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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雪枭心动,而且被何当归的美色所惑,望着那绝美的雪颜朱砂形成的别样诱人风情,他心道,段晓楼身份尊贵不能掳走,但何当归却很容易捎带。到时带着她一起出海,路上也可以作伴解闷。就算依着娘亲嘱咐,不能招惹漂亮女人,就算他的福气薄,难消美人恩,只饱一饱眼福也是好的。等回了东瀛,将她转手献给某位大人物,是再好不过的进身之阶。
就这样,何当归和雪枭二人各怀鬼胎,各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不意间对上对方的目光,都是心虚地一笑,错开眼神作掩饰。
何当归催促道:“还犹豫什么?阁下的娘难道没教过阁下,大丈夫就该当机立断、当仁不让,怎么你如此畏畏缩缩,连我这小女子都不如?”说完,她也不待对方答话,就替他拿定了主意,出其不意的一记手刀,就将怀里的段晓楼巧晕,一边往床上拖,一边吩咐雪枭,“将墙角的火炉端过来,冻坏了段侯爷,你我可担待不起。”
雪枭瞧何当归这样痛快,当下也不再犹豫,依着她的吩咐,将火炉端到床头,负手瞧着何当归为段晓楼盖被、压被角,他摇头哂笑道:“姑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段少能有你这位红颜知己,也是他的福气,难怪他为你停妻拒婚,还对外宣称他新染龙阳之好,不爱世间女儿,不惜自毁名声打发走所有上门提亲的人。我娘说,美人的心地往往毒辣,何小姐你却是难得的内外兼美,真叫人钦佩。”
何当归听后一愣,终于明白了那日杜尧说的段晓楼“不爱女人、改爱男人”,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迟疑地看着段晓楼皱紧着眉头的睡颜,知道他醒后看不见自己,又全身不能动弹,肯定会备受煎熬,可是,她与他之间早该有个了断,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了,别看了,”雪枭等不迭了,焦急催道,“你自己将他打晕,再看他也醒不了了,趁外面的人马还没各就各位,咱们赶快出逃吧。可是你真的精通土遁术吗,何小姐?”
“当然精通,”何当归冷冷地说,“本姑娘精通的事太多太多了,旁人连羡慕都羡慕不过来,只有眼红的份儿。”说着她拿出匕首,蹲下身子。
雪枭警惕地退后一步,喝道:“喂,你干什么!你别妄想……”只叫到一半就停住了,原来,何当归是要用匕首在冰上刻字,留书给段晓楼。雪枭想到自己打算将她绑架到异国他乡,往后再不能回中原故土,就好心发了一回慈悲,宽限她一点留诀别书的时间。
一笔一划地在坚硬的冰面上刻出两行字后,何当归又起身,在段晓楼的冠玉俊颜上注目一刻,并将一小撮碎冰撒在他的眉心,化开他眉宇间的愁。
在雪枭的连声催促中,临转身之前,她瞧见枕边有一册薄薄的蓝皮书,就是方才陆江北送来的那本儿讲述“离心归”的书,心中也有一点儿好奇之意,就拿起来收在大氅的里衬中,裹一裹大氅将自己包住,她点头示意雪枭:“可以走了,你引路罢。”
雪枭闻言心中好笑,引路?怎么这丫头还拿自己当成大爷了!哼,且顺着她的意思,等他们二人到了海上,前不见东瀛,后不见中土,看他怎么将她调教成听话的小丫鬟!于是他走到一处狼犬形冰雕前,重重拍了一下犬耳,默待了片刻,有轰隆隆的震动声从地下某处穿来,声响越来越大,最后到了近前停下来,在厚厚的冰岩上打开一扇门来。而门后,是一个不见底的黑漆漆的深洞。
雪枭回头笑道:“走吧,何小姐,咱们该上路了。”
何当归满面诧异地问:“这里是出冰窖的路?怎么陆江北等人进出时走的不是这里?”
雪枭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说:“咱家在上去的路上再告诉你这其中缘故,时间真的来不及了,咱家对你客气,你也要配合一点儿哪,何小姐。”
何当归捏一捏袖中包着的匕首,大步上前,跨进漆黑的深洞中,同时自检内力状况,发现还是没有一分好转的迹象。自从她在冰窖中一觉睡醒,丹田和四肢都找不着丝毫真气过脉的痕迹,她那一甲子半的内力,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在这个危机四伏、没有依凭的时候,连自己的内力都找不着了,真叫人着急啊,待会儿要怎么甩开这个紫面东瀛大汉呢。
刚走进黑洞一步,她脚下的地面就突然震动起来,而后身后响起雪枭的笑声:“别怕别怕,马上就好了,你若是怕黑怕滑倒,只管扶着我就是,哈哈,我的两条手臂都乐意奉上。”
何当归觉到有一股热气滚滚逼近而来,偏头一瞧,呵,那厮何止是双臂奉上,他的整个人都贴过来了。她冷冷道:“杜尧之事还历历在目,阁下这么快就忘了教训了?虽然我柔弱如草,心地也善得不忍心踩蚂蚁,可是有的时候,我自己也做不了自己的主,杀人和吸功的事随手就来,每日都有好几个垫背的,阁下你自己当心罢。”
雪枭闻言受惊,后退一步笑道:“何小姐说哪里话,我只是想扶你一把,这个‘传动锁链机关’已经近百年不用,锈蚀磨损了不少,启动起来颠簸得叫人头晕,万一你晕倒了,我又要惹上是非了。”见何当归的神情冰冷如霜,傲然不可侵犯,再没有刚刚与他攀谈之时的那股子亲切劲儿,雪枭灰溜溜地摸摸鼻子说,“不扶就不扶吧,那你可仔细站好了,待会儿晃动起来,你莫要咋咋呼呼地大声尖叫,我有一个心头闷的毛病,最听不得那些个动静,一旦闹腾起来,伤到你也说不准。”
“废话少说,”何当归冷哼一声,“你不是直嚷嚷时间紧迫么,那就快快开机关罢,我也不耐烦等。”
【滔滔剧透一刻:你信么】
第八卷《后庭花辞》影射了陈后主的《玉树后庭花》,将会应验在谁的身上?敬请期待!
柏炀柏为当归占姻缘卦,而真命天子竟非孟七公子孟瑄,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小心肝砰砰直跳!
是哪路坏银暗中篡改了她的命盘呢?可恶可恶!
第八卷还有10章篇幅,即将解决掉一只麻烦人物,是谁要中枪落马呢?不妨一猜!
第九卷即将拉开帷幕,上元节武林大会终于揭开神秘面纱,咱家小逸即将被嫁出去鸟,新郎却出了一点问题,此段情节微虐,泪点低者请自备纸巾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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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亡国的胭脂井
更新时间:20131204
机关轰隆隆地启动后,何当归只觉得脚下震动不休,差点儿就一下子摔倒,然后下意识地伸手向四处去抓,可周围没有任何可凭依之物。借着缝隙中透进来的光,她更瞧见她和雪枭现在身处的地方,不过是一块丈许长宽的铁板,而铁板之外,则是深渊般的漆黑边缘,不知道有多深,只觉得就像是噬人的野兽张着贪婪的大口。
何当归瞧得眼晕,加上双腿此时还有点儿发软,摇摇欲坠,竟没有再站立的勇气,只好蹲下去。看这势头,他们正在徐徐地往上升,不过速度非常慢,晃荡得厉害。
雪枭见状冷笑:“何小姐你还好么,刚才咱家借你手臂你不要,这会儿你可还要借吗?”心中道,女人到底是女人,胆子比鸟儿还小,不管平时多凶悍,关键时刻还是一只瑟缩发抖的雌鸟。
何当归冷冷回道:“不必了,我这样蹲着很好,阁下方才说这‘传动锁链机关’已百年不用,是怎么一回事?”
雪枭双手叉腰,威武神气地站着,历数典籍道:“在你们中土的隋唐之前,有一个南北朝,南朝的陈后主有一个歌妓出身的贵妃张丽华,因为生得太美貌,迷惑了陈后主,让他不思政务,整日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而另一方面,新建立的隋朝却是蒸蒸日上的好势头,一直惦记着陈后主的土地,终于在开皇八年,晋王杨广带兵五十万打到了南朝的建康城,攻陷了那座城池。何小姐你可曾听说过城破之后,陈后主的作为?”
何当归此时已换做盘膝而坐的打坐姿势,默念孟瑄教她的心法口诀,想找回一点儿内力来,心中有些临时抱佛脚的慌乱感,顾不上理雪枭,偷偷巴望着他摔个大跟头摔下去才好。
得不到回应,雪枭自顾自地讲下去:“那陈后主陈叔宝惊荒失措,带张丽华与孔贵妃躲入后花园的一口枯井内,等隋军将领入城后,怎么也找不见昏庸的陈叔宝和倾国倾城的张丽华,像过筛子一样将皇宫过了一遍,最后找到枯井边上,发现了蛛丝马迹。兵士向井中呼喊得不到回音,于是打算填石埋井,而井中立马传来求饶声。于是,他们将一箩筐放入井中,向上拉时觉得很沉,本以为是那位后主太胖了,可等拉上来才发现箩筐里面有三个人。据说那三人被提上来时,张丽华的胭脂蹭在井口上,后人就把那口井取名为‘胭脂井’。而咱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就是‘胭脂井’的旧址了,何小姐。”
何当归略感诧异,雪枭讲的故事她自然知道,可身处大名鼎鼎的“亡国胭脂井”,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同时,她的眼角余光扫到点什么,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偷偷一喜。
“大明的京师,南直隶应天府,在西晋时叫‘建业’,东晋南北朝时叫‘建康’,等到了南唐,又改称‘金陵’,而咱们身处的饮马镇白沙山庄可是一块宝地,几百年前还曾是皇宫呢。”雪枭叉手弯腰看着何当归,嬉皮笑脸地说,“听说那陈后主和张丽华被拉上去的时候衣衫不整,长发纠缠,兵士们都说他们一定是在井底下亲热过,何小姐,咱们身处这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好地方,是不是也该比往日亲近一些……”
“一口井怎会这么深?”何当归提问引开他的注意力,“这机关消息又是从何而来?”
雪枭也不介怀,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原本他更喜欢美韵少妇,对青涩小丫头没什么兴趣,可借着缝隙中的天光瞧那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少女,真叫人爱不释手。他如实答道:“这传动机关是我们东瀛人的杰作,百年之前南宋时用来入地采矿的,这下面曾有一座大金矿呢,富饶了整个京师,指不定现在还有没挖完的金子。这些都是绝密,连陆江北陆总管都不知道,我却一五一十地讲给你听,足见诚意了吧,何小姐,待会儿到了地面上,你可得好好听话,让咱家见识见识你的‘土遁术’。”
何当归也瞒不下去了:“我会什么土遁水遁的,我又不是忍者,随便说说你也信,你真有四十岁吗?”
雪枭愣一下,旋即笑道:“其实我也没全信,女人的话我从来都当过耳风,不过假如你不会土遁,对我的利用价值无疑降低了些,为了弥补过来,我就只好先收你点利钱……”边这样说着,边向何当归扑去,面上色相毕露。
何当归取出匕首,抽刀鞘时划破点手指,将寒刃横架在脖子上,厉声喝止道:“你要逼死了我,就没人带你出海了!我可是知道伍樱阁的所有迅捷通道,可以通过沿途一切关卡。”
雪枭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立刻停止变脸变身,因井中极暗,看见何当归颈间的匕首上有血,以为是颈上刺出的血,连忙摆手后退两步说:“我跟你闹着玩儿的,别冲动、别冲动,生命是宝贵的,经不起这么折腾!美人儿你放下刀子说话,我没那么急色,不会用强的。”同时,有了上一次被骗的教训,他对何当归所说的伍樱阁“迅捷通道”将信将疑,忍不住问,“我在伍樱阁地位也不低,怎么不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