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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只是个的小姑娘罢了。”梓晗轻哼一声,不屑道。而钟离君妍却蹙紧了眉心,惴惴不安地端详那位稚气未脱的小姐。
这少女春绸内穿着的盈雪裹纱,正是唐家独制的雪蚕轻纱,只不过,那可是是御送入宫之物,莫非……
“君妍。”梓晗打断沉思不语的君妍“怎么了?”
“呃……没什么……上座吧。”君妍不再观望那位少女,只是心中依然充满困惑。梓晗心底是明白的,君妍一定观察到了什么,既然不想说,她也不便问。
萱萃与银絮已在坐上,跑堂的恭恭敬敬递上上等的茶水和种类丰富的果盘:“小姐请慢用。”萱萃只瞟了一眼桌上的水果,比起皇宫里的果盘真是差远了。“银絮,你也坐下,这些水果赏你了。”
“多谢公……”银絮差点说漏了嘴,不自觉地做了一半的宫礼,才恍然知错。
“多谢小姐。”
惹得萱萃直道“笨丫头”。
随后,萱萃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郑子远迟迟未现,却浑然不知阁楼下的看席上,有几双锋利的目光始终在聚焦她的一举一动……
南段这边的梓晗端起茶杯轻轻吹散白色的香气,然后小小抿上一口,顷刻间沁人茶香萦绕在唇齿之间:“这郑子远可是饰演太后?须我到后台向他请安才出场么?”
梓晗的这般冷嘲热讽,倒是把君妍逗得开心。她双眸含着笑意:“我的皇祖宗,您就放他一条生路吧。唱角儿的总是得晚些的。”
“……”梓晗欲要出口的话被清幽凄婉的歌声打断,郑子远在众人的呵声中,摇袖踱碎步,三步一含泪地来到台心。
“李郎与我定情三生,小玉命多舛,那薄情进士负心另取高门女,弃我在滚滚红尘,逃不脱魂断烟花。”饰演名妓霍小玉的男旦角儿郑子远身段轻盈,妆容精致尽显婀娜女态,头上璀璨夺目的头面儿更是衬托出郑子远仙家瑶女的韵味儿。就连绵绵的声线都阴柔万分,在座无不叫好。
“好!”掌声连连,经久不息。
君妍与梓晗相视而笑,纷纷优雅致上掌声。这皇城第一反旦角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
“啊!好精彩好精彩!银絮你看!你看!郑子远真如他人所说,长得貌美如花啊!”萱萃使尽全身劲儿鼓掌,也不在乎已泛红的手掌传来的酸痛感。银絮也和着萱萃一同鼓掌,但这“没规矩”的一幕,却让梓晗内心不悦。
没教养的家伙。
梓晗朝中段投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右手不自觉地把檀木扇扇得更快。
君妍也向中段望了一眼,即刻明白梓晗的气源所在,便刻意分散梓晗的注意力。
“梓晗,快看,那李进士出场了。”
白衣小生步履畏缩,一看便知做贼心虚。他踱到台心,小玉退到一边,李进士随即定了定型,唱道:“我李益并非无情郎,小玉恩情留心永不忘。可我堂堂进士何能娶那烟花粉头娘,今有名门大闺秀,许我终生保我仕途坎坷骤变光明道……”
李进士尚未唱罢,却不料阁楼上中段投来一只饱满的香橘,不骗不斜正好打在进士的额头上,进士的额头随即生出个指头大的包。那男小生顾不得唱下一段戏词,捂着额头嗷嗷叫疼。郑子远见状上前扶住小生。
“我呸!负心汉就该千刀万剐!”
众人惊谔万分,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中段,只见萱萃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台上,骂道:“耽误小玉青春年华,姓李的,你真该死!”
四座唏嘘连连,对萱萃的议论一时间铺天盖地而来,台上的戏子们统统回避后台,场面一片混乱。
梓晗怒火中烧。我花重金是来看场戏,还是来看个娇小姐撒泼的!她重重一拍桌脚,茶杯倾翻。
“够了!”
正文 【八】半面少侠
像被煮沸的澜音馆蓦地息了火,原本闹腾的场面像是静止了一般,大家都在极力地寻找声源所在。
梓晗用檀扇直指阁楼中段,凤眼上翘,面带怒意。萱萃立即感受到阁楼南段传来的危险信号,她转过身,傲气地抬起头,斜低目光望向南段。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跟本公主叫板!
银絮再一旁直颤抖,小声嘀咕着:“公主,咱们走吧……”
“没出息!一边呆着去!”
“我说南段那位穿蓝衣的,你什么玩意儿!本…小姐高兴爱怎么着怎么着,就是把这馆子拆了也用不着你开管!”萱萃的口气与平日里欺负太监宫女那般如出一辙。
如此赤裸裸的挑衅,梓晗又如何罢手,正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遭遇了赤毛母鸡理直气壮地斗艳一般,这样往往会使孔雀更为愤怒。梓晗唇瓣因怒气而稍稍颤抖:“可笑!你这番折腾,扰了大伙的兴致,竟还敢当众嚷嚷了,难道不觉得羞愧么?”
看客们如潮应和梓晗的话,场面又一阵骚动。
萱萃贵为公主,别人只有逆来顺受的份,就算是无理取闹也是理所应当,眼看阁楼下每个人都叫唤着她的不是,她心头一阵前所未有的委屈,鼻子一酸,强忍着差点哭出来。
“你!你……你……”萱萃支吾半天也凑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梓晗呼啦张开檀扇,在胸前气势逼人地扇扇,仿佛她才是公主,而萱萃像极了孩子被大人夺去了糖果般委屈。众人怒声载道,责备声化成海一浪高过一浪。
“你们!你们不要脑袋了!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公……”话未落下,萱萃只觉得双眼被一道剑上发出的冷光咬住,她下意识地扬起袖子放在眼前。俄而间,阁楼下几名看客从人群中腾起,其中一名杀气腾腾地挟着长剑向萱萃方向飞来,萱萃惊呼一声迅速跑开。银絮害怕得挪不开步子,却不料刺客完全无视瑟瑟发抖的她,飞掠过她后,只朝着萱萃方向追去。
整个澜音馆哭喊声连成一片,看客们你推我搡,纷纷逃离戏馆,还有的不小心摔了跤,然后再也爬不起来,任如惊弓之鸟的人们践踏在自己身上。
钟离君妍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定是宫中之事。
君妍住在宫外王爷府,但自小便在夕贞道观做女冠,没入过宫,也就没参与过宫里的人事。萱萃公主,她自然也是没见过的。梓晗与君妍看情形知道刺客目标只有那位少女,所以在南段都不慌不忙地看着。梓晗合上扇子,气聚丹田,君妍立知她的意图:“这事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梓晗听得出君妍语气内的分量,与君妍照了个眼神:“只是看不惯一群武夫欺负一个小姑娘罢了。”
此时萱萃拼了命地在阁楼的走道上逃,她边跑边推倒桌椅,企图拦住刺客。追击的刺客毫不留情地将挡道的桌椅一剑一剑劈个粉碎。
萱萃被这情形吓得魂飞魄散。若不是方才跑得快,想必那粉身碎骨的便是自己……
最后一道寒光劈开空气的碎响清晰在耳边,迎面而来的剑气把萱萃四周的气流扰乱,他髻上的孔雀翎钗滑落,秀发四散乱舞……
“啊——”萱萃双手挡在额前,紧紧闭上了双眼。救命……
毫无预兆,电光火石之际,一把还带着剑鞘的黑色长剑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出,把正要刺到萱萃的剑身从中折碎。梁上一名身着黑衣带着半张铁面具的男子凌空飞下,一个漂亮的空中回转便接回那把剑。面具剑侠踏着脚下的空气轻盈掠过,重重一击把刺客打到在地。
剑侠在萱萃附近轻轻降地:“别怕。”没等萱萃回过神,他便把萱萃拦腰抱起,重重一脚踏在的木台上,从阁楼上抱着萱萃飞身下来。落地后温柔地放下她。银絮连滚带爬地从桌底下钻出来,来到萱萃身边,眼泪如洪水一般:“公主……”
“这里并不安全……”剑侠话未说完,一把剑便“咻”地一声从他脑后刺来,他迅速躲过剑,随之一个反手,用那把手中的剑中拍在刺客的胸口上,此刻被一股强大的弹飞,重重撞在戏台边的柱子上摔落下来,挣扎了几下就再也无法动弹。
其余的刺客见状便发了疯似的直扑过萱萃。剑侠随即把剑横着甩飞过去,三名剑客被那把还带着剑壳的长剑挡上天空,再落下来。殷红的血一寸一寸地在澜音馆蔓延开来。
“小心。!”
声音急促在时间之前,只见一道蓝色的丽影从阁楼南段跃下,一把飞旋的檀扇从纤长的玉手飞出把一根细长的飞针从空中打落下来,飞针坠入戏台前的一口巨大的鱼缸中,缸内的水顷刻间由清变黑,金身鱼儿翻了肚白浮上水面。
梓晗接扇落地,临危不乱理了理垂在胸前的秀发。
“半面少侠,久仰大名。”
正文 【九】巧工月娘
他只是轻轻笑过,没来得及道谢,指尖一沾一滴身旁茶几上的水,使力一甩。水滴便飞上阁楼东段的梁上,打到刺客的肩头,刺客受到重创便从梁上摔下,在地上口吐鲜血,却还有气息。梓晗见状,欲向前结果了刺客,却不料被剑侠挡下去路:“不必。”
随即,剑侠转过身眼露厉色:“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好好保管自己的脑袋。快滚!”刺客从地上爬起,按住受伤的肩头,踉跄跑出澜音馆。
“那刺客唤来同党可如何是好?”梓晗心中不悦。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他日必报。”剑侠顾不上多说,回头转向惊魂未定的萱萃,声音听不出情绪“这里不安全,你快回宫。”
萱萃和银絮的喉间仿佛被什么堵住,竟说不出一句话。只得错愕在原地。
“少侠……”梓晗欲要说什么,他便一个空翻,从张开的窗户飞身而出,消失不见。
梓晗想起过往,记得在夕贞道观做女冠的时候,半面少侠入观盗窃,也不知盗走了什么,只是惊奇他竟然能在师傅的手下全身而退。那时他的身段不如现在高挺,只是个十五左右少年的样子。如此高强武艺,令人不禁称奇。
没想到会在此处再遇到他……
萱萃与银絮赶紧离开这一片狼藉的澜音馆,梓晗只望了一眼她们离开的背影,欲要打道回府,却似乎忘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糟糕!君妍还被点了穴道呆在南段的屏风后面!
月下东城,秀香楼的灯火隐隐约约,摇曳不清。层层垂下的白纱在楼中随着清风轻翻起白色的波浪,此处宛如蓬莱仙居一般。飘动的白布隐隐掠过几点曼妙身影,女子们都身穿白罗纱衣,不梳发髻,长发如墨一般直披到腰上,她们全都裸着双脚轻轻地在木质地板上掠去……
这便是秀香楼,藏纳精工巧将的女流之所。这里的女子艺高过人,女红、棋术、妙绘、曲艺都大有建树。但此处只接见有缘之人,远弃世俗之流。
秀香楼的楼主苏月娘,乃是天下第一女红,她的绣品巧夺天工。花草鸟兽栩栩如生,天下之内,求她绣品的人络绎不绝。他们不惜重金,不惜千里之外,只为了一赏真品。
然而,月娘有个规矩——只为有缘人做绣。
倘若无缘,恕不待见。
月娘猫一般卧在长木椅上假寐;白皙的手撑着一张仙子似的脸,眉心有朱砂一点,鲜红醒目。身上随意松垮的白色罗纱从肩头滑落,露出香肩,一旁的锁骨因均匀的呼吸而忽深忽浅。
已年逾三十的她,似乎偷掉了十几载光阴,全身上下竟找不出岁月的蛛丝马迹。
“贵妃娘娘有事所托,还望月姑能出手相助。”眼前这位乔装成平民老妪的正是姬贵妃身边的亲信江嬷嬷“请您务必保护萱萃公主平安回宫。”
月娘惺忪着睡眼,轻轻一笑:“我这秀香小楼只不过是弱女子之流所在,姬娘娘的重托,我恐怕……”
江嬷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