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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还没迈过门槛,只见眼前闪过一个光鲜亮丽的身子,猛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哎呦二姐姐,数年没见,你可出落的越发娇美了,瞧瞧这肌肤,细腻光滑,再不是从前那般干裂粗糙了,还有这身缎子,摸上去滑溜溜的,真心材质好呢,不似从前那般寒酸了,二姐姐,看来啊,这些年你可真是在这棠影阁享福呢!”
青儿懵了,前脚跟还没站稳,这小蹄子就扑到眼前吧啦吧啦一阵说,看来还真是个厉害角色,就刚刚那番话,若隐若现在干裂、粗糙、寒酸几个词上加了重音,酸溜溜的味道似有似无,让你不至于火冒三丈但就是听了心里不痛快。
“这妮子有意思,”青儿在心里说道。
“享福不敢说,只是自力更生罢了,多亏了雀儿她们聪慧能干,才顾得里外周全,在棠影阁,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什么都得亲力亲为,不似你和嫡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的那才叫一个逍遥舒坦。”青儿笑靥满面的轻轻挣脱了她的手。
“娇娘,给妹妹拿张椅子,擦得干净些,”转头又对着浅红钰说,“妹妹,你可担待些,棠影阁可不比凤栖阁,这里呀,灰尘多,桌子椅子也难免脏些,你可得护好了你这身富贵牡丹的丝袍子!”
伶牙俐齿的浅红钰一时语塞了,这个二姐姐是她以前认识的二姐姐吗,怎么变得这么敢说话了?
“二姐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我怎么会嫌弃呢,你忘了,小时候咱两可是好的腻歪的姐妹,都是庶出,日子过得辛苦,你总是把最好的给我,妹妹我可都记在心里呢,这不,刚从母亲那里回来,就巴巴的跑来看你了。”
“还巴巴,你是巴巴的跑去大小姐那个骚娘们那还差不多,”娇娘磨着齿悄悄说。
“对了,昨个嫡姐送了两串玛瑙,一个青色一个玫红,我瞧着这个青色的实在水灵,又想着姐姐的名儿里正好带着这一字,就拿来送与姐姐,”说着,命随身跟来的丫鬟呈上一个锦花盒子。
“妹妹何必如此多心,人来就是了,”青儿接过盒子递给哑妹,“你送这么宝贵的东西,这可叫我难办了,棠影阁实在寒酸,拿不出什么珍贵的首饰来,这样吧,雀儿,你去裹一包茶叶,送给三小姐。”
“是!”雀儿喜笑颜开,叫你尝尝这霉茶叶的味道,嘿嘿。
“多包点哦,”青儿吩咐。
“是,小姐。”
“对了,怎么不见碧纱那丫头的影子呢?”浅红钰打量四周,突然问道。
碧纱?青儿疑惑,棠影阁何时有过这号人物?忙看向娇娘。
“这个……三小姐有所不知,碧纱那丫头失踪好几个月了,小姐为这事吃不下睡不着伤心了好多天,好容易缓过来了,你今个又提起……”
失踪?原来阁里真有个叫碧纱的丫头啊!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失踪了呢?要不是今日这个庶妹提起来,她压根就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也罢,碧纱那丫头本就不是个消停的,成天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来往,不知羞耻,我早就料到,她迟早会被人拐跑的,跑了也好,省的败坏了你们棠影阁的门风,二姐姐,想必你早就看不下去了吧,这下可消了你心头的郁结了。”
“额……”碧纱是个不安分的丫鬟?她一个外来人根本不了解啊,只能顺着娇娘说的试着回答,“这倒不会,毕竟是棠影阁里出来的姑娘,她失踪了我心里自然不好受,至于外界传的,想必是以讹传讹,棠影阁一向规矩严明,雀儿娇娘她们虽偶尔胡闹,可都是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小手段,碧纱是和她们一起的,坏也坏不到哪去,妹妹听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着实不靠谱吧。”
“姐姐教诲的是,呵呵……时间也不早了,姐姐歇息着吧,我可听说那个李二把姐姐坑害的惨呢,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嫡姐也是不明就里,你也别放在心上,她脾气一直就那样,我会在旁边多帮姐姐说话的。”浅红钰笑盈盈牵起青儿的手说。
娇娘听了这话,猛翻白眼,牙齿间磨出话来,“黄鼠狼给鸡拜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帮还好,帮了小姐才遭殃。”
送走浅红钰,青儿脑海中总是不由得闪现“碧纱”这两个字,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不过一个小小的丫鬟,堂堂三小姐怎么会当众问起她的去处,就算没看见,也该想是配到了别处做丫鬟,没有必要这么关心吧?难道是有别的什么猫腻?
☆、第十九章 碧纱之死
凤栖阁中的一间厢房里——
“早就看不惯她那副穷酸样,要不是颜面上过不去,我才懒得送她玛瑙手串呢,还好,那个青色的本就打算赏给下人,给了她也算少了一件垃圾,谁稀罕她这破茶叶,脏兮兮的,闻着就恶心,来人!把这脏东西给我扔了!看着就烦!”
浅红钰双手掐腰,花容大怒,原本姣好可爱的脸庞被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掩盖了。她指着下人大骂,“你!笨手笨脚的!耳朵是聋了吗!还不快把这包烂茶叶扔了!”
正发飙,忽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哎呦,几年不见,红钰这脾气可是见长啊!”
嫡姐!浅红钰脑袋懵的一下,慌忙整理好头饰、妆容,低下头,直冲着门槛外走来,第一眼便瞥见高贵精致的鸾凤穿花水晶鞋,还有绣着大朵并蒂牡丹的裙摆,头更低了,躬下身子小心翼翼的说:“红钰给嫡姐请安!”
浅秋素眼都没抬一下,左手被婢女搭着,优雅的走过浅红钰身边,手里的碎花锦丝手绢轻晃几下,鄙夷的匆匆打发:“起来吧。”
浅红钰这才敢直起身子,走过来帮着捏肩捶背,细声软语的说,“刚刚红钰失态,嫡姐莫怪。”
“听说,你去见过那个贱人了?”浅秋素小指微勾,捧着茶盏,轻抿了一口,说。
“回嫡姐的话,见过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她轻轻用手绢擦了擦嘴角的茶渍,声音冷冷的问。
“嫡姐放心,棠影阁就那么几个下人,想躲过他们的眼,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带的人都是从乡下精心挑选出来的,办事利——”
“好啦——成了事,自有你的好处,别给我出岔子,否则,你的日子比冷宫里的娘娘还不如!”浅秋素站起身,眼神里漫过浅红钰再熟悉不过的阴狠。
“是!嫡姐放心。”她始终低着头,原先嚣张的气焰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里,棠影阁中——
青儿披着一件交领紫色长袄,里面搭着素净雪白的睡裙,卸了白日里的胭脂粉黛,素颜淡雅,堪比浣纱西施。
红烛垂泪,她坐于床边,怎么也睡不着,右眼皮砰砰直跳,想着白天那个碧纱的事。
这时,哑妹披着一件绿色裹身棉袄,头梳两枚丫髻,探进来,“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我看你房里的还亮着,不放心,过来看看。”
她利落的拿起茶壶,用手摸了摸,尚还温热,就倒了一杯,拿过来放青儿手上,边整理床铺边说,“想什么呢?小姐。”
“没什么,只是又念起碧纱那丫头,她一个姑娘家也怪可怜的,就这么了无踪影了,难免替她担心。”
“小姐,别多想了,个人自有个人的命,什么都强求不得,我知道你对碧纱好,但也不能不顾惜自个的身子啊,”哑妹替青儿紧了紧睡袍,说。
“哑妹,你能跟我聊聊碧纱这丫头吗?”青儿想了解更多却又不好直接问,只得找一个安全的办法。
“小姐既然想她,哑妹就陪小姐唠一唠。”
原来,碧纱是浅陌青最贴心的丫鬟,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她就陪在了青儿身边,哑妹、雀儿、娇娘是后来才跟着的,碧纱寡言冷淡,仿佛装着一肚心事,但人很善良。
“有次老精灵生病,是她偷偷背着逃出府里,足足走了好几条街才找到肯医治的大夫,回来后她的很多首饰都不见了,我们猜应该是为筹集治病的银子变卖了,小姐也不知道这件事么?”
“啊,额,不知道,她从没跟我提过,碧纱就是这样,帮了人也不说,受了委屈也不讲,让人干着急。”
“所以外面传她的风言风语,她也从不解释,这下失踪了也好,听人说是被中意的男人偷偷带走了,棋君子还是她同乡呢,碧纱也不怎么搭理,”
“什么?棋君子是碧纱的同乡?”
“是啊,小姐不知道吗,我们以为你知道呢,”
“额……我以前没在意,哑妹,你去把棋君子叫过来,”
“现在吗?小姐,现在都三更了,你休息要紧啊,”
“我不碍事,叫完了他,你且去休息。”
……
次日凌晨,一个尖细恐怖的叫喊声划破青儿的梦境。
“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随即,便是一群人的嘈杂闹喧,啜泣惊呼。
青儿刚睁开眼,娇娘就连滚带爬跌进屋来,很少有事能让她这样慌乱。
“小姐,不好了!在咱们阁后院的枯井里,发现了碧纱的尸体!”
“什么!”青儿震惊,发现了尸体?碧纱的?右眼皮又开始猛烈的跳动。
“哎……小姐,你还没披衣服呢,如今还是三月天,外面冷风吹着,小心着凉!”雀儿从床勾上拎起一件外袍去追青儿。
青儿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终于到了枯井边,边上摆着一个草席,上面盖着触目惊心的白布,她推开身边的人,跑到那具草席跟前,双手发抖,慢慢揭开——
一张年轻还略有姿色的脸在水里泡了一夜,变得臃肿惨白,眼睛深深的凹陷进去,头发像蜘蛛丝一般缠在嘴巴里、脖子上,活像一个女鬼,不,现在她就是一个死去的女鬼。
青儿撇过头不敢继续看下去,紧捂住嘴巴,好挡住自己逆流上来的胃酸。
雀儿一个箭步追过来跪在青儿身旁,拉住她的手,哽咽着说:“小姐,起来吧,咱把袍子披上,小姐身子要紧。”
青儿起身,忍住悲伤的情绪,查看四周。枯井边有个十四五岁的女子低着头哭泣,旁边散着一竹篮花瓣。
青儿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子问,“是你发现的尸体?”
“呜呜,回小姐话……不是……”
青儿疑惑的看着她,忽听得一个尖细的女声,“是我!”
顺着声音瞧去,是一个妆容妖艳的红唇婢女,青儿瞧着眼熟,这不是春光乍泄的那位春桃吗?
随即,另一个刺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棠影阁就是事多,老爷这几日出府不在,大小事务都交与娘照看,左右忙不过来,今个又是出了什么事?”她莲步轻移,优雅的晃着手中的扇子。
“这时候又没有太阳,遮什么遮,这么冷的天不怕扇死你!”娇娘小声骂。
“回大小姐,今个棠影阁可是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前月里失踪的丫鬟碧纱,找着了,不过现在已经是个死人喽。”
“什么!”浅秋素瞪大双眼,“是谁跟她有仇,竟这般残忍害她!”
“这个就要问婢女春杏了,凌晨我去给小姐到膳房拿绿豆糕,听见枯井边有人哭哭啼啼,就赶过来。正瞧见这个小蹄子朝井里撒花,觉得奇怪就审问了几句,那蹄子不经骂,便说了碧纱死在井里的事,至于更详细的,就只能问春杏了。”
浅秋素直直盯着春杏的脸,步步逼近,“你!老实交代!为什么向井里撒花?难道……”
春杏低着头,浑身发抖。
“难道你早就知道碧纱死在了这个井里?”
“饶命啊大小姐,饶命,婢女……”春杏一个劲磕头。
“说!是不是你杀了碧纱?”
“不是!大小姐,不是我,碧纱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浅秋素句句紧逼。
春杏只是不停磕头,啜泣。
“如果你不说,那就是你杀的,我马上报官,让你偿命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