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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肯就此死去,苦苦煎熬,就是为了看到那个“秦桧”的下场吧,可是,看到了又能怎样呢,他永远恢复不了自己的名字,秦桧这个名字注定要遗臭万年。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如果您没有被冒充,义父和小岳哥哥也不会死……”想着想着,她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语气也开始哽咽。
“你的义父是?”他靠着墙壁,无力的问。
“岳元帅。”
“难怪你拼了命也要杀了那厮,咳咳……”他一阵剧烈的咳嗽,呕出满口腥甜。
“秦老伯!”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慌乱的扶住他,哭的伤心。其实刚才给他包扎伤口时,她便发现了,那极其霸道的一箭,不仅射穿了他的肩胛骨,还震伤了他脆弱的心脉。
“我这条贱命是你师父救的,如今,就当是我还她这个人情吧。”老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微微的苦笑,“反正,王湘和那个混蛋都已经死了,我也能瞑目了……”
“秦老伯……”握紧老人渐渐冰冷的手,泪水簌簌而下。这个人,极尽悲凉的一生,终于结束了……
将老人的尸体放进那座石棺中,林晚镜跪在棺前,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小心翼翼的伏在墙头上,从怀着取出一只哨子,叼在口中持续的吹,却不见发出一丝声音。这是一种特制的哨子,哨声人听不见,马却能听见。
果然,未过多久,乌骓出现在墙角处,它走的很慢很小心,那如履薄冰的模样,真让人怀疑这马儿是不是已经成了精。
借着树影的掩护,林晚镜一跃而下,骑上乌锥向城西方向狂奔而去。自打入了这临安城,她每走一步都似刀尖上起舞,每一个决定都是一场以性命为代价的豪赌。千里良驹撒开四蹄在临安城的大街上飞奔,晚镜握紧手中的缰绳,表情格外凝重。
终于,正在缓缓关闭的城门出现在视线中——时间刚刚好。她于飞奔中抚了抚乌锥的鬃毛,轻声道,“小乌,看你的了,我们闯过去。”脚下一蹬,黑色的高头大马一声长嘶,再次加速,宛如一尾玄色利箭,直射向还剩下两人宽的间隙。乌锥灵巧的越过门前百步处设的关卡,设卡的侍卫吓得纷纷躲闪,生怕被乌锥那有力的前蹄踏碎胸骨,哪里还敢去拦。
乌锥趋势不减,身后传来侍卫头领气急败坏的声音,“快关城门!”
负责关门的士兵闻言手上加力,沉重的大门一点一点缓缓而又迅速的靠近,剩下的间隙也一点一点变窄。
门前忽然跳出一名影卫,他不避不让,手中长剑一挥,竟是欲斩马腿。晚镜居高临下,右手手飞刀运足了力气射出,强大的冲力磕开了他的剑,同时另一只手洒出满天飞针,那人猝不及防,身上立刻中了数针。
乌骓如一道黑色闪电,精准的自不足一人半宽的缝隙间穿出,关门之人一时收不住里,沉重的大门依着惯性,在她身后轰然合上。这沉重的大门要再打开,怕是要费些时间的,而她要赢的就是这一点逃命的时间。
汗湿青衫,这一步兵行险着,稍有差池便是不得好死。幸而,她成功了,押上性命的豪赌,那便是拼命,自古一来赢得精彩的人,往往都是不怕死的。
乌锥继续疾驰,城门被远远甩到了后面,按照原本计划出城之后,她应该立刻去商会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行了一段之后,心中不安的感觉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心脏疯了一样的跳动,快的让她感到窒息。这是多年杀手生涯练就出的对危险的一种直觉,这些年来,靠在这种直觉她数次死里逃生。
这一次的警告来的比那一次都凶猛,她不得不信。猛地勒住缰绳,乌锥长嘶一声停了下来。她跳下马,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地上仔细凝听,不过一时,微弱的震动沿着地脉清晰的传来。她飞身上马,一转马头,向北疾驰而去。
智者千虑尚必有一失,纵使她千算万算,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东面来的是秦府的追兵,南面来的又是那一路人马?身体既已做出预警,想必是敌非友。晚镜忍不住苦笑,她的人生还真是充满了惊险和刺激,不时的出现一些意料,像是老天生怕她太过无聊。
那股不安的感觉依旧存在,到底是为什么?乌锥脚程极快,非一般的马儿所能及,身后的追兵应该已经被甩掉了才是,那么这份不安是因为……她没有继续思考下去,因为不安的原因出现了——一群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勒住马,与他们隔着不到百步的距离对望。
为首之人以剑指着他,遥遥喊道,“你是林晚镜?”
那人说的虽是一句问话,但似乎只是为了确认。纵容心中警铃大作,她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好,我再问你一句,宋家堡的灭门惨案可是你做的?”
林晚镜愣了愣,一抹苦涩的笑容一点点放大。她想她已经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早该想到的,伴君如伴虎,刚刚登上帝位,权力不稳的完颜雍,怎么会容得下她这么大的一个威胁存在?鸟尽弓藏向来是王者最爱的一部戏,她早已料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两相对比,赵构竟还是很好的一个——皇帝。
即使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使她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即使她一点也不想杀他们,可是……她挺了挺脊背,平静的望过去,一双眼睛黑的像夜一样深沉,“不错,自宋家堡到,何家家主,丐帮陈长老,落叶山庄满门,全部都是我杀的。”那声音铮铮然,落地有声,竟似十分自负。
“恶贼!还我大哥命来!”对面的人群中一人怒喝一声,拍马举剑向她冲来。
林晚镜微闭了眼睛,低低的笑了,“若是真能还,我到很想。可是,我只能抵命罢了……”
☆、【四十七】在劫难逃穷途路
临安城郊外的官道边,有一间小小的茶肆,很多赶路之人喜欢在这里喝一杯茶,吃点东西,顺便歇歇脚。
如今正值黄昏时分,茶肆中生意很好。忽然,茶肆中的桌子微微震动起来,连带着桌上的茶杯也震个不停。
靠门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三名江湖中人打扮的年轻人。坐在左侧的少年一边伸手稳住桌子,一边骂道,“跑这么快的马,赶着去投胎啊!”
果然,他话音刚落,便见南面烟尘滚滚,不过片刻见得一群人马风尘仆仆策马疾驰,向北飞奔而去了。
右边的一人眼尖,认出了跑过去的人,奇怪道,“咦,那不是名剑门的人吗?出什么事儿了?”
“听说是找到了落叶山庄灭门案的凶手,名剑门和落叶山庄那可是过命的交情,看他们那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八成是去找凶手报仇。”中间那个年纪略长的缁衣青年得意洋洋的解释道。
“真的假的?不是说没留下任何线索吗?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了?”
“谁知道呢,反正这两天江湖上都在传,之前一系列灭门案的凶手就是之前杀了‘碧蝠’的青衫少侠,据说是叫林晚镜。诶,好好的一个少侠,怎么就忽然间成了魔头呢。”一边说着一边大摇其头,颇为惋惜的模样。
“这位小兄弟,你刚才说的可是林晚镜?她怎么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问话之人一身白衣,气度不凡。被这样的人一问,缁衣人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尴尬的挠挠头,“只是有消息说他会在临安附近出现,江湖上很多人都在追杀他。”
“他”字刚说完,蓦地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对面哪里还有人,门外一锭银子飞来,稳稳的落在柜台上。
“小兄弟,多谢了!”灌注了内力的声音遥遥传来。急急向外看去,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官道上,哪里还看得见人。
三人惊的合不上嘴,天,这是怎样的武功!
“我好像见过他。”缁衣人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两条眉毛揪成了一团,喃喃自语。忽的,他眼中的神情变得无比震惊,目光在他两个同伴之间打了好几个转,一字一顿的吐出了一个名字,“商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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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我只能抵命”后,林晚境便漠然的垂了眼睑,面对挟带着巨大恨意,举剑冲过来的男子,一动不动。众人一惊,这个魔头难道真的打算抵命?
尖锐的剑锋割断耳边的碎发,她的身子微微闪了一下,抬手劈在那人颈侧;低低道,“引颈待戗这种事,我果然还是做不到……”
她的动作轻微而迅急,直到那人失去意识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几十步外的众人才意识到出了什么事。他们居然会相信这个魔头的话!
林晚境这才慢悠悠抬起头,横剑于胸,目光从对面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有谁能杀得了林某,尽管上就是。”
猎猎西风吹散了马蹄下扬起的滚滚黄尘,苍茫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人一骑风驰电掣的身影。
——晚镜,等我!
她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心中一遍遍的重复,仿佛不这样一遍遍告诉自己,他就会立刻崩溃。
她答应过他会回来,她答应过他不会死。她对他说,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他把这八个字牢牢的记在心里,可是对他说这句话的人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寒风吹在脸上刀割一般,脸上一片冰冷,泪水失去了控制,在脸上肆意奔流。是急,是痛,是酸楚,也是悲哀。人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现在却深刻的体会到后一句话,原来——只是未到伤心处。
精忠,你跑快一点,再快一点,我怕来不及赶到她身边,怕再也见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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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伤口因急速的奔跑而血流不止,左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方才那一战还真是激烈,仇恨当真是很可怕的东西。
他们发了疯一样一心要杀她,而她却不肯再杀无辜之人,因此费了些功夫。好容易解决掉,还来不及喘口气,名剑门的人又追到了,连着两番打斗,又俱是以一人之力对抗数人,终于气力不济,动作一缓便被砍中了左肩。
筋疲力竭加上失血过多,她苍白着一张脸,伤口的疼痛尚且可以忍受。可这因失血而产生的眩晕感让她感到无以为继的脆弱,艰难的用无力的左手绞动着缰绳,一圈一圈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这样即使她陷入昏迷也不至于摔下马去。
夜幕早已降临,漆黑的夜空中,一轮孤月为她指引着方向。急速跳动的心脏一刻不停的提醒她,更大的危险还在逼近。晚镜虚弱的俯下身,右手搂紧乌锥的脖子,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各种不适让她的精神逐渐涣散开来,意识逐渐模糊,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小乌,快逃……
再次清醒过来时,林晚镜很庆幸的发现自己还在乌锥的背上。东方的天空已透出点点微光,火红的朝阳冉冉升起,艳丽的朝霞映红天际。
“好美……”晚镜被如此美景吸去了心神,情不自禁的低喃。
微微一动,扯动了伤口,强烈的疼痛让她回过神来。解开缠住左手的缰绳,却惊讶的发现,肩上的伤口居然慢慢的不再流血,并且有慢慢愈合的趋势。这也是巫族之人的特殊体质吗?为着这一发现,小小的喜悦。林晚镜永远都是那么容易感恩,不管生活是怎样的艰辛,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只想让自己快乐,于是她努力的快乐。
感受到身后的马蹄声时,林晚镜靠着自己极佳的目力已经可以看见前方的那座吊桥了。可是,身后的影卫们渐渐逼近,晚镜目测一下自己与吊桥之间的距离,心中默算片刻,眼神忽的黯淡了。
乌锥也感受到了身后的危险,努力想要跑的更快一些,却力不从心,烦躁的喘着粗气,晚镜轻轻的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