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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绮,别难过。”他牵住了我的手。
我有些一怔,也没有挣开。
让他牵着走得很慢,我有些脑子轻飘飘的。
“绿绮,你住的地方到了。”他停下来。
“是啊,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有些叹息:“三天皇上就会出殡,绿绮,还能再见到你吗?”
“出了宫,一定能见到的,我只是不想在这宫里。”
“我也不想。”他有些苦笑:“在宫外,自由得多了。”
原来,我们还有共同的理想啊。
我大胆地说:“那你也走。”
他却摇头:“不行,我妹妹还在宫里,会牵连到她的。”
抓抓发,我轻声地说:“那你在宫里做乐师,就一辈子,不可以娶妻生子的吗?”
“可以,只是在宫外,没有什么人,所以也懒得进出,就索性与乐师都住在宫里。”
他是不是在暗示我,可是我不敢问。
他的手,没有放开。我也没有说,就站在雪地里很久很久。
相继一笑,他的温文,让我心醉。
“进去吧,别冻着了。”
“出了宫,你会来找我吗?”我勇敢地问多一句。
他只是揉揉我的发,没有给我答案就走了。
皇上驾崩,最忙的,也就算是梁天野了。
丧事未办,他就在大臣的建议之下,做了琉璃王朝的皇上,再一边着手国事,一边办理他父皇的丧事。
他跪在那灵前,满脸的寂黑。似乎是很难过一样,我远远地看着,心想,或许只有不在了,才学会珍惜,但是人不会再复活。
活着的时候不孝顺,只为了争皇位,斗个你死我活的,死后才发觉,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出殡的那一天,宫里的人来来往往,只为了皇上的丧事,很多事,乱七八糟的。
正是好机会,我没有叫宋知音去帮忙。
我不想连累他,拉了徐妃出来,让她换过宫女的衣服,再头扎一白布,和我一样,一身的白,将衣服丢在井里,盖上石板,就往人群里跑。
有些心跳跳,我害怕再被抓住。
不过看着很多穿着白素服的宫女,又有些心安。
一定不会抓住的,那么多人,怎么会抓住我们呢?
现在不是人人都哀伤吗?谁能看得出我们是鱼目混珠。
徐妃这几天压力很大,迅速地消瘦,如果不是我天天见,我也认不出是那个衣鲜光亮的徐妃娘娘。
风好冷,冻得嘴唇都发紫了。
长长的悼词,也不知要念到什么时候。
没有看到梁天野,没来最好。
由先皇身边的大公公带着,大叫一起想棺,沉重的棺木重于抬了起来。
我也舒了一口气,在这里多等一分,我都很不安。
皇上出殡,也是豪华非凡,可让我开足了眼神,抬龙的,幡什么的,多的让人赞叹不已。
而且礼数特别多,最前面走的,是先皇以前的妃子,还有些装神弄鬼在跳舞的,戴面具的。
再接下来,还有公公。
我们是宫女,排在最后面,二边都是御林军森严地守护着。
先不管那么多了,总之,先混出宫里去,才更有逃走的法子。
这么隆重而又热闹,街上的人一定很多,而且这后面的队伍有些疏落,也不怕没有机会。
慢慢地往宫外走,还不住地唱叫着什么?
前面的出宫了,后面的还延慢地进行着。
护卫只是看看,并没有细查。
我放下心来,让自已镇静一点。
但是越走越近,心就越跳越快,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吞吞口水,手心直冒汗,低头想跟着前面的人走快一些。
一根铁棒横在我与徐妃的面前,太监公公冷声地说:“张绿绮,你们想逃,没那么容易,给我抓起来。”
徐妃又开始哭叫起来了,我倒是冷静地看着。
是谁出卖了我们?
我不相信在这人群中,他那么厉害还能认出我们来。
就那么一步,就可以出宫了。拦了下来让我靠近天堂的自由,再跌落地狱的困囚,这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法子,只有梁天野会使出来。
但是,他不会知道我想趁乱而逃的。
一定是有人告密。
是你吗?知音。只有你知道,我与徐妃的计划的。
第二次逃,又失败了。
第二十六章:他的怪异
在黑暗的房里等着他来惩罚。
连亮光也不大方地给予我,料必这黑暗地方,就和他的心肠一样黑。
虽然逃,让人抓住了,但是我没有半点心虚地等着,靠在墙壁上,有点想睡。反正我也没有说过,我不会逃。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是他来了。
我竟然有点害怕起来了,缩着身子,躲进更偏远的地方去。
是他独自一个人走进来了,关起门来,四处地找着我一样。
声音有些鄙视:“敢做不敢当吗?”
“是我运气不好。”就差那临门一脚了。我叹气:“我说过要逃的,让你抓到了,我只想知道,是谁告的密。”
“你以为我没有本事查出你吗?”他生气了,大步走到我的面前来。
“你的确是查不出来。”没有内鬼才怪。
他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当然不会,这是做老大的要学会的事。
他一直很擅长于处理这些事,我低头,扬扬手:“我还会再逃的,宫墙再高挡不住我想要自由的心,宫里再大,留不住我想飞的翅膀。”
“翅膀。”他一抓我的手,一个反扑,一脚压着我的背,用力地压,让我手臂痛得差点要断掉。
“朕可以马上就拆了你的手,想飞,我看你连爬也难。”按着我的头,把我扑在地上。
他有虐待狂,我喘息着:“我一定要离开这里的。”自由是不可以压制的,越压会越要反抗。
“进来容易,你想出,休想。”他拉起我的发,在我的耳边叫:“倒是好大胆,连徐妃那贱人,你也敢救,是不是朕不敢杀你,你胆子越撑越大了。”
反正无论如何,我又再逃,他也生气,救徐妃,他也生气。
要杀要剐就命一条,何必受他这气。
他永远不给我来个痛快,折磨着才是更让我心里百般思绪翻转。其实我也就是看他不杀我,才会说得那么痛快的。
淡淡地说:“是的,徐妃是我救的,第一次也是我拿了你的衣服的,第二次还是你抓到我逃走,怎么样?”
我就做了,我怕也不可能再回到开始了。
他气得手颤抖着,压得我的腰好痛。
这个虐待狂,要是我有武功,非把他打成猪头不可。
“为什么?”他放开我,平静地问。
坐到一边,离他远远的,痛得我抚着手臂,心里把他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翻。
“你为什么要杀徐妃,她有什么错。”
“你不懂的。”他淡淡地说着。
奇怪,不像生气的样子。
他的人格太奇怪了,我不能深深地研究,不然的话,我也会变得分裂的。而且爱情书里有言,你对一个男人好奇,你想去了解他,那你就很容易迷上他。
“你们都要杀她,她很可怜的,放她一条生路不好吗?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杀死一个人,可能是很容易的事,但是养一个人,需要花多少的心血。”无良的他,是不懂的。
“她非死不可。”他冷冰冰地说,语气很是坚定。
“总是有理由的吧。”
“你想知道?”
“废话。”不然我还问什么,为什么要非死不可。
他低声地说:“你还曾记得,我五弟为什么会惊恐万状,我不曾说出来,他就怕了。”
当然记得了,他还想要杀我呢。
那个这个,我一头一脸的汗,有些惊叹:“皇上,你不必说了,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所以,她非死不可,留着就是耻辱。”
或许我跟徐妃那几天的相处,有了那么一点感情,如果我没有跟她一起逃,她可能也不会被抓到的。
我有些心怜于弱小:“可不可以不杀。”
“为什么?”他淡淡地问。
似乎心情不太好,沉重的不想跟我生气,也不虐我了。
“她有什么错,男欢女爱,说实话,是很正常的事,你父皇这么老了,她和他都年轻,有时候花前月下,犯了个错误,又不是杀人害命,不可以原谅,无法挽回。况且现在你父皇不在了,你五弟远走了,她已经够可怜的了。而且,说句实话,她到了宫里估你父皇的妃子,本身就是一个可怜了。”老夫少妻,对她来说,也是很不公平的。
但是我的公平论,只换来他的冷哼。
那是什么意思,杀是不杀。
“朕今天不想教训你,并不是让你胡说八道。”
是啊,他父皇今天出葬,他有心情才怪。
二人静静地坐着,有点怪怪的。
我站起来:“即是如此,我回去了。”
他拉住我的衣服:“朕有让你走吗?坐下。”
硬扯着我的衣服坐在他的身边,他呼吸有些沉重,我有些好奇:“你在哭吗?”
一手敲上我的头,教训我的出言不当。
头痛地坐着,原来他也有软弱的一面。
他心里难过,就到这暗房里来,伤心流泪,也没有人看见。
却硬是扯上我,唉,我叹气,头埋得低低的。
有点心惊惊啊,他这样对我是很特别的,非抓着我,非关着我,非要来与我斗一斗,这是一种别扭的喜欢表现。
往外边移了移,再移移,不管是开车还是做人,小心距离为上策。
他站起来:“张绿绮,再敢逃,朕会打断你的脚的。”
终于有些发恨了,这才像他。
“皇上,你不能做个昏君,我明明就不是自愿入宫的。”做人要厚道。“你跟朕说话吗?张绿绮,你是我的奴才。”
暴君又恢复精神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可以胡吹乱说,明明我就是个利用完的棋子,你为什么还要留我在宫里,我又不会跳舞,我们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
他轻笑,用脚踢了踢我:“我就偏要犯井水,如何?”
如何,够气人的啊。
他打开门出去,我大声地叫:“不许杀徐妃娘娘。”
偏要犯,别欺人太甚了。
“朕不会杀她。”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幽黑的眸子有些湿,还是无损他高傲冷威的高大形象:“你要是让朕再抓到你逃一回,朕会先杀了她。”一拂袖子,他扬长而去。
这样也行,不愧是奸到底的男人,我好想告诉他,这个威胁无用,我与徐妃又不沾亲带故的。
这一次有点怪怪地,虽碰上他心情不好,但也没有揍我一顿出气。
回到住地方,我还有些郁闷,那告密的人,是谁呢?
第二天宋知音看到我的时候,满眼的惊讶显示在眼里,有很多的事想要问我,太多人在了,他没有问出声。
中午寻了个空,才急着问了出来:“绿绮,你们不是出宫了吗?”
不是他,他是很诚实的人。
我咧嘴一笑:“就差一步还是抓到了。”“那我表姐?”他着急地问着。
“你表姐没事,不过丢进冷宫里去了,皇上说,要是我再逃,就杀了你表姐。”真可怜的我。
本来可以潇洒地走的,偏偏他还得给我找上些负担。
日子还是在哀怨中过去,初为新皇的他,很多事忙着,而且为了安稳朝廷重臣的心,一个一个妃子纳了进来。
宫里老的换新的,一时之间,变得热闹起来。
转眼,也就是过新年了。
在今天,我们可以尽情地玩。
幸好有宋知音,才不至于让我寂寞得凄惨。
一大早,就拉了他去看梅花。
他不主动,我来主动,不管有没有结果,喜欢他,就勇敢地去追求一下。免得错过机会,才会挫胸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