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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三十七章 灯垂锦槛波
她话说完,旁边的龙扬不屑地接过:“这有何难的?我都能对上,听好了,刀砍马上人,是不是绝配啊?哈哈哈……”
苏云卿白了他一眼,顺手把龙扬拍飞:“去去去,别捣乱,这五个字分别是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旁,哪是这么容易对上的啊?”
果然是绝对,难怪难倒了天下的名人文士。青萍没想到她小小年纪文思横溢,也不禁佩服起来。
林小冉见她看出了门道,眼睛光芒大放,期待地看着苏云卿:“那你是不是能对上?”那神情,似小心翼翼,似欣喜难抑,似久旱逢甘霖。
烟锁池塘柳,烟锁池塘柳,烟锁池塘……池塘柳……
苏云卿想了想,再想了想,仍然没有思路,干脆地摇头:“我也不会。”
她也无能无力。这么一个为难住天下才子的绝对,让她这么短的时间里对上,简直是痴人说梦。她又不是神,哪能事事知晓?
林小冉听了她的话后,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暗下,如风中熄灭的残烛,最后连一点青烟也不留。
苏云卿看得不忍,迟疑着又说道:“不然,不然,我再想想,我再好好想想,说不一定就有思路了呢……”虽然这种可能性真不大,但目前真没什么可以安慰他的话。
林小冉失落地点点头,脸上笼着浓浓的失望。他心中憋苦,忍不住借酒浇愁,于是吩咐下去,让丫鬟又上了一壶酒。
不多久,一位侍女端着一个玉壶,一只酒杯款款走了进来。
美人如玉,皓腕似雪,侍女长长的锦绣衣带垂在地上,摇曳动影,杯中的美酒在灯光的照射下粼粼生光,
苏云卿心念一动,随即抓住旁边的龙扬。
龙扬回头不解地看她:“怎么了?”
“快快快,笔墨,还有纸!”苏云卿顾不得说其他的,盯着那位侍女神色奇异,脸上的急迫溢于言表。
笔墨倒是从不缺的,二楼多有文人雅士吟诗颂词,偶有所得都会抄录下来,因此每个房间都备了文房四宝。
苏云卿展开宣纸,蘸墨提笔,端正的楷体四四方方印在纸上。
青萍识字,慢慢地念出来:“灯垂……锦……槛波……”金木水火土,不多不少,且意境风雅处,不输于上联。
烟锁池塘柳,灯垂锦槛波。
霓裳,绝对。
苏云卿写完后,心情大佳,叫住送来清酒的侍女,扔了一锭金子:“赏你了!”
若不是她,今天还真对不出这个对子。那侍女还不知发生什么事,突然降下这么个好事到自己头上,不由得欣喜若狂,直到出了房门还晕晕乎乎不知身在何处。
她大笑着对林小冉说道:“这下放心了,你今天一定能见着凤姑娘。”
林小冉把墨迹淋漓的宣纸贴在胸口上,激动得双手颤抖,只知道咧开嘴呵呵傻笑。
苏云卿又好笑又好气地摇头,掰开他的手指,从他怀里抢过下联,换来丫鬟让她送到凤流绯的住处。
林小冉坐立不安地在房里走来走去,与之对比的是苏云卿悠闲地磕着瓜子,旁边的龙扬尽心尽力用内劲为她捏碎胡桃壳。而青萍为她剥杏仁,折柳给她喂糕点,扶枝为她捏肩捶背,她享受着比大爷还大爷的生活。
不过是短短一炷香时间,林小冉在不算宽阔的房间里绕了二十圈,苏云卿几乎被他晃晕过去。
直到凤流绯身边的贴身丫鬟疏影过来请道:“凤姑娘有请对上霓裳绝对的公子上小轩楼一见。”
苏云卿一个激灵起来,谄媚道:“可不可以带上小厮?”
疏影掩唇,一屡笑意染进眸间,缓缓地摇头:“不行,姑娘说了只请对上霓裳绝对的公子上楼。”
“哦,七少马上就好,请姐姐稍等。”
名额只有一个,便宜林小冉这厮了。虽然苏云卿也很想见识见识京城第一名姬,唉,谁叫她心软。
林小冉犹不敢置信,抓着苏云卿不住地问:“我能见着凤姑娘了,我能见着凤姑娘了!!……云卿,你说,我是不是很快能见着凤姑娘了?不行不行,你掐我一把。”
他自己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忍不住抽气:“嘶,好痛!那就是真的了,哈哈哈哈……我终于要见着凤姑娘了!”
苏云卿拼命地挣脱他的手,满脸无奈:“是是是,林七少爷您快去见您心目中的女神吧啊,别折腾我了!”妈呀,我都快被你摇散架了。
“喂,喂,林小冉,你再晃她试试?”龙扬见苏云卿受欺负了,大吼了一声冲上前把她护在身后。
林小冉头一次没有理龙扬,反而一脸喜气,兴致冲冲地随疏影去了小轩楼。这孩子,高兴得快疯了吧?
见他如愿以偿,苏云卿心里也十分高兴,拈了片枣糕继续躺在一旁装大爷。
小轩阁。
琉璃做的棋盘,上面布上黑白玉制的棋子,棋局方下了一半,黑白子互有攻守,厮杀激烈。
一只玉手拈起一颗白子,却迟疑地久久没有放下。
银制熏笼幽幽吐着苏合香,青烟缭绕。
对弈的两人明明都是风姿出尘钟灵毓秀的人,一个白衣高洁,一个青纱雅致,然在棋局上杀伐决断,毫不留情。
玉手的主人丢下棋子,叹了一句:“公子好棋艺,流绯认输!”
他把手中的几颗棋子放回檀木匣子,淡淡说道:“未必。”
凤流绯妩媚的眼睛弯了起来:“败势已露,结果已然。即便能够力挽狂澜也不过输多输少罢了,既然都是输再下也就没意思了。”
他笑了笑摇摇头,却不知为何想起另一个女子。他与那个人下棋,每次即使她明知不胜却依然不肯罢手一往直前,她从来都如此。
他往桌上看了一眼。罕见的生死劫,看似白子被逼的节节败退,然而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棋眼,下在那也许白子有转机的机会。
只是这盘棋永远没有重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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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霓裳绝对
霓裳绝对的“烟锁池塘柳”是妖两年前偶然看到的一副上联。当时还不知道下联。写霓裳绝对这一章的时候,特意去查了资料,没想到真的找到了。现在把一些资料传下:
在各式各样的对联中,一般人最感兴趣的,大概就是所谓的“绝对”了。“绝对”有两个特点,一、它是经过长时间在民间流传下来的,有的已经对得出,的有还未对得出。二、它的难度很高,凡是可以称得上“绝对”,总有一些“古古怪怪”的条件限制。
“烟锁池塘柳”就是属于特别限制的对头。这五个字的偏旁包括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下联也应该要有“五行”才能对得上。
此联传诵千古,名闻联界,在流传过程出现不少佳对,现以古至今展现一二。
【古篇】
三百年前,陈子升(1614--1692,广东南海人)是南明著名忠臣陈子壮(永明王朱由榔曾任他为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之弟,在明代官礼科给事中,入清不仕。其人著作《中洲草堂遗集》卷十六有《柳波曲》并序云:“客有以烟锁池塘柳五字具五行以属余为对句,因成《柳波曲》二首,与好事者正之。”
其一云:
烟锁池塘柳,灯垂(一作“填”)锦槛波。回波初试舞,折柳即闻歌。
其二云:
灯垂锦槛波,烟锁池塘柳。妾梦五湖湄,郎家大堤口。
陈子升以“灯垂锦槛波”对“烟锁池塘柳”,甚具诗意。“灯垂”是“实写”;若易为“灯填”则是“虚写”。“灯”指灯光,灯光铺盖波光,用一“填”这益见其“重”,这是类似现代文学家所谓象征手法。不过,若依“正路”,则仍以“垂”字为佳。
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三十八章 公主不威武
门“笃笃”地叩响。却是疏影进来,她手中拿了一张写着俊秀字体的宣纸,附在凤流绯耳边说了几句。
凤流绯的眉梢微微动容地挑了挑,低声吩咐了一声,疏影依言退下。
她拿起桌上的另一张纸,嘴边渐渐溢出一抹惊艳的笑容,回头对少年笑道:“没想到霓裳绝对置了两年都没有人答上来,今日一天之内倒有两副佳联同时进了我手,实属流绯之大幸!”
她手中的两张宣纸,分别写了不同的五个字,一个书着:烽销塞外鸿。草书飘逸灵动。另一个则是苏云卿对的:灯垂锦槛波。
一个青关沙场,一个风雅旖旎。却谁知,几年后这两人的际遇刚好相反。命运弄人,莫不如是。
而他看到凤流绯手中的隽秀的字迹,瞳子为不可见地缩了一下,脸色片刻间恢复自然,随即露出一个清雅的微笑。那个微笑如暖阳一样映开了眼眸里的漠然,连凤流绯也不自觉地一愣。
“公子为何失笑?”
“无事。”他缓缓地摇头。“我突然很想见识一下那个对出霓裳绝对的人。”
一盏茶的功夫,林小冉失魂落魄地回来,口里喃喃地自语:“怎么他也来了?他竟然也来了这?”
苏云卿没有听清,嚼着百花糕囫囵地说:“你说什么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到凤姑娘了没?怎么样,是不是国色天香遗世佳人?”
林小冉语气低落:“见到了。”
苏云卿不解,咽下糕点问道:“见着了怎么还像哭丧回来似的?凤姑娘长得不漂亮吗?”
林小冉不满地叫道:“凤姑娘自然是沉鱼落雁风华绝代,只是,只是我在凤姑娘的房里还看到别的人。”他失落地说道,话音中有着浓浓的醋味。
哦,原来是想要和凤姑娘独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苏云卿还想安慰他几句,只听林小冉一声低吼,可见心情极度抑郁:“我竟然在凤姑娘的房里看到了他!”
他,哪个他?苏云卿听的云里雾里。
林小冉还在碎碎念:“洛府二少也来了,这下凤姑娘就更看不上我了……怎么办?怎么办?”
苏云卿一听这话,吃到一半的糕点立马呛在嗓子眼了,她“咳咳”地掐着喉咙,艰难地说道:“你……咳咳……说,洛府……二少……咳咳……”
龙扬赶忙递来一杯茶水,笨拙地拍着她的背:“云卿,你慢点。”
苏云卿接过喝了一大口,顺了口气,拍着胸膛直呼:“妈呀,呛死我了!你说什么?洛府二少,你是说洛谦玉?”
林小冉点头,酸溜溜地说:“他在小轩阁和凤姑娘下棋。”
苏云卿已经没有心思管他那点风月事。
洛二少!洛二少!洛二少!!她现在满心满眼里就是这三个字。那只狐狸竟然来了!!脑海里闪过他惯常的似笑非笑的笑容,小心肝又是一抖。
她紧张地抓住龙扬的手臂,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糟了糟了,不知洛狐狸来了多久听到多少,要是他什么都知道,那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堂堂公主上青楼招*妓,还说了一大通嫖*娼的理论,这何止是风气败坏,简直就是皇家耻辱!
要是被学苑的那一群老女人(管教嬷嬷)知道了……她打了个寒颤,没敢往下想,大概把她生生活煮了都有可能吧?
“云卿放心,不就是洛家那小子来了吗?你别怕,有我保护你,他不敢拿你怎么样。”龙扬拍着她的肩,大义凛然。
苏云卿强嘴:“谁说……我怕他了?”语气越来越弱,好吧,她必须承认,她没有勇气在妓院直面洛狐狸,直面惨淡的人生。
这可是青楼楚馆,传出去她这个公主彻底不用当了,说不一定还会连累她的漂亮小娘亲,再坏一点,也许赐上一条白绫,以死谢罪,警戒后人。呜呜呜,不要啊,她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