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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的阳光仿佛全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优雅和高贵,被衬托得淋漓尽致。崎原市江仔细地睁了睁眼,就看到了少年右眼角下那一颗泪痣。
那就是迹部景吾,存在感像帝王一样强烈的少年,他正在用那双张狂又倨傲的眼睛睨看着球场另一面的对手。
然而那场比赛的最后,连破对手绝招的迹部景吾却以7…6的比分输掉了比赛。
崎原市江记得那场比赛实在是很长,长到黄昏线都开始渐渐地逼近了。
*
还有一场让人印象深刻的单打三对决。
那天还是个晴日,高木晴子不知什么时候从后援团里抽出身来,礼貌地挤开了两个人,硬是到了崎原市江的身边。
“市江,你有没有看到真田学长的眼神。”她蹭了蹭崎原市江的身体,后者放下了相机。
真田弦一郎依旧戴着那顶黑帽子,向下的帽檐遮挡住了他一半的眉毛,阻隔了些许的阳光,所以那阳光就在他眼部落下了一片阴影。他把眉头蹙得很紧,没有片刻的松懈,眼瞳里映照进了日光的光芒,更加犀利和锋锐。
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球网对面的那个人——青春学园网球部部长,手冢国光。
“有点可怕。”高木晴子浑身都打了一个颤栗,“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田学长这么强烈锐利的眼神呢。”
“或许,对方是真田学长视为真正对手的人吧。”崎原市江顿了顿才说。
手冢国光,她还是知道一些传闻的。不容小觑的少年,有着连职业队都看好的精湛技艺,或许只是简单地提个名字都能让人望闻却步。而这个少年为了球队的胜利,伟大到曾经决意放弃自己的一只手臂。
在某种程度上,崎原市江觉得他和真田弦一郎有一点相似。这种人绝对不容许自己松懈,为了达到给自己定下的过高目标,一定会付出让人难以置信的努力。说这是逞强也好,自信也好,大概皆是出自于对网球的那种执着。
比赛第一局,真田弦一郎就使出了自己的绝招,向对手逼迫而去。
“真是少见。”高木晴子感概着,“这么快就用了绝招,也许真田学长想一口气尽快地决出胜负吧,不过对方是手冢国光呢,应该没有这么容易。”
崎原市江拿起相机,拍下了赛场的照片。
进攻,防守。防守,进攻。
那颗跳跃着的黄色小球,徘徊在球场的两边,来来回回,周而复始。对决的两人各自占据着球场的一边,无比肆意又疯狂地挥洒着汗水。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而过,双方的体力应该快要到极限了,但从镜头里面看出去,真田弦一郎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笃定和强烈,而手冢国光,他如此冷静地一次次打回欲将他逼往绝路的黄色小球,气息依旧平稳。
这就是强者之间的对决。
崎原市江几乎忘记了这场比赛曾见识了多少让人叹为观止的绝技,只看到不停发动高超技艺的手冢国光,在纷纷扬扬的惊叹声中,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拍子。他的左手臂满是淤血,那淤血令他的左手臂红肿成了触目惊心的一片。
而真田弦一郎就站在他的对面,弯曲着双腿,膝盖处亦是红肿了起来,连站都站不稳。
就是在这么热血冲动的光景里,那一份对胜利的执着,让双方都受了伤。
“总觉得好想哭啊。”高木晴子的脸往她头发里蹭了蹭,“真是场残酷的比赛,对吗,市江。”
崎原市江点了点头,想要捕捉这样捻动人心的时刻,才发现镜头之处一片模糊,清晰的事物渐渐地,缓缓地模糊起来。泪眼迷蒙的双目,就这样透过相机的镜头,看着球场上那两个过分执着还在拼着命的少年。
幸村优纪站在看台上,目光坚定不移地追随着球场上那个还在逞强的身影。突然觉得这样的弦一郎好陌生,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她心目中的弦一郎一直是冷静沉着的模样,她从不认为冲动和热血能跟他沾上边。
她有些难以理解,这样拼死的执着换来的却是遍体鳞伤,对弦一郎来说能有什么意义。
汗水已经濡湿了他的头发,顺着面颊一直蜿蜒至下颌,那个倔强的傻瓜却还是忍着剧痛,不停拍向自己已经红肿成一片的双腿,强迫自己站起来。
幸村优纪的鼻尖很酸,这样的真田弦一郎,让她的心都扭成了一团,窒息到难以喘气。
“。。。。。。不要继续了。。。。。。不要。。。。。。”她泪光朦胧地看向了前面坐着的幸村精市,“哥哥。。。。。。能不能让弦一郎不要。。。。。。再继续了。。。。。。”
幸村精市紧蹙的眉头也没有松开过,他看着球场上那个黄色衣服的少年又一次站了起来,将球高高地抛起,“优纪,好好看着比赛,这是弦一郎自己的选择。”
幸村优纪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处,仿佛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啊。”
北岛丽香的倩影突然出现在水汽朦胧的视线里,她双手怀抱在胸前,看了一眼球场上依旧奋战的少年,才继续说,“大概在三年前,弦一郎被手冢国光打败过,那件事就成了他一直以来的心结,如果不能在这场比赛中完完全全地战胜对方,那么弦一郎心里的结,也许一生都解不开。”
“这种状况,他是怎样都不可能放弃的,也算是他一直隐藏在心底的一种执念吧。”北岛丽香了然一切的目光就像一把正在划破她心灵的利刃,“你不懂他吧,你一定认为弦一郎那样的性格,不会拿自己的双腿开玩笑,对么?”
北岛丽香微微上扬了唇角,那个笑有些扎眼,扎进幸村优纪的眼瞳里,连带出了一片的酸涩和无力。
她默然地挤出了人群,将那一切喧嚣都绝止于身后。
☆、第三十章、心意
幸村优纪心情复杂地乘地铁从东京回到了神奈川,找了一家热饮店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点了一杯热咖啡,却拿着小铁勺不停地搅,一直到没有了热气,然后又重新点上了一杯。这样如此反复之后,终于惹来了店员探究的目光。
周围三三两两的人也陆续地往她这边看了过来。感受到那几道愈发强烈和好奇起来的眼光,她低头看了眼满桌的咖啡杯,叫来了服务生买单。出店门前去了一趟洗手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有点红肿的眼皮,于是用凉水抹了一把脸。
手机还在针织外套的兜里揣着,她莫名觉得有些害怕。有种情绪一直萦绕在心头,愈演愈烈,让她无法再忽视。
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弦一郎了。
北岛丽香那么刺眼的笑颜恍若记忆深处的画面,还在眼前那么清晰地浮现着。她意识到她输了,她自认为所了解的真田弦一郎,今天以一种完全陌生的状态出现在她面前,更加悲哀的是,此时此刻她居然还是无法理解,那场胜负对于真田弦一郎的重要意义。
她眼里看到的只有红肿着膝盖拼命逞强的那个人,有那么一刻,她对他这样不爱惜自己的举动有过深深的埋怨。
如果北岛丽香能对他的执着那么感同身受的话,那么她确实输了。
打开手机的时候,只有来自幸村精市的一封邮件。本是松了一口气的,却在点开邮件的刹那,那份莫名的慌乱再一次被提上了心头。
「真田坚持一个人在综合医院,要过去看看吗?」
邮件是十分钟前发过来的,那么现在,他应该是还在那里的。在红绿灯的路口踌躇了五分钟后,幸村优纪伸手拦住了即将略过身前的出租车。
医院还是万年不变的消□□水的气味,自从上次幸村精市旧病复发过后,这里她还是第一次踏足。
白衣制服的医生护士们在走廊上匆忙地来来往往,幸村优纪问了几个人,很快找到了真田弦一郎所在的地方。
打开门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药水味,她就扶着门站在那里,看到了坐在床沿的真田弦一郎。黑帽子已经被他摘下,大概收进了随身的网球包里。他的脚悬挂在高椅上,看上去像是已经涂上了一层药水,那红肿的程度,也比她离开球场前所看到的淡却了很多。
但想必还是有些疼痛的,不然他的神情不会是这么紧绷着的样子。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注目的视线,真田弦一郎转头看过来,对于出现在视野里的少女,显然感觉到了些许的诧异。然片刻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低沉熟悉的声音入耳,这一刻的幸村优纪,也不知是触发了哪门子的莫名情绪,只是觉得所有那些无比混乱和混沌的感觉一齐冲向了大脑。连思考都来不及,就冲过去用力地将他怀抱住,闻到那令人安心的气味时,鼻子又不争气地开始酸涩起来。
突如其来的过于亲密的拥抱,紧紧贴过来的身子,让少年整个身躯都僵硬到不行,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一瞬间竟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倒是在一旁倒腾着纱布和药水的青年医生正好转过身来,看到眼前一幕笑了笑,问道:“女朋友吧?”
真田呡了呡嘴,懒得花力气去解释,所以沉默着。
“这位小姑娘,我要开始缠纱布咯。”青年医生这么说着,语气就像是在安慰一个要不到糖果的孩子。
幸村优纪挺直了身子,眼圈红红的。
“弦一郎,还疼吗?”
却是青年医生弯了弯嘴角,显然已经把他们确定为了那样的关系。真田神色严肃地盯着青年医生看了一会儿,才微点头说:“还好。”
“年轻人,打个网球何必这么拼,还好没伤到筋骨,多注意休息。”缠好纱布,青年医生往幸村优纪的手里塞了两瓶药水,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真田的嘴依旧紧呡着,似乎并不痛快的样子。
幸村优纪本想叫辆出租车,但弦一郎坚持自己的腿没有什么大碍,还能走路。她当然理解他不甘愿沦为需要别人照顾的弱者的情绪,于是两个人沿着街道慢慢地走。
倒真的如他所说,一路上走得很平缓,不见丝毫勉强的样子,也许现在是真的没有那么痛吧。
两人很快就从喧闹的街头拐进了一条必经的安静小巷,但是少了方才街边扰攘的一番喧闹,对于一路上皆没有开口的彼此,那份沉寂却愈发地明显起来了。幸村优纪和真田一样沉默着,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打破这份默然。
步行至小巷的第三盏路灯,倒还是真田先开了口,“今天的比赛你没看完。”
幸村优纪反应了片刻,才点点头,“我。。。。。。胃不太舒服,所以很早就回来了。”
“因为胃痛,所以哭了?”
她有些诧异地转眸,发现真田看了一眼她略红肿的眼,若有所思。
“啊,真的太痛了,所以哭得好惨。”
真田犹豫了片刻,问道:“那么应该已经吃过药了吧?”
幸村优纪噗嗤笑了出来。
真田被这样突然的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暗自思衬了一遍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什么,于是皱皱眉,方才柔和了些许的面部线条又渐渐地僵硬起来。
“怎么办,觉得这样关心着我的弦一郎好可爱。”
“。。。。。。”真田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似乎并不打算回答些什么,但想必只有自己觉察到了,那一掌心的冷汗。
他突然觉得紧张,就像刚才幸村优纪朝他扑过来的那一刻,倘若她再多停留一点时间,一定能感觉到他的慌乱。
然后又是片刻的沉默。真田看见了从墙檐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