗深邃,仿佛那眼波也成了醇厚的酒。
凌波羞涩地低着头,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