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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上托着一个锦囊,装着一个圆溜溜的东西,素面双色锦上绣着一株兰花,精致绝伦。
萧律蓦然转过头,看到锦囊,手指不知不觉握紧。他盯着精囊里的东西,墨眸情绪百转,幽深莫测,居然一时间失语。
很久,他慢慢吐出气,接过锦囊:“她的东西,自然是物归原主为好。”
宁澜震惊,看着暮谣冰山一样的脸几乎喜极而泣。
萧律施展轻功,几个起落,纵身跳到高大神骏的逐日背上,马蹄得得,一溜烟跑出所有人的视线。
宁澜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冷汗,看像暮谣的眼光已经不止止是感激,更是红果果的崇拜:“那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让主上当场追回去?
暮谣依旧没有表情,转身:“晨诗给我的避尘珠。”
宁澜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苏云卿狼哭鬼嚎地唱了一路。
洛谦玉不堪其扰,放下书,无奈央求道:“别唱了,您歇会吧。”
苏云卿“嘿嘿”冷笑了一阵,猛然吼了一嗓子:“妹妹要是来看我,千万别从小路走。小路那个流氓多,我怕妹妹你……”边唱边挑眉“含情脉脉”地看着洛谦玉。
洛狐狸微微皱了皱眉,又含笑静静听着她唱。等她嚎道“梦中只有你和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口气唱不上去,噎在原地。
他倒了一杯温茶,递给苏云卿:“喝口茶润润嗓子。”顿了一下又道:“喝完了再唱。”
苏云卿嗓子里的茶含着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最后她一拍桌子,气壮山河:“洛狐狸,你存心的是不是?”
她的声音不小,外面苏珏听到动静,浓眉皱起,打马走到马车车厢附近,叩响车壁:“云卿,怎么了?”
苏云卿调整好面部表情,掀开帘子,神色淡然宁煦。她撩起帘子,冲苏珏微微一笑,摇摇头:“没事,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已经收拾好了。”
王可赵小庭凑到她跟前哇哇大叫:“头,要是有人欺负你我们帮你揍他这还是我们的地盘呢,哪轮到别人猖狂?”他们俩显然意有所指,眼光瞟着马车里面心怀不轨。
苏云卿笑了笑,豪气万丈:“老子……”她看了看苏珏的脸色,忙改口:“长这么大以来,能欺负我的人还在娘胎里没出世呢也不想想我是谁,要是随便哪知阿猫阿狗就能欺负,那还能当上你们的头?”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天地的光芒都闪耀在她的眼睛里,神采飞扬。
王可赵小庭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恨不得说一句“公主威武”。
她雄赳赳气昂昂重新回到车厢。
洛谦玉斜睨她,忍不住弯起唇角:“骂够了没有?”
苏云卿“吭哧”一声也笑出来,又收起笑颜,牙尖齿利冷硬地说道:“没有”
洛谦玉端了一杯茶,好脾气地征询她的意见:“喝完了再骂?”
苏云卿接过茶,灌下一满杯,嘴角微微翘起:“你让我骂我就骂啊?你当我白痴呀”
她总是和他抬杠,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可是,她仅仅总是和他抬杠。
洛谦玉笑笑,没再说什么。
苏云卿还想说话,不过没来得及说,苏珏勒住马,大声发令:“王可,赵小庭,保护马车。所有人,警戒”
接着又听见外面王可大骂了一句:“他祖母的熊,真他**漂亮”
苏云卿心里好奇,像千百只猫爪子挠过似的,扒开窗帘叫道:“老三老四,出什么情况了,是有美女出没还是有人打劫?”
赵小庭指给她看:“头,你看那边。”
一骑飞尘,马踏平沙,如疾风一般席卷而来。
黑色的身影卓绝孤傲,出现在地平线上。
离得太远,看不清五官,苏云卿就是弄不明白王可怎么就认定来人是个美人?
王可兴奋地低吼:“头,你看他骑的那匹黑马,那叫一阵风一样啊,漂亮简直帅毙了”
苏云卿呆滞了一下,终于明白了。
她也眯着眼睛仔细瞅,眼看着来人越来越近,苏云卿突然觉得,那人怎么看着越来越熟悉?
果然是美人,妖孽一般的五官,冷月一般的气质,凛冽出尘,不敢让人逼视。他直坐在战马上,唇线抿紧,幽深漆黑的眸子只望着马车的方向。
苏云卿不禁咽下口水:如果被这样的美人打劫,是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的。
只是,这位美人脾气不佳,不好相处。
苏云卿钻出马车,对赶车的王可赵小庭一挥手:“停车。”
黑色的逐日很快追了上来,在马车前停住,轻巧地刨了刨蹄子,打了个响鼻。
苏云卿跳下车,笑得极讨喜:“萧律,你来送我吗?”
萧律沉默了一下,黑色的披风和在风中飘摇,像一朵灵动的乌云。他扔下一个锦囊,转过头看向别处:“送你。”
苏云卿掂了掂,不重,摸上去圆溜溜的,倒像珠子一类的东西。
她用爪子从里面掏了出来,这一看,吓得手几乎一抖。苏云卿忙托住,手指像触着火一样发烫,她忙将避尘珠装回锦囊,坚定绝决地说道:“君子一诺千金,不许耍赖。这个你收回去”
萧律瞥了她一眼:“当真不要?”
苏云卿异常果断地摇头:“不要”
萧律探下身,从她手中接过锦囊。
苏云卿坚定的表情瞬间出现了一道裂痕,眼巴巴瞅着那颗价值连城的珠子离她远去,心头在滴血。
萧律突然笑出声,声音沉闷,像古琴振动出一个低吟。容颜绝世,粲然光华。“白送你都不要,如今我是第二回见着了。”
苏云卿想起之前在明月楼的事,立刻恨得牙痒痒。她抢过萧律手上的珠子,一叉腰:“谁说我不要了?谢谢啦”
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能如此理所当然嚣张跋扈,某人当属极品。
萧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自然而然地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苏云卿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耳朵传来滚烫的嘴唇的温度,一阵轻风酥酥麻麻吹进耳朵里。“等着我,云卿。”
她愣在了原地。
这个角度刚好视线盲区,苏珏等人只能看到他为苏云卿系上披风,却看不到……他们亲爱的公主殿下……被人非礼了。
苏云卿捏着避尘珠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萧律扬眉挑衅地一笑,提起缰绳,逐日与主人心意相通,得得提着马腿一溜烟小跑着走了。
苏云卿看着混蛋主人和混蛋马儿一起离开,咬咬牙,恨恨地回到马车上。
她摩挲着手里的避尘珠,脑海里萦绕的是他那句“等着我”,心思百转,荡气回肠,心猿意马,不知不觉拢起两道娥眉。
第四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一章 交代后事
第一章 交代后事
三天后,苏云卿一行回到封州军营。
重见云卓、丁时捷,苏云卿高兴之余当晚设宴,算是走之前和大伙吃个散伙饭。又回到大口吃肉、叉腰骂人的日子,她端着海碗,歪着头看头上的明月,脸色红扑扑像熟透的水蜜桃。
分开才两个多月,恍然如昨。风云骑还是她初走时的样子,却多了一种经历生死在刀枪上跌打滚爬的镇定泰然。那是真正的勇者无畏。
队伍中新添了一些不熟悉的新面孔,一些老面孔却永远地消失了。她心底叹息了一声,手里的酒泼在地上,默默对战场埋骨的亡灵道:一路走好。
篝火重重,绯色的焰火照得所有人脸色兴高采烈。不少人涌到苏云卿前向她敬酒,她都笑眯眯一碗接着一碗,来者不拒,引得不少人叫好。
喝了大约有三坛左右,苏云卿的眼睛始终清明如昔,看不出半分醉意。只是她一点东西也没动过,灌下这么多酒,胃里钝钝地疼。
“头,真爷们我再敬您一杯”手下士兵叫嚣着轮流灌她。
她“哧”地笑出声:女扮男装剽悍了这么久,骂人打仗拍砖斗殴无所不做,大概即便她说出来也没多少人能相信她是女儿身吧?连她四哥也看着她直皱眉:“你这还是个女孩子吗?”
苏云卿举起碗,大笑:“干”酒顺着喉咙滑下去,火辣辣地烧心,喝完了却是异常的痛快。
“再喝?”她挑眉,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可手上的坛子却被人抢去,虞照夺去酒坛,一仰头将剩下的酒鲸吞海饮全咕噜喝下肚。
苏云卿没怪他的失礼,从身边摸了一坛新酒,拍开封泥,又要倒上。
虞照再次抓住她的手腕,双眸冷寂,像一只孤傲的狼王一样冰冷无情,欲择人而噬,他直直盯着她,眼中血丝点点,没有移开视线。
丁时捷上前小声劝阻道:“头,够了,你今天喝了太多了……”
云卓扶着轮椅,苦笑了一声,脸上也是不赞同的神色。
苏云卿只好讪讪地放下酒坛。连借酒买醉都要被人管着,这个头她是没法当了。
她揉了揉额角,打了个酒嗝,呼出一口气:“叫老三老四老五过来,我有话和你们说。”苏云卿边说着,边向自己的军帐走去,脚步稳健,看不出一点醉酒的样子。
不出意料,在她宣布从风云骑统将位置上退下时,军帐里几乎要炸了锅。
“头你说什么?你说你不干了?”方怀首先叫了出来。
赵小庭也气势汹汹:“我不答应头你要是走了我们留在封州还有什么意思?”
王可、丁时捷相视了一眼,又看向苏云卿,等待她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云卿伸出一根手指头:“首先,我是个女子,虽然除了你们大家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迟早会被拆穿,到时候谁还服我的指挥?退一万步而言,就算风云骑都是自家兄弟不介意这个,可难免其他军队指指点点,传出去不好听。”
“靠,这算什么理由?哪个不长眼的敢嚼舌根子,老子第一个毙了他”赵小庭放出豪言。
苏云卿瞪了他一眼,又接着道:“其次,我还要成婚嫁人生子,你总不能让我一辈子呆在军营吧?”
“这个……”赵小庭一时说不出话来,呆呆地问:“头你这次回京就为了嫁人啊?”
咳咳,苏云卿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嫁你个大头鬼”她恨恨回道,却没想到,一语成谶,赵小庭这句最不着谱的话在她回京没多久很快成了事实。
“第三,我要回京,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许,”苏云卿笑了笑,嘴畔笑意阑珊:“这辈子都回不来了。”这分明是交代后事,可她偏偏用最散漫不羁的语气交代后事。
云卓沉默了一阵,似乎猜到了一些,却皱起了眉,斟酌着语句试探地问道:“京城那边……不太平吗?”
虞照听了他的话,额上青筋重重地一跳,还是无言。
“放心,我自有安排,不然我也不会回去。”她向来谋定后动,虽然看起来什么都漫不经心,但事关大事,绝不含糊。
几人都摇头不同意:“头,你还是不要回京城了,封州多好啊,都是我们的地盘,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没人敢管我们,横着走都不怕。你到了京城,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你要是受气被人欺负了我们看不到,要是别人对你不好了我们也看不见,要是需要打架下黑手拍板砖我们还是看不见,多不方便呀”
苏云卿听后,鼻子一酸,一包泪含在眼眶里几乎就要滚滚流出。她一吸气,大声道:“风云骑六参将听命”
“在”“在”几人条件反射一样地应道。
“本帅以风云骑统将之名下最后一道命令:风云骑由虞照接任统将之职,总管全军事宜,其他人竭力辅助虞照,谁若不从,依军法处置”
“头”几人没想到她说走就走,走之前还把他们几个都甩了,不由齐声哀求。
苏云卿不为所动,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