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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萃墨发披肩,她抱膝坐在大床上,一双明澈的眸子在熄了灯的寝房中显得明亮。
好久没见着季扬了,心烦意乱,无法入眠……
但每到夜里,还有一张绝美的男子面庞会侵犯她的梦境,击碎她所有的伪装——
半面少侠。
唯有在夜里,心底的声音才会那么的真切,真切得尤在耳畔。
不知道,当初他知道我独自离开,会怎样?会不会找我?或者后悔?
每当想起那张半截面具下的容颜,萱萃心如针扎。当初,真的好喜欢他,连他叫什么,过去怎样都不知道,但就是莫名地喜欢进了骨子里……为什么,如今有了季扬,还会在夜里想起……那个人……他到底有什么好……
萱萃两脸朝膝盖内侧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游动着盈盈泪光的眼眸。
半面少侠心底一定还有一个人。她叫瑶婵,那名女子对他而言一定很重要,至少,我无法与她比较。可为什么,当初我们却做了……那种事……霎时,萱萃心底冰凉如秋夜。
不久便是与季扬大婚之期,所以,不可以再想那个人了。忘记他,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地忘记他,不能再存有一丝一毫的妄念。
萱萃睁着的双眼,无神空洞,泪珠直直滴落。该醒醒了,半面少侠从未爱过你,从未。
窗上突然有一剪高挺的男人得身影在渐渐地放大,萱萃心下一惊,双眼警惕地盯着那个修长得黑色人影。影子突然不动了,仿佛是墨染在窗纸上的画。
刺客?
萱萃思至此处,大气都不敢出。那个人影稍稍侧了侧脸,垂首,失落地样子似乎是在叹气。
是……季扬么?
萱萃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人影,然而,他身影一晃,如鬼魅一般,不见了。不知受了什么吸引,萱萃慌忙地下床,鞋未穿,跑出了寝房。
“公主殿下……”守在门外的宫女见公主殿下这般模样跑了出来,欲要开口说什么,可公主似乎听不到任何人的话语,越过那名宫女,转眼间便在回廊得拐角处消失了。
萱萃小跑着,她若料想得不错的话,那人一定是从这个方向离去了。
是季扬么?或者……
“啊”脚底被什么拌到,萱萃不慎摔了一跤。
“好痛……”手肘已被伤破,流了血。她轻轻揉着伤口,痛得眉毛扭在了一处。
什么东西……
这时,萱萃余光扫下,她脚边躺着一只已经熄灭了的宫灯。
这灯好熟悉……这不是方才亲手交于二皇兄的宫灯么怎么会在这……
讶异之际,她头顶上有阴影快速掠过,她抬起头,果真看到有一名黑衣男子驾着轻功在宫中潜行
这个背影……好熟悉,在哪里见过?是二皇兄么?可是,二皇兄不是不会武功么?那么那个人是谁?
萱萃看着那只躺在她不远处的宫灯,忧心忡忡。莫非……另有其人?不及多想,萱萃从地上支起身子,随着黑衣人潜行的方向跟了上去。
正文 【一百四十六】真假丹青
【一百四十六】真假丹青
光影若离,寻影而行。
五步一回,脚底生花。
渡关十六字口诀在心中念着,一遍又一遍。
在这条满布机关的地宫通道之中,纵使武艺高强的梓晗,行路时也极为慎重。一步一步,如猫儿点足,轻而缓。
藜湘小心翼翼地踩着梓晗走过的足迹,随她前行。
她们两人默契地行走着,同样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一步走错,性命不保。所以,两人都选择了沉默而全神贯注地走好每一步。
墙壁上冥磷石发出的幽蓝色的光变得极致妖娆,整个通道宛若被蓝紫色的雾气笼罩,神秘,更多的却是诡异。
口诀中“光影若离”的“影子路”变得比先前更为狭小,更为曲折,她们本就缓慢的速度又再慢下几分,怕一不小心踩到“影子路”之外,触到机关暗门。
尽头在即,那处有微微光亮透出,这光亮不若通道中冥磷石的蓝紫光,而是明黄色的,与寻常火光差别无二。
梓晗率先入了新的空间,轻缓地对身后的藜湘道,“就是这里了,龙脉所在。”
此时,藜湘大半身已经进入了龙脉所在的空间,她目光游动着光彩,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惊异非常,然而,正在这失神之际,她的脚跟不慎踩出了最后一截“影子路”外。
电光火石之际,通道墙壁上的瑞兽浮雕竟起了异样
上百只瑞兽的双目骤然亮起暗红色的光,细细密密的钢针从瑞兽的眼睛中飞射而出,指向藜湘射来
藜湘还来不及惊呼,梓晗急促地道了一句“小心。”,接着一个箭步越过藜湘,她“呼啦”一声张开手中檀扇,挽起一个精妙的扇花,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扇影迷离。于是,檀扇从梓晗手中飞旋而出,挡住所有飞射而来如暴雨一般的钢针
飞旋而出的檀扇一个来回之后,又精准地回到梓晗手中。
千百钢针落地,凌乱地铺散在地面,映着蓝紫色的光,星星点点亮成了一片。
地上钢针闪动的光点映在藜湘与梓晗的四目中,两人稍稍舒了一口气,但心魂仍未定。
千钧一发,起死回生,侥幸至极。
“没事就好。”梓晗语气缓和,安慰道。心想藜湘十多年来挣扎在后|宫的尔虞我诈中,怕是还没有亲身体会过明道明抢的厉害之处吧?
“就是这里么?”
在这些繁复的地宫通道的尽头,果然别有洞天——
墙壁、屋顶、目所能及之处均是石头切成,石面光滑,或雕龙绘凤。中心有一活泉眼,泉水澄澈见底,有金色小鱼游曳碧色水中,不知是鱼鳞亮起的点点光斑将周遭的石壁照得波光粼粼,还是因为涓涓泉水轻柔点开一圈圈涟漪所致。
地宫,尚有如此灵气之地,果真是龙脉所在,永葆天朝之荣。
也不知当初探得此龙脉的地理先生是如何点穴定名的,瑞气祥聚,千秋万代。
“好一处藏龙之地……”眼前异景如此,藜湘情不自禁感叹道。
梓晗受合起手中檀扇,趁藜湘没注意之时,她将方才不慎被钢针刺伤流血的手往袖中隐去。
“这里很安全,莫非天子之命,那些护龙卫兵是不会踏入半分的。”边说着,梓晗引路向前走去。藜湘不敢怠慢,紧跟着她,也走了上去。
绕过泉眼之时,藜湘忍不住发问,“梓晗,你不计后果地帮我,值得么?”才说罢,她又快语补充道,“我没有丝毫要怀疑你,只是……想问问。”
梓晗停住脚步,泉水的光影斑驳在她的侧脸,她只是默了默,仅仅一瞬间,一抹淡然的笑意绽开在嘴角,“我不知道。”
她舒了一口气,徐徐道来,“十多年来,在世人的眼中,我是传奇一般的女子。丞相千金,夕贞贵族女冠,武艺高强,纳宝万千……世人给我好多美誉,我数都数不过来。这一切都是我一步一步所争取的,如今已经成为了现实,但如今才渐渐发现,我的人生总少了什么……”
藜湘静静地听着梓晗心底的答案,眼前这名傲然独世的传奇女子,人生中到底还缺什么……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却从未对我身边的人做过什么。如今,你我朋友相称,我便不再避讳告诉你,郑贵妃之死,与我一个宫外的好姐妹有着微妙的关联。我这么查下去,是为了她,同时也是想帮你。仅此而已。”
一个朋友……什么朋友?会与娘娘殒命有关?为何她人又在宫外?
“梓晗,你口中的‘她’是什么人?”
梓晗稍稍侧过脸,目光对上深锁着眉头的藜湘,“可否让我保留这个秘密,事到如今,我并不想她卷入。”
君妍是无辜的,她还未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宫中的万贵妃娘娘,若此事万贵妃逃不了干系,反而扯出了当年贵妃王爷珠胎暗结一事,恐怕皇室容不得君妍的存在。
既然是难言之隐,藜湘也未为难梓晗。
“梓晗,我相信这事你有苦衷,既然目标一致,我们就一同携手破了这尘封了十五年的冤案。”
梓晗言语回应,只是轻轻地点头,但眉心却是微微皱着的。随即,步子又开始迈开,继续前行。
藜湘,其实你的话并不全对,我们的目标未必一致——
你为的是给郑贵妃娘娘沉冤昭雪,而我,只是想证实那幕后黑手是不是君妍的娘亲——万贵妃所为。
应该说,我们的过程是一致的,但却各有目的。
约摸二十多步,她们二人面前可见一道宽大的石门。石门仅仅是一块大石板,不若其它石墙石顶有浮雕绘画,单调,甚至有些残破。
藜湘走到石门前,抬手摸了摸那扇厚重的门,样子触感都与普通石头毫无差别,不知有何特别之处。于是,她问道,“梓晗,这里面是……”
“我就是在这石门后藏着的密室中看到了千百副郑贵妃的丹青图,所以才会觉得有所蹊跷,直觉与多年前的冤案有关。”
藜湘心下暗忖一番,点头。
“有道理,地宫龙脉之处藏着一间密室,密室中还有千百副贵妃丹青图,的确诡异得紧。”
言罢,她双眸又黯下几许光彩,叹气,“石门千斤重,仅凭你我之力,如何入内?”
“这个很容易。”梓晗自信一笑,抬手从发髻中取下一只银质的镂着奇异花纹的发钗,“这只发钗乃是南疆胤西古银钗,可开万锁。上次我也到过这处石门,找到了暗门,并打开了它,所以才能看到内藏的千百副贵妃丹青。”
希望重新燃起,藜湘释然一笑,“那太好了,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不再耽搁,梓晗熟练地摸到石门上隐藏的一个小石孔,随即,她将古银钗往石孔内一推,“轰隆——”作响,石门訇然上升。
与先前所见毫无二致,石门后仍是一条并不太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有红绡纱帐垂挂而下,因为无风,所以那些纱帐并未翻滚。
“这里没有设机关,直入无妨。”梓晗简答交代一句,引着藜湘入内。
她们踏入石门中仅一刹那,石门似乎受到了感知,有徐徐落下。
“梓晗,现下石门关上了,我们不就被困在了这里么?”
见藜湘每时每刻都忘不了犹疑一番,梓晗心底的感觉说不上来。
“没事,石门后也有小石孔,出去时同样可以用古钗。”
再次舒了一口气,两人继续走完这条道,入了密室之内。
一入密室之中,所见的一切令藜湘不禁惊呼一声:“这里的布局就与娘娘当初的寝房一模一样”
“那么说,这间密室是当今皇上所设,毫无疑问。”
藜湘神情愕然,忘了回答梓晗的话,或者说,方才梓晗的那句话她根本就没听见。室内千百副丹青悬挂壁上,悉是郑贵妃娘娘俏颜花容。
那个画中的女人藜湘如何忘得了
当初她唤娘娘仙子,唤娘娘兰姨。娘亲死后,郑贵妃就如同亲生母亲一样,爱她护她、给了她亲人一般的温暖与恩泽。
千百副栩栩如生的贵妃丹青就是在眼前,画中贵妃娘娘姿态万千,细细览下,就如同无数娘娘在世时的场景一般。
藜湘走近一副画,颤抖着抬起了手,触碰到贵妃娘娘的丹青上,霎时泪崩。
梓晗在藜湘身后张着嘴,却迟迟未道一字,她不知如何打断藜湘的思绪,去告诉藜湘,现下时间不多了,触景生情得不是时候。
半晌,藜湘涟涟落泪戛然止住,她看着贵妃丹青,几次瞳仁缩放。突然,她直觉不对劲,慌忙地将丹青从壁上扯下
“怎么可能……不……不该是这样的……”她双手紧紧攥着丹青,口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