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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可及。
“在看什么?”他走到桌边,无比自然的握住她冰凉的左手。
“自然是在看我英俊潇洒的夫君。”她调侃,却在对上他视线时猝不及防的红了脸,慌张的低下头,掩饰道:“其实这暗语很简单,只是大哥没接触过所以想不到。”她急急的写着,不明白握惯了的笔怎么今日变得这般不听话,写出来的字扭曲漂浮,更是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居然因为紧张而几乎颤不成调。
商流景暗自好笑,感觉到握在掌中的小手变得汗湿。低头看去只见林晚镜小巧的耳廓红的像要滴出血来,倒还真是有些吃惊,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也会有害羞的时候。那边林晚镜已经写完,踟蹰着搁下笔依旧埋着头。商流景也不揭穿她,只故意假装看不清,甚甚凑到她耳畔。
纸上七个大字——“月圆时。禅房。花木。”商流景若有所思,他想他也明白了。
收回视线却见林晚镜的脸越发的红了,像是熟透的番茄,哪里还有方才那苍白的模样。忍不住在她耳边轻轻一吹,揶揄道,“我的小镜儿真是长大了啊,居然也知道害羞了?”
林晚镜心中懊恼却也无法,干脆整个趴在了桌上,头埋在臂弯里闷声恼道:“你到底看懂了没有啊!”
商流景提笔,一行狂草行云流水落在纸上。林晚镜透过指缝看过去,他写的是一句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大哥倒也不笨。”她笑,只是依旧不肯抬起头来。笑声闷闷的却格外的孩子气,叫他不禁砰然心动。一时也玩心大发,强行掰起她的脸来。脸上的红晕已褪去大半,越发显得整张脸粉粉嫩嫩,眼睛黑亮亮的微恼别扭,像个兀自赌气的可爱孩子。
一丝钝钝的痛感在心口蔓延开,眼中不安,烦躁与不舍交织。太过安静的沉默,他的手留恋的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终于低低的问道:“你是不是快要走了?”
牙齿在唇上咬出一道白痕,她垂下眼,缓缓的点了点头。不敢和商流景对视,怕自己会不舍,怕自己会哭,事实上她已经要哭了。
触到她眼底的波光潋滟,商流景神情微微恍惚,仿佛被她身上残留的迷迭香惑了心神,托着她的头深深吻了下去。他们之间的相处向来是发乎情止乎礼,这亲密来的太过突然。林晚镜挣扎了一下,可他抱的那样紧,叫她一动也不能动,终于也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商流景的吻绝然而热烈,辗转着不肯放开。
他们的第一个吻,生涩缠绵却又带着说不出的绝望,一滴泪自眼角滑落,满口苦涩。她从未想过吻一个人会吻到哭泣,为什么如此悲哀?为什么如此苦涩?
缓缓的松开她,温柔的为她拭去腮边的泪水,他轻声道:“乖,别哭了。”哄小孩一样的语气。不知为何,一听到“别哭了”这三个字,林晚镜忽然感到无法抑制的难过,蓄在眼中的泪簌簌而下,止也止不住。
商流景不料自己一句安慰的话竟起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顿时无措起来。不敢再说话,只能无奈的将她拥进怀中,轻轻拍打她因为哭泣而弱弱颤抖的背。
伏在商流景怀里,她放纵自己哭的天昏地暗。商流景的怀抱那样温暖,美好的让她不舍,可是,她很快就要离开了。虽然还会再见,但这一去少则一月多则半年,中间不知多少危机和变数,光是想想就会觉得心中空落落的难受。原来习惯是这么可怕的东西,拥有过温暖才明白什么是寒冷,陪伴的人不再身边才忽然发现一个人的时候会寂寞。
一丝凉意透过衣服传到胸口,商流景的手僵了僵,眼角微微抽搐:他的小镜儿果然是人中龙凤,连哭起来都这般汹涌磅礴啊……
“这件衣服大概是不能穿了,以后我给你做一件吧。”所谓心有灵犀,林晚镜恰在这时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声音还有些哽咽不过眼泪终究是止住了。她微微别过脸去,大约是不好意思了。
商流景本欲逗她,却不料她自己先说了这句话,倒还真觉得有些吃惊,“你还会做衣服?”
从他怀中脱出来,她掠了掠鬓角的散发,淡淡一笑。“那是当然,大哥莫忘了,我也曾是好人家的女孩儿。”
商流景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抬眼望去,那双清灵灵的眸子中一片平静。她终究还是太善于伪装的人
她执起笔来,仿着传信人的笔迹重新写了一份,裁成一样的大小塞进竹筒,仔细的绑好。起身推开窗,一扬手,鸽子振翅而上,迅速消失在天际。
“明晚就是月圆之夜了……”走过去搂住她,商流景低声慨叹。
“是啊,明日就月圆了啊,真快呢。”看着自己的脚尖,她的声音失了魂魄,轻飘如呓语。
“大哥,如果我……”话未说完,被商流景用力一带,整个人撞进他的怀中,旋即被他紧紧抱住,想说的话生生卡在喉中。
“哪来那么多废话,老子不管你要做什么,总之你给老子活着回来!”他恶言恶语,倒还真像个土匪。虽然他只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安。
微微一笑,她乖乖住了口,双手环上他的腰,贪恋他胸口的温暖。反正“刻骨”之毒尚未到致命的地步,他不愿提起,那她就不提好了。分别前的这段短暂时光还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度过才对,那些沉重的话题就暂且忘了吧。
静静的相拥着直到外面渐渐嘈杂起来。不舍的松开她,在她唇畔轻轻落下一个吻,“出去吧,你也饿了一天了。”
窗口一阵轻响,那只鸽子又飞了回来。宋云衣传回去的讯息很短,林晚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将信笺原封不动的塞回去,看那只洁白的信鸽优雅的飞走,她的瞳仁墨黑如玉,清冷如冰。
“明日让我来。”商流景淡淡的开口,带着不容否定的气势。他说的那样突兀,莫名。可林晚镜的心忽的就停跳了一拍,虽然知道他的意思,可她无言以对。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十指纤长,苍白美丽,然而沾满血腥。
看穿她心中所想,商流景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你不是说,‘女孩子家只是不宜见太多血腥的。’能够为你代劳是我的荣幸。”他笑的那样温柔,带着微微的怜惜。他要她明白,他不在乎她的双手曾被鲜血浸染,他只希望自己能保护它们不再沾上血泪。
☆、【三十一】本是同根何相煎
夕阳西下的时刻,月亮也微微露出天际。淡淡的一个轮廓几乎和周围的云层融为一体,即使这样也是真实的存在着。月亮和太阳同时出现,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好像苍天在告诉人类,这世间并非全然的泾渭分明——善与恶,正与邪,光明和黑暗,有的时候可以完美的共存。
后山曲径的尽头,粉衣女子倚坐在光滑的山石上看着天空,眼中流光溢彩。曲径通幽处,鸟鸣山更幽。年轻的女子安静的望着天空,月亮缓缓升起,洁白无瑕圆圆满满,美好的像一幅精致的水墨画。直到她身前的地面上一道影子悄然延伸,“你来啦。”少女平静的开口,她的动作并不急促,可三个字说完已经好整以暇的站在了来人面前。
“东西带来了吗?”她伸出一只手,带着鹿皮手套的手将两个小小的瓷瓶放进她的手中。“白瓶中是‘无色’,黑瓶是‘相见欢’。”此人一身黑衣,脸上覆着面具,连声音都刻意模糊至男女莫辨。“主上问你任务进行的如何。”
“一切我自有安排,请转告主上放心。”目光一寸一寸扫过黑衣人,她必须再找点话来说,她需要更多的信息。终于,目光落在来人的鞋子上,毫不起眼的黑色短靴分明格外熟悉——缎面软底,轻便舒适,最是悄无声息——这可是她的得意之作呢。瞬间放松下来,漾起闲适的笑意,她淡淡问:“你,是生死门中的谁?”
“你是什么人!”黑衣人瞬间变了音调,但不愧是生死门的杀手,说话的同时已经出手,尖锐的锋芒划破寂静。她的武器叫做“银蛇”,乃是一根极为纤细的银丝,在夜色下几乎肉眼难辨。看起来毫不起眼,却不知割断过多少人的喉咙。
对方身份未定,她出手虽快倒也没有下杀手,可是每次她以为要得手之际,那道粉色身影轻巧一飘便险险错过。当她的“银蛇”第十次擦过对方的衣角,她急躁起来,手中“银蛇”舞成一片白光,劈头照下!
只听“锵锵”两声闷响,时间定格——面具缓缓滑落,露出一张惊魂未定的脸庞。千钧一发之际,一块漆黑物什突兀出现,本该缠上对方脖子的银丝来不及反应的绕上了那块铁牌,接着一道巨大的抽力袭来,她尚未反应过来已被对方夺走了兵器。
几乎是同时的,脖子一紧,喉咙被扼进一只冰凉的掌中,寒意透着肌肤渗进毛孔,恐惧折磨着她的心。
忽然女子松开手,轻笑一声:“原来是香附啊。”
香附一愣,这声音好生熟悉!她呆呆的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子慢条斯理的解下“银蛇”还给她。缠住“银蛇”的是一块令牌,通体漆黑,上面刻着两个字,可不正是“火云”。她大惊,脱口道:“火云令!”
女子并不理会她的震惊,略有些出神的看着那块令牌,眼神很温柔。商流景给她这块令牌时,定然没有想到日后他们俩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吧。握着这块冰冷的玄铁,她却忽然觉得很温暖,他说以后要保护她,所以连他送的东西也在关键时刻为她解围。
微笑着收起令牌,她搭上香附的肩,反问道:“香附,你当真认不出我?我可是一看见你的鞋就猜到你出身生死门了呢。”
“你是……门主?”香附忽的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门主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门主,多年的训练让她不可轻信别人,可是现在由不得她不相信——熟悉的声音,诡异的武功,只因为一双鞋就猜出她是“生死门”中人,见到她的脸后就能叫出她的名字,这样的人不是门主还能是谁!
“生死门向来只杀人,王上居然破了规矩?”她淡淡反问,声音里听不出喜怒。香附却忽然不敢抬头,嗫嚅道:“门主,我……”若说她之前对林晚镜的身份还有一点怀疑,现在则是彻底打消,因为“生死门只杀人”这个规矩只有王上,门主以及升入天杀的十位杀手才有资格知道。
“不关你们的事,我知道。”安抚的拍了拍自己的手下,“说吧,王上让你们来做什么?”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主上怀疑这个火云寨的寨主可能是谁的义子,猜测他手上有那个什么,哦,武穆遗书。”她被洗去了入生死门前的所有记忆,是以对“岳飞”这个一度威慑整个金国的名字毫无印象。
“门主您知道的,王上一直想要南征,一统中原,可是淮上义军一直和我们作对,而淮上义军的背后就是这个火云寨。主上说,火云寨一日不除,踏足中原便无法成功。所以这次主上趁着您不门中,给我们下了密令,让配合他手下的暗人们盗取武穆遗书和淮上义军的布防图。”
“原来是这样……”林晚镜的声音低如叹息,眼中满是悲悯。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她只被教导对敌人要心狠手辣,却没有人告诉过她亲近之人的背叛才更可怕。香附没有错,她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对错误的人说了错误的话而已,可是没有错并不代表不会死。她的门主早已动了杀机,今日来的不管是谁都要死,因为林晚镜已经叛变!
“门主为什么会在这里?和香附接头的应该是‘乌鸦’啊。”
“香附,对不起。”面对她毫无防备的眼神,林晚镜别过头去不忍卒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