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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姆——”这种攻击,果然惊醒了少年。他微微撑起身子,伸出一只手轻轻揉着眼睛,神情有些呆,有些恍惚,看上去竟是分外可爱。
只是,卓君武忽然脸色大变:“快离开这里!快走!”
这个时候,夜歌已经睁开了眼睛——那是怎样的目光!
空洞而无光的死寂,仿佛包含了无穷无尽的绝望与哀伤。他望向周围,林妍被他的眼神扫过的时候甚至感到了轻微的窒息。
“感觉……好难过,奇怪、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有点想哭……真是奇怪……”阿沼的灵魂修为是不及林妍的,被夜歌这一眼看过去,几乎就要感同身受的鼻子一酸掉下泪来。她抬起手轻轻触碰着眼角,语气带着些迟疑与停顿的呢喃自语着。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前半句话,还是迷茫着的呢喃,后半句已经充满了孩子式的任性与怒火:“是谁把他们放进来的!谁!”
“小歌你冷静一下——”
“他们打扰了本侯的美梦!”夜歌不愿意听卓君武多说半个字,拂袖怒道。“来人!给我杀掉他们!”
在夜歌发出这种命令的时候,红衣的掌灯使刚刚摆脱了亡灵的纠缠,连忙小跑上前轻柔的把他搂在自己怀里,温暖着他、试图安慰情绪躁动的少年。但是夜歌甩开了她,冷冷盯着她问道:“你为什么把人放了进来?!”
“我、我拦不住他们……”掌灯使有些气弱,望着夜歌的神情依然是温柔的。
“看来,你是想要拿回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了。”夜歌气急的喊叫着,却充满了一种可以被称为孩子气的感觉。但那种浓郁的悲伤氛围却莫名的浓重了起来。
掌灯使忽然发出一声惨厉的呼喊,一头撞死在了墙壁上。
夜歌哈哈大笑:“真是可笑啊——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我给她施了法术,她疼爱本侯、当成她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因为疼爱本侯甚至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而我刚才把她的记忆还给了她。哈哈、哈哈哈!”
“你!”阿沼发出怒声咆哮,却被林妍淡淡的拉住了。“阿沼,这是他们之间的战斗,我们最好不要介入,他们足够强大,不需要我们上去捣乱。”
“林妍,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欠教训了!”阿沼皱着眉,显得很是气愤。
“他活不了多久。”林妍轻声回道。“让他暂时猖狂一会儿也无所谓,巫妖都是玩弄灵魂的一把好手,他那点控制梦境的能力,在克尔苏加德面前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形同虚设。”
阿沼撇了撇嘴,有些悻悻的样子:“算了,依你。”
“真是——让人感觉分外驳杂的力量。”莉莉斯发出讥笑声。她抚了抚长发,才举步走上前去轻笑着与夜歌说话。她的声音中似乎带着几分诱惑,内中却蕴含了极为深切的恶意。“怎么样,不如姐姐来陪你玩一玩?”
不同于女妖们的女妖之嚎那样分外尖利刺耳简单粗暴,她的精神攻击却是蕴含在一举一动、每字每句都裹挟着无形有质的糖衣炮弹,似乎能让人很轻易的放下戒备,但当他真的不去戒备的时候,大概也是她的精神攻击开始最后决战的时刻。
看似温柔,却极端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怀光熄
夜歌没有回答她,他看着她,目光显得很冷。
林妍忽然想起,菲菲曾经说过,在原本的历史里卓君武曾经提起过一件事。他说,小歌是唯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北溟魔侯,是九幽之主中最弱小的一位。能成为九幽之主,不过是因为他身为幽都王获取力量的工具,是他手上的小小玩物。
也可以说,除了造梦的魔力,他没有半分战力。
“滚开!”少年对着莉莉斯大声咆哮着,却果然没有一丝动手的迹象,“离我远点!”
“啊呀,那可不行。大人给我的命令可是要杀了你呢。”莉莉斯轻笑着,神情忽然一肃,随即放开声音高声尖啸起来。巨大的音浪伴随着狂烈的精神冲击肆无忌惮的弥漫着,长留殿的玻璃卡拉一声裂开,寸寸碎裂的声音已然被尖啸淹没。
夜歌忍不住把脸皱成了一团,伸出手不知是想要堵住耳朵还是想要去揉额头。或许是因为痛苦的缘故吧,他也开始发出喊叫,但随之而来的是已经分不清真实与梦境的幻象。那竟然有一种让人明知是幻觉也忍不住深陷其中的向往,却又隐藏着不知会何时出现的杀机——即使明知如此,也忍不住去相信面前一切的真实。
或许,是因为赌不起。
林妍看着面前紫衫的女子温柔浅笑着告别并且消失的样子,忍不住踏前一步想要留下她。
而阿沼不知看到了什么,怒目圆睁挥舞起长刀,眼看要砍到林妍身上,却忽然醒悟的僵在了原地,在她意识到这是幻觉而不敢动弹的时候,却是被卓君武一剑刺伤。只是卓君武看到的却是张凯枫、他的孩子,小小的身体被夜歌所挟制着。他听到夜歌疯狂的大笑着掐住了张凯枫的脖子,张凯枫吓得大哭,尖叫道:师父救我。他向着夜歌一剑刺去,却是伤了阿沼。
不受影响的亡灵们袖手旁观。莉莉斯询问的看了一眼克尔苏加德,巫妖淡淡的摇了摇头。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被阿尔萨斯殿下认同的,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做天灾军团的盟友的。这是对她的考验,如果连这一点都接不下来的话就让她在这里受点苦头,能让她有了自知之明就最好了。至于巫妖王那边——他不会为了这些小事在意的。
“卓叔,我选择的人果然意志坚定,我做不到的事,你可以做到。”
在阿沼受伤发出闷哼之后,卓君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剑直直对着夜歌刺去。夜歌被长剑洞穿,却是冷笑着如此说道。
“你引我杀你?!”卓君武惊怒交加。“你以这种方式……引我杀你?!”
夜歌发出笑声,疯狂而惨烈的笑声:“没想到,从不被我幻境迷惑的卓叔,最后还是被我骗了,为了自己的孩子,哈哈哈哈哈哈,为了你自己的孩子……”他的声音,充满玉石俱焚的决绝与一种既然自己得不到就想要什么人都无法得到的倔强。他的笑容,越来越委屈,越来越怨愤。他死死的盯着卓君武,面庞上居然带着一丝委屈和伤心。“卓叔,你为他伤我,哈哈哈哈,你当真以为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吗?你以为你和幽都歌姬萦尘的一切是真实的记忆吗?!”
他喘息着,大声喊叫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一种恶意的快意“我告诉你,他不过是角斗场中卑微贱奴的孩子!愚蠢的弈剑听雨阁门人,竟把一个小贱种当个宝贝来养!”
卓君武从幻觉中挣脱,歉意的看了阿沼一眼,回答夜歌的声音很是坚定:“无论凯枫是不是我的孩子,他都是弈剑听雨阁弟子,就算是叛徒,也是我卓君武的徒弟!”
夜歌疯狂的大笑着,声音愈发尖利,话语愈发诛心:“愚蠢的凡人;你以为迄今为止,发生在你身上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你以为,你所有的记忆,都没有欺骗你?你以为,你所珍视的那些人,当真曾在你身边?你以为那些美好的过往当真存在?!”
阿沼听着夜歌越发尖锐的话语,微微恍惚了一下,忍不住抓紧了林妍的衣袖。
而林妍已经从方才那一瞬间的心慌混乱之中醒悟回来,面对菲菲淡淡的要她赶紧抓紧时间强大起来别丢了她的面子的轻叱,只能诺诺应了。待她想要对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反省,心底却是只晃荡着四个字:关心则乱。
夜歌的眼神逐渐迷茫起来,似乎陷入了回忆。
莉莉斯却低啐一声倒霉,她原还想和这个男孩儿好好玩玩的,毕竟除了巫妖与亡灵师之外擅长精神方面的人还是很少的。至于同为女妖的那些人——那些在转化之中连自由意志都没能保留下来的废物,连玩具都不够格!
至于强行转化和自愿的区别,则是被她非常自觉的无视了。
“他逼我杀他……他终究是做到了,他终究是获得了他想要自由。”卓君武缄默的看着夜歌慢慢死去,显露出破碎的本体。他发出轻叹,并且蹲下去捡起镇魂灯的碎片试图拼在一起。“其实人生本就如同一场渺茫大梦,又怎么能分的那般清楚。分不清便不去分辨,去相信陪伴自己最久的记忆、相信最愿意相信的一切……信念原本就是比记忆更重要的东西。”说着,卓君武一片一片的拼好了镇魂灯,然后他望着那裂痕密布的灯体,再次发出叹息。“自此,世间再无镇魂灯,再无灯灵夜歌,再无永夜城的怀光侯。”
他提着镇魂灯离开了。永夜城已经没有能让他留下的东西,至于那些人会做什么与他无关。
林妍望着他的背影沉默。卓君武不愧身为弈剑听雨阁掌门,他的想法确实满载奕剑听雨阁的特色。只是她不敢苟同。在她看来,记忆原本就是最不可亵渎的东西。
先不说一个人的人格与性情,大部分是因经历而决定,而那些经历存在过唯一的证明就是记忆;只谈记忆本身,就是代表着羁绊。如果连记忆都能被更改,还有什么不能改变?
“我们要接收这里。你们有哪里要去吗?”莉莉斯已经不想去看卓君武离开的样子了,只是侧过头去看她。因为已经打上了魔法印记,也就不用她再刻意压着声音那么别扭的难受。“本来还以为——啧、真扫兴。”
“我们大概会四处走走,找个地方回大荒吧。”林妍思索了一下,答道。
克尔苏加德不由得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大荒……就是那个被巫妖王刻意点名,不准他们踏足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从贴吧DDlongy那里复制粘贴来的)
三炮:所以我到底是不是三炮啊?
卓君武:凯枫你听我解释……
萦尘:儿子?想知道?求我啊~
卓君武:萦尘你听我解释……
紫荆:心好累,只想睡……
卓君武:老婆你听我解释……
夜歌:原来卓叔喜欢的人那么多,统统,杀掉好了,哈哈哈哈哈
卓君武:小歌不要,你听我解释……
☆、作为云麓中人的职责
石像鬼振动着翅膀划破天空之时,林妍捏着那颗云横所赠的珠子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再发觉它在发光的时刻,却已然踏入了不知何人的梦境。
她听见一个轻声细语的声音,仿佛在解说着这一切。
“在我成长的时光里,满是云麓仙居的桃花和碧蓝的天空,还有荷塘中雀跃的锦鲤和同门的欢声笑语。可是……一切都变了。”
“慕珊师姐是大国师继任者。而慕远是未来掌门,仙居之中,公认他和冉婧是一对。可慕远喜欢的却是慕珊世界。在他下山去找慕珊告白,却被她碍于当时自己从水云镜中知道未来的灾祸,只能婉拒。因为慕珊虽心悦慕远,但她知道天下将乱,可是云麓不能乱,她不能在此时只顾儿女情长。只是慕远被拒后因此买醉西陵,被追求慕珊无果的金坎子下了毒。后来……是鲛人柔湖救了他,跟他回到云麓仙居,以他妻子的身份。甚至于还变出慕珊的模样去安抚他,驱除他的心魔。冉婧心生妒意给她下了药,柔湖现了鲛人原形伤了不少同门,后来和慕远一同坠崖。”
随着轻声细语的伴奏逐渐变化的环境,似乎说明了这只是一场梦境。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