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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再次退了下去,但这一次,钟紫心底早就偷笑了几百回。“色酒鬼”脸色五颜六色地变幻着,真是太……“可爱”了。
钟紫在他身下娇笑着,眼角的泪水都快笑了出来。段辰风转怒将她一推,坐在床沿上,宽背对着她,努力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严肃道,“紫儿姑娘,日前你中了毒,我是用上舜医术为你施针才无奈褪去你身上的衣物,更何况,那还是由宫女代劳的”
段辰风板着脸,尽管他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但他快失火的脸颊还是出卖了他。
钟紫扯过被子再次裹上身体,杏眼闪过狐疑之色,心忖了一番,坚决不相信“色酒鬼”说的话,“你说你在我身上施针,那就是看了看了就看了,还想抵赖哼假正经”
钟紫清楚地看到,色酒鬼的脸一下就绿了,像极了中蛊毒时的脸色。
“我段辰风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我是为了救人才迫于无奈对你根本没那意思”
“你”钟紫欲要与他辩驳什么,但一时竟找不出话来破了他虚伪的说辞,于是她气结了对段辰风“哼”了一声,又将脸往别处一撇,。
屋内沉默了下来,两人均是在赌气。一个坐在床沿,眼直直地看着前方,一个紧紧攒着被子裹体,脸扭向一边。
他们谁也不看谁
良久,段辰风“嚯”地起身,往左走了几步,将架子上挂着的钟紫的衣裳取下,也不往钟紫那处看,便将衣物朝后一抛。
钟紫慌乱地接下她的衣裳,扬起头,怒瞪着段辰风的背影。
“紫儿姑娘,你昏迷有两天了,我让膳司局给送些饭菜来。”虽然还是令人讨厌的“假正经”口气, 但也难得段辰风的语气软下几分。
“你说什么两天?都两天了?”钟紫失声惊呼,她的神情从未展露出如此的惊恐不安。
不好昭和殿下没有了苗疆的药物香薰,气脉维持不了多时了
……
皇都。来自宫内的喜气溢出这个天朝最繁荣的都城,仿佛一夜之间遍布四海。
但有一个地方,不悲不喜,荣辱不惊,常年如此。那便是东城一栋古香古色的小楼,秀香楼。
阁楼上的白纱从微微开着的户牖滑出一角,被卷着凉意的秋风吹拂得翩翩翻动。白纱浮动之中,有一张精致的面孔,若隐若现。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似乎在睥睨阁楼下的人间。
这些日子以来,楼中真是清静了许多。
仿佛一觉醒来,那些不听话的孩子都不在身边了呢。
而一身轻盈白衣,披着墨发的苏姑姑,好像对于女使们的离去只觉得有那么点不习惯,并无过多的眷恋。
姑姑早就和你们说过了,离开了这栋小楼,你们就再也没有容身之处了。
怎么就不肯听听姑姑的话呢……
这时,十一女使洪灵在阁外问候了一声,“姑姑,盅品已经炖好了。”
“嗯,端进来吧。”苏月娘缓声应答。
当洪灵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只玉制的盅品入内的时候,苏月娘已经卧躺在了软榻上,一手托着下巴,眼微微眯着,眸光迷离。
每隔三天,姑姑便要吃这东西。纵使是身为药使的洪灵也从不听闻那盅品的成分,更无从猜测姑姑为何要吃那东西。
那玉盅里的是绿色通透的黏状膏体,闻起来有淡淡的清香。洪灵曾想过小试一口,可始终不敢在没有姑姑的准许之下这么做。
苏月娘微微抬手,向洪灵示意,洪灵朝她颔首之后,也就照旧将盅品放在了桌案之上。
“姑姑,明日就是小十二与三皇子的大婚典礼了……”洪灵小心提醒着,虽然她已经知道姑姑定是知晓这事的。只要从小楼推开窗一看,便可看到皇都张灯结彩,满目皆是喜庆的大红色。藩国的贵宾也陆陆续续来了皇都,不断有马队“得,得,得”地路过秀香楼,无论白天还是夜里。
“嗯……”苏月娘的手指头一下一下地轻轻点着自己脸颊,眼眸却还是微微眯着的,“我安排紫儿入宫,不就是让她到宫里去送贺礼的么?”
钟紫直觉不可思议,原来姑姑什么都知道,早就算好了小十二会与三皇子成婚……
这么多年来的精心算计,又是为了什么?
洪灵不敢问,直觉无话可说,便要退下。
就在洪灵即将转身之际,苏月娘突然开口道,“灵儿,你跟着姑姑也有好些日子了,你若也想离开姑姑,姑姑不会为难你的……”
这话令洪灵听得心惊肉跳,一个回身,便在苏月娘软榻之前双膝跪下,“姑姑灵儿哪里都不去,除了秀香楼灵儿也不知浩大天地哪里还可以安身,离开了姑姑,灵儿也就没有亲人了……”
苏月娘眼中竟然泛起一丝怜惜,她爱怜地将手伸出,抚了抚洪灵的墨发,“没想到啊,这些简单的道理,她们都不懂,就剩你明白了……”
“姑姑……”洪灵泪眼婆娑地仰视着苏月娘,她似乎听得见自己心脏在颤抖的声音——是的,若是离开了秀香楼,一定会和瑶蝉姐姐她们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苏月娘缓缓下了软榻,将洪灵从地上扶起,用手轻柔地为她拭去了泪,“灵儿,没用的人才会哭。今后别再哭了知道么?”
洪灵柔顺地点了点头,当对上苏月娘那双能洞悉一切的双眸时,她又迅速埋低了头。
无论如何,她始终害怕那样的双眼。她从来无法与弄玉五姐一般,敢扬起头直视姑姑的目光。她真的很怕被姑姑看穿一切,怕被姑姑知道,她的乖顺都是因为害怕……
“姬贵妃已经送来了入宫邀请函,灵儿你说,姑姑该不该去呢?”
洪灵一怔,无从回答。她微微抬起双眸,但不该抬得抬高,只能看到姑姑的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正文 【一百七十一】风雨前夕(二)
【一百七十一】风雨前夕(二)
沁园。
天幕上的琼勾静静地挂在莲池上素心亭的一角。而廊腰缦回的过道上挂满了大红灯笼,那些喜庆的红色洒在池水上,整个莲池宛若失火一般。这样格格不入的景致却莫名地融合着,竟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了。
昭和太子设宴于此,满桌的珍馐,闪着淡淡光点的琉璃杯中还盛着琼浆玉酿。他左右两侧坐着两名风华绝代的女子,一个俏丽冷艳,一个柔美静雅。
“君妍妹妹,明日是三皇弟的大婚之日,你也留下来庆贺吧。”昭和举起酒杯,拂袖杯前欲要饮下。但梓晗却伸出了手,夺过他的酒杯,放回了桌上。
“你不能喝酒。”梓晗平日里总带着冷淡光芒的眸子竟起了一丝担忧之色,昭和体质虚弱,绝对不能让他沾上一滴酒。
梓晗夺了太子殿下的酒杯,而他却丝毫不起怒意,反倒是欣喜得眼梢都堆满笑,“好,听师父大人的,不喝。”
梓晗刻意别过脸不对上他的目光,兀自端起了酒杯,饮下,又端起昭和那一杯,酣畅而饮。
昭和知道,这是小师傅在“警告”他不许沾酒呢,这别于世间任何女子的举止,总是会令他着迷。
“不幸”的是,梓晗与太子哥哥的“古怪”举动,君妍一眼便看破了。
这样的“古怪”,该从何说起呢?
就比如太子哥哥在九曲回廊引路之时,每一句话中都要必带“梓晗”二字,在提到梓晗的时候,他眸中流转的光彩,比今日的日光还要明媚几分。
当然,“古怪”的还有梓晗。君妍与梓晗相识十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见梓晗对一个男人这般“不放心”。来素心亭聚宴之前,梓晗就对太子哥哥看似冷淡实则担忧地吩咐了一句,“你若不加披风,死了我可不管你。”
来素心亭之后,太子哥哥要夹菜,油腻的梓晗不许。她虽嘴上没有阻止,但是她的筷子却纵使抢先太子哥哥一步将菜给夹走了,弄得太子哥哥几次下筷都没夹到一片肉,而梓晗又不动声色地在他碗中添了几条青菜,太子哥哥也倒不怪罪,笑着吃下了。
就如同方才梓晗不让太子哥哥喝酒,来的也是这一招。
他们两人……还真是有趣的一对。
想着,君妍心中却莫名地腾起了一丝忧心,众所周知,太子生来便染上了顽疾,梓晗若是与他在一起,也不知……
君妍不敢再多想下去,他们两人,一个是十多年的挚友,一个是自己的血脉至亲,君妍自然是希望他们两能天长地久,只盼老天爷开开恩,让有情人总成眷属。
“咳咳……”干坐在一旁的君妍手挽起兰花,捏着罗帕挡在嘴前咳了几声,提醒面前二人道,“君妍本是罪王之女,宫中容不得我多待一刻,只怕这一行牵连了太子殿下,还有你啊,梓晗。”
梓晗放下筷子,习惯性地拿起桌沿上的檀扇,“宫内忙着筹备三皇子的大婚典礼,怕是没心思注意我们这一边,君妍大可放心。”
言罢,梓晗微微超昭和翘起了凤眼的眼梢,好似在打什么暗号。
看来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昭和“妇唱夫随”道,“君妍妹妹,你们姐妹二人好些日子没见面了,我回避一阵,你们俩好好叙叙旧。”
昭和会晤得还挺快,梓晗的眸中有了嘉奖他的笑意,但依旧是很快便散去了。这使得昭和不住地在心下暗暗嘀咕她小气。
君妍优雅地对昭和微微颔首,“君妍谢过太子殿下。”
梓晗不若君妍这般示好,她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神还在催促着昭和。当然,昭和立即读懂了梓晗眼神的意思——行了行了,寒暄几句就给师傅退下
师父有令,昭和可是一刻不敢耽搁,他立马起身离座,但离开的步伐却行得极缓极缓,似乎在明目张胆地告诉梓晗,他现下十分依依不舍。直到他从素心亭上走远,他还回眸一望,那双看着梓晗的饱含深情眼眸,浓得化不开。
梓晗只给他留下一个侧脸,没看他。君妍饶有兴味地望着太子哥哥垂头丧气的模样,委实觉得好笑,这和白日里气魄摄人的太子殿下真是判若两人。
昭和的人影没在了夜色中,君妍侥幸地看到梓晗有将目光微微朝他离开的方向一斜,虽然很短促,但那个瞬间,梓晗眉头是紧紧拧着的。
君妍自然是知道,梓晗在担忧太子哥哥的身体。夜间瘴气重,尤其是在秋季的夜晚,冰凉透骨,体质虚弱的人是强撑不了多时的。
“好了,就剩我们两人了,梓晗你有话直说吧。”君妍凝视着梓晗,自然是知道梓晗急召她入宫是有意图的。
梓晗突然垂眸忖了一番,然后才抬起头对上君妍的目光,君妍清楚地看到她眸中的忧心之意很深,她缓缓而道,但语气中的分量重得让君妍直觉此事绝非玩笑。
“明日是三皇子殿下大婚之日,趁着宫人们的注意都在婚典上,我私下带你去一个地方,去见一个人。”
“谁?”
“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
……
钟紫从御医署一路狂奔而出,她去过了太子殿,但却不见昭和的踪影子夜,只要之夜之前太子殿下没有药物香薰,一定会病发的
她要快,否则,殿下的病情会更加的严重
脚踝上的银铃惴惴不安地响动着,那铃声掠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宫道。大红灯笼、大红喜绸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装饰地奢华而喜庆,那些红光映照在钟紫的脸上,却始终掩饰不了她惊恐得早已煞白的脸色。
突然,钟紫停下了脚步,瞳仁骤然放大,那双杏眼上,倒影着一个颀长的墨色身影。
是主人。他在等她,有话要与她说。
钟紫想转身拔腿就跑,可那个男人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那些看不见的诡异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