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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卿嘴里的葡萄毫无形象地喷了出来。龙夫人,您这是怎么教导您家儿子的?
“你母亲说错了”她断然地下结论,连草稿也不打。“要么就是你记错了”
龙扬迷茫地挠了挠头,睁大了眼睛:“真的吗?那我回去问问我娘。”
苏云卿满头黑线。她刚刚的动作细论起来确实于礼不合,不过她和龙扬自小长大亲密惯了,当时只是把他当做亲人哥哥之类出于关心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要是龙扬这一问,那岂不是人人皆知?
“不许问”苏云卿强硬地嚷道。这个傻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她的名节算彻底毁了。
龙扬不解:“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苏云卿又气又恼:“我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她转了转眼珠子,放柔了语气:“我陪你去星月楼吃饭吧,你不许问你母亲这个问题,这是我们之间亲密的事,不能随便让别人知道。”
龙扬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苏云卿:“云卿,那你能不能再对我亲密一回?”
苏云卿气结,一张帕子甩到他脸上。“给我滚”
眼见时日一天天逼近,终于在六月初一,黄道吉日,迎来了苏云卿的及笄礼。
她一大早没吃饭被人从床上拉起来,装扮了两个时辰,终于浑浑噩噩入了太庙。又顶着太阳暴晒,头戴了起码有一斤的黄金明珠,脸上堆笑应对每一位来人,几乎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站了一天,腿也酸了,饿过了劲头,直到晚上宫宴结束,她连鞋都没脱,把头上的东西一扒拉,拖着疲惫的身体跌跌撞撞扑倒在床上。
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好在一生只有这么一次,忍忍也就过了。
唯一令她满意的是收到了无数奇珍异宝,苏云卿这阵子风头正盛,好不容易能逮着机会给皇上面前最得宠的公主送礼,谁还不往死里拍马屁?什么西海半丈高的珊瑚,南山极品玲珑血玉,白齐岭的千年老山参,实在没底的送上纯金麒麟一对,真金白银总是没有错的。各大臣花样百出,奇巧跌起,争富斗贵,银子送的毫不手软,倒是让素绫等人点礼点的手软。
苏云卿躺在床上,抓了一把鸽蛋大的南珠玩,一边听着素绫报礼单。
太子哥哥送的是几本前朝奇珍孤本,很投她临摹抒发的兴致。龙扬的礼物十分特别,硬是在她生日这天送了一把匕首,名头不弱于她在萧律那里看到的后来落于南韶音手中的“秋水匕”,名字叫做“缱绻”。
这名字很温柔,让她联想到那种能让人死得无声无息的毒药。朱衣撅嘴不乐:“骠骑将军也真是的,难到不知道兵器主杀伐,不宜当做庆生贺礼吗?”
苏云卿摇头大笑:“龙扬喜欢的就是到刀枪剑棍,你要他找别的礼物来就更让他为难了,再说这件兵器也是千年利刃,难得的宝贝,江湖上想要它的人多着呢”
芊芊给她绣了一件山水墨画屏风,精致绝伦,巧夺天工,乍看去比手绘的还要传神生动。洛狐狸送的是一组官窑“雨后初晴”薄胎茶具,在苏云卿的强烈要求下,又甩了十张一千两的“鸿鑫”钱庄银票。苏云卿还撇嘴:“才一万两银子,小气的洛扒皮、死狐狸”
苏珏虽和她前日生隙,也送了一把瑶琴,两坛酿上百年的“醉红尘”。这琴也倒罢了,真正这酒却真是对足了她的口味,让苏云卿在军营里练出的好酒量有了用武之地。她立刻让朱衣、绿袖将酒埋入梧桐树下,等到酒馋的时候好好品饮。
直到对完所有礼单,已经二更天了。烛泪凝干,蜡炬渐短,苏云卿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全对上了吗?”
素绫低头勾勾画画了一番,推出了一个小木盒,紫檀做的,不重:“公主,还有这个不知是谁送的,也没有写下名字,混进礼物中来。”
苏云卿揉了揉眉头,接过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谁在礼单上忘写了?”
素绫摇头:“不可能,礼物是我一手经办的,应该没有差错之说。唯独这个木盒,也没见谁送来,不明不白就多了出来。”
苏云卿摇了摇,悄无声息。该不会是类似于定时炸弹吧,一打开就把整个院子夷为平地的那种。不过,似乎现在炸药技术还没有先进到那种地步,那么到底是一份什么礼物呢?由谁送的?
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十三章 长忆念卿
第十三章 长忆念卿
为了保险起见,她走到门口,又将素绫拉在身后,拇指与食指弓起弹出一个铜币,只听“啪嗒”一声,匣子被她打开。
素绫见她万分谨慎的样子,不由惴惴:“公主,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我今天守着它一个下午——会不会您太小心了?”
苏云卿紧紧盯着匣子看,口中答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些总是没错。”
等了片刻,没有暗器,没有炸药,没有毒雾,她稍放下心,慢慢打开木匣。匣子是三层结构,外面是紫檀,中间是昆山玉,最里面是乌漆漆的原木,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苏云卿扣了扣听声响,稍嫌沉闷的声音传来。
她往盒中的东西瞟去一眼,这一看,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眼睛都直了。
素绫见她没有动静,好奇地往盒子里看。不过是一朵浅绿色的干花,碗口大小。花瓣枯萎蜷缩,皱在一起,说不上好看,普普通通,但有一股幽幽的木香,清雅怡人。
“这花有什么不对吗?”素绫问道。
苏云卿听后只是呵呵地傻笑,抱着盒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赚了,赚大发了”她兴奋地叫道。
“这朵花叫做青琉花,是生长在极北地区冰雪荒原里的奇葩,青琉花十年生一叶,百年开一花,可遇而不可求。传说它有活死人、生白骨的神效,就算只剩下半口气,用了之后也能活转过来。”苏云卿高兴之余不忘了解释。
素绫好奇地捧起匣子端详着那朵干巴巴的花,犹疑道:“是吗?”
苏云卿呵呵笑得没心没肺:“我也不知道,我没试过。不过有一回在《奇草异见图录》看到过,就是这样写的,‘生于极寒之地,色碧,花九重而无蕊,虽离本色犹宛然’,姑且信之。”
素绫蹙眉不解:“不知道是谁给公主送来这份重礼?可有留名?”
苏云卿摇头:“我也不知。”她拨动了一下青琉花,笑道:“倒是有小笺一张。”
她漫不经心地打开,眼光在纸面停留了一秒,又直了。
转眼见她失态两次,连素绫也觉得稀奇。
苏云卿不由自主地失神了片刻,见素绫关切地看着她,笑了笑,将纸笺收入袖间,又朝素绫眨眨眼:“无事。”她敛了笑意,郑重地叮嘱道:“这样东西一定要好好保管,一定记着,好好保管”
“是。”素绫暗想,果然不同寻常,光她家公主如临大敌的态度,就让素绫暗自心惊。不过云卿没有发话,她也不好多过问什么,只能应下,把匣子收入库房。
苏云卿软绵绵地歪在床上,拥被而坐,手里攥着的是方才取出的纸笺,眼底幽光流转,一闪而过。
纸上没有别的内容,只是四个字而已。长、忆、念、卿。
文也很好理解,翻成大白话就是:我可是记着你很久了。纸上字墨银钩铁画,如临渊峙。这字迹,偏偏她也熟悉得很。
燕王萧律。
长忆念卿?什么意思。
苏云卿心口一颤,风起吹皱一池春水。不由自主想起那日离开盛京时萧律附在她耳边轻语:“等着我。”于是难免胡思乱想了,不会是她天生丽质难自弃,被那只妖孽心心念念挂在心上吧?
呸呸,苏云卿摇摇头,揉了揉微微发红的脸,暗自唾骂自己自作多情。以萧律的身份眼界,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况他心思深远,谋的是江山天下,又怎么会把情放在她身上?苏云卿啊苏云卿,你别太高看了自己
那应该是别的解释了,她微微蹙起双眉。
苏云卿追索了许久,貌似除了在盛京差点害他挂了一次,除了坑蒙拐骗了数百两银子,除了骗吃骗喝了那么几回,她确实没有在其他方面得罪过萧律,怎么就不明不白地被他记挂上了?
想她在燕王府上作丫鬟的时候也是卑躬屈膝做小伏低毕恭毕敬爱岗敬业,再加上她的人生信条一贯就是谨小慎微柿子捡软的捏,哪招他惹他了?非巴巴地送件礼物上她宫里威胁?
再三反省自身,她确认自己没有重大错误,不由把火发到萧律身上。不就是想告诉我你在南翌宫里也布有眼线,千里之外的情况了如指掌吗?不就是想告诉我要是敢轻举妄动,就对我不客气吗?她咬咬牙,恨恨地翻个身蒙在被子里。
死混蛋,她最讨厌被人威胁
萧律万万没有想到,他送出的及笄礼物会不明不白地被某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记恨上。
可是能怪谁呢?要怪也只能怪他看中的那只小狐狸心眼忒小,脾气忒大。
六月初十,朝中传来消息,北煌派使节出使来访南翌,将于六月十五抵达京城。
这一下整个京城都沸腾,像这样盛大隆重的访问场面已经是十年未见。北煌与南翌对峙十几年,互不相让,虽然明面上的翻脸很少发生,但私下都是我不服你,你不服我,都想把对方吞并,可惜北煌军力虽甚,身边有西漠虎视眈眈。南翌虽积弱,但几百年的家底还在,暂时能撑出场面。
双方都持观望态度,故而大战事没有,小骚乱不断。自从签订三国友好相处协议条例之后倒是相安无事,暂时归于和平。
最近几天京城大搞基础建设,清整路面,修缮房屋,力图打造一个欣荣盛世民丰物饶的场景,扬我南翌国威。
苏云卿及笄过后,呆在自己的公主府。偶尔带着一干手下出去喝酒吃饭,自从齐固山事件发生之后,整个京城的贵家子弟对靖容公主的凤驾无不是惊惧兼交,丝毫不敢犯上。
京城世家贵族强阀公子圈子中有传言,靖容公主力拔山兮,杀人无数,端的是个恶煞女,谁要是敢娶她,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自古以来都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确实也是皇帝的女儿最难嫁。何况苏云卿凶残狠厉的流言传了出去,敢求娶公主的人少了太多,这让婉妃娘娘头疼不已,每次对着她的宝贝女儿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端庄贤淑。
苏云卿笑笑,听过作罢。她我行我素惯了的,在外面野了一年,要想收回来是不可能的。
以此同时,龙扬入公主府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素绫对这位有事没事黏着她家公主的京城小霸王没辙,赶又赶不得,骂又骂不得,在旁敲侧击劝了几回无果之后,只能恨恨然作罢。
“云卿,据说北煌使节入京了,我们去看看吧?”小霸王龙扬拉着她兴奋地叫道。
苏云卿放下书,一笑:“也好,反正闲着也没事。”
她换了一身普通的士子长衫,换成男装,和龙扬一道出了门。
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十四章 啊原来是断袖
第十四章 啊原来是断袖
公主府处于乌衣巷深处,这一片地带多是京城朝官权贵人物的府邸,曲致幽深,闹中取静,颇有几分大隐隐于市的意味。实际上,乌衣巷离街道也不近。
等苏云卿和龙扬穿过三大街七大弄十四道口来到朱雀道的时候,远远地映入眼帘的是乌央乌央一重一重的人头。
街道两旁是挤挤挨挨的人群,茶馆、酒楼、肆店凡高处视野好的地方都站满了人。更有甚者,几人撸起袖子准备爬树。而旁边几颗高大的泡桐树上已经站了两三个人。
苏云卿仰头看着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