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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哥起得早,今儿村长要说新村长的事儿,让早些去占个好地儿。”
李欣笑着招呼她打水洗漱,自己起身捡了鸡蛋打了,把蛋白蛋清都搅合了,按照大致一比三的比例兑上热水,然后搁了点儿香油进去,放到笼屉里边儿蒸。
关文解了个手回来,洗了手去看柴火,李欣则揉了面团,洒了发酵粉醒面。
一边忙活着一边跟关文说道:“要说这面啊,还真是你大妹夫的手艺好,揉面的力道控制地挺匀称的。揉出来的面,味道做好了,吃起来也喷香。”
关文接道:“你不是把那面的做法和调料方子都跟阿荷说了?也不知道他们那边面馆的生意怎么样了。”
李欣笑了笑道:“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大妹夫是有手艺的,阿荷学得也有八分像了,调料之类的她也能自己控制,其他味道,阿荷要是要学,自然也会回来找我。”
说着看了下锅道:“火烧小些。”
关文减了柴火,看着李欣挽了半截袖子。两条洁白的藕臂露出小半段出来,看得他心猿意马,不自觉地脑海就浮现昨儿两个人的温情脉脉。
阿妹洗漱好也来灶间帮忙,等弄得差不多了,老关头也牵着扬儿过来了,关武跟在后边。扬儿脸上有些泪痕。
扬儿如今睡熟了就会被老关头抱去他屋,早起醒之前关文会去把他抱回来。扬儿也从没中途醒过,倒是让关文安安稳稳地抱了好些日子的美娇娘。这会儿见到扬儿流着眼泪水,关文才一下子想起,忘了把扬儿抱回他屋去了——方才想入非非的,这茬被丢到了脑后。
李欣赶紧擦了擦手抱了扬儿过来,给他揩了揩眼角笑问:“扬儿哭什么呢?”
“……二叔打呼噜,好吓人的!”
扬儿可怜兮兮地捂了捂耳朵。又巴巴地望着李欣问道:“娘。为什么扬儿在祖祖屋里?”
李欣一哽,关文咳了咳走出来抱了扬儿打岔道:“扬儿冷不冷,来乖乖烤烤火。”
扬儿“哦”了声,没再追着李欣问这问题,李欣这才松了口气。
老关头搓着手掌呵呵笑着,招呼关武洗漱,一家人到了堂屋吃早饭。
李欣洒了葱末在蛋羹上,喷香的味道惹得大家食欲大震。等面条端了上来,大家自然又是饱餐一顿。
关武擦了擦嘴叹道:“还是吃大嫂做的饭菜香啊。”
“说得你好像很久没吃了似的。”关文笑道:“这几天不都在家吃的吗?”
关武嘿嘿笑说:“就是觉得大嫂做的饭菜好,以前我们吃的那些个味道都单纯是舀来果腹的,老少爷们儿的手艺赶不上大嫂不说,四弟妹虽然也是从小做家事,手艺也赶不上大嫂。”
李欣动作微微一顿,老关头已经接了话说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东嫌西的,那罗家丫头做的饭是不是要比你大嫂的香?”
关武继续傻笑了两声,几口刨了碗里剩下的蛋渣,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扬儿秀气地捏着勺子慢慢喝着蛋羹,李欣给他下巴上围了围兜,倒不怕他弄脏衣服。
小孩子吃饭总是要慢些的,扬儿还有大半碗蛋羹没吃完,李欣端了碗喂他,这样比他自己吃要来得快些。
阿妹收拾桌子去了,关文和关武就趁着这时间商量村长的事儿。
“……我倒是觉得可能是悦哥。”关武在一边说道:“他性子好,人缘也好,家里还有牛车,也殷实,何伯应该挺看重他的。”
关文点点头说:“要说是悦哥,也真有可能。还是碰到他他跟我说今儿村头何伯说事儿的。”
关武点头,又想了想道:“春生兄弟也有可能。”
“那应该不会……”关文摇了摇头道:“春生兄弟是何伯的亲儿子,这个他应该会避嫌吧?”
“有啥嫌好避的?”老关头哼唧道:“春生娃子要是能干,咋就不能接了他老子的活继续当村长?我瞅着他们家的人都挺不错的,那春生娃子的媳妇儿不是跟阿文你媳妇儿有点儿子交情?”
李欣顿时抬了头朝老关头笑了下说:“爷爷说得不错,不过论起来,杏儿和银环的关系更好些,我是后来加入她们俩当中的。”
老关头满意地笑了笑,拍拍关武的肩道:“你瞅,那俩丫头情分大着,要真是春生娃子当了村儿长,你俩媳妇儿又那么要好地跟亲姐妹似的,你不就多了个村儿长‘连襟’?到时候办事啥的,都好说话点儿不是。”
一句话说得关武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脸微微染了粉色。不过搁在他脸上倒是也看不大出来。
关武低了声说:“爷爷。那还不一定呢。”
老关头嘿嘿笑着,掌根子抿了抿下巴说:“村儿长这活计也不好干,圣人是个年轻娃子,就喜欢年轻娃子办事儿……”
平民百姓称呼皇帝总有些不同的说话,有称当今圣上的,有当今皇上的,还有直接略过圣上、皇上,称当今的,更有老人家,一般都会称皇帝是“圣人”。表达恭敬。
要说如今这皇帝倒也的确年轻气盛,干劲十足,劝农扶桑做得很是到位。权谋上怎么样李欣不知道,不过从如今朝廷颁布的政策上看,这皇帝于农事上倒是很重视。
俗话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天下安定,朝政大体清明的情况下,要考虑的不过就是安身立命,发家致富的事情了。
赶到村头的时候,人已经有些多了,家家户户的几乎都是聚在一堆。关文找了个地方和家人站定,瞄了下东边日头。太阳已经冒了出来。
陆陆续续的村人都来了。聚了好大一圈。
荷花村这村头的布置跟李家村的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以一棵大树为标志,不过李家村是大槐树,荷花村则是橡树。但都很高大,树干要起码三个人才能合抱得住。
这片村头的地头也很宽敞,呈斜坡状。因为李欣他们来得也算早,所以站得也比较高,往远处看还能看见村人一个接着一个赶来。
关文眼尖。指了指后边来的人道:“爹他们也来了。”
本来关文是打算叫上老屋的关家人一起来的,关武却不乐意,老关头也说他们自己肯定知道,等他们还要费工夫,白白那么早起来,关文便作了罢。现在看他们姗姗来迟,只能堵在后边儿了,村长要是说话小声了点儿,他们就几乎听不到声音,关文还有有些埋怨。
“……这种事儿也不积极点儿。”
“这下任村长是谁跟你爹他们又挨不上多大关系,不积极也正常。”
李欣远远看见关明几人一点儿不上心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只是来走一遍过场,倒也不关心他们,反正这村长的位置是轮不到老屋关家人身上去的。关明不说了,他年纪摆在那儿,不可能当上村长。关全和关止承都太年轻了,也没经历过什么事儿,不具备当村长的资格。
倒是以前杏儿说的,何伯看重关文想提了他当村长的事儿,让李欣微微有些遗憾。
关文走过镖,有见识,为人也正直,在村里的人缘不说太好可也不差。若不是她这个有那种过去的媳妇儿……
转念又一想,当不上村儿长也是一件好事。关文要是真当了村长,要管村里边儿的事情,到时候谁家有个纠纷龃龉的,论断不清楚还给人留话柄——这跟居委会大妈没多大区别。
而且依着关明那个性,儿子当了村长,他不得更加耀武扬威显摆吆喝?更是一大难题。
正想着,就见何伯站到了最高处,面含微笑地望着下边儿的村民。
村民们本来还在唧唧歪歪地议论地热火朝天,有人提醒说村长上去了,慢慢的声音倒是就小了下来,相当守规矩。
何泛常今日的打扮和往日无二,倒是看不出来对这回的“村民大会”有什么特别上心的反应,只是笑着,看上去相当亲切。
当然,李欣知道何泛常能坐上村长的位置,手腕什么的是一定少不得的。这些年荷花村相安无事,没发生过什么大的事情,跟他的领导也不无关系。要知道,村里的老少爷们儿闲了没事吵吵嘴打打架的,肯定不少,荷花村里有嫌隙的人家也有,但是没闹大,这也是村长的本事。
至于关家和孙家的那一场……李欣暂且将这个撇开不谈。
何泛常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各位乡亲父老,今儿我这个村长来跟大家说个事儿。”
何泛常扫了一眼下边儿的人,挺了挺腰说:“县镇上让我们这三村八乡的去开了个会,圣人说了,村长要选年轻娃子当,我们这些老古董都要让位子给年轻娃子们,让他们来历练。上头选了人,今儿我就跟大家说一下,谁将来是咱们荷花村儿的村长。”
人群“哄”地一声喧闹了起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早前就听了风言风语说是要选村长来着,没成想这居然是真的!”一个婶子惊讶道。
长了张流里流气脸的村痞也说:“嗨,村长这事儿跟咱们能有多大关系,我反正是没那个运气。”
“瞎说啥?这选村长肯定要看人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个选法……”有人质疑。
“……是不是村长自己选了人,然后再让上头选?”附和的人道。
“这可就不清楚了,不过泛常兄弟是个有分寸的人,肯定不会耍那些花花架子。”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声如洪钟地说:“不过再怎么样,这村长必定是个年轻娃子,我们这些老古板都只能是眼馋着——好歹村长以后是要喊我们一声叔伯的。”
这句话倒是把好些个四五十岁的汉子逗乐了,齐齐说道:“这说的是,这说的是。”
何泛常待下边儿村民的喧闹小了些,这才说道:“大家伙也别在那儿猜了,谁是村长,我这会儿就告诉给大家。”
一时间下边顿时停了声响,大家都望着何泛常,有些个年轻面目有些激动。
何泛常没有透露过到底是谁被选为了村长,也就是说,这下边儿的年轻人都有可能。那些个成了亲的二三十岁的壮汉子此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何泛常,盯着他嘴的动作。
当“孙鸿雁”的名字出来的时候,大家都静了一下,然后目光都开始往人群里搜寻,有人在喊着“鸿雁哥”,有人在喊着“孙家娃子”,都在找着孙鸿雁人在哪儿。
关文和李欣对视了一眼,李欣微微眨了眨眼睛,然后小声说道:“乌鸦嘴,说中了,还真是这位红颜。”
关文苦笑了声叹道:“我跟他好些年连面都没见着了,又是自来处不大好的……欣儿,你那河滩子的事儿,怕是悬乎。”
李欣也跟着叹了口气,撇了撇嘴。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孙鸿雁的影子就露出来了,大家推攘着他朝前来,李欣瞅了那人一眼,只觉得的确脸上有些阴狠,而且面无表情的,瞅着有些吓人。
关文低声说:“他从小就一副那样的表情。”
李欣心里暗道: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怪不得关文也觉得他耍娜肥强醋暖}得慌,周身都是冷气。
李欣拉了拉关文的袖子说:“这新村长选好了,何伯就不插手村里的事儿了?”
“应该不会吧。”关文想了想道:“据说是还要老村长带新村长一段时间的……他会跟何伯一起学个一两年,何伯才会丢开这块儿不再管。”
李欣点点头,若是何伯还在……应该比较好说话?
看着那孙鸿雁被人推挤着朝何伯那儿去,李欣忽然讶道:“孙家的人是不是都用鸟名来取名字啊?孙喜鹊是喜鹊,孙鸿雁是鸿雁的,还有没有什么八哥燕雀的……”
关文愣了下,想了想倒是说:“不大清楚,估计是有的。”
李欣抬头望他,两口子顿时一起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