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来,都是你会她们不会的,你还输?”“好好好,都听你的。这次去的都是些什么人?盛爱颐挑头的局子,我从来都太认识她的那些朋友们。”王霁月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们俩回到上海没多久就开始有人挑头组局,说是玩乐,实际上总是混杂着不好直接介绍,只能旁敲侧击的求爱对象。她们的事自然是无人知晓的,这样场合从来能推就推,可是有的人的局子是不能推的。为此两人干脆一起出入,互为掩护。王霁月甚至不时拿姜希婕做挡箭牌,隐晦的流露出她还没嫁我着急什么之类的话,毕竟就算有人质疑姜希婕不婚的事实,她家里也没有人管她。
即便如此,叫人看见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两人都觉得恶心。随着年岁渐长这个问题势必更加紧迫的—她们到底要如何相守才行?姜希婕的态度简单的很,她会在那个紧迫的日子到来之前先把自己的基础打牢,到时候只需要说服父母家族,其他人她才不在乎,她甚至懒于和盛爱颐这样的名流交际,即便盛爱颐算是她比较能接受的人了。就算把五服都算上,她眼里需要说服的也只有这么几个天天在上海能见面的亲人。
上海什么没有,她们这样大隐隐于市的情侣也一定不多余。
于是对于这类社交聚会,她总是缺乏兴趣。若非王霁月告诉她不要驳这伙人面子,虽然盛爱颐已经和盛家无关,可她背后总能关联到南浔富商,你以后自己独立经商难道不靠点人脉?
她接受。虽然有的时候社交场合好像对于她们的禁忌之恋的一场酷刑。
王霁月此刻又在她眼里看到这种落寞隐忍的光,牵着的手稍微用力回握回去。“我知道。。。其实你也可以考虑潜移默化的让别人知道不是?主权你得宣誓啊,不能总是保持沉默。”“可,”姜希婕停下来看着她,“可是万一,”“别想那个万一,也许那个万一也是好事。”王霁月知道她担心万一又给传回父亲耳朵里的情况,“再说谁能强迫得了我呢?”
我爱你,你要明白,我也在努力。我们一起。
到了盛家新房才知道这几年投资百乐门发了财的盛爱颐居然捣腾了一套放电影的器材在家里,准备在家里看小电影。人家原是有为她们俩介绍介绍的意图,可又怕干坐打牌什么的惹了这俩出了名的清高的千金小姐的不乐意,招呼出这么大阵仗来—“说是簇新的电影,歌舞片{97}呢!正好看完吃个饭,晚上去百乐门跳舞!”还来不及拒绝,仆人送上一人一杯的上好咖啡,关灯,拉帘,电影开始了。
电影本身情节没有什么特殊,倒是舞跳的非常好看。看完之后,众好奇的男士女士们还意犹未尽,一边吃午饭一边遣人去把另外一部去年的片子也找来看了,这片子里跳的是探戈{98}。姜王二人坐在人群中,倒是笑着不大乐意参与讨论。等到晚上了,盛爱颐准备叫上她们一起去百乐门,可她们一副兴趣寡淡的样子,只好作罢。临走,倒是送了两张唱片给她们。
王霁月本来还在想着盛爱颐今天看她们俩的眼神有些玩味,却被姜希婕拉回自己家—王家有一个很不错的留声机,美国进口。回到家一看,果然新婚燕尔回傅家去了。此刻偌大王宅没有别人,散去仆欧,两个人在客厅里把唱片放上,款款跳起舞来。
“你又是在何处学的男步?”“我聪明,无师自通。”“胡说。”“噗。。。我开始喜欢你的时候,不正好在学跳舞吗?也就可以学了男步的跳法。自那之后就一通百通。”“哦?”
王霁月没多说什么,脸贴着脸,鼻尖对着鼻尖,电影里男主角比女主角高一些,而现在两人一样高,王霁月轻而易举就吻了姜希婕。她觉得自己可以通过持久的战争和永恒的优势获得胜利。
唱片是簇新,是流行,可为什么就这么暧昧呢?
作者有话要说:
{97}电影《伦巴》(),此片在国内放映之后便在上海掀起伦巴风。本片上映时间为1935年2月8日。数据来源:IMDb。
{98}。
IMDb上都找不到第二部片子的信息。。。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可是今天一直在下雨~
所谓环球同此凉热,美东也是暴风雪,CNN的用词是〃epic”,连我等最南边都一直在下雨。大家在国内要真心注意保暖啊!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北平,1935年12月8日,清华大学。傅仪恒下了课拿着书往回走,遇见学生便点头微笑,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卸下一身防备,无比轻松,因为要她注意的人此刻竟然全不在校园中。都在燕大。
昨天她见过了李常青{99},然而对方的态度不置可否—毋宁说现在中央的态度也是不置可否,或者说成是没有能力决断一个“可否”也可以。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她想,反正彭涛{100}是可以放心的。周小舟虽然看起来年资尚浅,回到这个大集团走了一些弯路,但古语有云,“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
这一把大火如果要放,怎么能够少了他们。傅仪恒有种直觉觉得这可行,哪怕会变成有些人眼中的另一次啤酒馆政变,结局也会是好的。而且她吃定了这是学生,不是流氓,以目前局势,北平当局没有把他们抓进去判刑不放的理由。内部会议上,她坚决主张支持学生的行动,但答案依然是不置可否。也罢,火烧起来了添柴也不迟。
笑意更深,她玩味着前阵子的那句话“华北之大,已安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脑海里冒出一个不太合适的比喻:一腔热血有时候与汽油无异,舆论好似温度,一切正好的时候,一点火星就足够点着。
书桌当然安放的下,只要你站上去。
她匆匆走过,看也没看一眼,直接回办公室去了。有那么一瞬间想起王婵月,她知道她是不会参与这些事情,也不甚关心,却总能有一种冷眼旁观的思辨。那待事情过去,总要找她来聊一聊才好。她断然不知道王婵月却正在风暴酝酿的核心踌躇逡巡。
王婵月本来是不想来的,她又不是什么积极分子,政治立场一点都不进步,充其量不退步罢了。但她总有一种不太好的直觉。她怀疑傅仪恒的身份不是一天两天,于是总觉得在这个随时会燃烧起来的冬天,傅仪恒一定也在某处煽风点火。而且她还就想证实这种猜测—她要彻底的了解傅仪恒的身份,哪怕从一些别的渠道,因为傅仪恒只怕是断然不会告诉她的。但了解了就能怎么样吗?她没想好,就算真的如她所猜测她就会和傅仪恒站到一起去吗?也许吧,她想成为她的战友,想绵延她们的关系,直至更久的时间,更广阔的人生层面。朋友是清华学生,说要来燕大参加会议。这位朋友一直想把王婵月拉入伙,可是王婵月一直相当冷淡。这次意外的答应前来,他还以为是终于要成了,哪知道这位小姐只是想来看看傅仪恒在不在。
可她到了燕大却又踌躇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去找进去;她就好像做了不该做的错事一样,选择在暗处寻找偷窥的机会。朋友无奈,考虑到会议机密性也只好作罢,与她相约门口见面。她心中苦闷,便在熟悉的燕大逛来逛去,路过体育馆,恍然间觉得紧闭大门的体育馆有些古怪,为何紧闭大门呢?当然也说不上为何不紧闭。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没有确切理由,但是不对,好像快下雨了就能闻到若有似无的雨味,快着火了就闻到烟火味一样。
协和是私立,政治氛围还不如宽松的燕大,是几乎没有。平日里大家都被繁忙课业折磨的要死要活,哪来的心情参与学联的种种。内部相比之下,就她,都算是一个积极分子了—总消想着去当军医,别人总说她是吃喝不愁的千金小姐才有这样的想法,有的还有认为她是不知人间疾苦,没有挣钱压力,才想着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人跟人的确是生下来就不一样的。什么人人生而平等,才不是。眼下的直接的平等只能依靠人工维持。
有时候她也能感觉得到,那些一向积极进步的学生对她总是分外友好,她起先不甚明白,以为光是沾朋友的光,现在才知道沾的是“那位”朋友的光。譬如九月份学界不满政府对黄河水灾的处理,清华{101}有人发起募捐,她应朋友的邀请一起前往去捐捐钱帮帮忙,没想到到了地方,遇见姚依林,对方见她,居然说了一句“是你啊”。她以为对方是想起来他们双方童年在广州有过一面之缘,现在想想,莫不是在傅仪恒处见过她?
在她们每周约会的间隙,她到底在做着什么?
天色暗沉的冬日,踱步操场之上,王婵月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极为愚蠢的事情。比如任性的跑到北方来,以为自己会喜欢这“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的北方,结果没有,她原来对这慷慨悲歌没有那么大兴趣,她不能慷慨,她只能悲悯。比如无法自已的爱上了傅仪恒,现下却连对方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她,要不要永远的遗忘—这只怕是不可能的,如今她每次见到傅仪恒心就开始融化成一泓春水,一旦告别又会转而冻成一块坚冰。她无人倾诉,像是被放逐在漆黑孤独的森林里。
朋友想好心的把她送回去,她说不必了,你是不是还有事,快回清华去吧。晚了西直门就要关了。
已经晚了,是吧。
次日她一早起来,匆忙吃了早饭就去图书馆看书。图书馆里满是疲倦而焦虑的复习人群,可未到中午就有人跑来说,学校外面有军警,把我们给围起来了,说是不让出去参与□□。立刻有人问,什么□□?怎么都不知道?叽叽喳喳,吵嚷成一片,似乎期末考试考不过的俨然不是他们。王婵月想起昨天的事情,真是诚不我欺,也就不觉得有什么惊诧,兀自乖乖看书。有的人听了个大概就跟着别人冲出去了,这让她想起华歆,幸而不用割席分坐。亦无人想问她为何不去,似乎她在学校里就是这样一个寡淡的存在,像是味道偏淡的桂花酿,好喝是好喝,但始终拒人千里之外。
等想跑人都跑了,她懒洋洋的抬头一看,图书馆里还是剩下了不少人,看来还是考试猛于虎。扫视人群,不经意间在人群里发现大波浪烫发只残留一点踪迹的学姐。对方也是把脑袋深埋书中,丝毫没有抬头的架势。王婵月一时有些恍惚,向来从容优雅的萧学姐原来也会有这样疲倦颓废的时候,谁都会有掉落凡尘的一瞬间,难道只有傅仪恒是一个天神永不下界?
此刻你在干什么呢?难道在某处暗自观察着□□的队伍吗?
是夜传来学联要实行总罢课的消息,医学院不知能否例外,有人巴不得大家一起罢课,似乎这样就能减少授课内容降低考试难度,王婵月对这类人颇感不满而无奈—你是学医的,还消想着投机取巧,简直狼心狗肺;有人深感不安,总觉得罢课这种事情要是都蔓延到私立医学院来了简直就是世界末日;问到她王婵月,她摇头不答—其实无所谓,就算真的减少教学内容,原先这90%的内容也够死一回了。
再说罢课,说不定还多点时间去找傅仪恒呢?她感觉就要冻死了,需要一点温暖。
然而她却始终没有去。不知道是基于对两人关系的迷惘,还是一种古怪的回避。十五号的时候,她听到消息说明天学联又要大□□,自己的学校里也会有人去参与,事已至此似乎不参与便是罪孽。她问明天都会怎么安排,别人便一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