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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还是输给煜启了么?
一个宫女的儿子,母亲尚未封妃就受辱自刎。恨,恨那个被自己口口声声称作“父皇”的男人,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那个男人从未在意过我这个宫女生的皇儿!
谦承眼里布满血丝,内心霎时失火。
为了那个位置,他不惜做膝下无子的姬贵妃手中的棋子,不惜唤她一声“母妃”整整二十三年,并且听从她的安排纳了钰鸢为妃。若不是这样,这个幼年尚浅便无依无靠的他早就在阴暗的宫内斗争中命丧黄泉。
一切隐忍,只是为了心中那个巅峰高度——坐拥天下!
然而,煜启在父皇眼中,永远比他更胜一筹。
为什么……
“掌司藜湘……”他口中轻轻喃着。或许,这个女人,将是我登上帝位的一颗重要棋子。
他从座上起身,俊美的脸上浮起诡异笑容,便出了书房,向掌司局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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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日来,多亏了崔总司,掌司局才没出什么纰漏。湘儿让总司大人费心了。”
“湘儿哪里的话,自你进了掌司局,我就把你当亲孙女看待,我老了,总是闲着,就喜欢麻烦。”
藜湘与崔总司在总司局的堂中闲谈着。藜湘对老总司这三天来的关照千恩万谢,在往日如同冰霜的冷颜上终于有了丝丝的暖意。如今,和蔼的崔总司已是发如雪,但她对藜湘可真是如待亲人一般,疼爱有加,
“再过七日便是羽遐公主的生辰,其他司局已经大致准备好,我这把老骨头也省了不少心。湘儿啊,那日掌司局任务繁多,就单这宫灯就成千上万,灯面的设计与灯的布局也极其考究,要时时显现皇室的尊贵,要让那些藩属国来的使者们感受天朝繁盛。所以,要劳你费心了。”
“这是湘儿分内之事,湘儿自当尽本分完成。”
老总司笑容温和“大典最后,还有个重要的烟火式,这一项一定要做得惊艳绝伦,让宫外的百姓也能沾沾宫里边的喜庆。”
藜湘点了点头:“湘儿会把总司的话铭记在心。”
谈话不止何时截止,藜湘向老总司告退后,便要回掌司局筹备工作。
离开了总司局,藜湘回想起昨夜煜启的话,步履渐渐地沉重,内心瞬间被抽空。
这条路,是昨夜他们一同走过的路,藜湘不由地想起那张英俊不羁的面庞。
煜启,对不起……
藜湘重叹一口气,停下脚步时,才发现自己无意之中到了沁园莲池。
素莲盛放,满池清香。
那些年幼时的回忆,自己又怎会忘却?
……
“湘儿,有哥哥在,不会有谁再敢欺负你!”
那张稚气的面庞……
她望着湖面神游起来,恍惚中,如镜的水面似乎倒映着郑贵妃的笑颜,但又忽而闪过贵妃喝下毒酒倒地时嘴角挂着血丝的模样……
藜湘眼眶泛红,不自觉轻轻道了一句:“时机就快到了……”
“什么快到了?”身旁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个声音把水面倒影的郑贵妃的幻象打破,澄澈的水面回复原来的样子,却倒影着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身着墨绿宫裳的藜湘,一个是玉面黑袍的男子。
“二皇子万福。”藜湘慌忙侧过身,对谦承行司级宫礼。
谦承本要去掌司局见她,可不料竟在半道上遇上了她。莫非是天命?
“不必拘礼。”他双眸像星辰般璀璨,极尽温柔“这莲池盛放数日,我忘却迟迟未能一赏芳华,可惜可惜。”
藜湘对这位二皇子的话感到有些莫名,堂堂的皇子殿下,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女官如此亲近。
“二皇子事务繁忙,却还能不忘在闲暇之余到沁园赏莲,如此雅致,奴婢甚是佩服。”
“你我同是贪这良景之人,若说雅致,你不是早我一步么?”他笑眸依然,就算眼前不是这一池的美景,单凭他俊美的容颜也能令人赏心悦目。
“二皇子见笑了,奴婢怎及皇子万分。”日光照着藜湘有棱有角的淡妆容颜。谦承仔细看着她,这个女人,虽不及钰鸢美艳,却也像这池素莲,濯清涟,道不出的清韵。
“我可是认真的。”他眼睛眯成一道细弯的桥,话语真诚。
藜湘顿时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这个人是煜启的皇兄,他日必会成为煜启的羁绊,还是保持距离为妙。
“真要谈起雅致,整个宫内有谁不知二皇妃钰鸢琴艺卓绝,她指尖的一曲《静莲》在姬贵妃生辰大典上令人叹服。她才是真正的懂莲之人。”
她的话一语双关,似乎带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但这样,却让谦承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
难怪煜启对她如此痴恋,好一个聪颖过人的女子。
“你这样夸她,她知道后定会开心的。”
藜湘欠了欠身:“奴婢何德何能,有资格取悦二皇妃,奴婢只不过是抒发了一下羡慕之情罢了。方才打扰了皇子赏莲的雅兴,奴婢自知有罪,这就告退。”
谦承也没有挽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才收敛起笑意,双眸深不见底。
正文 【十五】金枝遇险
热闹的街市,小商小贩们不吝惜嗓子,高声吆喝,声声如浪,此起彼伏。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似乎每人同时挥起袖子便是一阵风。
今时今日,天朝商旅繁荣,一派生机,正值盛世之期。
萱萃只身一人过街窜巷,不时东张西望,看到耍弄玩偶的商贩,她也好奇地跑过去,和围观的孩子们一同惊呼。
“姑娘喜欢吗?”不知何时,一名书卷气浓重的青衣公子站在她的身边,儒雅地问道。
“嗯。”萱萃表情有些生涩,但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我要这个。”青衣公子向商贩示意要他手中的那只,便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交与商贩“不用找了。”
商贩感激涕零地接下银子,赶忙将玩偶交给青衣公子。
青衣公子毕恭毕敬地将那只“孙悟空”模样的玩偶交与她“给。”
他的手真好看,白皙纤长,和二皇嫂弹琴的手真像。
萱萃在心中暗暗想道。
她顿了一会儿,还是愉快地将它收下,水盈盈的双眼看着玩偶而放出光彩:“谢谢公子。”
“不用客气。”
他该是个书香世家的公子吧?举止文雅,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彬彬有礼。
“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愿邀姑娘到寒舍品品茶。”
青衣公子优雅地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萱萃只凭直觉偏认定他是个好人,所以并没多想,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青衣公子带着她窜过一条又一条的巷弄,离喧闹的街市越来越远,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幽静。
萱萃跟在他的身后眼睛总不自觉地向四处望望,渐渐地有些不安。她故作镇定,不停地与玩偶说话,摆弄束缚着玩偶的线。她果然不适合伪装,那些动作不仅生涩而且笨拙明显。
这又是什么地方?窄窄的巷弄,连个人影都没有……
双腿好酸,还没到么?
“公子……呃,你住的地方还真特别,那么……清静,呵呵。”她的话语异常尴尬,说出这话时,气氛就更僵硬,萱萃只好朝着公子傻傻地干笑几声。
“快到了。”公子微微侧过身看了她手中的那个玩偶,便对对她轻轻一笑。
不知为何,巷弄愈发变得幽暗,光线被顶上参差不齐的屋檐挡住,越往深处,就越觉不安。
最后的那个巷弄,萱萃集中精力细看尽头之处。糟糕!这是一个死胡同!他……要做什么?
萱萃惊恐地看了一眼青衣公子的背影,见他没有转头望她,却还是这样行步轻轻地向胡同死角走去。
萱萃突然看到他的脚底,鞋底地面之间有一层深深的影子……
他的鞋底根本没有着地!
“啊!”萱萃被眼前所见惊吓地魂飞魄散,若不是鬼怪,定是杀手!武功及其高强的杀手!
她惊恐地猛一丢手中的玩偶,往进入的方向跑回去,巷弄交错纵横,似乎每一条都一模一样,她像进了迷宫一般,一时间脑袋空白,意识告诉自己不要停下来,拼命地跑。
青衣公子似乎没有追上来,萱萃累得挨着某处坍陷严重的墙,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跑了呢?”优雅的声音轻轻地输进耳道,萱萃惊慌失措地抬起头,青衣公子净白的脸凑了上来。
此刻,萱萃的喉间像被针线缝合住了,竟然失声了。眼泪从眼眶奔涌而出,整张笑脸霎时被晶莹的液体染湿一片。
“你害怕?我公孙青书最喜欢垂死的人最后的眼泪了。”他含笑抬起纤长的手指轻轻抹了一指萱萃的泪水,再用舌尖舔了舔那些温热的眼泪。
“你知道吗?知道我名字的人都是死人,现在你知道了,真糟糕。”
萱萃吓得闭上了双眼,但全身像被什么控制住,动弹不得。
青衣公子的儒雅变得阴森恐怖,他轻轻帮着萱萃拭去脸颊上的泪水,眼中充满一种令人不寒而粟的“怜悯”。而萱萃,在他的手中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脑海中只有无尽的恐惧。
救命,救命……
“哦?是吗?知道你名字的人都是死人?嗯,你叫公孙青书,我记住了。”
不知此刻怎会有一个男子的声音,青衣公子惊讶地望向声源处。
屋顶上,那个半截面具的少侠抱着剑而立。
正文 【十六】荒郊一夜(一)
“半面少侠。”青衣公子不禁脱口而出。惊讶只是瞬间,他平缓情绪,扬起笑。
“看来,这个女人的命还真金贵。”青衣公子的神情温柔,却一边用那只好看的手捏紧萱萃的下巴“他是来救你的,开心吗?”
萱萃用那双可怜楚楚的泪眼望着剑侠,心底似乎有了一丝丝的希望,但是命捏在青衣公子的手里,她依然吓得不敢动弹。
“出招吧,我让你半招。”少侠镇定地开了口,没有被面具盖住的那半张脸露出冷厉的目光。
“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青衣公子迅速在萱萃脖上点穴,萱萃立刻定在原地。只有眼睛不停望向少侠。
青衣公子用娴熟的轻功掠上屋顶,与少侠静距离对峙。少侠丹田运气,戾气已经运到握着剑的手上。
“且慢。”青衣公子突然叫停“在下无意与少侠为敌,劝少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哦?”剑侠收回戾气“可我不小心知道了你的名字,你会放过我吗?”少侠冷冷回绝,语气带有嘲讽。
“我不是你的对手。”青衣公子甩了甩袖负手在后,儒雅依然。
他的坦诚,让少侠有些惊愕。
“公孙青书,在敌人面前诚实,往往会断送自己的性命,难道你不知道吗?”
“敌人?我可没这样想过。”青衣公子意味深长地望下巷弄里的萱萃,眼中腾起异样的神色“我们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看在少侠的面上,这个女人,我不会碰,后会有期。”
随即,青衣公子以优雅的姿势飞腾向空中,驾着轻功远离。
结束了么?
少侠与萱萃同时在心中疑问。
少侠并没有追击青衣公子的意思,一来不想再生事端,二来,那个公孙青书的轻功了得,怕是自己也无法追上。
黑影从屋顶上飞下,稳健地落在萱萃面前。少侠一指点在萱萃脖间,为她解了穴。
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她,少侠无奈道:“你还真是麻烦。”
萱萃睁大双眼愣愣地望着他。
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有,温柔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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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北,三里之外,荒郊。
久无人迹,原先的道路已被疯狂生长的杂草掩盖。
不远处座落一间残破的老庙,至今荒废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