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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荡的人群乘坐在车马之上,往京城郊外而行。
一路之上,呜咽声声,四周围观的百姓更是不计。
头上的轻纱之下,唐浅浅面无表情的看着四周,这一切看似陌生,却又独独带着诡异熟悉的情景。
若是旁人的丧礼,或者她还能细心的看看这和原来所知道的完全不同的置办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这回却是那个人的丧礼……
眼前种种,好像她曾经经历,又好像只是梦境,只是心底某处传来的隐痛却是一阵阵的让她的眼眶发红。
“姐姐……”
放在膝头的手被人拉住,低低的呜咽溢出。
唐浅浅回头,坐在自己身侧,同样头戴轻纱的唐嫣然看着她,虽两层轻纱相隔,可近在咫尺之间,唐嫣然脸上的哭泣呜咽还是一览无余。
泪水,沿着她的面颊滑下,几乎盈湿了她的轻纱。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她。
不管唐嫣然心思如何,她也不过及笄之龄。在她曾经的世界里,她也还是个学生!
唐浅浅轻叹了声,反手拉住她的手,重重的握了握。
唐嫣然低泣了声,下一刻,倾身扑到她的肩膀上,呜呜的哭泣起来。
唐浅浅没有拒绝,任她倾泻痛楚。
…………
车马前行一直过了兰苑。而后又前行了十多里,终于到了唐家的墓地。
唐家数代忠良,历代官宦,四周墓地清静,可见耀国肱骨。
车马停了下来,灵柩入墓。
墓穴下早已经垫上〃茵〃布。茅秀和香草的芳香气味淡然清寂。
随后随葬品入墓,按照天数三、地数二的习俗。最后填土而夯。
这一番动作下来,四周都是寂静无声。
唐浅浅知道,按照耀国的习俗,是不想惊动死者的精魂。
……
车马回转,再度回到了唐府祠堂,祠堂之内,上官幽竹的牌位已经在侧。
唐浅浅,唐嫣然,唐少聪三人跪拜。
随着手里燃香寥寥而上,唐浅浅心中默念,“母亲,玉聪,你们可曾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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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
大丧终于完毕。
唐浅浅和唐嫣然一起回去了太子府。
车马停下来,太子府门前,卢湛箐领着身后的府中佳人儿谦逊恭迎。
当唐浅浅下了车马,看到眼前的这样人,眉心不由微微一皱。随在她身后下车的唐嫣然脸上也有些难看。
“妾身等恭迎太子妃!”卢湛箐先道,身后的一众美人儿也随之其后。
唐浅浅扯了扯嘴角,抬手算是虚扶。
然后理也不理她们,先进了府门。
后面的唐嫣然嘴角轻勾,也跟着进去。
卢湛箐只像是没感觉到唐浅浅的置之不理,随后跟过去。
……
太子妃寝宫正厅。
唐浅浅简单的换了一身轻便衣衫出来,守在外面的卢湛箐等府中一干美人儿再度盈盈跪拜。
唐浅浅的目光在卢湛箐身上稍稍停驻,随后手腕轻抬,“都起来吧!”
“谢太子妃!”
一阵的香风翕动,衣衫窸窣。
唐浅浅的眼前已经是美人儿络绎。
“妾身知道太子妃身心劳累,本不该搅扰,只是妾身等担忧焦虑,还请太子妃恕罪!”谦和柔美的话怎么也听着让人舒服的很。
唐浅浅清浅一笑,“无妨,这点儿劳累本宫还是能应承下来!”她直接就点明了卢湛箐的行为的确是让她不愉快。
卢湛箐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她身后的一众美人儿更有稍许的惊恐。唐嫣然则是轻轻的扯了扯嘴角,眼底很是不屑。
唐浅浅摆手,宫里的侍婢端上香茶。
若是先前她们喝到这香盏是要坐下聊天的意思,那今儿太子妃送上来的香盏对她们来说就是端茶送客了。
几名承微相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妾身久居江南,闻珍珠治目肤翳,镇心之用,妾身知太子妃身疲,还请太子妃纳之!”
说着,那位身后的侍婢上前,奉上一盒。
桃香接过来,唐浅浅颌首轻赞,“有心了!”
随后,其他的承微昭训们也都纷纷奉上自己带来的美其名曰可以修养身心的物件,唐浅浅也都一一收了。自然,卢湛箐也没有落后,也跟着奉上礼物。
而当各人归位,卢湛箐再度上前躬身叩首,“今太子妃回府,府中也总算是有了主心骨。妾身惶恐,还请太子妃收回太子府中上下管辖之权!”不死王朝
这盈盈一席话,恭谦有礼。唐嫣然先前嘴角勾着的笑意登时一变,后面的那些美人儿也都几乎立刻就噤了声。
唐浅浅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脑中转闪过前日她孕吐夜里,某太子和她说的这个女子率着宫人在自家门口担忧种种。
“本宫的身子略有不适,府中上下暂且还是由你打理吧!时候不早,你们也都先下去吧,本宫乏了!……嫣然,你也退下吧!”
“……”
一众的美人儿退却,唐浅浅转身去了后面的殿堂休息。
………………………………
太子妃寝宫外。
唐嫣然从宫门走出,就看到立在不远处拐角的卢良媛。
而几乎在她看到卢良媛的时候,卢良媛也回头一望,正对上她的视线。
唐嫣然弯起唇角,迎了上去。
“卢良媛!”
“唐良媛!”
卢湛箐微微挑眉,笑的温柔和煦。“如今我掌管太子府上下事务,唐良缘还是要喊我一声姐姐!”
唐嫣然眼角一抖,随后轻笑,“不过只是暂时,怎么卢良媛还以为能越过我姐姐不成?”
卢湛箐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她转头看了眼已然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四周,凑近了唐嫣然,轻声低语,“倒是我误会了,原来唐良媛倒是姐妹情深!”
唐嫣然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卢湛箐掩唇轻笑,“还能是什么意思,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唐嫣然咬着唇角,袖下的手紧紧地攥到一起,“我不管你从哪儿听到什么传闻,我们姐妹总不是你能挑拨的!”
“好,就当我没说!”
卢湛箐摆了摆手,转身欲走。
只是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看向唐嫣然,“只是我倒是好奇,怎么太子妃会把整理府中上下的事情交给我,而不是交给你?难道在太子妃的眼中,我比你更值得信任?”
“你——”唐嫣然面色陡然发青。
“哈哈!”
卢湛箐只像是没看到,轻笑着离开。
背后,唐嫣然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眼中狠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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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寝宫。
唐浅浅靠在身后的软塌上,闭目小憩。
隐约的光亮罩在她的面容上,柔美的好似珠玉光华。
只是眸底微动,还是让桃香察觉到了唐浅浅的心思回转。
抿了抿唇,桃香终于把心头盘桓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奴婢不解太子妃为什么要纵容卢良媛?”
唐浅浅眉心微皱,闭着的眼睛也睁了开。她转头看向桃香,“这不是你应该问的!”平坦的语气里听不到什么情愫。
若是换做其他的主子或者是原来的唐浅碧,桃香或者不会说下去,只是这阵子唐浅浅对桃红桃香的纵容,却是让桃香没办法置之不理。
桃香急促的说着,胸口也紧张的起伏,“太子妃不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太子妃心念的不是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么?太子妃怎么能把府中的上下之权交给她。且不说老爷和卢尚书之间纠葛已久,就只是二小姐恐怕也不会应,日后……”
唐浅浅打断她,“只是本宫想就可以吗?”
桃香噤了声,小脸上也流露出哭意。
“奴婢,奴婢……”
“好了!”
唐浅浅摆手,“你先退下吧!”
“是!”
桃香只能应声退下。
当桃香到了门口,唐浅浅轻轻的说道,“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是!”
房门关合。
屋内清寂一片。
唐浅浅叹息了声,再度闭上眼睛。
只是到底心里觉得烦闷,最后还是起身到了房中书架的位置取了本书册下来,随手翻看。
正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若是心清如水,那什么种种都可以视若云烟,飘渺无极。
——¥#b!
——靠,尼玛!
——她稀罕黄金屋?她稀罕那什么颜如玉?
那个混蛋!!
口口声声的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你了。夜夜也看似陪着她,日升之时在她身边清醒。更不要说是各种关怀备至。怎么看也怎么是宠溺她的样子。可偏偏身边的美女左拥右抱,桃花遍地开。
如今她怀有身孕,不能伺候他,所以他就可以随便的东摸一把,西睡一次?
原来她能忍,是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对欺骗他这许多年的唐嫣然怎么样。而卢湛箐,在赏花大会上显然就是直接冲着他而来的举动谋划,恐怕一时也不会让他心悦。尤其,他并不是能委曲求全的。
可现在——
唐嫣然生母新丧,就算是她也不免有些怜惜。
不过入府几日,卢湛箐处处表现谦和,俨然已经是大家名门的闺秀,尤其是刚才她领着府里的一众美人儿静候她的神情,就好像她才是这一府之主!
哈!
她唐浅浅是不稀罕这个劳什么的一府之主,只是也绝不会让这个卢湛箐轻易拿去!
可就算是她费尽心力能算计的了府中上下,那个人呢!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早就离开了。何苦要在这里折腾,到最后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不认得自己?
可要是他一边和她表现的亲亲爱爱,一边和别的女子恩恩好好,她要怎么办?
唐浅浅闭了闭眼,眼前一闪而过那鸳鸯锦帐,茭白玉臂……
“啪——”
手里的书册被唐浅浅一把甩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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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议政殿。
案几之后,南耀羽看着手里的折子,嘴角浅浅的勾起一抹笑意。
案几另一侧,司徒空的脸上则是再一次黑了黑。
“继续!”南耀羽突的开口。
司徒空一滞,敢情这位太子爷还听着刚才他禀告的那些吗?可要是真的还听着,怎么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来!这幸亏了殿内没有旁人,不然让人看了直接就会以为这位爷就是——
干咳了声,司徒空继续奏言,“……臣今日彻查,那些刺杀之人没有活口,身上也没有任何标识,只是其中一人是影卫麾下!”
南耀羽放下手里的折子,又拿起另外一份,“司徒怎么看?”抗日之铁血军魂
司徒空顿了顿,“自上次大佛寺之后,臣便已经整顿影卫,若是臣所料无差,此人正是先从影卫当中退离之人,只是恐怕……”
“外人还不知晓!”南耀羽接下来,抬眼看向司徒空,两人的视线相碰,了然已在。
这定然是有心人预谋。
“那边可有反应?”南耀羽问。
司徒空摇头。“没有!”
南耀羽脸上一闪深凝,越是没有,就越不妥。
“小心盯着!”南耀羽吩咐。
“是!”
司徒空躬身离开。
“司徒!”南耀羽喊住他。
司徒空回头,南耀羽盯着他的眼底一闪精光,“你可听说耀国还有别的隐秘?”
司徒空一愣,显然没明白南耀羽所指。
南耀羽的眸底幽深,“比如兵权,暗隐?”
司徒空心头一震,若是太子没有什么把握,这样的话绝不会问他。“太子是说……”
南耀羽抬手,“不知道就罢了!先去吧——”
司徒空咬了咬嘴角,思衬许久,“臣曾看古书,说是上古曾留下一道神兵,专事凡间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