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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步步往前,直看到他退的没路可退的时候才弱弱指着前方,“小心后面!”
许子尤慌忙回过头,“啊!”一声惊呼,伴随着落水声。
“快,快来人啊!许将军落水了!”青菊这丫头别的特长没有,大嗓门倒是能比得上喇叭。
立马就有几个士兵听见喊声,匆匆跑了过来。但是,许子尤刚刚爬了上来,浑身湿透,不像落汤鸡,像落汤狗一样爬上岸,边爬上岸边摆手示意不让人靠近。
“快,快把将军拉上来啊!”他越是不想被人瞧见,越是要让更多的人看见他们的长官如此狼狈的样子。
几个士兵连拖带拉扶起许子尤,“滚开。”头发湿答答的黏在一起,盔甲不断往外滴水,像是乌龟爬上岸,龟壳里还夹着几根水草。
“许将军真是不小心,赶紧扶将军去换套衣服。”我忍住笑意,正色朝几个士兵提醒,“先告退了。”
“娘娘,您不怕许将军记恨您吗?”青菊一脸担忧。
我要的就是这效果。要他以后往我前面一站,体温立马下降三度。
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以后就算他脱光了在我面前跳艳舞,我也能怡然自得喝着茶,悠闲看他妖娆走来,然后喷他一身。
真的以为自己长了张无公害小粉脸,姐姐就哈着嘴巴涎着口水两眼放光说东不敢往西么。笑话,姐姐喜欢的不是小正太,而是大叔。比如说眼前这位,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的御史大夫,一脸正气。
在他面前一立,没做亏心事都觉得自己偷了他的人。
“付大人。”我发誓,我用的是最职业的职业化笑容,站如松大风来袭也不往后退上三步。
“燕美人。”他的视线越过我的头顶,如果他不是斜视眼,那么她一定是在寺庙中跟着方丈修行了几年出来的。
哑口无言。该用什么来形容此时的感受呢?忽视?冷落?鄙夷?明明都不是,却明明各种情愫都有。就像老,鸨领了一大堆花姑娘去金碧辉煌的宅子里做客,到了才发现,那是家尼姑庵,里面住的全是尼姑,连和尚都没有。
许是不满我许久不出声,许是不屑于我打交道,许是我挡了他的路,不啃声,弓着腰往后退,退后三步,转身,挺直背板,踏着公府步迎着阳光走了。
如果他是冯乐士我大可以再送上如花似玉的女子,如果他是许子尤我大可以声东击西故意戏弄,如果他是冯林我大可以装出媒婆的样子出馊主意。可是,他是御史大夫,付明涵,我只能看着他大踏步离去不挥手带走一片云彩。
“娘娘。”玉蓉也说不出话来。
“走吧。”想从这个人身上打主意,不如期望公鸡能生出鸭蛋,而且还是跟隔壁家大黄狗时怀上的。
生蛋?对,这倒是个好法子。
期望公鸡生蛋,不如希望自己争气。
“对,我要怀孕。”这么重大的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得了的,必须还有有李容华的帮助。
李容华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教育道,“怀孕可不是一个人的事。说能怀上就能怀上的。而且。”触及伤心事,略微有些伤感,“就上怀上了,也不一定能顺顺利利生下来的。”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一个人的事儿。”我当然知道一个人是干不了这等大事的。但是怀孕就和止血一样,不是只有云南白药能止血,乌鸡白凤丸也能止血。不是只有元奕就能让你怀孕,太医一张嘴也可以使你一瞬间变成孕妇。
我屏退旁人,低声说道,“太医说你怀孕,你不就是怀孕了吗?”
“你想假孕?”李容华大惊失色,比见到男人生孩子还要吃惊,“这可是死罪。”
“我就没打算要把他生下来。”纸里包不住火,肚子里没有孩子,当然要趁早送走他。
“你是想假借怀孕,然后流产,嫁祸给冯若兰。”她终于开窍了,明白我说的意思了。
“是。”我频频点头,“到时候还有姐姐帮忙。”
她当然懂“帮忙”一词的含义,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领神会。
勾,引元奕留着过夜,三言两语甜言蜜语嗔怒拈醋,也就是发发“羊癫疯”,来段“牛皮糖”再来段“拔河”,放下帘子,开始行事。接连了好几夜,以至于我都怀疑如果没真怀孕,不是他的问题,就还是他办事不行。
这日,按着计划,恹恹躺在床上,无病呻吟,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一直叫唤,终于叫来了元奕,还有太医。
我不知道把脉要多长时间,只是告诉那个太医,时间长一点,装的像一点,时间长的我打了一个瞌睡又一个瞌睡,实在是撑不住了,太医才起身,一板一眼煞有介事,“恭喜皇上,娘娘这是喜脉。”
说的多动听,“喜脉”,给我冲喜来着。
元奕高兴站起来,嘴笑的合不拢,“好,好,好。”连说三声好。“你先退下吧。”
“是。”
“燕来。”他大步走至床沿,“你给朕立了大功。朕封你为容华,燕容华。”
看着元奕高兴的样子,心里没来得一阵内疚。只有在心里默默低语,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争气生个大胖小子。“谢皇上。”
他扶住我,“等你把这孩子生下,朕还重重有赏,封你为巠娥。”终于明白为什么冯昭仪会如此记恨我,原来我挡了她的皇后之路。
女人是一天的公主,十个月的皇后,一辈子的操劳。孕妇就是皇后,皇后就是孕妇。我怀孕的消息才刚传出去,内务府马上就送东西来了,一个接一个,手里抱着捧着提着,接连而至。
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心里直发虚,又同时感叹要是自己真怀孕那就好了。
原定计划是装怀孕一个月,原因很简单,这里是古代,没有乌鸡白凤丸也没有云南白药给你止血。所以,我必须趁着这段时间找冯昭仪的喳,顺便仗着自己是孕妇耀武扬威。
公交车上要给孕妇让座,这儿,元奕也给专门配备了一顶轿撵。还分配了四个“司机”。坐在上面看风景,可真是好,上面的空气就是新鲜啊。
我命人抬着轿撵在宫里四处溜达,一览众山小瞧着底下的人给你低头屈腰,不由感叹。这才是人生,这才是姿态,活着就是一个姿态,这么个高姿态。
途中,碰见许美人,径自走过。不,停下,现在我是容华,比她高一级。
许美人,本想也懒洋洋提醒她一句,然后不顺眼把新恨旧恨一起发泄了。毕竟,做出了姿态,就要有人看吗。就好比方美女脖子上缠上条蛇有人看,小屁孩捏死只蟑螂照样要有别的小屁孩惊呼勇敢欣赏一样。
但是,貌似我脖子上这条蛇上过太空太过于凶猛,以至于我还没开口许美人就规规矩矩向我问安。
“起来吧。”不是所有苍蝇都能叮出缝,只有幸运的苍蝇才能找到有缝的蛋。很不幸的是,我不是苍蝇。算了,这次就放过她吧,先把冯昭仪的事解决了再说。
“娘娘。”许美人竟然叫住我。
“何事?”
“容华娘娘可否移步讲话?”许美人自从回宫以来,行事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对于她,我现在不想惹。
她见我没有动静,上前拦住轿撵,跪了下来。
好吧,你赢了。
她把我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谨慎的看了四周,才开口说道,“娘娘想当昭仪吗?”
“不想。”想也没想直接回复她。
“那么皇后呢?”
我看着她,没有回答,过了许久,才吐出四个字,“关你何事。”
她又跪下,“臣妾愿意追随娘娘,为娘娘鞍前马后。”
我大惊,马上冷静下来。
她这是在投靠我?还是在试探我?还是她这么做是冯昭仪指使的暗中监视我?还是她有着其他什么目的。不管哪一种情况,都不会是好结果。想清楚至此,我连忙转身后退。
“娘娘。”她又从后面叫住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要变天了。”、
我抬起头,太阳高高照,乌云似有几朵,但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风也是呼呼的吹。
要变天,我看是春天要来了吧!
这一路上溜达,我还特意叫人在椒房宫多转了几圈,并没有碰到冯昭仪,只好打道回府,心想明天再来,我就不信我这个月天天来,就碰不到她冯若兰。
刚回到宫里,还想装作孕妇的样子摸着肚子,慢腾腾下来跨过门槛。青菊就跟阵风一样刮了进来。
幸好是假的,要是真怀孕,这一下没站住,绝对流产了。
“娘娘,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这么大惊小叫,什么事不好都比不上此时没了孩子不好。
“冯,冯家被抄家了。”青菊结结巴巴说道。
“好事啊。”我不由拍下巴掌,“他家被抄了好啊。”然后又想到什么,“那,那冯昭仪呢?”
“不知道。”青菊平复口气,“听说要打入冷宫。”
什么?她要打入冷宫!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谁对他负责?
34。花开花落自有时
冯昭仪怎么会被打入冷宫?冯家怎么会好端端被抄了?
这真的是变天了!
“青菊,你赶紧出去打探打探消息。”已经顾不上许多了,现在要知道这天为什么变才是真理。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探出头看青菊回来了没有,心里焦躁的不行,口中碎碎念完了完了,变天了变天了。
盼的太阳都下山了,扭的脖子都快断了,青菊才急急跑来。
“快说,怎么回事?”
她气喘吁吁,“冯丞相私通匈奴,皇上从他家搜出信。”
什么?冯乐士竟然私通匈奴!
“而且,还从他家搜出几箱子金银财宝。”完了,冯丞相必死无疑,那么,冯若兰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但是,为什么这一切来的这么快?前几天,冯昭仪还是恩宠在握不可一世,冯丞相还是圣恩优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日,怎就这么快变天了?
“快,再出去打探些消息。”
“打探什么消息?”元奕朗声进门。
“皇,皇上,参见皇上。”
“快,快起来。”他扶起我,顺手抚摸一下肚子,“朕多么迫不及待啊!”
我奉上笑脸,“他也盼望着早出世呢。”是啊,早出事。“皇上,臣妾听说冯丞相出事了。”
元奕脸色一变,拂袖转身,“哼,背叛朕,那是他咎由自取。”又转过来,却是另一副脸孔,手搁在肚子上,似若有如无随口说道,“朕最恨的就是别人背叛朕欺骗朕了。”抬眼时,又是粲然一笑,仿佛有心,仿佛无心,“燕来不会背叛朕欺骗朕吧?”
心里的惊惶已不知该如何形容,如同面临绝壁四下里又是豺狼包围,忙定下心神,挽起一个笑容,“臣妾怎么背叛皇上欺骗皇上呢。”手心里沁出密密麻麻一层汗,仿佛五月里的梅雨全部聚集在掌心。
元奕笑起来,笑的灿烂笑的彻底笑的纯粹,只是笑的戒备重重四面设防。
“皇上。”要知道最确切的消息莫过于直接问元奕,“冯丞相出什么事了,他怎么会背叛皇上呢?”
元奕止住笑,“后宫不可过问政事。”然后又扬起笑容,挑着指头勾住下巴,“不过,你既然想知道。朕告诉你也无妨。燕来想知道吗?”
抛出的是个问句,对于我而言,这个问句里包含着太多东西,又是试探么?“臣妾无父无母,无兄无弟,孤苦一人,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何区别呢。”
“冯乐士他私通匈奴,一向有恃无恐,自以为两朝元老就胡作非为。朕看他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原来,冯乐士被抄家是迟早的事。而元奕早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