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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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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散面,薄身轻颤,他咳得甚是辛苦。

她没有多想,很快又靠过去,推他侧卧,跟着双掌平贴他的背,徐慢而且带些劲地道抚圈。

以他背央为中心,一圈圈往外抚,再一圈圈往内缩,不住地重复。

景顺在外边叫得更响--

“里边儿有人咳了呢!那咳声……那是咱三爷吧?”加倍地气急敢坏。“就说得有人跟着伺候,你们‘幽篁馆’的人是怎地?那是咱们家的爷,是咱要伺候,又用不着你们,干啥拦着不让进?爷--三爷--三爷啊--”

砰砰磅磅又是一小阵骚乱。

“好!好极了一定要硬着来是吗?三爷的护卫就在前厅呢,一个能打二十个,还有守在舫舟上的人手,咱这就去招了来,瞧谁才是硬手!”

喀啦--

琴轩的两扇门忽地起了闩。拉开。

“三爷!”景顺大唤,重重吐出一口气,下一瞬喉头却又梗住。“三……三爷,您、您怎散了发?”脸色也不太对,白里透出古怪晕红,像遇到让人……嗯……害羞之类的事。

他踮脚,脑袋瓜一探,直往主子背后打量,但没看出什么端倪。

在眼中晃动的黑影有五、六抹,除景顺外,其余应该都是‘幽篁馆’的人。苗沃萌不动声色调息,依循声音,将脸转向景顺所站的位置。

“闹什么呢?净听你在嚷嚷!”他面沉如水,淡淡斥了句。

“三爷,他们……谁让他们拦着不让……咱也是担心您啊!瞧,都听您又咳了!”景顺有些委屈地嘟囔。

他缓下语气。“我没事。有人帮我推宫过血,胸肺一暖,咳症暂时能压下。”

喉结浮动,勉强抑住又要涌出的凉气,他调了息后又道:“今晚我会在‘幽篁馆’过夜,有人会打点好我的食宿,不用你跟在身边伺候,你与护卫暂回舫船,明儿一早再来接我。”

此话一出,他耳中听到几声惊疑轻呼。

‘幽篁馆’的人个个错愕,景顺也错愕得很,就不知主子口中的“有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想都、都不可能是杜馆主啊!

但琴轩内除了杜作波还会有谁?而三爷这么散发粉红面,这、这……不能够啊不能够!景顺在脑袋瓜里已左右开弓、赏了自个儿好几巴掌,硬把龌龊想法打个烟消云散。

“三爷--”可怜兮兮哀喊了声,脚步上前,琴轩的门却又阖上了。

落闩声清脆响起。

轩室内,苗沃萌徐慢旋身,静伫了会儿,道:“今日在‘幽篁馆’里闹出的事,我不追究。脑勺上的瘀肿,是我今夜留宿时,没留神跌了一跤撞伤的,与馆内老少不相干。陆姑娘听到了吗?”

一直避在门后,此时又将门上闩的陆世平慢慢走到他面前。

“听到了。”她沉静答话。“多谢三爷。”

他长身伫立,阔袖宽袍,直黑的长发散肩垂背,玉般温雅的面庞,神辨略黯的眼神,竟有种颓靡风华。

她飞快瞥了眼他左边唇角,那里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若没贴近,不容易察觉,那是她方才瞧见的。

也不知脸红个啥劲儿?她真想狠敲自个儿几下。

蓦地,他轻举一只阔袖。

陆世平一开始不明就里,随即便意会过来。

她连忙扶住他的臂肘,带他走回内室。

一坐回临窗矮榻,他眉峰淡拢,禁不住又咳了。

庆幸的是,跟刚刚那阵剧咳相较,这一次症状已减轻许多。她才想再帮他抚背,他已缓下,仅气息仍粗嗄略急。

陆世平袖口一抓,想也未想便探去拭掉他额上薄汗。

他先是顿住,而后徐徐抬起脸,似示意她将整张面庞拭净。

见他神色似笑非笑,她倒是撤了手,局促了起来。

“身边无人,是要烦劳陆姑娘服侍了。”

她听不出他语气中是否挟带嘲弄,只闷声道:“应该尽快为三爷延医。”

“延医……哼,你若起了动静,让景顺听闻,他必然把事情往我家里报知,届时就算我这苦主不计较,‘凤宝庄’苗家的家主绝对要追究个水落石出。”薄红唇瓣微扯。“这可要违了陆姑娘心愿。”

玉面淡然,依然是一派斯文,但陆世平看在眼里,只觉眼前的他与昨日湖上的那人似又不同。

也是啊……到底是伤了他、拘着他又胁迫了他,任谁也要变脸啊……心里觉得涩然,她无声苦笑,两手相握绞紧。

苗沃萌轻咳几声,待平气下来,直击目的便问:“那张‘洑洄’出自你手中,是吗?”

陆世平迟滞地点了点头,才记起他现下目力不便,赶忙出声。“是……”

“你走了偏锋,偏离‘楚云流派’的制琴手法,杜馆主为此大怒伤神?”他心里清楚,越是重流派、重手法的大家,越难以容忍底下弟子偏离传统。

“……是。”硬着头皮挤出声音。

“然后‘洑洄’未毁之,竟还被携至苗家所办的‘试琴大会’,且落入我手,杜馆主知闻了,岂不怒极?”

“……是。”她越应越闷。

“因此我投帖来访,本在琴轩中与杜馆主聊得不错,还抚了琴相互切磋,但才提及‘洑洄’,他就突然失心疯魔,说来说去皆因一张琴?”

她咬了咬唇,吐出闷气般道:“是。”

“所以你是始作俑者,这一切皆是你的错?”

“是……是。”声里发颤,像要哭了,但硬是忍住。

原本沾沾自喜能制出合己之意的琴,骄傲自己的手艺,即便得跪在师父房门前求谅解,她都不悔的。

只是此时此刻,她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呀!万万没料到会将师父害成这祥,都是她的错……

苗沃萌忽地沉吟不语,臂肘无意间碰到榻上边角的一张矮脚长几,他于是曲肘靠上,掌心懒懒撑着脑袋瓜,任乌发在颊面与胸前流泉。

沉思好半响,他忽问:“是陆姑娘作主卖琴?”

“我没要卖的!”她本能地冲口而出。

“那是谁作的主?”

等了等,没等到答话,只听到姑娘家略沉的呼吸声,像不想再在这事上打转。

苗沃萌眨眨迷蒙双目,嘴角淡勾。“自得‘洑洄’后,对‘幽篁馆’的事多少上心了些,听说馆内的霍小师妹管事理帐的能耐远胜制琴,陆姑娘没要卖琴,杜馆主更不可能,那么作主此事的,想来就是那位师妹了。”

陆世平不知他提这些事用意何在,遂抿着唇不答话。

他再问:“在‘试琴大会’上如此张扬,之后又几番谈价,该料到迟早会闹出风波,为何仍要卖琴?”没等到她回答,他接续便说:“莫非‘幽篁馆’提襟见肘、寅支卯粮,如今已到难以撑持的地步了?”

她闭闭眸,尽力持平声嗓道:“地主想着赶人,所以亟需一笔银子买下这儿的地。师父以及打算在‘幽篁馆’终老的老师傅们,不能临了让他们失了巢。师妹虽背着我将琴卖出,但那样很好,她做得很好。”

“她做得好,而你做的皆错,是吗?”似讽似调侃。

“三爷不也说了,我是始作俑者。”她也有点来气了。

“哼!”

结果室中陡然静下,两人皆无语。

她端立在他面前,眸光原投向一旁,他忽而不语,她不禁去瞧他。

男子玉面雪白,眉峦略成,长睫淡敛,那模样似静静忍着后脑勺疼痛,亦像正暗暗调息压抑肺中寒凉。

她张唇欲唤,想问他是否不适?是否赶紧延医会稳妥些?然而一思及他那些随从说不准没回舫舟,而是守在馆外窥探,此时若有大夫进‘幽篁馆’,那位叫‘景顺’的小厮指不定又要闹起……想了想,她到底是有私心,是要对不住他、委屈他了。

咬着唇,她将话咽进肚里,心里益发难受。

而他,仿佛忍过那波不适,眉心舒解了,玉颚微扬,朝她所在之处眨了眨眸。

他朱唇泄语,恍然大悟道:“原来有这诸多因由,所以才仅卖了一张琴。”

闻言,她秀目微瞠,瞪住他,身子却往后小退一步。

他徐徐而笑,又道:“陆姑娘,你还藏着另一张琴吧?你不单单制了‘洑洄’,还依着‘洑洄’的琴音特性又制了另一张伴琴。‘洑洄’虽能独奏,然有伴琴相和,才能尽展琴音奥妙。”略顿,他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张伴琴,陆姑娘能否割爱?”


第三章

“何以认为‘洑洄’尚有一张伴琴?”

男子支着颐,笑笑答道:“‘洑洄’的琴式确实是‘幽篁馆’‘楚云流派’手法,但弦的制作便不同了,材质为丝,揉丝作出粗细不同的精致七弦,近琴尾龙龈处,琴弦再揉。正因你前后两次的揉弦制法,抚‘洑洄’琴时,滑音多变,不易驾驭,却是趣味横生。”

趣味要“横生”的话,也得瞧琴艺高不高绝、厉不厉害啊……

“……又不是每个人都顶着‘八音之首天下第一’的名号。”她嘟囔了声,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他玉颚微颔。“确实,并非谁都能在‘洑洄’上寻乐趣,但若有正音之琴相伴相护,鼓‘洑洄’便轻易多了,所以才向姑娘探问那张伴琴。”

“‘玉石’才不是伴琴呢!”她又闷声嘟囔。

闻言,他放下撑着头的手,坐直身躯,沉吟道:“……‘玉石’?一张‘洑洄’,一张‘玉石’,一张多变,另一张……沉稳吗?嗯……”微微颔首。“挺好。”

跟着,似思及什么,迷蒙眼神无着点地飘了飘。

“姑娘抚琴吗?”语调慢吞吞。

“……偶尔。”

“抚得好吗?”

“唔……”尽管他看不见,她仍羞惭地低下头。

沉静片刻,男子徐徐显笑,懂得她沉默之意,他上身一歪,再次以手支颐。

她悄悄抬睫,便规见他仿佛想通一切的愉悦面庞,那张朱色薄唇轻掀--

“原来啊原来,你是先制了弦清音正的‘玉石’;之后才有‘洑洄’问世。在我所想,‘洑洄’是主,而‘玉石’是伴。但依你所想,‘玉石’并非伴琴,‘洑洄’才是配角儿。”

他笑容更显,露出齐整洁牙,似未察觉自个儿的笑靥足可扣得人心弦乱颤、头晕目眩,只慵懒眨眸,愉声又道:“你制出的这一对琴,随抚琴者不同,琴技高低有别,琴的主、伴地位也能跟着变,深意潜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就说了,跟琴沾了边:心正的人多,但尽是些脾性古怪的主儿。

他那时头上有伤,伤及目力,还虚寒到每说几句话就大咳、轻咳或小咳,那张雪白玉面却不见忧苦,眉目并无惊惧,问到跟琴有关的事,失了着点的瞳心竟也神辨奕奕。

他那样的人啊,不笑不语都已够引人目珠,何况既笑又语,且还直透她琴中用意,她焉能不心动神迷?

深意潜藏,原来如此……她之所以在这儿,或者便为当时的心动神迷。

***

“露姊儿,快过来喝碗甜汤,歇会儿啊!瞧你冻得嘴都发白了。”

苗家‘凤宝庄’,专精甜点的一级厨娘卢婆子朝刚踏进灶房的平露招招手,一碗冒热烟和甜甜香气的红豆团子汤随即递将过来。

“卢婆婆,您也让露姊儿先放下那一大盆沉得要命的萝卜再说啊!”捧着大碗甜汤蹲在火灶旁,边喝边取暖的小少年冲着平露例嘴笑开。

平露原要回笑,但卢婆子单手抄起一根木杓敲下,敲得那男孩子哀叫了声,险些洒掉碗里好滋味。

卢婆子骂道:“吃吃吃,只晓得吃!知道萝卜沉得要命,哪不知上前帮忙?”

守益可怜兮兮地瘪嘴。“婆婆,咱、咱跑来跑去、跑进跑出的,这不都跑腿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蹲下来歇会儿,您干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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