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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思,我早已知道,幽兰也和我多次提起,只是我此生早有所愿,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所以我未能允。若非后来幽兰临死相托,我本也没有续娶的念头。”
“上官商号之事,已经满城风雨,即便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玉聪夭折,我可以不怪罪你,毕竟日后若是你有了亲子,玉聪也会为难。只是浅碧她,何曾妨碍到你?要知当日和太子相见的人是浅碧,并非嫣然……你要嫣然冒充浅碧,一不顾欺君之嫌,二已舍弃了幽兰在世上的最后骨血……若非是圣上宽宏,你早已经欺君罪论。我容你再三,而你却再三不知悔改。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错吗?”
唐相的话平波无痕,却是犹如巨锤击在唐夫人的头顶,只把唐夫人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抽离的一点儿不剩。
不,不可能,不会,绝不会……
她瘫坐在地上,视线中也没了焦距,只徒茫然。
唐相言罢,头也未回,只转身往书房门口而去。九棺
在双手搭上房门时,身形缓缓一顿,“你,好自为之--”
随着,房门打开。
卓亮的光亮映进房门,徒映出唐夫人苍白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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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街道上。
太子府的车马疾驰而行,车厢里,稳坐的唐浅浅神情肃然,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还是她的经验欠缺。就是连她都已经猜到的缘由,身在朝中这么多年,早已经犹如修炼百年狐狸的父亲又怎么会没有察觉?
那位太子公然在朝上说什么有本事把你们送到我太子府里的女子都遣回去,无疑就是公然独宠,你们奈我何的意思。可往深里想,岂不是也是直接对唐相说,即便是那位唐府的唐嫣然也不要的意思?
再者那位太子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既然昨儿晚上和她说了“定然饶不了”之类的话,那今儿朝堂上的这番话绝不仅仅只是像她听到的转述这样平和淡然。还不知道这当中又有什么伎俩。
唐相府中两女,乃姐妹两人所生。而如今又先后入太子府,岂不是和唐相当时的姻缘略有相似?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唐相或者已经猜想到什么……
唐相对唐浅碧生母的爱可见一斑,若是当真的知道了什么,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
她倒是不怕会有什么结果,反正她只是代替原来的唐浅碧复仇,可若是唐相也出了什么事,倒是让她不安。
或者只是她多心,可唐浅碧身边的亲人如今也就只有唐相一个。
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的唐浅碧,她不得不多担心这一份心。
………………
唐相门口,
唐浅浅下了车马。
唐相府的管家急急忙忙的跑出来,还没有到近前,唐浅浅已经低呼道,“父亲在哪里?”
“书房……”
唐府管家话音未落,唐浅浅已经闪身而过,紧跟在唐浅浅身后的桃红紧随而去。
后面的唐府管家一头雾水的看着唐浅浅主仆二人离开的背影,有些发愣。
唐府书房门外。
唐相刚走到亭廊之处,远远的就看着唐浅浅飞速的奔过来。
“父亲!”
“碧儿!”
唐相讶然,眼底微有流光转闪。
唐浅浅刚拐到亭廊角就看到了唐相,只是数日不见,却好像转眼老了十多岁,此刻脸上的疲惫还没有散去,眼中的狠炙也还没有来得及掩饰。
“父亲,您没事吧!”唐浅浅脱口而出。
只是话音落地,唐浅浅就有些后悔。
而果然,听到唐浅浅这话,唐相的面色一变,随后又是了然一笑,尽是自嘲。“……碧儿都知道了!”
“……”
唐浅浅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唐浅浅这般,更是让唐相心如刀绞,转眼眼眶中又是通红,“碧儿,为父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母亲……”
唐相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书房内突的传出低低的嘶哑哭泣之声。
唐相呼吸一滞,眼底陡然恨意暴涨,周身更是泛起唐浅浅并不陌生的冷意,而后,霍得转身。
唐浅浅忙上前一步,拦住了唐相,“父亲……”唐浅浅微微摇头。
唐相深吸了口气,脚下却是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
唐浅浅手明眼快,及时的扶住唐相。
“父亲先回去吧!一切有女儿在!”
唐相抬头看着唐浅浅,最终点头。
唐浅浅放了心,
“来人——”
旁边的侍从过来,唐浅浅又是叮咛了数句,侍从方扶着唐相离开。
书房门口,仅余下唐浅浅和桃红。
看了桃红一眼,唐浅浅推开*房门。
…………
房门打开。
幽暗的书房内,艳阳映入。
唐浅浅入目就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唐夫人,此刻她身上一片狼藉,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尊贵仪态的模样,一双已经没了焦距的眸子只呆呆的看着墙壁上的一幅画,许久不动。似乎并不知道她的闯入。
唐浅浅默然叹了口气。
眼前这个女子之前所以骄傲尊贵,完全是因为她的男人给她一切,如今,她的男人已经不屑她,她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唐浅浅走到近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墙壁上,那幅栩栩如生的画像让唐浅浅的眸子微微一凝。
是唐浅碧的生母。
陡然,胸口蔓延上来一股沸腾而来的恼意,徘徊不去,似乎下一刻就要从她的身体里沸腾而出。
“这些年,唐夫人夜里睡的可好?”
低柔的声音带着让人颤栗的寒意,唐夫人一颤转头,她缓缓抬头看向立在她面前的唐浅浅。
在看到唐浅浅面容的时候,陡然只倒吸了口冷气。“姐姐……”
唐浅浅眸底一缩,倏的低头,对上唐夫人的面容,口中的气息直接的喷薄在她的脸上,“你也知道她等了你很久了!嗯?”
阴寒的气息犹如窜入骨髓的尸虫,唐夫人一颤,再度跌倒在地。
只是许是地上的冷寒让唐夫人激灵了下,茫然的视线内终显出一丝清明。
“碧儿……”唐夫人颤颤的开口,面色再度苍白。
“哈!”
唐浅浅一声轻笑,徐徐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大婚之日使我险些命丧。而后又不止一次诱哄我喝下绝嗣药汤,屡屡设计,即便早年对我也有养育之恩,也早已经烟消云散,所以,你以为你还配喊我的名字么?”
唐夫人看着她,脸上再度一片慌乱。
只是转瞬,唐夫人惊呼了声,随后爬着到了唐浅浅的跟前,死死的抓住唐浅浅的腿,“太子,太子殿下是不是也知道?”
唐浅浅低头看着脚下的女子,轻嘲一笑,“你担心嫣然?”
“是,是!”唐夫人一脸的慌乱,只忙不迭的点头,眼中的泪水再度倾泻下来,“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嫣然无关,真的和她无关,她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求你,碧儿,求你看在和嫣然一同长大的份儿上,求你……”
耳中阵阵哀声恳求,脚下,唐夫人脸上的泪水再度哭花了苍白的面容。
此时此刻,若非是身上的锦衣华服,唐夫人和市井的女子已经没有什么不同。
即便旁边看着的桃红脸上也有不忍。
唐浅浅任她这样恳求着,脸上的神情仍是淡然如水。
她自认并非冷情。
如今,一个母亲正用着最后的一份力来为自己的女儿求得丁点儿的平安,总也是让人心疼怜惜。可是,这个母亲却是求错了人。
——若非是这位母亲,唐浅碧又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呢?她的母亲,亲弟都在,她不会遇到这么多的苦难。而她唐浅浅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
虽然这里的男子很出色,可这里的纷杂却是足让她死去太多的脑细胞。
若非是她,她唐浅浅何必这么辛苦!
“好!”
唐浅浅清冷的开口。
随着她的声音缓缓飘荡在书房内,唐夫人的呜咽也陡然一窒。
唐浅浅心下一笑。
看吧,就是连她都没想到她会答应。
唐浅浅转眸看向愣愣看着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唐夫人,清冷一笑,“我答应母亲,我不会告诉太子……”
“碧儿……”
唐夫人的唇角轻颤,随着,苍白的脸上滑下两道泪痕。
唐浅浅只视若无睹,清淡的声音仍在屋中回转,“只是母亲应该知道太子睿智非常,即便我答应了,难免太子不会知晓……所以,母亲可有什么法子?”
——
、罪有应得
妃休不可,腹黑太子妃;罪有应得
明明唐浅浅的语气里带着丁点儿的温情,可唐夫人的身子只再度一颤,脸上因为适才渴求心切而浮起的最后的一丁点儿血色也全无消散。
唐浅浅看向桃红。
桃红应诺,过来,扶起了唐夫人。
唐夫人脚下踉跄着,竟是几次险些跌倒才坐到了椅子上。
唐浅浅只垂眸望着自己的裙摆,清淡开口眭,
“想必这时候母亲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法子,那就等过几日再说吧……刚才女儿见父亲满目苍漪,似乎也是痛苦非常。如今府里又没有什么贴心的人儿,女儿就先过去陪陪父亲……至于母亲,您现在这里稍事歇息片刻!可好?”
虽听上去是问着,可唐浅浅却是看也不看身后的唐夫人是不是听到她的话,转身离开了书房。
当书房的房门关合毡。
书房内竟是寂静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唐浅浅不置可否的抿紧了唇角,往唐相的房间而去。
刚才她只不过把唐浅碧的委屈说了出来,其他的,她什么也没有说,是不是?
所以……一切都和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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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弥漫。
太子府。
清风斋。
悠扬的琴声从白玉的手指下缓缓流淌,铮铮的琴瑟声声,缠绵入耳。
檀香点点,珠帘翡翠碧玉。
浅黄色的身影坐在当前,俊美的面容似有若无的隐在香雾当中,好似谪仙而来。
他垂眸看着眼前这个恣意弹奏的美人儿,嘴角勾出一抹淡淡勾魂魅惑。
终,一曲罢。
“啪,啪……”
几声巴掌声起。
“好曲——”南耀羽道。
弹琴的人儿盈盈起身,赢香迭迭,犹如烟波浩渺般靠近了南耀羽。
“这是妾身亲手熬制之茶,还请太子品茗!”
娇柔的声音入耳,美好的身子跪倒在面,双手捧着香盏,举过秀发盘绕的玉颈。
南耀羽的眼底浮光闪动,抬手,他拿过来。
另一手顺势的牵起面前人儿的纤柔,拉着她落座在身侧的椅子上。
“箐儿如斯美好,本宫心甚悦!”
低哑的声音带着鼓动人心的魅惑。
卢湛箐的面色一片绯红,本就敞开的衣襟处,隐隐露出来的内衫更是似有若无的露出了一些春色浮光。“太子……”
如斯美景在目,南耀羽的视线自然落入。当即摇头轻叹,状似惋惜,“只是箐儿还真是为难本宫了……”
卢湛箐讶然抬眸,娇媚的小脸上红晕绽放。
南耀羽的唇角一勾,再度魅惑倾城,“一时本宫倒是不知道是先喝茶还是先赏美人儿……”
话音未落,卢湛箐的脸上只涨的犹如春霞绽放。
南耀羽眸光一闪,手里的茶盏放到了桌上,下一刻,弯腰把卢湛箐抱起来。
卢湛箐娇声迭迭,四周的侍婢应诺的退了下去。
很快就退了个干净。
随着,床帐掀飞。
惊起暧昧无限。
……………………………………
太子妃寝宫。
唐浅浅依靠在半掩着的窗子处,听着外面的琴声终于落耳,寥落的苍茫碧野再度清静一片。
琴声已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