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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言自语。
天下,就没有我收罗不到的罕物。
“小姐,洗澡水放好了。”丫鬟潞儿在她身后轻声细语,让她忽然想起今夜要与青梅竹马的闺蜜钟离君妍一同到澜音馆看戏这事,那是皇城第一戏子郑子远主台,一座难求。
“知道了,下去吧。”
钟离君妍是九王爷之女,三月前下嫁皇城名门望族唐家的二少爷,做了少奶奶。想起君妍与自己同进道观修行多年,出观不过三年,她便成了人妻。
是时间过得太快了么?
香闺水雾弥漫,花瓣漂浮在盛满热水的木桶上,梓晗香肩露出水面,吹弹可破……
“古钗……”
正文 【五】姬妃王后
几名太监跪在姬贵妃跟前瑟瑟发抖,背上的汗把衣裳染湿一大块。
姬贵妃梳着反绾式发髻,金饰悬头,左侧硕大的牡丹步摇垂下流苏。一向温柔的姬贵妃此刻一言不发,血丝布满眼球,似乎要燃烧起来。艳红夺眼的双唇紧闭,带着银甲套的双手交叠在腹前,这番咄咄逼人的气势似乎要把那几条畜生的太监撕个粉碎。
江嬷嬷神色慌忙从外而来,对姬贵妃耳语几句:“整个皇宫都寻遍了,公主和宫女银絮不见踪影。”
姬贵妃眼中射出一道肃杀的光,一脚用力地踢在一名惠仁宫的太监胸口,太监一个踉跄翻到在地,直吐一口鲜血,地上腥红刺眼。
“萱儿若是有什么散失,你们这群狗奴才都统统活着喂狗!”
太监们见状纷纷磕着响头,一声堪比一声。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哟,姬妹妹好大的火气啊。”一女人的声音由门外传来,紧接着又听得太监扯高嗓子嚷道:
“皇后娘娘驾到——”
王皇后一手搭在赵嬷嬷干瘦如柴的手上,一手捏着帕子的一小角,走路时踢着几层华绸裙摆匀步向前。大红浴火凤凰袍长可曳地,髻上做工奢华复杂的凤凰华胜栩栩如生,无声地宣告她至高无上的女权地位。
众人见状,纷纷跪下:“皇后娘娘吉祥。”
姬贵妃也念得尊卑有序,硬是生生把中烧的怒火咽回体内:“见过皇后娘娘。”
“得了,都免礼了吧。”皇后步至堂中主位,端正坐下,姬贵妃则在江嬷嬷的搀扶下下座侧坐。
“赵嬷嬷。”
“老奴在。”赵嬷嬷的声音像是坏掉了,听起来显得种诡异恐怖。
“把你今儿个炖好的晶菇雪莲盅盛上来。”
“是,娘娘。”赵嬷嬷从一名小宫女手中端来一青花瓷盅,小心翼翼端到姬贵妃身边的桌上。
王皇后双目含笑,轻轻托起姬贵妃戴满银甲套的手,看似亲昵地在姬贵妃手臂上抚了抚。在宫中,突如其来的善意往往令人毛骨悚然,特别在女人之间,存在的往往不是感情,而多是挑衅。
“妹妹,这晶菇雪莲盅可是上乘的盅品,本宫身边的赵嬷嬷手艺过人,今儿个特意让她为妹妹所炖这盅品,还望妹妹赏姐姐这个脸。”随之,皇后特意意味深长地说道“能够为妹妹降降火气。”
“妹妹谢过姐姐厚爱。”姬贵妃面如常色,丝毫不露惧色,直面王皇后话语中射来的暗箭“姐姐可知,妹妹这也有位厨艺精湛的江嬷嬷,嬷嬷最善枸杞蜜露。要说这枸杞蜜露啊,那可真是清香可口,令人一试难忘。赶明儿,妹妹便让江嬷嬷好生做着,再送到姐姐宫中。”
姬贵妃缓了缓语气,嫣然一笑:“枸杞密露,很养颜的。”
漂亮的回击让王皇后眼神显露恶毒,她的得意消失殆尽。
姬颍儿,想当年你我同日入宫,如今身边的对手多是死于非命,就连十五年前深得圣宠的郑婉兰也早已身赴黄泉。而你却风光在世,果然是颗毒瘤。
“妹妹果然贴心,姐姐心领了。”皇后起身,赵嬷嬷又将干瘦的手伸向前让皇后的手搭上“这个时辰,本宫该回宫念念经书了。”话语停顿了一会,她又故意道“听不见萱萃那丫头的声音,本宫还真是不习惯。希望萱萃那丫头平安回宫才是。”
姬贵妃仍然一言不发。
“皇后娘娘摆架——”
“恭送皇后娘娘。”
太监宫女们紧跟皇后离开姬贵妃的承宁宫。
回到永和宫,王皇后的怒气顷刻间奔涌而出。手中剔透的玉佛珠不停地一颗一颗推动着,突然“毕咆”一声珠散落地,四散滚开。
“赵嬷嬷!”王皇后厉声叫道。
“老奴在。”
“去!去与太监总管汪璞暗中联络,让他挑几个身手好的,到宫外把萱萃找到……”皇后齿间的碎响令人不禁毛骨悚然:“杀!”
“是,娘娘。”
轩宝斋今夜灯火通明,宫女们忙碌不堪。
窗帷边上的吊兰昨日全数盛放,娇妍可人,丝丝清香游窜在煜启皇子的华室内。
一日过去了,她还未苏醒,这些兰花的意义早已凋零。
昨夜,煜启带着歉意寻她,未果。却听几个太监说道藜湘晕倒在玄武门附近的宫道上,他抢在跟前不顾一切奔向玄武门方向,揣在腰间本要赠于她的兰花珠钏掉落在地却浑然不知。最后找到她的时候,却不顾旁人的目光,把她抱来轩宝斋,安放在自己的床上,并亲自给她盖上被褥,还大呵传最好的御医。整整一天一夜,煜启双眼未合,执着地守在床前。
御医说,藜湘的脖子上有淤伤,但伤势并不重,只是导致昏迷罢了。她还未苏醒,是因为太过疲惫,已经沉沉的睡去,陷在了梦里不愿醒来。
“启……”
温床上的娇人儿不经意间在梦中呢喃,守在床边的他听得内心甜一阵酸一阵,随之轻轻地在藜湘额上盖上温暖的吻……
正文 【六】澜音之遇
景福客栈上等厢房。
萱萃自离宫以来埋怨声便连连不息。她自小在宫中锦衣玉食,过着散金戏珠的日子,而这趟出宫之旅,让萱萃吃了不少苦头。
虽说身上文未带,她却令银絮打包了一个包袱的珍奇宝物。一出宫光是一出宫便找钱庄,但也折腾了数时辰。从钱庄出来后揣着一沓银票和一包碎银子来到客栈。
这景福客栈已是皇城最奢华的客栈,在萱萃口中硬是被贬得一文不值。让一向以客栈名气鼎旺为豪的周掌柜第一次吃了个哑巴亏,心里直纳闷,难道还有比我这全天下最好的客栈还好的住宿地儿?
而银絮打从出了宫就不停絮叨着公主回宫,萱萃千辛万苦地跑了出来,自然不会回去。
“你再提回宫,本公主就割下你舌头!”
“……”
前夜打晕一名司级女官,萱萃的右手还有稍稍酸痛感,呼着银絮到城内寻些冰来敷。银絮这丫头没出过宫,离开了两个时辰也不见踪影。萱萃有些担心起来,眼前四下无人,倘若银絮这笨丫头被人逮了卖掉,自己该怎么办。
正担忧着,银絮正好归来,可是对宫外事物并不熟悉,她买不到冰块。萱萃借着这个理由,把这两个时辰的焦虑愤怒用拧耳朵的方式发泄在银絮身上。
“好你个银絮,这点事儿也办不成!本公主今天非把你的耳朵拧下来不可!”
“哎哟!公……主息怒……”银絮吃痛求饶,眼泪哗哗下流。
“啊……疼……”萱萃因用力过度而让原本有酸痛感的右手手腕有增几分痛楚。还眼眶带泪的银絮赶紧帮萱萃揉捏手腕。看她还算乖巧机灵,萱萃也就放过了她。
“行了行了,已经不疼了。”萱萃的语气明显缓和温柔许多。
银絮停下手,恭敬地退到一旁。
“你再出门一趟,到澜音馆去,把这颗紫光夜明珠给馆主送去,就说馆内最好的位置姬小姐我要了。”萱萃掏出一颗夜明珠给银絮,话语中故意将“姬小姐”三字音量提高。
“是,公……呃不,姬小姐。”银絮接过夜明珠,转身打开房门而出。
萱萃来到窗边望了一眼楼下商市繁华的景象,随后便合上窗离开。
闲来无事,萱萃感到有些倦意,躺倒床上欲要入眠。
该死的,这么粗糙的被褥,是要扎死本公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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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澜音馆人潮涌动,皇城内外的绅爵名流,达官贵人接踵而至。馆前张着一副巨大的郑子远画像,像旁工整的小楷写着《霍小玉传》,这旦角儿霍小玉的扮演着正是名贯天下的郑子远。
“落轿——”
两顶气派非凡的锦轿徐徐落地,澜音馆的跑堂利落地迎前把轿帘掀开。出轿的两家小姐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姜梓晗身着淡蓝色绣荷纺纱深衣,珠璎八宝钗精巧地饰在垂鬟上,她手执一把檀香镂空折扇,扇尾垂下一枚价值不菲的稚凤翡翠。整个人儿贵气逼人,折煞全场的架势。
她左边的那位小姐正是九郡主钟离君妍。如今已经有了新的身份做了唐家的二少奶奶。唐家乃是天下第一商业大鄂,各种生意遍地开花,其中主营的丝绸生意更是闻名中原内外,就连宫内御用丝绸都是出自唐家制造。钟离君妍穿着的鹅黄色金细边广袖裙与螺髻上的蝴蝶玉步摇相得益彰。她生得落落出尘,给人一种无尽的亲和之感。
“哟!二位贵客里边请。”馆主殷情迎来,做了个恭敬的进门手势“来啊,给二位小姐带路,阁楼南段贵宾看台。”
“慢着。”
梓晗甩开檀香扇在胸前来回扇着“馆主不厚道啊,阁楼中段才是最好的观戏之处……”
馆主赔笑道:“姜小姐就别为难小的了,这中段之位已被一名姓姬的小姐定下。您看……”
“什么姓姬的小姐那么大排场,她给了你多少好处,我奉上三倍的价钱!”
“这……”
馆主脸露难色,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君妍见场面尴尬,轻轻拉住梓晗,打圆场:“梓晗,咱们来看场戏图个乐,何必为此事扫兴?算了吧,馆主也是不得已,就不要逼他了。咱们修心做女冠的时候师傅不是常提点我们要‘万事和心’么?”君妍果然深识梓晗,把师傅搬了出来,她也只好暂时把火气压制下来。
“好,就南段!我倒要看看,这神秘的姬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哼!”梓晗对馆主投之严厉的眼神,踏上几级梯子,与君妍一同上阁楼。
这时便听得跑堂一声高声吆喝——
“贵宾阁中段有请——”
梓晗重重合上檀扇打在手心,斜过荆棘丛生的目光。
正文 【七】霍小玉传
入馆的两名年仿十五六的少女受到馆内人好奇地观望。一跑堂小伙子望着走神竟不小心打翻茶壶,他满脸愧意,拉下挂在脖子上的白巾慌忙地擦被茶壶打湿的台面。“客官,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澜音馆沸腾起来,杂语芸芸不息。
“瞧,哪家的小姐那么大排场?”
“在皇城倒是没见过这小姐……“
“上座贵宾阁中段竟是个小丫头……”
……
萱萃走在前边,一身轻薄而软的春绸长裙,腰间的丝绦带上镶嵌着紫牙乌宝石,孔雀翎玳瑁钗别致得搭配在她如随云卷动的发髻上,这随云髻梳得精致,在皇城内也少见这般精巧的梳头手艺。而她身后的身着淡青色衣裳的小丫鬟长得也倒洁净。
馆主倍加殷情地迎上,急急忙忙招呼跑堂的赶紧带领贵客到阁楼中段。
萱萃忍不住四处东张西望,她从未见过戏院,虽说比不上宫内搭建的戏台一分豪华,但这种充满“人气儿”的气氛是宫内所感受不到的。萱萃就这样一直拉着银絮指这道那,不亦乐乎。
“原来,只是个的小姑娘罢了。”梓晗轻哼一声,不屑道。而钟离君妍却蹙紧了眉心,惴惴不安地端详那位稚气未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