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相信了那个南疆来的女神医,并在太子殿给她设了房室,公开让钟紫给他治病——
果然,这些日子以来,昭和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极少咳血,身体也在一天天地好转。
“好好休息,晚上我让钟紫来给你看看病。”
随即,昭和将怀中的梓晗重新放回床上,为她掖被覆身。他将那碗汤药放在床边圆桌上,起身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阖上门——那一瞬间,他还不忘抬眼看她一眼。
门关上了,梓晗余光撞上圆桌上的那碗汤药。
棕黑色的液体上有丝丝缕缕白雾飘出,梓晗看得出神。不知是在想昭和口中那位苗疆来的女神医,还是在想方才那个意外而又绵长的……“吻”。
……
掌司局。这个时辰本是藜湘在掌事阁中试香,但却不见她人影。昨日是,前日也是,算起来,有三天了。
此时此刻,她久久的站立在一口枯井的一旁,头微微侧着,靠在煜启的胸膛上。
六姐姐凤绯,那个枭颜一世的剑凰,她在井里,永远地……留在了井底。
三天前动荡不安的夜晚,凤绯被宫廷侍卫擒拿,于是她奋力反抗,从侍卫殿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季扬闻知此事,便匆匆从锦乾宫赶来侍卫署,一直和凤绯杀到了这口枯井旁。
她本就身受重伤,又不敌季扬,命悬一线之际,凤绯自刎坠井,就连那把震惊世人的凰鸣宝剑也被她用最后的力气折断,随她一同坠入了枯井。
而当藜湘和太子殿下一同安置好突然昏迷的梓晗之后,她从永和宫奔赴现场,可……一切都已经迟了……
又一个秀香楼的姐妹死于宫中,她却无能为力……
瑶蝉姐姐,六姐姐,你们会恨小十二么……
又是否会恨那个,左右你们人生的姑姑,苏月娘……
煜启牵起藜湘的手,轻声道,“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藜湘不由地与煜启紧紧扣起十指,她不想辩驳什么,垂眸,黯然神伤。
“现下我很担心季扬,从那夜开始,他就没日没夜地务事,一刻也没合眼。”煜启眼看着那口井,似乎心事重重,“那夜,季扬在锦乾宫向父皇提出要取消婚约的请求。”
藜湘猛然抬起头,疑惑不解地看着煜启的侧脸,“怎、怎么会?季扬和萱公主要取消婚约,那皇上为何迟迟还未下旨宣告?”
“萱儿是天朝的公主,被准驸马未婚先休,如此一来失去颜面的就不是萱儿一人,而是整个轩辕皇室。”
煜启也不知道为何他所认识的季扬会鲁莽到如此地步?更何况,季扬对萱儿的心意绝非虚情假意。悔婚,不像他的风格。
除非……
是萱儿心中另有其人,季扬才会放弃。
难道是……半面少侠
煜启思至此处猛然觉醒,那一夜,季扬不顾生死与江林第一剑客半面少侠拼死决斗,毫不顾生死、不顾大局,更何况,季扬口中的“私人恩怨”莫非就是因为萱儿吧……
可恶,这小子居然什么都不告诉我
“三皇子殿下,皇上宣召浩元殿议事。”此时,宫女玉桃在两人身旁行了个宫礼,简单传告了一句。
“你先退下,我随后便去。”听得煜启吩咐,玉桃福了福身,退下了。
此时此刻,煜启知道藜湘有话要问他。
“我很想知道,当初……”
藜湘还未说完,煜启一语接上,“单独与父皇交谈的那一夜,我并未将知道季天齐还活着的事告知与他。”
“可如今皇上对你的重视胜于从前,就如同认定了你就是下一代的君王。”藜湘不含糊,直接把心中的疑惑坦白。她想知道的不止是季天齐对煜启说了什么,更多的是煜启拿什么牵制住了皇上。
这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湘儿,请相信我,不久之后一切都将真相大白,该死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煜启的目光骤然亮起,那样的杀意让藜湘看得害怕。他感受到了藜湘的不安,目光转而柔和,随即他低下头,浅浅一吻点在藜湘光洁的额头上。
“这么多年来吗,你为了给母妃昭雪而一个人坚持着,也累了吧?那么,这次换我。”
藜湘直觉煜启将要做的事是一件危险的事,所以,他不告诉她,是不想将她牵扯入内。
这反而使藜湘心底更加慌乱,她旋紧眉头欲要开口说什么,却被煜启的伸出食指挡在嘴前。
“不要问也不用担心,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好好的。”
话音落定,没容许藜湘道一句话,煜启便只身前去了浩元殿。
在秋日伴着微微凉意的日光之下,煜启的背影越来越小,渐渐地缩成一个点,然后不见。
藜湘不安地站在原地,怔怔地,泪光涌动。
你骗人,若不危险你就不会自己扛着……
这时,前边有人迎面走来,藜湘迅速地收了收泪容。她奇异的装束瞬间吸引了藜湘的目光,那个人显然不是宫中的宫女,也不是妃嫔。
日光之下,她周身的银饰星辰点点,炫目得藜湘不由得抬起广袖挡在眼前。她脚踝上缠着的银铃铛随着她的发出清脆的声响,“铃铃铃”空灵好听。
藜湘凝视着那个迎面走来的女子,心下暗忖。
为什么,这声音会那么熟悉,在哪儿听过……
到底在哪呢……
那女子与藜湘擦肩而过,藜湘不由得用余光看了她一眼。肤如白脂,杏眼丹唇,少女模样,十分清晰。
宫里何时有这样的女子?我为何没见过?
她是藩国来的贵宾么?
不,这不像……
那个身份神秘的女子已经走出了藜湘五步距离,藜湘也回过神,转身欲要离去。
正在这时,那个女子突然回过头,她站在原地看着藜湘离去的身影,勾唇浅笑。
女子清澈的杏眼中倒影着藜湘的身影,正逢起风,她突然低低吟了一句,话语太轻太轻,随即被风吹散四处。
隐隐约约好像在说——
“湘儿你为什么……就不认得我了呢……”
待藜湘人走远之后,她捏紧了手中的药瓶,也转身向永和宫而去——
太子殿下吩咐了,一定要尽快解开姜梓晗所中的蚀骨之毒,这一刻也耽搁不得呢……
正文 【一百五十五】紫瞳蛊虫
【一百五十五】紫瞳蛊虫
苗疆来的女神医钟紫迎风而来,她脚踝上的银铃清脆作响,满身的银叶子配饰也被风吹得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她别了别被吹散的鬓发,然后抬头往天一看——
天幕渐渐压低,卷着墨黑色的云团,向人间逼近。月无光,星不兴,风渐作,看样子,夜在酝酿一场风雨。
钟紫笑眸如两弯倒桥,清丽可人,但莫名的笑意却令人直觉耐人寻味。
她按住那只白色的小瓷瓶,里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乱撞,瓶身一时晃动不已。
“每到下雨之前,小虫子们都不安分了呢……”她自言自语着,话轻如风。
随即,她继续采风而行,脚踝上“叮铃叮铃”的脆响如同细密的雨点,洒满宫道。
……
永和宫。寝房之内十分静谧。
梓晗仍不能言语、无法动弹地躺在大床上。她的余光看到一个显瘦的身影映在门上,那是昭和。
他就这样守在门外踟蹰,却一步也没踏入。
疲倦卷入,梓晗缓缓合上了双眼。记得昭和此前说过,她所中的“蚀骨之毒”是从手指上染上的,怎么会突然就染上了毒,而她却不知道呢……
手上已经没了知觉,她想抬起来仔细看看伤口也做不到
莫非是
突然,梓晗眼底亮起一道光,似乎想起了什么……
当时与藜湘探入地宫龙脉所在,藜湘曾不慎开启了机关,突然千万钢针飞射而来,她便张开了檀扇挡下那些钢针,而,手指上却受了伤……
原来,那些钢针均是带着蚀骨之毒
都怪当时太大意,否则就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梓晗目下瞬息万变,悔恨、哀凉,也有不甘。
什么声音……
这时,有细碎的声音如清泉涓涓,轻缓地流入梓晗的耳内……
这声音,是铃铛么……
半晌,又多了一道身影映在门上,是一名女子,昭和在与她交谈着,然后,那名女子朝昭和福了福身,昭和颔首后,离去了。
只剩那个女人站在门外,梓晗细细地看着,她映在门上的身影,一点一点地在放大。然后,门推开,梓晗看到了一只脚先入内,那名女子小腿上的裹布花纹繁复,还在外围挂了一串银质的铃铛。
方才听到的,就是这玩意儿发出来的声音吧……
女子合上房门,转而走到梓晗床边,给她欠身做礼,“我叫钟紫,是殿下吩咐来给姜小姐瞧病的。”
言罢,她抬起头巧笑着,她的笑也如她脚踝上铃铛发出的声音一般,纯净空灵。
钟紫的眼眸似乎是一对无暇美玉,梓晗看不到任何的杂质,本身是习惯性警惕外人的梓晗,看到了这双眸子却一点也提不起戒备。
躺在床上的梓晗看着钟紫正要开口,可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失声不能言语,眼底又是一层灰雾蒙上。
钟紫看出了梓晗的心事,弯眸巧笑道,“小姐无须伤身,您身上的毒还有救。”'TXT小说下载:。。'
梓晗眼中的哀伤褪去不少,但仍目光狐疑,于是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随着这个动作,她身上的银饰细响轻轻,“这事就包在我钟紫身上了”
那名叫钟紫的女神医声音果然好听,和千灵山的夕贞道观上风吹紫竹的声音好像,一听了就不会忘记呢……
梓晗目光变得柔和,渐渐地,她闭上了双眼,神情舒然,这便意味着她同意让钟紫为她解毒。
钟紫缓缓抬起梓晗已经没有知觉的手,憋着眉仔细瞧了瞧,看如了神时,她自言自语,“哎呀,中原的毒真了不起呐,伤口小得几乎看不见,毒性却不小……”
还未说完,钟紫突然闭上了嘴,犯了错似的望向梓晗的脸庞。果然,姜小姐的双眼微微开了一条小缝,厉光从她眼中射出。
“对……对不起……”钟紫手忙脚乱地将梓晗的手又塞回锦被里,埋下头,两颗眼珠子紧张地直晃悠。
她结结巴巴道:“接下来,我就给姜……小姐……逼出体内的毒……”
见梓晗又重新闭上双眼,虽面无表情,但钟紫还是感到松了一大口气。
“姜小姐和太子殿下的脾气怎么那么像呐……”习惯性地,钟紫嘀咕了一句心里的感受,可回过神时,她立马又看到了梓晗那怒意横生的眼神
这眼神真的……和太子殿下叫她滚时,一模一样啊……
气氛变得尴尬,钟紫埋低了头,迅速从她腰间一只绣着复杂花纹的布囊中取出一只白色小瓷瓶,快语道,“现在就开始吧”
“呵呵……”她眨巴眨巴起双眼,尴尬笑笑。
梓晗再次缓缓闭上了双眼,但钟紫或许不知道,梓晗见到这样的她,反而觉得……可爱。
钟紫看着手中的白色小瓷瓶,纯真无邪的目光一闪,变得十分认真。
她从发髻上取下一只银簪子,簪身居然如针般细小,她便将那簪尖朝自己的手指头上一扎,她吃痛地拧了拧眉,徒然间,一颗如豆大小的血从伤口冒了出来,钟紫便将那只银簪的簪身往那股不断涌出的血上摩挲上去,直到簪身都附上了她的血,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瓷瓶的瓶塞。
沾有钟紫血的银簪缓缓深入小瓷瓶内,突然,什么东西附上了银簪,钟紫便把那银簪再慢慢扯出来。一只棕黑色类似于寒蝉的小虫子伏在银簪上,虫子爪牙尖利,样子狰狞可怖,这一刻,它似乎在……嗜血。
似乎好久没有尝到熟悉的血腥,它变得异常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