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奶,不好了,子规她,她逃跑了!”书桐大口喘着气,好容易才说得出完整话来。
“放屁!好好的,子规跑什么?想是你魂掉了,看走眼了!”宁娥接着又是一声怒喝。
“是真的!子规不在屋里,连她的箱笼一起,通不见了!”书桐喘得厉害,心里说不上来,隐隐觉得,要出大事似的。
宁娥马上起身,推开书桐,亲自去看。
待到子规下处,宁娥见果然如书桐所说,子规人不在,东西也都不见,整个如从空气中蒸发了一样, 又像是她从来没出现过,一星半点痕迹不留。
宁娥静静站在子规简陋的床前,心里百转千回,不住转着心思。
昨儿下午后就再没见过子规,儒荣难得对自己有了好脸,晚饭时极尽温和安抚,却在饭后醉不成形,歇在自己身边,却碰也不碰自己一下。今儿早起就说要走,一刻也不肯多留,刚才自己提到子规,姿姨娘就将茶打翻引开话题,现在这丫头连人带行李通通不见。。。。
“书桐你说,昨儿中午,你在哪儿接着大爷的?”宁娥忽然开口,倒叫书桐吓了一跳,仔细想过,如实告之。
宁娥沉下脸来,听过之后,一个巴掌将其打翻在地,口中喝骂:“你怎么不早说?!”
“大*奶,您这是要去哪儿?”姿姨娘在自己屋里刚换好衣服,预备出院子里来,就听见外头欻欻的脚步,并阵阵衣裳爵由Ω铣隼刺绞印�
就见宁娥,柳眉剔竖,星眼圆睁,腮边现两朵红云,眉际起十分怒色,蛾眉紧蹙,怒不可遏,直向院门口而去,书桐跟在后头,慌张不堪的样子。
姿姨娘心想大事不好,忙先开口问了一句,人也紧跟上来,站在宁娥面前,欲拦住她不叫出去。
宁娥一把将其推开,力道之大,让姿姨娘站也站不稳,险些就坐在了地上。
“你趁早给我滚开!”宁娥啐地一口,直扑其面,须臾紫遍了双腮道:“你们以为这就万无一失了?骗到我头上来了?当我是傻子?你跟你的好大爷,合力将我扣在铁桶下,小贼歪剌骨,把我当甚么人儿?在我手内弄剌子?你弄我的人我不恼,为什么当我是个死人样骗我?”话说到这里,想起昨儿晚上,宁娥气得手抖心颤,又啐一口上去:“什么yin妇贱人不要脸烂不掉的死蹄子!说着你,嘴头子不伏个烧埋,还不趁早离了我这里!叫我再见了,皮不撕光你的!”
从来宁娥没有这样言辞毒辣地骂过人,姿姨娘接了这话,再辩不出别的来 ,愣愣地站在那里,眼泪就慢慢滚落下来。
宁娥看都不看她一眼,骂完抬腿就走,只留个怒火中烧的背影,看在院内众人眼里。
元平院里,儒荣将话说尽,辞别而出,芩如笑嘻嘻打起帘子,将他出来,不料却一眼看到宁娥冷气逼人地站在院子里,书桐小鬼一样跟在后头,已吓得不成人形。
“大*奶怎么来了?这好冷的天,快进来坐吧,怎么站在那儿,一声也不吭?”芩如不知何事,只得先下来迎着。
宁娥不看她,只将眼睛盯住儒荣,这时天空又开始飘起细雨,瑟瑟冬雨落在她和他的头上,散发出冷彻骨髓的寒意,慢慢地浸透身体,又染遍身边一切,因而全都放出湫湿腐臭的气息来。
“大爷心思果然缜密,妾身自叹不如,只不知,那丫头有什么好?值得大爷这样兴师动众?”宁娥冷冷质问,她知道安怀阳在屋里,也知道他能听得见这里一切,很好,她想,正该让他听见。
第五十三章 绕住琼芳看不休
收费章节(15点)
第五十三章 绕住琼芳看不休
儒荣缓缓走下台阶,与宁娥正面相对,他防得就是叫她知道,不过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真的知道了,他也不怵。从刚才姿姨娘的眼色里,他知道子规已然安全地坐在长岭守着的那顶轿子里,有了这个保证,他就什么也不怵。
“好不好,我自己有数,不用夫人操心。只是我眼里看着,夫人今儿大不同以往,莫不将贤良淑德,全抛到了脑后?岳丈大人若知晓夫人现在德行,正该伤心失望了。”儒荣如磐石一样,稳稳站在宁娥面前,安然自守,凛乎难犯。
“我还不够贤良淑德?莫不叫我骑到我头上,还要笑脸相当吗?你拉走子规我不恼,从来你就最爱我身边的丫头,去了棋姿,又来琴丝,现在可好,连子规也扯上不撒手。我若是那醋性,也容不到现在,我只不明白,为什么为了个她,要瞒得我这样紧?你只直说,难道我就会说个不字?”宁娥振振有辞,句句在理。
儒荣低了头,不答话了。
宁娥嘿嘿冷笑了:“大爷也有答不上来的时候?今儿新鲜了,为了个不值钱的小丫头,倒叫当朝一品大员,安家大少爷受了窘呢!哦不对,我说错话了,这丫头不是不值钱,想来金贵的很呢!”
安家大宅门前,长岭不住地看里看去,时候差不多了,大爷怎么还不出来?身后马车里,天青色的车垫车围,倚着绣花靠枕,精致到十分的装饰下,坐着个沉默无言的青蛾佳人。
但见她,不过薄薄一件青色纺绸夹袄,蓝纱薄绵半臂,玉色棉裙,皆半旧不新,却更衬得其似雪里梅花,偏甘冷淡,人物出众,丰神流动。
从出得门口,到上车坐下,她没开过口 ,吐过一个字,就连身体也似冻住了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长岭向紧闭着的车帘望了一眼,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叹息,万难想到 ,大爷也有这样一日,他自问跟随大爷多年,没见大爷对女人动过心,想不到,最终收服大爷的,是这位清冷小娥。
为什么要瞒着大*奶?这要闹出来,得多麻烦费事?长岭心头不解,再望望,还是不见有人出来,又叹了口气,只好再等。
“都别吵了,进来说话。”元平院中,安怀阳在屋里发话了,儒荣心急如焚,他想见她,一刻也不能忍了。
“我瞒着你,不过是防你暗中下手,你惯于如此,你来之后,我房里的喜梅,青砚,玉毫都去了哪里?还用我说?”
“她们自求出去,与我何干?我不是二奶奶,哪来那么大醋意?”
“去了哪里?”
“这我如何知道?”
“是不是后头杏花树下,土陇之中?”
“够了!都进来说话!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安怀阳出现在门口,语气间,大为震怒。
儒荣雨中回眸,久久地凝视着自己的父亲。
门外车上,子规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很太长时间,长到有些不太真实了。天色阴沉晦暗,不知已是何时辰,早上?中午?晚上?这样的天气,由早到晚,都是一样的。
她身后右手靠垫下,一把小剪刀躲在锦缎里,寒冷的空气中,微微发出青光,一如她的眼神。
“大爷出来了!”外头人的一阵骚乱引起了她的警惕,她慢慢将身子端正坐直,双眼紧逼门帘处,等待。
片刻之后,织金散花的丁香软夹帘轻轻挑起,一张疲惫,却专注的脸庞出现在子规眼前,面白颐丰,长眉秀颊,是他没错,安家大少爷,安儒荣。
儒荣盼了许久,总算将一刻盼到。他不顾身边姿姨娘和绮墨,更不理会身后专门出来送行的宁娥的书桐,他此刻眼里,全只有车上那一人了。
眉无言而欲语,眼乍合而又离,凝眸伫望下,子规与儒荣皆是无语,有些话,不说出来,放在心里,反更显出份量和珍贵,好像说出口来就被污了,不如还收藏起来,方可纯洁无暇。
曾经听戏中提过一句,只望她一眼,就把五百年的冤孽,三千劫的魔障,尽跌了出来,儒荣慢慢放下幕帘,心想怪哉奇哉,这写词之人必是钻进自己心里去过了,不然如何写得如此出神入化,完全打中自己心事?
“大爷,天色不早了,这就启程吗?”长岭上来,小心地开口。
儒荣挥挥手,示意姿姨娘和绮墨,抱着榴哥儿上后头一辆车去,再转身过来,不看宁娥,却注视着书桐。
“好丫头,是你主子调教出来的人物,心思做为,全跟你主子一样。不过我奉劝一句,算盘打得太过,反倒伤德性损阴鹭,人生在世,衣食无忧,就也难得,何必趟那找不着出路的混水?”儒荣平平淡淡地说着,似无意,却凌厉,书桐不知所措地听着,眼神不住地瞥向宁娥。
“夫人家中辛苦,儒荣感激不尽。”总算最后,儒荣还是没忘了留些体面尊严给宁娥,后者心中已是肝胆俱裂,面上还是不得不强作笑容道:“夫君在外多加小心,万事不易,只望周全吧。”
儒荣对她的话,闻所未闻,亦不上车,只不住拿眼去看宅内,似还在等什么人。
宁娥不明白,他费了这番大力,险将老爷也吃罪了,才算达到目的,怎么还不快走?这又是等谁?
很快门里跑来一人,众人皆回头探视,原来是儒荣的一个小厮,长华,手里捧着一把青梅枝,香气四溢,连奔带赶地呈给儒荣。
儒荣接过花枝,直接转身,挂上子规的车头,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却再不动那车上垂帘,竟又坐上前面一辆车,这才吩咐长岭:“走吧!”
众人皆感惊讶不解,怎么,他不坐子规那辆车?大爷使出浑身解数,不就是为了亲近那个丫头?怎么,就这么分开,走了?
子规正在车内,紧张到上下牙都有些打颤,不料忽然一阵清香飘来,小园烟景正凄迷,阵阵寒香压麝脐,她怔怔地闻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悄然落泪。
马蹄声有节奏地传来,在车上轻轻地摇晃中,子规觉得支撑不住地要睡,她困极了,一星半点精神也打不起来,过度的紧张耗尽了她的体力,也没用早饭,身体和精神紧绷过后,迎来过度的放松,很快,她便伏在柔软的靠垫上,于青梅的寒香之中,安静地沉睡了。
姿姨娘车中,绮墨轻轻拍着榴哥儿,姿姨娘望着被褥里裹得严实的小人儿,叹了口气。
“姨娘你说,这回大*奶是不是真的恨透了大爷?”绮墨开口问道。
“那还用说?看大*奶从元平院回来的脸色就知道了,从今往后,只怕她是彻底死心了。”姿姨娘摇摇头,庆幸自己能于此时离开安家大宅,想到今后拢香院里,众丫鬟们的日子将会如何,她禁不住就打了个寒战。
“子规那个臭丫头这回可福大升天了!”绮墨撇了撇嘴,不太服气的样子。
“可不是?大爷为了她,连老爷的话都敢驳回,才芩姑娘送大*奶回院里来时,脸色可不太好看,说了句什么儿大不由亲作主这样的话,绮墨你想,这不是说得大爷,还能有谁?”姿姨娘心里对子规,也是羡慕嫉妒难挡。
“大爷才不理她呢,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倒是大*奶,灰头土脸的,像是吃了一肚子教训似的,难不成,老爷连大*奶也一块饶上了?”绮墨见榴哥儿睡着了,遂将他交回姿姨娘怀里,口中还在小声说着。
姿姨娘先亲了亲儿子娇嫩的小脸,又再叹了口气道:“别再提大*奶了,我现在想起刚才大爷说要连我一块带走时,她的看着我的眼神,唉,只怕晚上要做恶梦。”
绮墨同情地安慰她道:“你也是为了哥儿,哪有当娘的不担心自己孩儿的?大*奶行事毒辣,且最拿手是暗中出击,打到人不备,你我跟她多年,这点还不知道?你现在带走哥儿,是上上之策。”
姿姨娘不出声了,只管将自己的脸贴上小榴哥儿的脸颊,是啊,绮墨说得太对,哪有当娘的不为自己孩儿打算的?为了亲生骨肉,拼一把也值得。
车队走了半天,长岭见时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