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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怡,我们还是先出去吧,等到天亮了再来看好么?”苏合捏着鼻子,感觉自己都快吐了。
秦怡虽然早早地被东君强制围上了条手绢在鼻口也挡不住那恶心的味道直冲脑门,于是点点头,三人迅速退到屋外。
屋外的空地上有一棵劈成半截的大榕树,枯枝上栖满了红眼乌鸦。秦怡观察了周遭的环境,实在不能相信白天繁华的都市内夜晚竟有如此荒凉的弃地。
此刻丑时已过,天快亮了,三人也懒得再回客栈,于是躲了那些邪门的乌鸦远远得休息。
“小情儿,现下应该不会再冒出别的东西了吧?……刚刚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又非要砍下头来才行?”过了好一会儿,东君突然想起刚才的疑问,终于问道。
秦怡敛了神色,小姑娘这时竟隐隐有一种大师风范。“不知东君可否听过赶尸一说?”
东君没想到此时竟与这奇谭有关,于是正色点头道:“小情儿可说的是湘西苗寨的赶尸匠?”
秦怡点点头,继续道:“湘西苗人素来对精通巫蛊和奇门遁甲之术。相传几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蚩尤率带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然,打完仗后阿普蚩尤不忍战死的兄弟留在他乡,于是用‘符节’引导将死人带回家乡。可是返乡的路上,敌军追了上来,阿普蚩尤和阿普军师连手作法引来“五更大雾”,将敌人困在迷魂阵里……”
“如今,‘五更大雾’的法术虽已失传,但赶尸一技许多湘西人仍会,他们会在死者入棺前,以朱砂点其脑门心、背膛心、胸膛心窝、左右手板心、脚板心等七窍连同耳、鼻、口诸处,以图封其七魄三魂。之后,还要将一些朱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再以神符堵紧。相传,耳、鼻、口乃三魂出入之所,这样做可将其留在死者体内。最后,还要在死者颈项上敷满辰砂并贴上神符,用五色布条扎紧;再给死者封面戴上粽叶斗笠。诸事办妥,大喝一声‘起!’客籍死尸便会应声站起,乖乖地按照赶尸人的意愿行动……”
秦怡的语调不快,使得本就阴深恐怖的故事更叫人害怕。
东君听完叙述沉默了,反倒是苏合起了兴趣,他焦急地追问:“秦怡的言下之意是说,这两日我们看到的都不是活人咯?
秦怡点了点头,“那日,我在城墙上找到的那些绿红夹杂的粉末,实则就是中毒后死去之人的骨血……”
东君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跟“赶尸人”有关,按理说这北方小镇不该出现“赶尸”一说,湘西苗人也从未将尸体赶到北方来过,难道又是那帮黑衣人?!
可是他们赶这些尸体作甚?又为什么残害诸多少女?
一切一切,只有找到他们恐怕才知道。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赶尸匠
。 更新时间:2013114 10:21:55 本章字数:2105
待到天光重现,鸦群皆眠,东君三人才再度进入那座废屋。阳光驱散阴霾,将夜晚的罪恶曝于是人面前。
苏合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想吃鸡肉了……在推开门的那一霎那,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脚上这双鞋扔掉换双新的。昨晚看不见的湿漉漉的地板白天却让人不忍直视。
废屋的地上都是红绿夹杂的粘稠物,在阳光从破洞的屋顶招进来反射出诡异恶心的黄色光芒。
“嗯,这些应该就是中毒的死尸腐烂掉落的血肉……”
秦怡的一句话让苏合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学医药的都是怪物么?!为什么她一个小姑娘不但不觉得恶心还蹲下去看?!
东君就更严重了,他素来有些洁癖,此时完全不敢看地上,鼻腔也堵着,一副正在受末日酷刑的样子。
秦怡懒得理这两个没用的大男人,放他们僵硬在门口,自己走进内室细细观察。她将屋子大致走了一遍,蜘蛛网弥补,恶臭熏天,看来这屋子已经荒废了不少时日了。房间内家具虽然破旧但是应有尽有,陈设也很周全,看得出主人离去时非常匆忙。当初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那个主人竟要这么匆忙舍弃家园呢?
秦怡望了望头顶硕大的洞和烧焦的房梁,莫非是天灾?若真是这样,恐怕主人一家当时就不幸丧命了。她走到卧房内唯一大衣柜前,缓缓拉开。若是衣物还在,基本就可以验证这种猜想了。
厚重的衣柜门拉开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灰尘扬起挡住了秦怡的视线。出于本能,秦怡闭上了眼,一个劲儿咳嗽,手里扇风散开灰尘。就在这时,一直枯骨的手从衣柜里伸了出来,仅在一瞬间扣住了秦怡的脖子。
“啊!……”短暂的一声惊呼后,秦怡就再也说不出话。她瞪大了眼,看衣柜里的那张鬼脸咧开一个夸张的笑容,一双赤红的眼睛如同饮血怪物。
怪物靠近了秦怡,闻了闻,片刻后扯着嘶哑的嗓子开始难以自抑地大笑,“嘻嘻……女孩子……是女孩子!……”
秦怡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了,怪物腥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舌头舔着她的肌肤,扣在脖子上的手夺走了她的呼吸……
“东君……苏合……救……救我……”秦怡艰难地挤压声带妄图发出呼救,可是那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就在秦怡快要失去意识之时,两个在门口的大男人终于克服了心里的嫌恶,磨磨叽叽进到内室,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一进来就看到如此可怕的场景。
苏合一个健步上前,伤到砍向怪物,东君大喝一声:“砍他手臂!留下性命!”于是,一把长刀利落地将怪物抓住秦怡的手臂砍下,鲜血横飞。
秦怡趴在苏合的怀里一个劲儿地咳嗽,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讲,可是声带受损暂时发不出任何声音。东君做了个少安毋躁的姿势,从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细长踢锁,移步换影间将收了伤还在挣扎地怪物捆得结结实实。
苏合给秦怡喝了几口水,见她稍微好些才放下心来。秦怡三人早就受够了这里,想要将这怪物带出房间,可是他就像害怕阳光似的,一直要往阴暗的地方躲,喉咙里还发出难听的咕噜声。东君无法,只得扯了一旁破旧的床帘蒙在他头上,这才勉强将其拖出去。
屋外清新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让人身心舒畅,秦怡从袋中取了药丸自己服下,又递给东君一粒别的示意他给怪物服了。也许是药物作用,本来狂躁难以控制的怪物慢慢静了下来,受伤的手臂也渐渐止住了血。这时,秦怡才轻轻落下怪物头上的厚帘子,露出怪物本来的面貌。
安静下来的怪物在阳光下看来与正常人无异,他眼眶略深,颧骨较高,身长较短,显然不是汉人模样。眼睛仔细看去并不是在屋里那样的一片血红,只是在棕色的瞳孔外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秦怡想来想,又观察了他手臂上的伤口,采集些血样,打了个手势让东君二人好好守着怪物,自己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以血验毒。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秦怡有了结果,她又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对怪物轻声打了声招呼:“安好否?赶尸匠……”
东君和苏合听到她的称呼皆是一惊,没想到竟然会在那样的状况下见到所谓的“鬼王”赶尸匠,不由得仔细打量,啧啧惊叹。
“小情儿~你确定是他就是赶尸匠么?就是控鸦、驱尸、掠女之人?”东君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疯子居然拥有仿佛地狱而来的力量。
秦怡点点头,她嗓子刚好一点,不便多作解释,让苏合敲晕了这人仍然蒙着头带回客栈。
客栈老板这几天算是被东君几人吓得不行,对于他们能够两夜都完好无损地回来一事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当作神明来拜。于是,秦怡要些什么东西跑得比谁都快,多余的一句不问,招待也异常热情。
秦怡叫小二抬了一桶冷水放到苏合房间,讲赶尸匠放了进去,又加了不少药草黑乎乎地粘了赶尸匠一身。
“此地弄不到冰,要是在风雪斋就更好了,姑且多换几次水将就一下吧。”东君二人不知她的用意,也只能点头配合。
秦怡来来回回让小二换了七八次冷水,每一次倒进去是清亮,倒出来就是红浊,甚是恶心。然而,最不可思议的是,每当一桶冷水倒进去,遇到赶尸匠的身体就会迅速升温,慢慢变成蒸气,简直就像一个大型火炉。
终于,到了傍晚,秦怡倒进去的水慢慢不再浑浊,温度也不再升高。她轻轻舒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微微一笑,“好了!”
她拜托东君二人将赶尸匠扶起,拍了拍他的脸,柔声道:“醒了吗?阿普(苗语:公公)……”
赶尸人幽幽睁开双眼,此时他的眼内红丝尽退,一片清明。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色魔火
。 更新时间:2013114 10:21:55 本章字数:2122
“嗯……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嘶!手臂!……好疼!”赶尸匠醒来,竟然不认识秦怡她们,只是抱着自己残缺的手臂喊疼。
苏合担心他的伤口再裂开,赶紧封了他几处大穴止血,秦怡趁机给他吃了吃痛药。
东君皱着眉观察赶尸匠的醒来的行动、表情,实在看不出是装的,心下有了计较。看来,此人也是钻了什么人的套儿了。
“他中了‘色魔火’。”秦怡知道东君的困惑,善解人意地解答道。
“西域邪教曾经集齐数名药师研制出了名为‘酒’、‘色’、‘财’、‘气’四种毒药。其中‘酒’为‘酒冲天’,中毒之人嗜酒如命,闻酒必醉,只要沾几滴寻常白酒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谷物不进只恨不得自己泡在酒坛子里不起来。‘色’全名为‘色魔火’,中毒之人会对女子身上的香气和温暖的肌肤极为迷恋,身上就像随时点着一把火。白日还好些,若到了晚上没有与女子结合就会如同被地狱之火焚烧,只恨不得将看到的女子生吞入腹好压抑内火。‘财’为‘财入土’,中毒之人会对一切金属着迷,无法抑制之时会生吞金子而亡。‘气’为‘气可竭’,中毒之人会异常容易暴怒,易伤人,看到血就会兴奋,对创口没有感觉,饮血为乐。这四种毒药曾经危害一时,令中原武林乱作一团,直到上上届十师与武林盟合作共同铲除西域邪教才获得解药配方,这才使得中原武林回复平静。”
东君点点头,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但不曾亲见。如今看着赶尸匠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当时武林的惨状。
“不过……”秦怡突然转了口风,甚是困惑的样子。“不过,这位阿普身上中的不单单是‘色魔火’,好像还有蛊毒。”
“蛊毒?”东君有些气闷,这般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还在普通人身上用下蛊。
“那小情儿可看得出是什么蛊?”
秦怡点点头,惆怅道:“姑蛊。”
“姑姑?什么东西?”一旁的苏合没听过这些奇门遁甲之术,甚是茫然。
“不是姑姑……是姑蛊,又称水蛊。晋干宝《搜神记》曾记载:汉光武中平中,有物处于江水,其名曰‘蜮’,一日‘短犯’,能含沙射人,所中者,则身体筋急,头痛发热,剧者至死。江人以术方抑之,则得沙石于肉中。《诗》所谓‘为鬼为域,则不可测’也,今俗谓之没毒。先儒以为男女同川而俗,乱女为主,乱气所生也。蜮不仅伤人,也伤魂。《楚辞‘大招》云:‘魂乎无南,蜮伤躬只。’马王堆汉代帛画下部水中小虫,或为蜮蛊,故亦画白犬以镇‘水蛊’。”
东君冷哼一声,“这么说来,这‘姑蛊’还跟‘色魔火’是绝配!”
秦怡叹了口气,看向赶尸匠的眼神也甚为怜悯。一个人在自己全然无知的状况下做下这许多无法饶恕的罪孽,不知在真相揭露的那一刻能否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