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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配合着我接下去演戏,你就不会有性命之忧。”昭震说着,顺手拿起昨夜丢在地上的一件宽袍,披在身上,接着又在案桌旁拾了件棉衣,丢给我。
“穿上!”
我一接手到厚厚的棉衣,前襟很快就暖和起来。
“你什么时候让人拿来的……?”我有些感激,他却很快地别过脸,并不接受我的眼神。
“我,我想出去……”我抬头看着他。
“不行!”他依然果断道。
廊柱上的铁钉在大早就闪着寒冷的银光,我走在昭震前边,经过池凌侯那夜一说,我才发现,在池凌侯的府邸内,那些侍女小厮穿的也只是一层薄薄的秋衣,但那冷风吹来还是冻得我直缩脖子。
“到我后面来!”从后方传来的那个声音道。
我刚想转头,昭震已经一闪到了我前方,他锐利的双眸看了我一眼,又把脸别开。
“你该知道就算你走在我后边也是不可能逃脱的。”他警告了我一记,就继续在穿廊中行走。
我跟在他身后,他的后背看起来是那样笔直的,就像抹了一股墨黑色的墙壁,我低头,能感到大风从我耳边两侧呼呼地吹过,但脸没有刚才那么冷了,昭震手上的护腕依旧发亮,我隐约地能在上边照出我缩着脑袋的影子。
“你得尽快答应主公的要求。”昭震站在打铁架旁,双手环臂地俯视着我,“不然我也保不住你多久。”
我又来到了曾经来过一次的打铁台,在这儿,我第一次看到了青石的威力。
“你其实也很想试试锻造青石是什么样的感觉吧。”他说着,把我推到铁架前,周围的几个侍从马上拖来了一个装着满满青石的箩筐。
“我不会为火鸿君之外的人造剑。”我摇头。
突然,我的手被强硬地掰开了,一支火钳和一把铁锤分别塞进了我的左右手,那把手上还带着些被铁匠掌握过的余温,它们一接触到我的手心,我的脑中立马就能浮现出那火钳牢牢地钳住赤石的感觉,还有铁锤的锤面一下下与生铁接触打击碰撞而引起的那种震动,现在铁架就摆在我的面前,火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升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那中延展性与锻造性超过了赤石许多的青石满满地摆在我的左侧,而右侧,则是一罐雪白的白虎骨粉。
我的血液不争气地加快流动着,一只大手握住了我的手腕,牵引着我将火钳伸向那个箩筐。
“对,就是这样,我知道你很想打铁……”昭震灵巧地指导着我的手指,那语气就如那晚他如何指导我进行喘息喊叫一般,我手中的火钳夹住了青石,那双手带着我将青石放在了铁架上,一接触火,我立刻就能看到青石整个灵动燃烧了起来。
接着,我又夹了更多的青石上去,这一次我感到昭震的手只是轻轻浮在我的手背上了,我自己不自觉地,出于本能地将青石在铁架上铺好。
他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传过,那种带了些磁性的低低的嗓音似乎与我心底的呐喊如出一辙。
“锻造它们吧,来,敲打它们吧,只有经过锤炼,它们才会成为绝世好剑。”他的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腕,整个人环抱在我背后,让那把铁锤轻轻敲击了一下青石。
那响亮的咣当声,几乎让我全身的神经都兴奋了起来。
我不察觉身后的身影是什么时候离开了我,站在了我的前方,他似乎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看着我,而我已经不能集中注意力去看这些,青石的延展性着实让我叹为观止,它敲打起来比上一次旁观更加神奇,那种绝好的手感几乎让我不能罢手。
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着,我的手掌已经开始发热,拼命地锻打着青石。
“没错,就是这样,为谁造剑又有什么关系呢,造出一把好剑才是铁匠的本能……”那个声音又幽幽地飘过来,几乎将我的心都蛊惑了。
突然,在那颤动着的火苗中突然冒出了一张脸,我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那是我脑中不由浮现出的影像,那双冰冷得几乎彻骨的眼眸,这样冷冷地在火中看着我,他棱角分明的唇启了启,威严地说出那句话:“我从不养没用的废物!”
我的神智似乎突然被扭转了,昭震仍旧站在那儿,嘴角浮着一丝笑容。
突然那些炎热得已经浑身充满了火焰的青石瞬间从空中飞了起来,我的手在掀倒铁架的时候感动了一阵灼热的疼,铁架中的烧红的煤炭也随着青石向昭震飞舞过去,我不敢看他的眼,拔腿就往左边那几个侍女的空隙中扎。
四周顿起一片尖叫,那几名侍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直冲过来的我,吓得大叫着闪向两侧,我的手碰到了她们的云袖,很好,穿过去了,那后边并没有人,只有一片崎岖的小树林,也许,我可以跑得掉……
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捕捉到树叶间那清晰的叶脉了,连那枝干上一点点的小黑点也变得逐渐放大,可我的后背被猛地一拉,整个人向后跌了过去。
一对上那双带了些恼怒的黑眸,我知道,我又失败了。
几支长戟齐刷刷地横在我的脖间,我半是跌躺着,后脖与腰都掌控在昭震的手里。
“退下!刚才的事,谁也不许宣扬出去!明白吗!”
昭震的命令过后,面前的侍从忙收了长戟,而敞在我眼前的,是一片狼藉的铁架与散乱的青石,还有尚未熄灭的烟雾。
我这才闻到在我身后也有一些隐隐的焦臭味,后方的力量一带,我站稳身子后向后看去,昭震的衣摆上有了一丝焦痕,他的护腕不像原先那样明亮,但脸庞依然干净。
他的眼眸这样盯着我,让我觉得下一刻他会不会就把我的喉咙掐断。
他一手环在我腰前,把我一转,不知道从哪里抽出的一根布带,三两下将我的手扎在背后,接着我眼前的景色一下子矮了下去,再一瞬间,我的脑袋就倒在了他的后背,他像是扛了个鸡仔似地将我倒挂在肩上,大步向道路的那头走去。
“放开我!”我叫着,就算不能动弹,叫喊总是必要的。
“为什么我说的话你总是不听!”他的声音传来,我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是怎样。
过了一片穿廊,他一下子将我放了下来,我整个人就像个蠕虫般地立在墙角,他一只手撑在墙上,脸部逼近我。
“再这样,池凌侯会杀了你!”
他低吼了一句,背对着光,我却觉得他的双眼被蒙上了一层我看不透的薄雾,他周身的气息环绕着我,我双腿没有被绑住,但身体却僵直在那儿。
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的池凌侯我们之间的氛围变得很奇怪,他眼中的那丝迷雾渐渐散开了,但脸上依旧满是愠色,他将压在我肩膀上方那片墙壁上的手放开,我周围的景色又纷纷冲破了刚刚封闭的空间,争先恐后地闯进来。
我恢复了正常的呼吸,突然,从右方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俩在这啊。”池凌侯浅浅的笑容从穿廊的拐角处浮现出来,他穿着一身正服,头顶冠帽,迈着沉稳的步伐,仿佛一个翩翩君子般,浑身带风地向我们走近。
“主公!”昭震的神色闪过一丝惊慌,他立刻向池凌侯行了个礼。
池凌侯温和地对他笑笑,接着一转眸打量着我,当他看到我双手绑住的那条布带时,双眉隐隐一抬。
“昭震你对这位姑娘可不够温柔啊,她应该已经……”池凌侯意味深长地看着昭震,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昭震脸一紧,将手环在我的腰后,我感到他指尖在我手腕上旋绕的感觉,很快的,那布条就松开了,可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在池凌侯看来,他的动作该是轻柔的,但只有我知道,他的手已经把我全身都控制住了。
他垂下眼睑,对池凌侯点点头。
“呵。”池凌侯平直的眉毛舒展开,嘴角挂着丝笑容。
“昭震你对女子真是有一套,那也就是说……”他走到我跟前,微微弯下腰,温和地看着我,“就是说你已经答应,要为我铸剑了?”
我听到了昭震不自然的呼吸声,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我此刻不能去看他的眼,只从他的指尖,我就能知道他要对我说什么。
“再这样,池凌侯会杀了你!”我忘不了他对我说这句话时的眼神。
我点点头,对池凌侯道:“我答应了。”
池凌侯的嘴角一下子扬开,昭震背后的手力也松了些。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择日成亲吧。”池凌侯接下来吐出了这么句话,让我们刚松弛下的心弦又紧绷开来。
“成……亲?”昭震重复了句。
池凌侯理所应当地点点头,看着我:“既然这位姑娘已经成了你的人,你也不好辜负了她,是吧?”
我仰脸看着池凌侯儒雅的笑容,感到心底一阵发寒。
我和昭震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却有些茫然。
“昭震啊,欧阳姑娘既然愿意下嫁与你,你当然要去亲自为她买些嫁妆,这么多年你为侯府效力,你成亲这种大事,我自然不会怠慢,来,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带欧阳姑娘去街上逛逛。”池凌侯和蔼地说出这番话后,就把我们送成堆地丢出了池凌侯府。
虽然轻易地踏出了那扇大门,但要从街上逃脱,也是件不易的事。
更何况……
我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昭震,他一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这一次他有些心不在焉,很多次他的眼眸都显得有些失神,我知道,他也被池凌侯这个突然的决定吓住了,他支开了原本跟着我们的小厮,而只有我们俩相处在街上,却显得更加奇怪。
“你不用那么用力看住我,我不会跑的。”我也不知怎么,突然对他说了这句话,而我心里却真的那么想,若是逃跑,这个男人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惩处,在他三番五次维护我后,他似乎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同伴,一直看护着我的同伴。
昭震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想主公只是想考验你,就算我们假装成了亲,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如同那晚那样……”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又住了嘴,看看旁边流动的人流,不再说话。
“恩。”我点头,仰脸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他心中的不安不少于我。
昭震古怪地凝视了我一会儿,随即别过脸。
“那你要买些什么,我对女人喜欢的东西,不是很有经验。”他含糊地说着,离我远了一点。
我知道他这一举动表示相信了我的话,但我却往他那边贴了一步:“说不定池凌侯找人跟着我们呢,你离那么远可能会被他怀疑。”
他又看了我一眼,没有逃开,于是我们俩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在街上走着。
今天也许是集市日,街上的人格外多,徐州城并不比金陵邑逊色,家家商铺外都挂着招牌,酒楼上的小二们的吆喝声也十分响亮,还有一些小贩拄着根长棍,棍上挑着个稻草扎成的柱形包,上边横向捆着几根稻绳,再上面的,是向四周散开的一根根红色的东西。
那些串成几串的东西外边涂了艳红色的一层,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看到有几个女子上前取了几串,脸上露出很欢愉的表情。
“那是什么?”我问。
我旁边的男人一愣,接着在他英气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是种名叫糖葫芦的吃食,楚地没有吗?”
我点头,那种精制得几乎发亮的小吃招摇地立在小贩的头顶,看起来很是诱人。
昭震上前走了几步,与小贩在说些什么,我站在原地,并不准备逃跑,他从袖中掏出了钱币,接着小贩手中的长棍就到了他的手里。
这幅情景显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