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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好点儿没?”玉儿忧心地又给女儿揉揉小胸脯。
玉儿就是被阿玛额娘给抱得太紧了,有点儿缺氧,此时狠狠喘了一阵儿,自然好了,回头伸出小手摸着额娘的脸,“额娘,你别哭了,你一哭,容容就害怕。”
惠容说着又开始抽鼻子啦。
玉儿赶紧把女儿抱在怀里:“容容乖,额娘不哭了,额娘不哭,容容别怕,额娘在这儿呢。”
惠容巴在额娘怀里吸鼻子,“嗯,容容不哭,额娘也不哭。”
玉儿把女儿搂在怀里,看看一边的丈夫,干脆自己也全缩到丈夫怀里坐着。
雅尔哈齐把妻子放在膝盖上抱着,惠容又横坐在玉儿怀里,于是,变成了玉儿坐在雅尔哈齐腿上,惠容坐在额娘腿上背靠在阿玛怀里的姿式,一家人都觉得这个样子再舒服没有的了。
雅尔哈齐环抱着两个宝贝,舒适地出口气,方才的烦乱狂躁痛苦难受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儿,你今儿这是怎么啦?”
玉儿搂着女儿坐在丈夫腿上,腰背上环着丈夫有力的胳膊,身子靠着的是丈夫厚实的胸膛,所有的不安、郁怒、惶恐也都化作了云烟。
是呀,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会情绪失控了?
“让我想想,你先别说话。”
雅尔哈齐听话地搂着妻女靠在车厢壁上,听着外面的马蹄声,人声,车轮滚动的声音……
玉儿闭着眼运转心法,她得先平静心绪,找着自己情绪失控的原因,否则,要是再失控,雅尔哈齐受自己情绪影响就算不狂躁得杀人,那也会迁怒鞭打无辜的下人了。
坐在雅尔哈齐怀里好一阵儿后,玉儿睁开眼,眼神有些发直地看着雅尔哈齐道:“我又怀孕了!”
因为怀孕了,情绪才这样敏感又不受控制!方才她静下心来运转心法,这才发现身体的异常,这些天在路上,居然一直没发现!。
“这一次,又是两个!”
雅尔哈齐刚被第一个消息砸了个头晕眼花,这马上又来一记重捶。
张口结舌了半天,雅尔哈齐手脚有些僵硬,“方才有没有伤着你?”
玉儿安抚地摸摸雅尔哈齐的脸:“没事儿。”
惠容背靠着阿玛,小身子又坐在额娘怀里,太舒服,已经睡着了。
玉儿想了想,把先前南村遇到的那一对夫妻的事儿和雅尔哈齐说了。
“你来的时候,我正和弘普说宠妾灭妻的事儿呢,本来就很气愤,后来你又说我引祸,我就觉着自己也和那个女人似的,就伤心……”
雅尔哈齐觉得,如果现在那个男人在自己面前,他肯定会把那男人一脚踹死。
“玉儿,你自己说,爷是那样的男人吗?你不觉得拿那种下贱的男人和爷比,都是对爷的一种侮辱吗?”
玉儿赶紧安慰地轻抚他的胸口,“我这不是物伤其类嘛,再说,怀孕了的人情绪本来就很多变,很敏感,很爱钻牛角尖的。”
雅尔哈齐认命地抱着妻子:“上一次不是好好儿的?”
玉儿想了想:“上一次,是因为没遇到什么让我特别愤怒的事儿吧,没什么引得我情绪波动,后来,也万事顺心所以也就没像这次一样!”
雅尔哈齐明白了,归根到底,还是今儿遇到的事儿让媳妇儿担心自己的处境了。
“玉儿,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像……算了,你知道,我根本离不开你的。你怎么还东想西想?”
玉儿不乐意地噘嘴儿:“人家也不想这样啦。”
雅尔哈齐一看,赶紧点头:“好好,都是那个贱民的错,和我媳妇儿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玉儿点头:“对,所以,你要让人收拾收拾那个男人。”
雅尔哈齐的牙咬得叽咕叽咕直响,他当然不会让那个贱民好过,今儿这场无妄之灾可全是他引起的,他要是让那个下贱种子好过了,他雅尔哈齐从此后就倒着走路。
“放心,我会安排的。”
玉儿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希望那个可怜的做妻子的能因此过得好点儿。
不过,“你为什么说我是个引祸的?”
雅尔哈齐想想就因为自己这句话,她就差点儿水漫金山,就有点儿不乐意说。
玉儿一捶他胸口,“快说,怎么我就成了引祸的了?那个男人也说他妻子是个招灾引祸的,才让他的房子被烧了。”
雅尔哈齐腮帮子直鼓,他又多了一条收拾那个男人的理由……
有些不情愿地,雅尔哈齐开口道:“你没发现你这现越长越好看,都说红颜祸水,你现在这张脸,也差不多了,你还顶着这张脸领着两个孩子,才带了几个侍卫就到处跑,你说,多不妥当。”
玉儿摸摸脸:“我一直这样呀,又不是今天才长成这样的,你怎么倒嫌弃上了。”
雅尔哈齐摸摸媳妇儿的小脸儿,有些不乐意道:“我天天看着,也没太在意,今儿你取面纱的时候,我才猛不丁发现的。”
“合着,平日你对着我都是视而不见呢。”
“玉儿——”
玉儿吐吐舌,好吧,她在无理取闹。天天看着,估计他习惯了。安抚地拍拍丈夫的胸口。
“放心,放心,我出门在外都注意收敛的,别人也都没觉出什么来。”
雅尔哈齐想了想,在京里时,还真没什么说自己媳妇儿美得过份的流言的,静一心来又把媳妇儿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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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普,你们今儿怎么出行宫了?”
“四堂伯,前两天,弘普听汗玛法说天下百姓生活不易,好些吃不饱肚子,穿不上衣裳,还有些饿得黄皮寡瘦的,可弘普从没见过汗玛法说的人,不是说这些良民的身份儿比奴才还高,怎么这日子还没府里奴才过得好呢?今儿听下人说南村失火了,这一下,连住的都没了,弘普就想来看看,看汗玛法说的小民百姓是什么样的。”
“怎么就一定要是今天来呢?”
“上午额娘又开始说节俭节俭的,弘普就想来看看。”
“你知道不知道,你们母子三人只带了几个侍卫出来很危险?”
“危险?”
“是呀,这是山东,不是京城。”
“可是,额娘说了,汗玛法到的地方,肯定不会有事儿。”
合着,皇帝成了神佛,能镇压一切邪崇了?
可是,四阿哥知道,皇帝那也是人,不是神,如果真那样,哪还有什么反清复明的势力呢?可是,这个话还真不好说,四阿哥是做儿子、臣子的,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可是这弘普不教还不行。怎么办?
正皱眉想折呢,却被十三扯了扯衣角。
“四哥,你听,这怎么听着不对劲儿?”
四阿哥与弘普都竖起了耳朵,果然,雅尔哈齐坐那辆马车里传出女人孩子的哭声,又传出砸打桌椅破碎的噼啪声……
这雅尔哈齐,这是冲着玉儿发脾气呢?这也太过了?怎么还砸上东西了?那丫头吓哭了?孩子也吓哭了?
四阿哥皱紧了眉:“这平日不好好管束,出了事儿就冲媳妇儿孩子又吼又叫,雅尔哈齐这是怎么回事儿?这要是伤着玉儿和惠容可怎么好?”那俩可都是细皮嫩肉得一碰就破的,雅尔哈齐怎么不顾着点儿?
“四哥,哭声没了!”
四阿哥眉头皱得更紧,这是玉儿和惠容被吓着了?
这雅尔哈齐,也太混帐了!
“四哥,要不要去看看?”
四阿哥瞪了十三一眼:“去看?这会去看,既伤雅尔哈齐的面子,也伤那丫头的面子。”
“不管了?万一伤着玉儿咋办?还有惠容那小丫头。”
四阿哥立着耳朵:“等一下,再看看。”
之后,居然再没传出什么声响。四阿哥十三阿哥面面相觑,现在是什么情况?两女人吓傻了?吓晕了?
☆、房价
“四哥?”
“四堂伯。”弘普想起身,被十三又抱了回来。
四阿哥看看十三,又看看弘普,想了想,“没事儿,你们听,不是没哭声了?”
如果,他不皱着眉头,估计同车的一大一小会更加放心……
四阿哥看看不是个事儿,现在也不能去管人家夫妻的事儿呀,就又让弘普接着先前的话说怎么出门,路上走了多久,到了失火的南村多久……弘普就一一都说了,又问:“四堂伯,弘普听人说过宠妾灭妻,那个男人要卖妻卖女,却不卖妾,是宠妾灭妻吧?”
四阿哥看看小小的弘普,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和他说这个,能记住吗?
“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婚姻不只是成亲两个人的事儿,更是两族之间的事儿,但凡有底蕴的家族,都不会有宠妾灭妻的丑事儿;倒是一些小民百姓或小家族中家里规矩不好的人家才有这样的事儿。
只是,但凡某一个家族里出了这样的事儿,以后这家的儿孙再联姻,别的家势好的是再不会愿意与他家结亲的。所以,弘普要记住,以后你娶妻后,一定要敬重嫡妻,妾,可以宠,可以爱,却不可以纵,妾,要服侍主母,妾的一切,都不能越过嫡妻去。”
“可是,四堂伯,那个小民的妾给他生了个儿子,传承了香火,也不能纵吗?传嗣不是大事吗?”
“妾从辛,从女。‘辛’义为‘威权’。‘辛’与‘女’,合在一起就是‘被威服的女子’,本义便是服从嫡妻的女子。因此,在家里,是在嫡妻之下、受嫡妻管束的女子。‘妾’在先秦和秦汉时是指女奴,《春秋传》曰‘女为人妾;妾不娉也。’。纳妾,为的是让她们为家族生育儿女,那个男人的小妾即使生下了儿子,那儿子也是称嫡妻为母,与妾无关;生子的妾,同样是不能纵的……
你现在还小,以后便慢慢明白了。”
“四堂伯,那个男人错了,是吗?”
“对,他错了。”
“四堂伯,弘普以后肯定不会宠妾灭妻。”
四阿哥点点头。
“四堂伯,阿玛不会打额娘吧?”
四阿哥看看弘普,说了这么久,本以为他不会再想着了,没想到,现在还惦着呢。
“你阿玛,再怎么着,也不会干出这么混账的事儿来的。”若不然,伊拉哩那一家,谁能放过他,不过,万一不小心失手伤着了呢?那娇滴滴的母女俩……
四阿哥与十三对视一眼,那是人家夫妻的事儿,他们,却是不能插手的。
弘普想了想阿玛平日的做派,放心了。看看四堂伯与十三堂叔两人担心的表情,张了张嘴,可又想起额娘说了,家里的事儿,谁问也不能说,所以,弘普决定做个听额娘话的好孩子,便又闭上了嘴。
四阿哥见弘普张了张嘴,又闭上,倒觉得弘普这孩子懂事,从十三怀里把他抱过来。
“你不是说回府后要跟你额娘学乐器,如今可学了?”
…… ……
车轮滚滚,不久多,到了行宫门口,四阿哥抱着弘普与十三下了车,便见那让人担心了一路的两人联袂而来。
四阿哥看玉儿低着头抱着睡着的惠容,又看看不时盯着妻子看的雅尔哈齐,咬了咬牙,现在担心了?脾气上来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悠着点儿?
弘普看着额娘来了,几步跑到额娘身边儿,“额娘?”
玉儿看看怀里的女儿,“普儿,你妹妹睡着了。”
弘普便不出声了。
四阿哥看了看睡着的惠容,“你们先回去吧。”
看那一家四口走远,十三叫住雅尔哈齐他们先前乘的那辆车,往内一看,十三咋舌,“四哥,你看,一张桌子,被拍成了碎块儿。”
四阿哥眉头又皱了起来。
“今儿先这样吧,以后找着机会再说。”
玉儿的眼睛有些肿,精神看着有些萎靡不振……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正在往皇帝那儿走,却见雅尔哈齐身前的侍卫领着太医急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