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青儿都是过别院而不入,心中也挺好奇孟瑄的别院到底什么样,为什么一切都妥帖精细,独独缺门上一块牌匾。这一次,何当归终于可以自己进去一探究竟了。
在一群宅院和别院之中拐拐绕绕,轿夫们依着何当归指的路,将轿子停在了一座白墙绿瓦的院墙外。何当归整理了面纱和衣袂,下轿后让柳穗从行李中取了五两碎银,分着散给轿夫和挑夫,他们纷纷摆手说已经收过雇主银子了,何当归仍叫柳穗将银子给他们,说是赏钱,于是他们欣然收下,抬着空轿子和扁担走了。
待他们几个一走远,柳穗立刻焦急道:“小姐你打手势不让婢子说话,婢子就一直憋着,可是,您怎么不让他们把咱们送进去呢,这一大堆行李箱笼,还有老爷少爷的两件行李,少说也有三百斤,咱们两人就是牛,也拖不进门去啊,婢子可没力气做这样的活路啊,小姐开恩!”
何当归笑觑她一眼,皱眉笑道:“半路上才觉得你精细,怎么这会子又笨起来,那几个都是孟老爷叫的短工,又不是家养的奴才,他们拿咱们的赏钱,自然也能去拿别人的赏钱。刚刚那两个半路插花的怪人,他们未必见得是真走了,你想啊,他们十两银子买你一句话,这是什么手笔,十两银子都够五个小户人家过一年的了。听他们口气像是底下人,可出手一点儿也不小气啊。”
“哪又怎么样?”柳穗一开始不解,然后突然想起一事,掩口惊呼道,“不好啊!不好不好!”她瞪眼看何当归说,“咱们开始上路时报过了住址,是……你的家罗府!不好啊小姐,你说那两个人会不会还在原地等着咱们回去,然后遇上那几名轿夫,再花银子买问咱们的消息?”
“所以说啊,”何当归微笑,“咱们不能停在自家别院外面,否则他们万一不怕麻烦来赏玩,跟咱们撞在一处了怎么办。咱们的宅子在前面,从这儿数,再往前四栋左拐就是咱们真正要去的地方了。柳穗你去那里叫人来抬行李,不用说我来了,他们不认得我,只需抱上孟三公子的名号,说他有两件行李捎带,说你是他在外面买的丫头,他们自然会派人来帮忙挑行李。”
柳穗还是没明白过来,犹疑地说:“可是小姐啊,你不怕那些轿夫将你住在罗东府的事给讲出去?我听刚刚那个太监二人组的话里意思,会不会是长孙殿下……他现在人就在扬州,来玩儿或者来干什么,身边儿缺个服侍的,因此就在大街上抓壮丁抓到了你。要真是这样,您可未必有好运能逃得掉,你不知道,那些太监都很执着的,比男人有毅力多了。”
何当归眨巴两下眼睛说:“怕什么,就算他们买得一个‘鸿沛大道罗东府’的地名儿,区区两名下人,也不可能投递帖子上门‘验货’,最多就是守在后角门上再跟罗府下人买个口信儿。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花上一通银子,最后就只得买一个模模糊糊的‘我家小姐是府里一等一的美人花’的消息。日后仰仗贵人之权势来下聘、讨人,也不干我什么事,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个什么劲儿。”
“嗯?”柳穗天真地问,“小姐,您不是家里的‘美人花’吗?”
何当归顺一顺耳际的碎发,在面纱下笑道:“傻丫头你真能忘事儿呀,忘了你在半路上喊我什么了?二小姐的蟑螂,不记得了?”见柳穗总算有点了悟的意思,她催促道,“快喊人来挑行李,这里不是个站处,待会儿该有这个院子里的人察看了。去吧,往前跑第四栋,莫数错了,敲开后门就行,别说我到了,只让他们将我当成一同买回的丫头就行。”再这样嘱咐了一番,她就静等柳穗喊人过来了。
待柳穗跑得无人了之后,她就听见身后有个轻笑声,慢慢道:“女人不坏,男人不爱,真是一点儿不错。何小姐,没想到你这么阴险,这可是移祸江东啊。”
、第420章 轻佻的人是谁
更新时间:20131213
何当归闻言倏地回头,口中叫嚣道:“你给我种了什么古怪东西在身上?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致令阁下初次见面就出手教训?”
她的后方站着一名雪服洒然的道士打扮的年轻男子,他眯眼一笑,歪头道:“上次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吗,我依稀记得在哪里见过姑娘的。”此人一双凤目神采粲然,年约二十六七上下,却很有童心地叼了一串扬州独有的野花穗子“糖葫芦串”,再配上一副戏谑亲善的表情,倒很像柏炀柏摘下面具时给人的感觉。
不过何当归深知道,此人跟柏炀柏最大的区别就是,柏炀柏没有一点儿野心,除了追求长生不老,就是个亲善的老小子。而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她也不知道对方具体是什么来头,又带着什么样的使命穿梭游走在朝野与山野之间,在幻梦中听他的口吻,他跟朱权也只是合作关系,并不隶属于伍樱阁,而且他还敢出手挑衅过朱权一次呢,上次朱权发病扯坏她的小像时。不过,她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这是一名有野望的男子,他连有可能问鼎帝位的朱权也不放在眼里,真是其志不小啊。
没错,他就是天机子齐玄余,到目前为止,对何当归而言最为神秘的一名男子,每次想到这个人,她眼前就仿似蒙了一层纱雾,怎么都看不分明的一个人,会让她产生不安的感觉。她不明白的是,齐玄余的医术传承,以及另一个鬼魂齐玄余的目的,那个鬼魂齐玄余告诉她那么多不可泄露的天机,又为朱权说项,她当时义愤推拒。可等她想再找他问清楚一些事的时候,在幻梦中住了一年都见不到他,让她的迷惘一天天与日俱增。
何当归一直光看不说话,将眼前的年轻道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寸寸像刀割一样地瞧过去,本来这样一个人,搭眼儿一瞧就是个很能唬住人的得道半仙,很悲世悯人的那种。可想起了罗白前的遭遇,她警惕地退后两步,并将柳穗给她取出遮冬天太阳的油纸伞横在胸前,充当防御兵器。
齐玄余见她这样,亦缓缓倒退两步,表示自己毫无恶意的一面,并提醒她说:“何小姐你别怕,我是个出家人,从不作伥为恶,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上次城外小径相逢,并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
何当归经他提醒,意会过来,他指的是在她重生之前,也就是这具身体里“本来的她”死之前,他曾在罗府施以援手,送过她衣服鞋子,问候过那只没人管的小弃猫。可现在,她偏偏不想开口道这声谢,于是偏头哼道:“我大概知道阁下说的是三年前的一桩旧事,好像和假山还有换衣服有关,不过阁下可能不知道,我曾撞过一回头,从前的事记不得多少了……我现在最有印象的,便是几日前在城郊,有个蒙面人曾给我留了个会开口叫曰‘假的!假的!’的红点儿,而那个蒙面人和你的声音一样。”
齐玄余愣住了,不可置信地问:“你真认得我?你还记得三年前的事?”
何当归倨傲地点头道:“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也对你的侧脸有些印象,不过这都不是重点,眼前的重点是,阁下要不将那颗钻进我身体里的小红点吸出来,我就不同你善罢甘休。”
“哦?何小姐有什么高见?”齐玄余的震惊之色褪去,转而笑道,“你能拿我怎样?我倒是好奇得很。”
何当归平静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两人默默对着站立了一会儿,然后齐玄余率先开口问:“你,真的还记得三年前假山后发生的事?其实我……印象已有些模糊了,你能否讲给我听一听,那次在罗府的事。”
何当归下颌高昂,慢吞吞地说:“行啊,我还能背出你说过的那些话呢,不过在我讲之前,你需先将上次给我点的那个叫‘琊’的怪东西取走,我知道那个根本就不是守宫砂,那是个活东西,能吸附肌肤,在肌肤上游走,还能跑到别人身上去。”
齐玄余点头一笑并向她走过来,口中应着:“好啊,我帮你取出来,没想到‘琊’也有不受欢迎的一天,唉。”
“站住!”何当归冷声喝道,“别靠得那么近,我不相信你,你看上去很像一名邪道士。”她知道,齐玄余从来还没正式自报过家门,所以她现在还不能“知道”他就是天机子齐玄余。既然不知道他是那么高贵的大人物,她当然就可以随便对他无礼,将心中的真实看法说出来了。
齐玄余止了步,无奈地说:“那你想怎样?你让我取回‘琊’,又不肯让我接近,那小道怎么能办到?小道满身正气凛然,哪里像个邪道士了?”说着负手而立,似乎想展示点儿仙风道骨出来,可他的嘴里还叼着糖葫芦串呢,真是不伦不类。
何当归心道,说你邪道士都是口下留情了,你分明就是个妖道,大妖人,鬼魂妖人。沉吟一下,她强硬地说:“你先说清楚取出此物的过程,每一个步骤都要说清楚,待我研究无误后,你跟我到那边的院子里去,我要找到十名以上的目击证人,你才能走近帮我取。在此之前,你若是敢多走近一步,我就立刻发动我的秘密武器,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齐玄余闻言一晒,歪头道:“小道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姑娘你,你确定要在众人面前取走此物吗?唉,小道静心修行二十余载,早就无心尘务,你确定要将小道拖进这滩浑水中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何当归察言观色,疑惑地问,“那个红点儿要怎么取出来?它之前呆在我的左臂上,后来跑到了另一人的眉心,过一会儿又到了我的右臂上,最后又有小半日工夫,它变成了我眉心的朱砂,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消失无踪了,到现在还没再见着呢。”
齐玄余闻言,突然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你说你……”他用拂尘遥点一下何当归,噙着草棒张口想说些什么,可还是,“哈哈,哈哈哈……”
何当归心中一阵着恼,僵着脖子等此人笑完了,方再问:“红点儿怎么取出来,你究竟有何目的,要对我做这种事,别以为我弱质女流,就当我是好欺负的。一旦我认真起来,大家都是头破血流的下场,你若有疑问,尽可一试。”
齐玄余弯腰捂肚地站起来,摆摆手说:“不用试了,不管真假小道都没兴趣跟你一个小女子斗法,赢了你也不光彩。”说到这里,他的清流凤目忽而流动出点儿妖冶的异芒,压低声音问:“何小姐,你真没再在自己身上找过?你确定自己身上没了那红点儿?小道要是你,就去浴池里沐浴,顺便再好好找一找,肯定会有惊喜。”
“就当我没细看,就当它还在我身上某个地方,”何当归压抑住火气,蹙眉问,“那我该怎么将那物什弄走?盼详告。”
齐玄余面上露出苦恼的表情,叹气道:“是这样,鉴于那枚‘琊’现在所处的位置特殊,小道实在不便为你接引,可要是让第三人接引,你若是选中个丫鬟之类的女子,小道还可勉力为之,再从那丫鬟的身上接引走;可你若是选的是一名男子,那样的事,小道是断断难办到的。到那时,就算刀架在脖子上,小道也帮不了你们的忙,一旦小道不尽快接引走,那‘琊’又要在你和他的身上来回飘移了。不过,小道还是劝你三思,‘琊’其实是个妙物,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寻常人抱着一箱金子来买,小道也未必给他一滴呢。”
何当归听得如坠云雾,冷冷道:“接引的方法是什么,请道长你明示,只要合适,我可以让丫鬟做这个中间人。”加上一个第三人从中传递也好,否则她一跟齐玄余挨边儿就心里发毛。
“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