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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怎么斗的?”“爷爷说爸爸不好好自己治病,简直比小时候还要可恶。大伯就加入战团,时而和爷爷一起批评爸爸,时而和爸爸一起揭竿而起说哪件哪件事不是这么回事,分明是爷爷不对。大婶就在里面帮爷爷,煽风点火。我看大伯大婶夫妇俩故意找话说,完全是为了逗乐。”
王霁月轻笑,笑的暧昧,让姜希婕很想再亲她一下,就亲一下脸颊,却被王霁月摁住,“我可听说,有人给你介绍良家子弟来着?说吧,都有谁,我替你把把关。”她说的像玩笑,姜希婕不敢当玩笑,“你别,别别别。哪儿还要把关啊,我都一个一个给气回去了。要真有逆流而上的,那就是没心没肺了。”“你又干什么坏事了,把人家给骂回去了不成?”“我也没明着骂,我就是笑里藏刀不着痕迹把人家损了一通,指桑骂槐的。反正我觉得挺伤人的,再说了,他们那都是不怀好意。我这样的才不适合当什么贤妻良母呢。”“哦?”
灯光再暗姜希婕也看得见王霁月挑了挑眉毛,叫人分辨不清下一秒她要吃人,还是要吃人,还是要吃人—自然是不同的吃法。姜希婕见这副样子觉得是一阵燥热,只恨不是自己房里。“其实这事儿到现在,我觉得也不太对。”“难道你还要觉得对?”“不是,我是说,不觉得大婶是真的打算把我嫁出去,总想是为了些什么不方便告诉我的目的。好像告诉了我就达不成这个目的似的。”“哦?”王霁月眼色越发暧昧了。“不知道,我猜的,反正他们南京的事,我是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王霁月笑了笑,搂着姜希婕轻轻吻了她的脸颊,“反正你可要顶住了。要不然我哪儿在找个借口去。”
她们当然知道磨镜党的故事,只是那故事已经从妖娆走向了下流龌龊,与她们其实无关,然而在别人看来都是一样的。只是晚一日知道算一日。王霁月想过如何和家里交待,思来想去只怕是不能交待,那就只有闹翻一条路可走。她对家族缺乏眷恋,要逃离也无不可,她更想和姜希婕一起遗世独立,但姜希婕或许不能。
“想什么呢?神游太虚?”她发着呆,姜希婕在她眼睛里都找不到原来的神采,“没事儿,想婵月来着。这丫头,现在成天赖在家里,只等着回北平。”“唔。。。”姜希婕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什么呢?”“你不也想这个嘛?”王霁月瞪圆了眼睛,“不能这样,否则便算是我带坏的了。”“别那样想,我们带坏的她,谁带坏的我们啊?再说了我也就那么一猜,天知道呢。你可别回去问啊。。。”
草长莺飞的季节里,说媒的大婶也停下了脚步,日渐没有人愿意上门了,而大婶反而有一种任务完成的满足感。姜希婕没问,装作不知道,每天工作,粘女朋友,当好小姑。现在四岁的姜邺已经能满地跑了,跟着小姑追着问,小姑小姑,王阿姨在哪里呀,她怎么不来陪我玩啊?
姜希婕心里也说不上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她也想天天腻着王霁月,但是不能,王霁月认真严肃的告诉她,要乖,不经召唤,不准乱来。她们是确定关系的爱侣,却像是地下情人似的在几乎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环境里密会。日子固然美好的一派歌舞升平,可总觉得危险如同地下暗河一般在静静流淌。
她们俩这边过的轻松顺利,王霁月不时担心千里之外王婵月,虽然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但她有时非常相信姜希婕那异常准确的直觉,又怕打草惊蛇,不敢主动询问—就是问出个结果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一昧瞎猜。
王婵月也没打算给她姐姐写信,她忙着呢。北平的春天,漫天飞舞着柳絮,过敏的人走着走着就要停在原地打个喷嚏。她倒不用。不知道是不是和傅仪恒混的久了,她都长出了背后的眼睛,现在就想拔腿快走—跑的话就不太礼貌—萧学姐又在后面跟着她。按理五年制医科,萧学姐马上就要毕业了,王婵月心想,求求你快点毕业离开我吧。
“王婵月。你给我站住。”一直跟到了僻静的图书馆后面的回廊,风一吹,这片儿的柳絮是越来越多了。王婵月听见对方语带怒气,无名火也窜了上来,立刻站定,转过身来,只是因为抱着手没办法摆出抄手准备吵架的姿势来。
反了你了。
然而萧姓学姐见她怒气冲冲的转过来,反倒自己先收敛了气急败坏,换出一张笑容来,“婵月。你走这么急,我都追不上你。真是最后一年把我折磨够了,身体不如以前了。”“学姐今天追我追这么远是有什么事吗?”她倒单刀直入了,“我。。。我六月就毕业了。”“嗯。”谅你也不会早一个月,“毕业之后,准备去美国留学。”“恭喜。”我并不想知道你去的哪所学校,“。。。其实我来,是想,”
她的确憔悴了不少,王婵月打量着对面那个跟自己试图暧昧还尝试表白的人,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她并不是那些在广州莫名其妙就冒出来追求自己的男子,好像炫耀羽毛的孔雀一般觉得自己好得不得了和自己完全匹配要来求亲,甚至有些还有莫名而过分的优越感,还有的倒是没有优越感的炫耀,只是一昧往上贴,让人觉得恶心,充满了企图。而眼前这个也算高一年级里最优秀的学生的学姐,她没有企图。
她家世不错,要嫁个好人哪里没有的,也是有报国热忱才来学着受苦受累的医科的,还要远赴重洋去海外,自然是自强上进的。她说她喜欢自己,王婵月不怀疑,这人当然是怀着真心来“追求”自己的,即便这样的追求可以说什么都不是。但她是真诚的。
是啊,假如学姐的追求什么都不是,姐姐和姜姐姐的一切又算什么?学姐不过是选错了人。念及如此,心生恻隐;脸色也舒缓了些。
“我是想,和你道别,也算是道歉。之前因为。。。因为我的冲动鲁莽,若是让你觉得是轻薄了你。实在抱歉。此去,远赴重洋。。。以后再见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我也没有别的话好说,只能祝你幸福。。。也希望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那是真的,不是玩闹。”
学姐越说越惨然,看得王婵月也觉得自己有天大的过错,不该那样鲁莽的一走了之。然而她并没能意识到自己做的恰恰是对的,不能给对方以根本不会有的希望。“学姐。。。你也多保重。”她也不想多说什么,心里虽然感到忧伤,想要补偿,但奈何身体无比僵硬,竟是身体束缚住心灵。
学姐似乎眼含泪,最后倒是笑着点头离去。她站在原地看对方离开,有些恍惚。想到傅仪恒。相形之下才发现自己的心竟然被对方全部的占满。
过年不见你,没有你的消息,我近乎相思成疾。过年的时候在家,她竟然连着好几天梦见傅仪恒,内容不一,时而两个人一同去不知名的森林游玩,时而两人一道在学校里散步,时而又回到傅家的四合院,她依然躺在傅仪恒腿上看书,一转身傅仪恒却不见了。她醒着也想,梦里也想,过个年就知道想傅仪恒了。甚至有时看见新过门的嫂嫂就能想到傅仪恒,反倒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她现在当然是自己的长辈,可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觉得,她们之间有着不可明说的一种暧昧的亲密。
可你对我如此亲密,是为什么?可知我对你如此没大没小的亲密,是因为不可救药的喜欢你?回过神来,一切已晚。这都是何苦。我在这件事上的毫无退路,比刚才苦情告别的人还要惨。
我竟然在无知无觉中积累着一切,而今只消一个念头我就成了你的裙下之臣,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我克制不了的想,我们会不会像姐姐和姜姐姐一样,让我们也可那么亲密不分,随你到任何地方去,不管有什么危险,为彼此守候,在甜蜜的时分让我也可以吻你。所谓的爱情原来就是这样吗?让人着魔发狂,寸步不能离开,情愿牺牲一切把自己的未来都还做筹码全部押在你这一侧。
我梦见你把我搂在你怀里,先是笑着看着我,我脸红了,然后你说,即便我真的爱你,结局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会有什么不同呢?会有结局吗?
如果给你我一个机会,也许我也并不能给你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承诺,我只能把我自己送给你。可我,够吗?
原先我以为只是仰望你,没想到是因为爱。尚未开始就注册了一个绝望的名字。
天色分明是春天,日子过得真是像吸多了柳絮一样,痒的难受。
第90章 第九十章
在徐德馨怀了二胎,姜希婕继续帮人投资发财,王家商量着把一部分家财往东南转移以求继续发展,王霁月教书育人越发铁石心肠起来,王婵月时而经常去找傅仪恒时而好久也不去,傅仪恒的地下工作回归正轨蓦然间发现不少官宦子弟都加入了同志的行列,姜希泽却对此不闻不问—他的一切注意力都放在日本,监视国内的任务他早就不干了,徐恩增也好戴笠也好他全不在意,他是参谋本部:如此诸般种种该奋发向上的奋发向上,该横行无忌的横行无忌中,温柔的春天竟然过去了。春风总是让人沉醉,它太温柔,轻拂过人的皮肤就像是情人的爱抚,夜里姜希婕偶尔会开着窗睡,只因为夜风甚暖,吹的隔壁的桃花开得正艳。
她们一场又一场的看电影,好像永远不会累似的压马路,王霁月还让姜希婕带她去总会喝酒。清明时节,两人还一同回木渎去给施氏扫墓。那日清明,不但没有雨纷纷,天气还晴好的很,照的整个木渎镇方圆十里“水光潋滟晴方好”的。王霁月的心情随着天气也变得稍好,何况她毕竟是带着姜希婕回去了。祭拜过后,王浩蓬夫妇二人需要去处理一些佃户的事情,便独留下姐姐和“姐夫”在这里—王霁月巴不得,待得夫妇二人走远之后,烧着纸钱,她就忽然有一种想对去世的母亲告白的冲动,何况在她看来,两个活人的心事在死人面前是无法隐瞒的:“妈妈,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把一对镯子分送我们俩的?”姜希婕闻言一愣,接着竟然羞赧地笑了,“你笑什么,见了丈母娘,还嬉皮笑脸的?”王霁月瞪她一眼,“妈妈。。。来不及跟你商量,可能,商量也没有什么用,我。。。我也不打算改变心意了。”她本来想说“要是有什么不好的还请妈妈你帮我惩罚她”之类的话,但转念间,她对姜希婕的信任就超过了一切可能的怀疑,“她对我好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你那镯子箍的。妈妈,请你保佑我们。”
说完,对墓碑磕了一个头。姜希婕也跟着磕了一个,直起身后又给施氏上了一柱香,道:“。。。妈妈,我会对霁月好的。请您放心。”蓦然间想起当年熬夜做法事的时候施氏对自己的说的话,“您说让我守着她,我会的。我用一辈子来守着她。”说着伸出左手握着王霁月的右手,
叮。
春天这样的柔美,若非上班耽搁不得,姜王二人别说有多想在木渎多住一阵子。本以为回到上海也不过是常平日子—虽说常平日子也过的开心,倒好像是之前那些日子就不算是恋爱,现在才开始正经交往似的—结果才不是,简直大惊过望,王霁月整个人吓得在初夏的自家院子里走来走去不知道怎么办。
如今王家的宅子依旧冷清,两个姨太太都在南京,王绍勋也很少回上海来,专注在南京交游。住在这里的人只有王浩蓬夫妇和王霁月而已。偌大宅子不过三个主人,脾气也好,仆欧都显得慵懒。此刻散去众人,王霁月在客厅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