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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扉放下茶盏,吃惊地回头看风扬,口里重复着:“十一妹?难怪本官觉得眼熟,原来是风家的十一姑娘,孔夫人的嫡出女儿么。怎么刚才她自称是风少主的妻子?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风扬冷着脸,字句从牙缝里蹦出来:“韩扉,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便是嫌命太长了。她跟这一切无关,马上放人。”
平平淡淡一句话,说得如同最终极的威胁。韩扉自认为不是胆小的人,这一刻心里却生出一种天然恐惧,与理智分列在天平的两端。关白轻咳一声,打岔道:“风少且息怒,你实在误会我们了,平白无故的没有乱抓人的理。实在是十一姑娘先无理取闹,冲上来就打人,把宣旨的西厂王公公打至伤残,韩大人出于无奈才将十一姑娘收押,现在已送上京了。风少想救人,乘快马或许追的上。”
风扬不信:“小十一连路人都不会伤害,怎么可能将钦差打成伤残?她没有那等能耐。”
随后赶来的风语悄悄告诉风扬:“是真的公子。夫人她不知让谁挑拨的,好大火气,上去就挥拳头,逮住一个公公揍了一顿,还……还骂了何,呃,郡主,然后就被知府大人的兵给捆起来了。”
骂何当归?揍西厂的公公?这哪跟哪呀,那丫头吃错药了!风扬的浓眉绞成一个结。
“呵呵,”关白见状推推眼镜,温和地笑了,“原来十一姑娘嫁给兄长,不是胡闹的传闻,而是真事吗?那可不太好办了……民风、纲常的那一块,好像是归西厂管辖的,十一姑娘触犯纲常,又袭击钦差,就算她是富商大贾的女儿,也不能法外开恩哪风兄……”
风扬握紧的拳头突然发难,旁边的人还没看清挥拳的动作,关白就“扑通”往前栽下去了,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韩扉抹一把汗。
风扬打了个口哨,一匹银色骏马冲进帐内,他翻身上马,冷声吩咐风语:“咱家昕园里有几个吃白饭的家伙,爷不耐烦养他们了,叫来清园里看会门子。若我回来之前有差池,让他们要饭去吧!”
“……是、是。”风语汗泪交流地应着。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韩扉连忙让人看看关白的情况。脸上中了一记重拳,昏迷得彻底。韩扉心里顿时动摇起来,虽说自己手里有大把的兵,又支走了风扬,可事前商量好的是联合关白一同动手,后果同担,现在……
一个犹豫的工夫,风语依着主子吩咐,把他们昕园里“吃白饭”的混蛋家伙喊来了,往清园门口的石头上一躺,六七个人懒洋洋地晒起太阳来。一眼望过去,那些人穿着破破烂烂,面生横肉,凶恶得活似几尊门神。等韩扉定定神再看时,差点儿没腿软摔倒!
开山掌萧童、霸王枪慕容広、子午鬼道李希……这一个个让官府头疼的绿林横点,遇见一个都是灾难,为什么会齐聚一堂,堵在清园的门口?
风语小心翼翼地给那些人送水打扇子,其中一人把茶壶扔开,吼道:“这是什么马尿!老子要喝酒!”声如平地炸雷,把人多势众的几千扬州府兵吓得抖三抖。风语泪流满面地赔小心,又去张罗酒了。
见此一幕,韩扉的眼珠子动了动,精光转瞬即逝。
等风语再回来时,推来了一小车酒坛子,地上的乞丐门神们隔空摄物,一人抱着一个坛子,咕嘟咕嘟地狂饮不休。喝了半日,霸王枪慕容広第一个抱不住坛子,手一松,碎了坛子,倒了人。旁边的人皱眉道:“酒量忒地小,不配跟俺做朋友。”
子午鬼道李希打个酒嗝说:“不能赖老広,这酒是掺了蒙汗药的,一坛顶八坛。”
蒙汗药?喝酒的几个人动作停了,一起看向风语。受到格外关爱的风语,吓得想晕倒又晕不过去,连连摆手,披肝沥胆地剖白道:“小人没下药,就是药我们少主,也不敢药各位大爷哪!”
“呿,没用的东西。”开山掌萧童哼哼唧唧地又灌一口酒,头一歪睡去了。
这伙人里的一个怒骂子午鬼道:“早知道下了药,不早些告知大家,你是死人还是叛徒?!”没等到回答,也栽倒了。
子午鬼道嘿嘿笑着说:“两样都不是,老道就是要比比谁的酒量最好,谁最有资格当老大……现、现在,你们可都服气了?无量天尊……”
不用说,鬼道坚挺到这时候,也最后一个找周公去了。
风语站在清园大门后,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前的障碍物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最后给官兵让出了一条宽敞大道。眼看着韩知府点了兵,明晃晃的刀齐齐出鞘,那一刻,心里只能冒出一句:完了。
、第723章 冲突中的首尾
就这样,一群光凭气场就能吓倒人的绿林好汉们,风公子手下的隐藏门客,才喝了个把时辰的酒,就光荣炮灰了。
您大爷的还真是吃白饭的。风语暗骂一声,扭头往园子里冲,阻拦追兵?说笑呢!这里最大的人应该是何当归吧?先通风报信个!
后面有整齐急迫的脚步声在追,迎面也有脚步声,风语不回头,也不看前面的路,东倒西歪地乱冲,直到撞进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瞧看着眼熟,是孟七公子两个跟班中那个叫熠迢的。旁边是熠彤,两人面孔严肃,紧抿着唇看向对面。
风语松口气,有种找到了组织的感觉,汇报着不幸遭遇:“我家公子骑马走了,昕园里请来的那几位……唉,真倒霉!还不如像风言一样被抓走呢!”
熠彤熠迢听不懂风语的抱怨,打了个手势让他退下,风语岂有不从命的,灵巧地纵身跳进草丛里。熠迢已完全拔除了蛊毒,加上先前有一甲子功力的琥珀晶垫底,这时候并不虚弱,比中毒前更强了。他和熠彤并肩而立,一言不发,双双用冷冽的目光锁定了对面的官兵,气势惊人。
草丛中的风语感叹道,同样都是跟班儿,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他和风言啥时能放出这样的气场?
有只手搭上肩膀,风语如惊弓之鸟般回头,一看是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没好气地问:“干嘛!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女子抱歉地摆手道:“看见你太激动了,不是故意吓你。”
“激,呃,动。”难道她暗恋自己?
女子用力点点头:“我记得你,当初我和蝉衣被拐卖了,蝉衣先被转卖出去,买她的就是你家风公子。”
“哦,蝉衣呐。”风语的神色有些黯然,讷讷重复。
“我叫薄荷,蝉衣是我妹妹。”女子烦恼地说,“从那之后就没再见到她,听我们小姐说,在太子府里遇到了蝉衣,没变瘦也没什么受伤,还托了人把蝉衣送回扬州。可回了清园找,还是没人呀,那丫头又迷糊走失了么?你见过她么?”
风语闷着头研究地上的草,半晌才叹气道:“没回扬州,那可能还留在太子府吧。可能是,舍不得离开吧。”
“舍不得离开太子府?”薄荷不信,“绝对不可能,那丫头舍不得小姐和我,太子府里再好也比不上小姐好!被拐的时候,我和蝉衣约定好的,就算只有一个人逃出来,也要回到小姐身边。蝉衣不会不要我们!”
“……”
两人的窃窃私语没影响到外面的对峙,一方只有熠迢和熠彤,其他护院都隐蔽着,另一方是知府韩扉和他的兵,人手一把出鞘的刀,左右各两排弓弩手。清园一方的气势凌然驾于对方之上,场面紧绷成一根弦,随时就要交手。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冷冷喝止道:“熠彤熠迢不得无礼,还不快快退下!”
说话的并不是何当归,熠彤二人对视一眼,左右让开了路,后面的路上就抬出一顶紫纱重重的软轿,四平八稳地停在路中间。
感觉面前的压力消失,韩扉暗松一口气,呵呵笑问:“不知这一位是……”
熠彤认得轿中人的声音,代为通报道:“这是我家大小姐,除了大小姐,我家大公子、二小姐和七奶奶都在园子里歇着,内眷不喜欢受到打扰,请大人裁度着办。”其实保定侯孟善和苏夫人也没走远,兴许还在园子里,但在弄清韩知府的来意前,保定侯肯定不会出面。
韩扉眼珠里闪过算计,旋即笑得更亲切了:“哈哈,有当家做主的人就好办多了,否则小猫两三只,传出去还道是欺凌弱小。本官只是听皇命、办皇差,私交再好也得把公事摆在第一位哪!西厂密旨在此,拦路等同于抗旨!”
保养得宜的白皙左手举起了一卷黄绸布,口中又是“西厂”又是“密旨”,听上去很是唬人,熠彤也有些拿捏不准了。虽然公子有交代,护好了郡主就行,对谁都不用客气,把天捅出多大的窟窿来也不计过失。但身为管家婆的他,当然想尽可能给公子省些麻烦了。
“韩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轿里传出了一道柔柔的嗓音,平稳端庄,让人不能忽视的威严。孟家大小姐孟静。
韩扉也有三分好奇,背着手走到轿前,“哈哈,孟大小姐想说什么,本官洗耳恭……啊!”猝不及防地,轿帘后冒出一只雪白的手,精准地抓住了韩扉的官袍领子,将他的上半身揪进了轿子里。
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的事,连熠彤熠迢都经历了一个发愣、惊愕、恢复的过程,才亮出各自的兵器,拦住冲上来的一众亲随兵。
“上前者,死!”两人声如洪钟,震慑了一批人。
不过没维持太久,弓弩队里有个生手,弓弦没把紧,冷不丁放出一支箭,斜钉在轿门上。熠迢当下也不客气了,纵身跃进刀枪林立的府兵中,指东打西,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他再也不掩饰自身的危险性。
这是草丛里的风语和薄荷作为旁观者的想法。薄荷担忧地叹气道:“唉,他惹祸倒容易,可别把善后的事留给我家小姐。”
突然,一声冷喝“住手!”立刻让混乱平静下来,韩扉从轿子里冒出来,脸涨得通红,欲盖弥彰地整理一下衣领,扬声喊道:“一场误会,扬州府衙下所有人都住手,不可无礼。”众人停手,其实主要动手的是熠迢一个人,其他人都是挨打的份儿。
众人全都看向韩扉,后者咳了声又说:“可能……本官方才没讲清楚,才造成这场误会。今日之行,不是搜查,而是游园。孟大小姐也欣然应允了,因此冲突大可不必。”
游、游园?
熠彤露出一个让人发毛的笑容,直盯着韩扉,缓缓道:“既然韩大人是‘奉旨游园’,我们不敢不欢迎,无奈我家园子地方小,可以把‘游客’精简下吗?”
他在韩扉手中不过是个下人,当众让知府大人下不了台,韩扉一扫拘谨神色,轻蔑地笑了:“下站何人?先报上名来,本官不与无名之辈说话。”
熠彤一向只在公子孟瑄面前才有当下人的自觉,听这样说,面露不豫。这时,被熠迢打伤的那些官兵也大声嚷嚷起来,指着熠迢喊“刺客”,向韩扉请命,要将他就地正法。熠迢丢过去一个冰冷的眼神,只压制住一小部分人。
轿中的孟静不高不低地问了句:“我喜欢跟聪明人合作,韩大人呢?”韩扉立刻喝止了手下人。等环境安静下来,孟静又道:“熠彤熠迢,把路让开,韩大人不用咱们当向导了。吩咐清园里所有人,宵禁三个时辰,留在房里不得外出!”
话的意思就是,要他们进去避避风头,把园子让给韩扉的官兵随便搜?这岂不是没开打就认输?
熠彤跟大小姐接触不多,也从来没听从过她的吩咐,直觉地排斥这种“避战”的做法。熠彤熠迢二人沉默片刻,没有要把路让出的迹象。与此同时,韩扉心道,孟家小丫头不过是一十多岁的女娃娃,连下人都支使不动,刚刚在轿子里说的话,有几分真假呢?
正在韩扉心生动摇,要推翻跟孟静协商好的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