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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分明就是了然的目光。
心慌意乱时,又听他开口:“七弟为她受这份苦,你说,她又是否敢出手救她呢?”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为难间,太监的通报替我解了围。
“太子殿下,太尉之女詹台千瞳在殿外求见。”
詹台千瞳!
我本能直起身子,却蓦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反应太过了,便又缓缓低了下去。
镜司羽似乎没看见我的反常一般:“请她进来。”
等太监离去,镜司羽语带笑意地开口:“夙嫣似乎对詹台千瞳很感兴趣?”
疑问,更是肯定。
“奴婢听殿下提过她,说来对她有兴趣的,似乎是殿下。”我侧过身,挑了挑眉看他。
镜司羽一愣,眼中却不知包藏着什么。
正在此时,脚步声从外传来,虽轻,却极稳。
我不由想要转过头去,可镜司羽猝不及防在身后拉我一把,我轻呼一声倒在榻上,他紧贴上来,在我耳边呵气道:“原来我的夙嫣是看我对那太尉家的女儿上了心,心里吃醋了!”
我一面挣扎一面开口:“詹台小姐是殿下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子,奴婢身份卑微,伺候殿下已是三生有幸,又怎么敢如殿下所想那般呢?”
镜司羽一顿,手上也放松了些。
我迅即想要逃脱,无奈镜司羽反应极快,又收紧了手上力度:“那,夙嫣想不想见见这位东宫未来的女主人?”
我因他这般形容怔住。
东宫未来的女主人。
诚然如此,可是为什么心却是阵阵刺痛?
☆、(十) (2078字)
镜司羽没有等我回答,只是将唇贴近我耳边悄声说:“先在这里呆着。”
说罢,便起身整好了衣衫,一派悠然走了出去。
“果真是詹台家的小姐驾到,下人通报的时候,我还当是唬我!”镜司羽夸张的声音。
他只有在面对强大的对手时,才会以此来掩饰自己。
“太子好大的面子,竟让我一人在这里闻了这么久的零陵香。”清脆的声音,带着少女独有的稚气,却偏偏就连这简单的闲话都带出一种咄咄逼人的强势。
宫中的女子,即使为了上位狠心绝情的数不胜数,但是在面对天子时,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柔情似水、柔弱矜贵,仿佛在他们男子面前,自己天生就是弱者。
即使她们的手段,有时候连男子都自愧不如。
从来没有哪个女子,敢以一种平等的姿态与语气去讲话,尤其是身份地位都高于自己的男子。
“哦,千瞳识得此香?”
“臣女不才,只记得《图经本草》记载:‘零陵香,多生下湿地。叶如麻,两两相对,茎方,气如蘼芜’,南朝时,宋人以沉香、栈香、鸡舍香、檀香、麝香、甲香、龙脑香,制得寿阳公主梅花香,传于后世,这诚然是极好的香料,不过……零陵香虽对寒症风邪有奇效,但若是同升麻相混,长久使用,恐怕极易引起气喘之症,殿下还是谨慎使用为好。”
没想到珺月的女子,竟有人还能熟读医经药典,难怪比一般女子更多些大气。
“太子殿下,我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难道您连杯茶都要吝啬么?”
听上去明明是犯上的责怪,却让她说得像是好友间的玩笑,让人怎么也生气不来。
不过短短几句,我心中对她已经升起一股好感。
果然,詹台千瞳,非是一般女子。
“贵客远道而来,竟没有茶水相待,是本宫的疏忽了,夙嫣,上茶!”
“是。”我立马答道,这一刻,内心甚至对镜司羽生出无限感激。
拿了茶具,从屏风后绕出,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余光瞥见镜司羽身旁坐着的女子,由于低着头,只看得到她一身浅蓝,就像是覆满白云的天空一般,显得纯净自然,一双莹白细腻的手仿佛是被打滑了千遍的羊脂玉,就连我,也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摸看。
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我愈发走得小心翼翼。
我希望在她面前展现最完美的自己。
“殿下、詹台小姐请用茶。”我奉上茶杯。
“詹台小姐,我这丫鬟粗鄙,一无所长,只有茶艺勉强拿得出手,还请不要嫌弃才是。”
突然有些紧张,静静等待詹台千瞳的评价。
“太子过谦了,我虽不懂茶,却也品得出这冻顶乌龙的精妙,可见夙嫣姑娘蕙质兰心,若是连她在太子眼中都算粗鄙的话,那臣女真的要无地自容了。”詹台千瞳细细品味着。
我趁此机会略抬起头来,眼前女子有一张小巧的脸颊,肌肤胜雪,却不是那种娇弱的苍白,而是带着一股旺盛的活力,她的眉毛并未描画,透着天然的墨色,如同她的乌发一样。
客观上来说,除了这些之外,她的样貌倒不是十分出众,但是扪心自问,我竟没有因此感觉到一点遗憾。
世间美女千千万,可是能像她这样的,又有几人?
如若她有着一副倾国之貌,岂不是要同那些千千万万的美人一样,即使眼界不凡,也不免在世间男子的目光中,沦为尘俗?
镜司羽适时遣我退下,待行至门口,忽听他问道:“本宫只知千瞳知书达理,却不曾想到竟还如此幽默风趣,那依千瞳你看,我这丫鬟如何?”
我恍若未闻踏出殿外,却侧身停下脚步,细听殿中对话。
“陈王曹子建曾作《感鄄赋》,内有‘浓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怕是用来形容她也不为过。”
我端着茶具离去,心中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她毫不吝啬对我的赞美,失落的是,她这样毫不掩饰的赞美,却让我有些难以承受。
我只是一个被命运摆弄的人,而这一切的一切,却都是因为这张脸。
红颜祸水,不要也罢。
不知詹台千瞳跟镜司羽说了些什么,最终他去向皇上求了情,七殿下总算逃过一劫。
三言两语,就能让二人之间的干戈化为玉帛,该是怎样的能言善辩?!
可是,和平只是暂时的,他们二人之间,只有敌对,才是永恒不变的。
“夙嫣姐姐,你知道吗?那个詹台千瞳,根本就不是太尉的亲生女儿!”这一天,筱筱悄声对我说道。
我强忍心中的震惊:“你从哪听来的?”
筱筱为我的反应感到疑惑:“七殿下那啊,不过是我偷偷听到的,似乎七殿下在查她,没想到查出了这么个惊天大秘密!说是她似乎是什么……哦,当年的叛臣,叫什么夜随尘的余孽,”筱筱一边说一边感叹,“哎,原以为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个叛臣的女儿,还是带罪之身,你说,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那还能活么?”
我却顾不得他这般感慨:“筱筱,七殿下查这个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哎夙嫣姐姐,你说七殿下会向皇上揭发吗?若是情况属实,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十一) (2002字)
我想了想:“应该不会吧,依你所说,七殿下不是对她很上心吗?”
“那是为了什么呢?”筱筱嘟着嘴,一脸不解。
为了什么?
这件事如果被抖出,那整个詹台家,都会受到牵连,那将是一个权族的覆亡。
那如果,将这件事压下去,作为把柄,加以利用的话……
“不好!”我脱口而出。
“夙嫣姐姐,怎么不好?”筱筱急道。
“哦,没事。”我一面安抚她,一面免不了担忧。
如果七殿下的势力因此壮大的话,那……
可是如果被太子知道,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挠,那个时候,整个詹台家,怎么办?
詹台千瞳,又该怎么办?!
我再一次陷入两难的局面。
虽然我知道太子与七殿下之间,最终免不了你死我活,但是,我却自私地希望这一天能够尽量的晚一些,再晚一些。
所以,我决定给镜司羽一些微不足道的提示,比如,詹台千瞳的出生,与夜随尘案之间的巧合。
至于他能不能想到,就要看上天的安排了。
可是,我却忽略了一点,能让七殿下看做对手的人,怎么可能看不透这其中的玄机呢?
詹台千瞳被关进巳刑监的那天,筱筱找到我。
“是你告诉太子的是不是?”她收起往日调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质问我。
“是。”瞒得过别人,又怎么瞒得了她。
“夙嫣姐姐,为什么?”筱筱穷追不舍。
“筱筱,不要问了好吗?”
我该怎么回答你?
“好,”筱筱点头,“你不说,我替你说,因为你爱上了太子殿下,你不愿意七殿下打败他,所以你要帮他对不对?!”
“筱筱!”我打断她,心里却没来由的恐慌。
连筱筱都知道了,原来以为自己瞒过了所有人,却没想到,竟是我自欺欺人了。
“被我说中了吧!”筱筱毕竟是小孩子,言语间还是难掩得色,“我这就告诉七殿下去!”
“筱筱,”我赶忙拦下她,“求你不要啊!”
“如果不告诉七殿下,难保你今后不会做出其他背叛他的事来!”筱筱依旧执着。
“筱筱!”我直直冲她跪下。
“夙嫣姐姐,你!”筱筱被我的动作吓到,急忙蹲下,“你这又是何苦,你听我一句,太子殿下并非你的良人,你就算为他豁出了命去,他也不会对你有丝毫怜惜的!”
我苦笑:“你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呢?只是,若能控制,感情就不是感情了。”
“可是,背叛七殿下的后果,你明白吗?”筱筱神色黯然道。
我沉默良久:“筱筱,我不想背叛七殿下,却又不愿看到他受到伤害,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该怎么办?”
“我……”筱筱踌躇一阵,却仍是没有答案。
“罢了,”我让开,“你还是去告诉七殿下吧,能早些解脱,也不见得是坏事。”
筱筱认真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抓住我手,“夙嫣姐姐,你会为了保护太子,伤害七殿下吗?”
我不懂筱筱为何这样问,如实答道:“当然不会,七殿下对我有救命之恩,就算拼了我的性命,我也不会让人伤害到他!”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筱筱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夙嫣姐姐,只要你能这么想,我愿意帮你向七殿下隐瞒一切!”
“筱筱,你,”脑中一个有一个问题闪过,最终问出口的却是,“为什么要帮我?”
筱筱微微一笑:“因为,我懂得你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啊!”
自此,筱筱成为了真正的姐妹,直到我的生命走到最后一刻,她都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之一。
最终,峰回路转,詹台家免遭一劫,可是在我心里,对詹台千瞳的歉意,却开始生根发芽。
所以,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后来我愿意用生命去换她,除了获得我一生的解脱,还是为了还清这段我曾经欠她的债。
我知道也许终有一天,詹台千瞳会嫁给太子,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抢在她前面。
太傅之女,严俞橙。
我也知道她被七殿下拒了婚,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转而选择太子。
然而让我更想不到的是,镜司羽答应了这门婚事。
原以为只要步步小心,避免与她冲突就好,可是我发现我想得太简单了。
第一次向她请安时,她靠在贵妃榻上,任我在她脚下跪了一个时辰。
“听说你茶艺一绝,连殿下都赞不绝口?”终于,她开口,语气上扬,带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
平心而论,若只看姿色,她的确比詹台千瞳略胜一筹,可这般性子……便让她落了千里。
“回太子妃,奴婢粗陋,那都是宫人们谬赞了。”
“你又何必谦虚呢?我初来乍到,殿下的一切喜恶都不甚了解,今后还要你多多提点。”她又换上一幅笑言,却让人莫名得觉得虚假。
“奴婢不敢。”
“听说,你原先是这里的婢女?”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