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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那种东西,于是他连忙将此事汇报给老太太,老太太决定还是先去西跨院看看情况再说。
到了西跨院之后,因为前世此时的何当归还被留在道观里修身养性,院子里最后几个丫鬟也迫不及待地投了新主子,所以西跨院已经一个月没人住也没人打扫,破败的感觉倒像是多年无人的废居。在聂淳惊人耳力的指引下,众人顺利地找到了窝藏老鼠的小厨房、库房、前堂和偏厅等地方,吓得老太太、二太太和罗白前立刻退出了西跨院。
老太太哆嗦着手指,哆嗦着声音,吩咐下人们一定要杀死西跨院的每一只老鼠;然后再搜遍罗东府的每一个角落,杀死罗东府的每一只老鼠;然后再去购进十几只强壮凶悍的大猫养在花园里,一定要彻底地杀尽每一只每一只老鼠!
罗白前想到自己的儿子韦哥儿就是从这个地方弄去的这种东西,放在了竹哥儿的床下害死了他,如果他们家里不是有一位当世医术第一的老太爷坐镇,救回了竹哥儿的一条命,他现在就已经失去一个宝贝儿子了!韦哥儿是个三岁的小孩子,他不懂事没关系,可何当归已经是个十岁的大人了,她的院子里有这么多这种东西,她为什么不早早告知大家?如果她一早就根除了祸患,他们大房也不至于差点儿痛失爱子了!
想到这里,罗白前怒火中烧,立刻对老太太说,看三妹妹这院子里的情形,鼠患闹了肯定不止一两个月了!可三妹妹竟然不将此事告诉大伙儿,引得韦哥儿来她这儿拿了这些东西回琉璃堂,差点就害了竹哥儿的性命!三妹妹太过分了!
老太太被那遍地乱爬的老鼠吓得够呛,立刻也怒声附和道,逸姐儿真是个不知轻重的丫头!但凡她去跟她二舅母说一声,早些时候派人来清理了这些东西,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种程度。引得一向乖巧的韦哥儿居然喜欢上了她院子里的这种东西,还拿去放在竹哥儿的床下,一定是这东西带有什么厉害的病邪,这才害死了竹哥儿。可怜见的,瞧竹哥儿都瘦成那样子了!
其实,早在刚才韦哥儿说何当归的院子里有老鼠的时候,二太太孙氏就已经想起,半年前何当归曾跟自己说过她院子的小厨房里有老鼠,因此要求讨一些治鼠的药。当时韦哥儿也在场,哭闹着阻拦下来,说那些老鼠都是他养的宝贝宠物,因为他娘亲不让他养在琉璃堂,后来见他一直哭得如丧考妣的模样,他娘亲只好又说要玩就拿到别处玩,他才精心选中了何当归的西跨院小厨房作她们的家。
当时,孙氏见何当归一副惊怒交加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头不由大感快意,立刻安慰韦哥儿说,不哭不哭,咱不给她毒药害死你的宝贝,咱还去小厨房送些好吃的喂它们!然后就冷下脸以“我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逸姐儿你就别来添乱了”为由撵走了何当归。
后来何当归又隔三岔五地来讨鼠药,孙氏乐得看到对方焦急害怕的样子,虽然她也知道鼠患不是闹着玩的,但是西跨院在罗府最偏僻的一角,离自己住的地方远着呢,那些老鼠就是长翅膀会飞也飞不到她这里!何敬先啊何敬先,哼哼,你一定看不到这一幕吧,现在你的女儿整日跟老鼠住在一起,说不定过几天还要被老鼠咬死呢!你在我这里欠下的债,如今你的女儿正一点一滴的帮你偿还着呢!
回到眼前,看着脸色暗沉、怒容满面的老太太和罗白前,孙氏在心里冷笑,哼,你们都说反了,其实不是韦哥儿把那东西从何当归那儿拿走的,而是他本人把那东西放在她院子里的。此事不光我知道,就连韦哥儿他娘也知道,不过眼下事情闹得这样大,我们肯定都不敢出来承认,韦哥儿他娘也一定会千叮咛万嘱咐地不让韦哥儿说出去,所以……
孙氏花容失色地说,没想到家里还有这些可怕的脏东西,我竟从来不知道!逸姐儿实在太过分了,她养着这么一院子的老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吗?今天害死的是竹哥儿,下一回还不知道轮到谁头上呢!她的心肠真是太歹毒了!简直是个到处害人的扫把星!
罗白前听孙氏说得如此严重,又有些过意不去了,转口说,或许三妹妹曾经也想上报此事呢,只是还没来及报,她就出了事被送去道观里了,毕竟咱们家里数她说话最少,可能她反应也比别人迟钝些,所以就报迟了……
老太太愤然打断他,不管怎么说,此事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既然事情发生在逸姐儿院子里,不怪她怪谁?反正前几日的时候,大儿媳妇还请了黄相士来解逸姐儿的那个“捡起了三个幼童掉下的糖豆,吃下去就死而复生”的梦,那个卦辞上说得很不好听,我听得也有些忧心,再加上她现在又铸成这样一个大错,不如就罚她在水商观里多住些时日吧!道观就是最好的修身养性的地方!
就这样,前世的何当归被放在道观里寄养了半年多,虽然老太太吩咐过孙氏,每月须派人去看她两次,看看缺什么东西不缺,然后再给道观添个十两八两的香油钱,请她们多上上心。
可是孙氏这边虽然每月按时以“照料费”的名义从公账上支走这笔银子,却从没把钱往道观里送过一回,于是让“迟钝”的何当归在道观中被太善太尘等人欺负得彻底。
、第080章 男女集体相亲
更新时间:20130802
后来到了第二年的清明节,罗川芎特意回罗家来给亡父烧纸,跑去西跨院想看一看她那个半年前听说又死而复生了的女儿,却见西跨院里乱得像被土匪打劫过几回,遍地都撒着石灰粉,就是见不着她那十岁的女儿。于是她才知道原来罗家一直没把女儿从水商观接回来,心中虽有些恼火却也找不到说理的地方,思前想后一番她去跟老太太商量了一下,征得老太太同意之后,她就派宋嬷嬷去把何当归接回了罗家,仍居住在西跨院。
受气包一般的何当归带着满肚子的苦水回来,一进家门就跑去找老太太和母亲诉苦。
老太太一方面还气着这小丫头的院子里养着一群老鼠,最后造成罗府半年前的鼠患的那件事;另一方面觉得她说得太言过其实了,道观里虽然整日青菜豆腐的,确实清苦一些,但也不至于饿肚子吧?况且让她做一点儿擦桌子扫地的体力工作,也是人家那些道姑想磨练一下她的性情,陶冶一下她的情操。肯定是因为她的小姐脾气太重,吃不了一点点苦,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老太太就不大理会何当归告状的事。罗川芎一见老太太是这样的态度,她就更没有说话的立场了,当下就告乏去后堂念经了。
之后,有老太太院子里的下人去跟孙氏汇报,说三小姐跑去跟老太太告状说道观的姑子一直虐待她,还说家里半年了都没去一个人看望过她。孙氏以为自己扣下“照料费”的事被揭破了,只是老太太给自己当家主母的体面,才没让人过来申斥自己,于是孙氏大发雷霆,把这些账又记在了何当归的头上,明里暗里的加倍苛减她的吃穿用度。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何当归是个锯嘴的葫芦,讲个话笨嘴拙腮的,就算告状她也沾不到半分便宜。
清明节过后,罗川芎又回三清观了,家里唯一能吐苦水的人又不在了,何当归成日里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抹着眼泪过日子。就这样,何当归在这个到处破破烂烂、曾经还爬满过老鼠的西跨院里一直住到了十四岁出嫁的时候,所以这个西跨院也成为了她印象最深刻的噩梦开始的地方。
如果不把这个院落烧成一片白地,她就永远忘不掉前一世那些冰冷无助的回忆,就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重新开始,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在自己踏进那道罗府大门之前就烧掉西跨院。
“哟,好香的红果茶,喝起来酸甜可口的,比我从前喝的那些果茶好喝多了!”老太太笑逐颜开,刚刚由于焦渴而引起的烦躁被一扫而光,冲着汤嬷嬷笑道,“甘草的手艺也被比下去了,以后我喝甘草泡的梅子茶该想着这个味儿了!”
汤嬷嬷也把一茶盅红果茶捧到鼻端闻香,等老太太喝完了她才开始喝,虽然何当归准备了五大竹筒的茶水,别说是两个人,就是两头牛也足够喝的,不过万事主子先起头也是汤嬷嬷多年养成的习惯了。
老太太喝完一盅之后,又迫不及待地去拿第二盅,喝的时候又是一饮而尽,完全不像在家里的时候,吃什么喝什么都要几个小丫鬟轮番上去劝一阵子,才不情不愿地略略用一点。
汤嬷嬷见老太太如此喜欢这道红果茶,因为自己曾举荐过这茶,也觉得与有荣焉,于是乐呵呵地说:“之前我也说比家里的鲜果羹还香,喝一杯沁人心脾,喝了第二杯还想喝第三杯,因此老奴就曾向三小姐讨问秘方,三小姐也如数道出,还说回家得了好材料就多做几斤送给老奴呢,呵呵。如今既然老太太也喜欢喝这个,只需多寻些果子和蜜糖来让三小姐给咱做成果茶,那你以后想天天喝这个也行啊。”说罢她低头含了一口,咽下之后惊讶道,“这个比上次的更好喝了,加上一些五味子变化就如此之大!不只有原先的酸甜口味,还有一种醇厚的回甘!”
何当归一双灵巧的小手摆弄着小茶桌上的茶具,声音清脆得像落在玉盘上的珍珠:“这是我从一本书上看来的制茶法子,原本就有五味子这一样材料,因是自己喝着解渴的东西,就懒怠专门去寻五味子了。刚巧昨个儿太善师太让我去药庐帮她找找治腿疼的药,我就称走了一两多五味子带回去配茶,没想到老祖宗也喝的惯这红果茶,那当归刚好拿这个孝敬您。不过,秋冬季节喝这个可以开胃消食,春夏季节再喝这个可就有点燥了,不如到时我再做别的茶让您尝尝。”
老太太喜得又用手摸一摸何当归的头,说:“经过仙翁点化之后,果然就是不一样了,从前一个月加起来也说不了这么多话,如今可算是开了窍了!川芎就是因为笨嘴拙舌,吃了多少亏也不会给自己讲个理,我一直以为逸姐儿要随她娘那样呢。”又听得何当归的话里有些药理知识,还说什么帮道姑找药治病,老太太又不由得疑惑道,“好孩子,你这识药的本事又是从哪儿来的?以前你可不知道这些啊,咦,你刚刚说你还看过书?逸姐儿你什么时候识字了?”
前世这时候的何当归确实是不大识字的,所以刚才那一封让聂淳送的信里的字句,何当归都是用左手写的,而且竭尽所能地写成一个初学写字的人写的那种程度,四五个相同的字每个都写出一个新形状,又写了很多个错别字,整封信仅属于“可识别内容”的档次。因此刚才,老太太对不识字的何当归突然写出了一封信的事并未产生疑惑。
“老祖宗有所不知,虽然我识字不多,不过刚好就认识这种果茶配方上的字,其他的字还是认识的不多,比如,那本记载着配方的书的书名我就看不懂呢。”何当归将热好的红果茶灌进其中两个竹筒,继续给老太太解释道,“至于说到识药,那也是这半年在罗府里耳濡目染听了一些,不过大概还比不上南苑药庐中一个扫地的童子,说出来空惹人笑话,因此我就没跟老祖宗提过。”说罢,她掀开车帘,把两个竹筒递给坐在马车上歇脚的蝉衣,让和绩姑娘、槐花一起分着喝,毕竟她跟老太太要说的话多着呢,总不好让她们三人一直干渴着等下去。这一举动又赢得了汤嬷嬷的一些好感,因为她知道养女阿绩也是赶了一夜的路滴水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