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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
孟菀咬了咬唇,看了看皇甫谧,又转向皇甫御,迟疑了半晌,方才点头:“我想,大抵是有误会的,不若先解释解释可好?”
两个人都明显松了一口气,倒是当真被皇甫御所说的和离吓到了,他们虽吵过闹过,可是分开,还真真儿没有想过。
皇甫御见状,唇角几不可察的勾了一下,面儿上却依旧板着,看着那两人道:“既然如此,老七便先说说看,今儿个那位傅姑娘为何会进宫。”
可别说,皇甫御这一招还真是管用,先把两个人唬住,而后再说什么都是小心翼翼,自然也不会带着愤怒的情绪。
就如皇甫谧,在两个人的注目之下,他清了清嗓子,这才说:“倾城并不是我带进宫来的,只是因为我的腰牌未带,她才特地送过来,并非菀儿想的那样。”
孟菀一愣:“可是就算你的腰牌未带,府里不是还有连城姑娘吗,再不行,还有花久夜,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送,更何况,就算不带腰牌,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她为何要多此一举。”
“她这样做是因为她并不知我没有腰牌也不打紧,至于花久夜与连城,因为有事,所以都不在府中。”
“他们一块儿出去?做什么去了?”
V57 诡异
“他们一块儿出去?做什么去了?”
问到这里,皇甫谧一顿,面色明显有些僵,孟菀见状,眉心一蹙,便有些不欢喜了,“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皇甫谧一愣,随即扬声:“哪里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不过是因为听说你这两日身子不适,我让花久夜给你采药去了。”
此言一出,孟菀愣住,原以为他在与她斗气,所以对她不闻不问,却不想他竟然派人去给她采药,这会儿心中百感交集,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倒是皇甫御在一旁,瞧着这两人一边斗气,却一边放不下对方,不免微微笑,在两个人都有些尴尬的工夫,悄悄的离开了。
背地里的小动作不经意说出口,皇甫谧不免有些不自在,眼瞧着皇甫御离开,一张脸便垮了下来,瞪着孟菀,道:“明明知道自个儿身子不适,还偏偏的就爱生气,整日里病恹恹的也不肯罢休,真真儿不知道你那脑子是怎么想的。”
“那还不是你偏生的惹我我才会生气的!”孟菀不甘示弱的回嘴,只是底气却显得有些不太足。
说不感动是假的,夫妻间的争吵,本就是只要有人肯先低头便罢了,只是她要强,他也是如此,于是两人便谁也不甘示弱的斗着气。这会儿却听说他背地里依旧关心着自己,这两日的恼意顿时消退了大半,余下的,就只有感动了。
皇甫谧瞧着她毫不示弱的样子,又气又恼,可是再看那张苍白的小脸儿,却又什么气性都消失无踪,只余下深深的无奈:“这辈子,我算是栽在了你的手上。”
这话听得孟菀心中一阵的欢喜,然骨子里爱钻牛角尖儿的性子却不依不饶,抬眼瞪了皇甫谧一眼,她哼声:“别以为这样说我便原谅你了,对傅倾城,我依旧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你休想让我接纳她,至于你,想相信她还是感激我都不管,只一句,你若是再与她亲近,大半夜里的跑去陪她,我便先给你一张和离书,我说到做到!”
她说的郑重其事,倒是让心平气和下来的皇甫谧有些怔忪了。
之前还以为孟菀是因为吃味才会针对倾城,可是如今事情说开了,她还如此坚持,难道倾城当真有问题?
……
与此同时,随着两人一道离去,树后,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影来,盯着那厢三人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其中一人道:“看来你的离间计失策了,不过也罢,那二人的感情本就深厚,你想离间他们不是易事,倒不如从旁处下手。比方说去探探皇甫谧的虚实,再比如说想法子让他惹父皇讨厌,至于孟菀,你就不要抓着她不放了。”
“不行!”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后者冷冷的盯着那两道背影,目光深沉而冷漠:“孟菀我一定要除掉,并且要让她受尽折磨,不但如此,还要让整个丞相府陪葬!这是你答应我的,也是我帮你除掉皇甫谧的条件,你不要忘记!”
“这样的事,我自然不会忘,只是我搞不明白,你与丞相府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让你恨到如此地步!”
“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是以我此生此世,就是拼劲性命,也要让丞相府一干人等不得好死!”
……
任何误会,只要解释开了,心中的结也就没了。
就如同孟菀与皇甫谧,在皇甫御那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后,尽然一扫先前的阴霾,转而便恢复了往日的亲密无间。
也是了,无论孟菀如何的怀疑傅倾城,她都应该相信皇甫谧到底,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与最亲近的人疏离。
更何况,若是傅倾城当真有什么阴谋,那么孟菀与皇甫谧疏离,将他推到傅倾城的身边,他岂不是更危险?
有了这个念头,再在府中碰到傅倾城,孟菀便自在多了。
管她什么阴谋阳谋,若真的有,那便尽管来好了,孟菀倒是很想看看,傅倾城想做什么,又会做什么,是不是真如自个儿所猜测那般,真真儿是针对自己的。
想通了,心境便一下子就开阔了,日子也一下子便明朗了起来。
因为先前身子不利落,皇甫谧让花久夜特制了药酒给孟菀调理身子,如此几日,便也安生了起来。
日子越发的波澜不惊,万寿节之后不久便是孟丞相的生辰,一早起来准备妥当,临出门前却忽然下起了雨,不大,淅淅沥沥的却扰人心绪,
孟菀穿戴整齐站在窗前望着外头的细雨绵绵,心说好好的日子竟下起了雨,平白的让人心生烦躁,想着,就见皇甫谧撑着伞进了院子。
人还没进门,便嚷嚷了起来:“好不容易岳父大人的寿辰,天公却偏偏不作美,下个雨淅淅沥沥的,真是烦人。”
雨水自深色伞面上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晕成水渍,孟菀见状,忙拿起桌上的帕子走了过去,一边给他擦着身上的水迹,一边道:“可不是嘛,下着雨出入也不便,再加上天热,真真儿是让人心烦。对了,给父亲备的寿礼,可准备好了?”
“那是自然。岳父大人贪杯,我一早便让人打造了一对执壶,想来他老人家定会喜欢。”
孟菀闻言,唇角带笑略略点头,又帮着他将发辫的水渍擦干,这才夫妻二人双双撑着伞出了门。
……
雨依旧下个不停,丞相府外却热闹非常,络绎不绝的宾客,并未因为雨势的困扰而丝毫减少,反倒个个面儿上都是欢喜之色。
也难怪,孟丞相本就是朝中重臣,深受皇上信赖,如今又攀上皇亲,巴结讨好之人,自然是多上加多。
孟菀与皇甫谧去的时候,厅内已经围坐了不少的人,大家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倒是热闹非常,听到同传,当下纷纷起身,等到皇甫谧与孟菀走到厅中央,纷纷拜下,一时之间,偌大的殿中,此起彼伏的都是问安的声音。
皇甫谧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而后牵着孟菀的手,径直的走到了孟丞相的跟前,掬了掬手,道:“给岳父大人请安了,祝岳父大人福如东海水长流,寿比南山不老松。”
孟菀也上前,福了福身,而后道:“女儿也祝父亲万寿无疆,这是女儿为父亲准备的寿礼。”
言毕,已有下人送了一个画轴上来,孟菀接过打开,上头写的是一首诗:
盛世欣逢颂九州,相交白发诗兴投。
当年奋志经风雨,壮岁勤劳最劲遒。
韵律文章添异彩,江波击水竞风流。
豪情坦荡桑榆美,福寿康宁庆海筹。
“这是女儿拙笔,虽不及名家大师的手笔,却也是女儿的一番心意,还望父亲喜欢。”
“好,好,好!”孟丞相对书法很有研究,与皇上对名家的墨宝都是情有独钟,如今眼见着女儿眼见着他下笔遒劲有力,又大气磅礴,再看那诗,又是对自己的赞美,自然喜不自禁,连声的说了三个好字,赞叹不已。
旁的人见状,忙不迭的也跟着赞叹了起来,是拍孟家的马屁,更是冲着皇甫谧来。
皇甫谧不动神色的浅笑,目光却充斥着赞许与暧昧的落在孟菀的身上,直看的孟菀小脸儿通红。
拿眼嗔了他一眼,而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盯着我看做什么,快将你准备的寿礼给父亲看看……”
皇甫谧方收回了目光,转而朝着身后伸了伸手,便有人将盒子双手奉上。
是很早之前便命人为孟丞相准备的寿礼,他一大清早又亲自去取回来的,这会儿交到孟丞相的手中,恭敬的颔首:“这是小婿为岳父大人准备的,与菀儿的倾心之作自不能比,不过也请岳父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说的那样谦逊,孟丞相连连颔首,眼角眉梢是止不住的笑意,然那笑容,却只停留在了那里,等到盒子打开,里面的物件儿显露出来,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这。。。”盒子中,放着的是一枚青花花果纹双耳抱月瓶,青花花果条纹赫然醒目,落入眼中,是无比的熟悉,尤其是瓶底角落的两个小字,更是让他猛的瞪圆了眼。
“怎么了?”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皇甫谧更是有些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扭头与孟菀对视了一眼,两人俱是困惑。
这会儿,孟丞相将手中的东西从盒子里拿出来递到那二人的跟前,入目的,先是与皇甫谧一早准备的青花缠枝菊花纹执壶完全不同的瓶子,而后,更让她们两人惊异的,却是瓶底角落的那两个小字……珺瑶。
孟菀猛的抬起头来。
若是她记得没有错,这是有一年父亲生辰,孟珺瑶准备的寿礼,可是在她被赶出府之后,这些东西都被收了起来,这会儿怎么会忽然出现,还是皇甫谧准备的寿礼中?
孟丞相也是呆怔住,原本欢喜的心情,在看到那个月瓶之后,尽然消退了个无影无踪,余下的,只有被勾起的对女儿之死的痛苦记忆,说到底,孟珺瑶再怎样,也都是他的骨血,他能将她赶走,却终归舍不得她死!
这个时候百感交集,竟也没了玩乐的心情,吩咐着孟菀他们招呼客人,便自顾自的回了房。
孟菀此时方回过神来,盯着那月瓶,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什么心思,好不容易等到宾客散尽,只余下她与皇甫谧之后,孟菀方将那个月瓶的来历讲给皇甫谧听,末了,她问:“我记得你准备的分明是执壶,怎么会换成了这个月瓶的?你不是亲自去取的吗?”
皇甫谧点了点头:“没错,我的确是亲自过去的取的,还仔细的检查过了,的的确确是执壶没错,却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那样说来,是被人掉包了?”孟菀翘眉:“你取回来之后放在了哪里?你的书房吗?”
“没有,放在马车上,就是你我过来丞相府的那一辆。”
孟菀蹙了蹙眉:“这样说来,便是在马车上被掉包的?”
可是问题又来了,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这样做呢?
两个人思来想去,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却依旧理不出个思路来,反倒是一个个的问题繁冗复杂交织在一起,倒是显得有些诡异了。
到了最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去多想,只是吩咐人去打探看看在皇甫谧拿了执壶回到衡王府到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离开这期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靠近马车。
这会儿天已经开始黑了,雨依旧下个不停,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