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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司洛冰话哽在喉咙处,不知如何向她解释。
远处夜风见状,眉微微一蹙,正欲起身,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摁住了他——
太后淡淡地笑,朝夜筝微微斥责道:“筝儿,不得胡闹!”
夜筝将眸光转向台上的太后和夜风,眸光渐渐变得凄哀:“母后和皇兄都好狠的心,将筝儿嫁给一个伤残之人!”
“放肆!”夜风浓眉一拧,低声喝斥道。
闻言,司洛冰的心再次被撕裂,痛得连呼吸都难以忍受。
伤残?夜筝竟然这样说她的白大哥!不允许,绝不允许……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只想让我做牺牲,西凉长公子除了是嫡子外,就是一个废物——”
话未落,空气中突然扬起一道响亮的耳光声!
一切声音骤然停止,空气中凝滞着一股沉重的气息……
夜筝捂着左脸,美眸瞠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司洛冰——
司洛冰望着自己举在空中的手,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无法压抑挥手打了夜筝!
脑子轰然一响,她怔怔地对望着眼前痛恨的目光!
夜风似乎也没有料到司洛冰突然出格的举动,心底惊诧万分,目光困惑地凝视她苍白的脸,渐渐转为幽沉。
“大胆臣子!给哀家拿下!”太后脸色一沉,喝声命令道。
话落,数名侍卫上前架住了司洛冰,而她没有一丝反抗。
此刻,夜风微微蹙动眉头,缓缓起身,走至司洛冰面前——
伸出手,轻轻托起她柔软的下颏,嗓音低沉地直直压迫在心口上,一股压抑的气息深深围拢而来——
“寡人没记错的话,你已经第二次为他失措……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夜风陡然欺近她的脸庞,深深地吸着她身上一股独特的清新味,犹如雨后的莲花,目光紧紧凝住她的脸。
缓缓地抬起眸,焕散的瞳仁微微有了焦距,只是那仿佛被打碎水晶般零乱悲辛的眸,让夜风狠狠一震!
“还不带下去!”太后目光凌厉,怒喝道。
司洛冰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落在了夜筝身上:“公主,对不起……我从没有想过伤害你。”
夜筝眸光羞愤,含着泪走上前去,突然扬手朝司洛冰脸上甩去!
一道鲜红的掌印顷刻火辣辣地灼烫了司洛冰所有的感官,她微微地转过脸,淡淡地笑着,那漠凉的目光令夜筝和夜风都微微一震。
“你笑什么?”凝着眼前自己动情的男子,想到在江夜船上危急时刻,他紧紧抓住自己小手的感觉,夜筝的泪滚落了下来,颤抖着问。
“我的命是公主救的,就算你现在要回,我也不会有怨言的……只是,我有一事相求……”司洛冰淡淡地说着,眸光裹着令她看不透的伤然之色。
“你想求本宫什么?”夜筝下意识地走近他。
“请求……公主和西凉长公子一定要幸福……”司洛冰看着夜筝,清眸锁着一室烟波,令人心尖颤动。
才情俊逸的公子和灵动美丽的公主,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不是吗?
夜筝目光一时怔然,望着司洛冰眸光流溢的真挚,竟一时无言。
夜风欺近前去,两手沉沉地落在她柔弱的双肩上,声音低低的,却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告诉寡人——你的真正身份!”
此刻,他多么希望她告诉自己……她是女儿身!那么,他一定不顾一切地留住她!
这张镌刻如大理石般刚毅的脸庞,总令司洛冰感到一阵恍然……
可是,纵使是相似的容颜,却无法带给自己心安。
她深知,这个掌握皇权的男子,想要自己不过出于一种征服欲,只是在满足得到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而已!
于是,她淡淡地笑了笑,语气轻轻的:“皇上,我就是白悠然啊。”
夜风鹰眸微缩,按在她肩上的手倏然紧了!
太后看着自己一双儿女,竟为了一名身份可疑的男子神魂颠倒,想起凌秋烟告知夜风近来一切的失常行为,不由怒气腾起。
“好个惑人妖孽,来人,给哀家立刻拉出去杖毙!”
话落,殿中三人大惊!
司洛冰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死法,只是在历经悲怆之后,那一颗寒凉的心已抵过对死亡的恐惧!
夜风的心不由一痛,正欲开口阻止,此刻——
“不要……母后!”夜筝突然失声叫道。
“筝儿,这男子对你这般无情和无礼,你还要辨护吗?”太后冷然地说道。
“我没有想为他辩护,我只是觉得让他死得太过便宜了,我要让他陪我去和亲——作为一个宫奴!”夜筝目光复杂难辨地看着司洛冰,凄恨地说道。
“夜筝,你——”夜风一想到司洛冰会离开自己,胸口窒痛无比。
太后凤眼微眯,透着高深莫测的光,凝视着殿中三人一会儿,随后,淡淡一笑道:“我的筝儿,看来比哀家更懂得如何惩罚一个无情之人,好!哀家准了!”
夜风紧紧攥着身侧的拳头,强迫压下想将司洛冰拉进怀中的冲动,眼睁睁地任由侍卫将司洛冰拉下去,脸色变得分外凝重,灌入喉咙的烈酒都变得如此苦涩难咽!
慕容世家掌控着整个朝野最大的兵权,太后的野心更是无时无刻渗透着南焰政权,他,就算是一名帝王,却仍羽翼未丰,任由心中最在乎的人被带离,夜风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撕心裂骨的疼痛!
但,他除了忍,别无选择……
不一会儿,万寿亭再次歌舞升平,一派欢歌笑语……
只是这样灿烂的夜,有太多人的心湖已被打破,不能再平静……
寒风透过残破不堪的窗门直呼呼灌进来,夜凝沉,映在窗门上的树桠枝影,如魔影般,晃动着,似乎下一刻便会吞噬一切般。
司洛冰苦笑着,这样的经历太过熟悉,让她几欲心酸掉泪。
在这个时代,她真的感觉自己竟是这般的渺小,生杀予夺,只在于权力的一瞬之间。
想到,要随公主的和亲队伍去西凉,司洛冰心绪复杂纷乱。
她牵挂段天歌,时时刻刻!这无关爱情,却是一份深入骨髓的思念,犹如自己分别许久的亲人……
她不知道公主口中所谓的伤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心为段天歌疼着,她想这也许会是一辈子……
“啪——”
门被狠狠地踹开,冲进数名气势汹汹的太监和宫女。
“你们要干什么?”司洛冰惊诧地看着这些人,心突突直跳。
为首的一句太监上前走了几步,微俯身,脸上挂着冷笑,尖细怪异的嗓音缓缓地扬道:“白侍读,太后下了意旨,宫奴要有宫奴的样,可是你长得过于俊美,怕到了西凉会给公主惹是非,就命杂家给白侍读整个形。”
司洛冰目光惊悚地向他身后望去——
小太监托盘上来,一把利刃闪着诡异的冷光……
不!她宁愿死,也不要这般毫无尊严地被毁去容颜!这……太残冷!
司洛冰紧握拳心,陡然向那为首的太监袭去,趁那些太监宫女错愕之际,忙向门口逃去——
门口处突然闪现一道身影,手掌利落狠劲地朝司洛冰颈部劈去。
司洛冰昏迷前,看着那张模糊的丽颜,心沉到了谷底,接着陷入黑暗,失去了知觉!
“皇后娘娘!”太监冲出柴房,待看清来人,忙下跪。
“起吧。太后的懿旨不是还没办吗?”淡冷的声音划过清寒的夜色。
“是。来人,拖进去。”为首的公公起身微欠身,捏着细嗓音命令道。
夜,沉邃得犹如猛兽,张牙舞爪,獠牙森森,黑暗地吞噬一切!
月,渐渐隐于云层后,似乎不忍看到这人间惨剧……
“啊——”
一道凄厉的叫声蓦然划过苍穹的天际,透着无尽悲辛、愤恨和绝望……
夜筝掩唇,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泪止不住哗哗滚落!
“公主,都看到了?”轻柔的声音淡淡地扬起。
夜筝从暗处走出来,身体因悲伤和愤怒,激动地颤抖不停——
“为什么!你为何要这样做!”夜筝哭颤道。
凌秋烟眸光一片凝色,缓缓转过身子,看着面前哭泣的女子,淡淡地回道:“公主,你不觉得他的美是一种祸害吗……”
“你们太残忍了!”夜筝抹掉脸上的泪,心里疼痛无以复加。她恨他的无情,却从未想过他死,更没想过要他这样残酷地活着。
凌秋烟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苦笑,不再说什么,留下夜筝一人,走进了前方夜色中。
“啪——”
玉杯混着一股浓烈的酒香,狠劲地被摔在墙上,碎片飞溅,发出尖锐破碎的声响!
夜风修长有力的手臂抵在案桌前,目光幽暗阴戾地瞪着面前一位玄衣侍卫,压抑的低吼声,嘶哑而痛楚——
“你——竟然让她们毁了他!”
“卑职迟了一步,是卑职的错!请皇上降罪!”玄衣侍卫低着头,不敢直触夜风寒冽的眸光。
案桌上的大掌渐渐收紧,关节泛着青冷的光。
良久……
疲累沙哑的声音缓缓地在静谧的大殿中扬起——
“路上,寻机将她送走吧,除了轩辕和西凉,越远越好……不用告诉寡人!”
她从轩辕国背井离乡而来,一定不愿意再回去!还有西凉,一股莫名的酸意在夜风心底慢慢滋生,那个人究竟和他什么关系!他竟然邪恶地不想让他们见面!
夜风说完,胸口就像被顿然掏空一般,怆然地跌坐在龙椅之上……
白悠然,寡人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当难以言状的痛意钻心般撕裂着自己的每条神经,司洛冰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睛,茫茫然,几丝阳光穿过门窗,碎碎地落了一地。
她微用手背抵在了额角,待视线渐渐适应,才无力地垂下手臂。
痛,无休止的痛……
司洛冰从未像此刻这般恐惧,她渐渐意识到了自己身上可能遭受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渐渐地,她清晰地感觉到疼痛来自脸颊,她的心猛地一沉!
手颤抖地抚上脸上肌肤,轻轻一碰,立即传来撕心裂肺的刺痛!
我的脸!
惊骇地看着莹白的指尖渐渐染上了刺目的鲜红,司洛冰心猛地一窒,有种快死掉的感觉!
这刻,她慌了!惊悚如魔鬼般正一点一点地啃啮着她的心……
他们到底将自己变得如何面目全非!
司洛冰强忍住剧痛,用力地拖着酸沉的身体爬向紧锁的门——
“……”
声音堵在喉咙发不出来!
不,不——
司洛冰捂着脖颈,惊骇地晃着头,竭力嘶喊着,只是清冷的空气中除了压抑沉闷的“呀呀”声,再无其他……
身子沿着门板,陡然无力地滑落在地!
司洛冰紧紧蜷缩成一团,柔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泪,如断线的珍珠,无法止住!
她们,果真毁了她,比死还可怕的惩罚……
许久,许久……
门外的锁清脆地动了几下,然后,门被轻轻打开——
光线照射进来,连带着一股寒冽的冷风,司洛冰下意识地蜷紧身体。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将她揽进了怀中,同样纤弱的身体,却带着些许温暖。
“白大哥,筝儿对不起你……”低低的嘤泣声掩盖了所有语言。
司洛冰任由夜筝抱着,因为除了感知这能获取一点温度外,她已经毫无知觉了……
良久,夜筝才轻轻放开她,从袖兜中取了一瓶药出来。
看着司洛冰脸上鲜血染红的伤口,看着她一双涣散的瞳仁,她几乎又要再次哭出声来!
她紧紧咬着唇,忍住胸口袭来的悲痛,落泪不止,小心翼翼地为司洛冰上药。
“白大哥,你放心,到了西凉后,筝儿一定找最好的大夫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