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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参加孩子的满月……”有些遗憾地看着玉儿的肚子,“希望孩子周岁的时候,伊拉哩夫人能来观礼。”
这伊拉哩氏得太后、皇上的看重,自己又是个有福气的,性情也平和,来往一下也无害。
“到时一定来沾沾喜气。”
“听说你婆婆这也有了?几个月了?”
玉儿看看那三十多的女子:“伊尔根觉罗夫人也知道了吗。”
伊尔根觉罗氏笑道:“这生出来的可是嫡子,庄亲王高兴吧?”
玉儿点头道:“阿玛哈可高兴了,把身边的嬷嬷派了好些去额莫克身边,还请了太医常驻王府,额莫克一定能平安产下嫡子的。”
所有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伊拉哩氏,这看着居然是真心的?她傻的吧?这嫡子生了,她夫君的地位可就不保了!这伊拉哩氏这样擅作伪?不过也是,听说在家时,被宠得如孩童一样,那嫁妆到现在据说还是京城头一份儿呢。出嫁了这么些年,那脸上的稚气与憨气居然还没脱,相由心生,这伊拉哩氏不是个聪明的!
各位夫人都肯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看法,转说他话。玉儿便坐在一边静静地听,偶尔插一两句,表示自己也有认真听。
皇太后在一边看了点头,伊拉哩家这个孩子性子温善,别人即使说话冒犯了她,只要不过分,她都不计较,是个大度宽厚的。看看玉儿的肚子,有些犹疑,最后终于什么也没说。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桂嬷嬷看看太后的脸色:“太后,您不是给雅贝勒爷准备了两个女子,怎么……”
皇太后看看桂嬷嬷:“哀家想起来,上次有人在哀家耳边说伊拉哩氏在亲王府里跋扈不堪,此次,又是有人说她嫉妒成性、擅宠专房,哀家才起了心……”
太后闭着眼养神:“……萨克达氏那一打岔,倒让哀家想起她额娘瓜尔佳氏来,瓜尔佳那一支的女子,你看可有教得不好的?瓜尔佳氏自己为夫君买了那许多妾,教出来的女儿会是小性子不能容人的?龙生龙,凤生凤,可是有道理的。这大家子的家教都是一代传一代,把历代的经验、智慧累积后传授给后代,你看伊拉哩氏的性情,可像是偏激不受教的?”
桂嬷嬷想了想:“这位夫人是个温和的性子,平日但凡来太后这儿,总时不时帮奴才们搭把手侍候太后,极是体贴;平日规矩也极好,皇上也常夸她纯真性善!”
皇太后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桂嬷嬷也极有眼色地不再言语。
服侍太后就寝后,桂嬷嬷有些疲乏地回到自己的屋里,小宫女服侍她洗漱完毕,扶她上了床。桂嬷嬷躺在床上闭上眼,她是答应了帮着打听消息,却没说要帮着促成此事,再说,伊拉哩氏平日可没得罪她,她犯不着做得太多。
☆、胎像
“雅尔哈齐回来这么久,什么动作也没有吗?”
“回皇上,贝勒爷回府后,一直没有安排什么事儿下去,他白日办差,晚上回府就守着夫人。”
“这回来也有一个月了吧?”难不成,他真的准备就这样等着那木都鲁氏把孩子生下来?
地上的人低着头,应了声是。
“博果铎很高兴?”
“是,王爷每天都去继福晋屋里陪她……”地上的人顿了顿:“……这还是伊拉哩夫人跟王爷建议的。”
皇帝停下手里的笔,想了想,雅尔哈齐什么动作也没有,定然是因为伊拉哩丫头,他的性子现在倒被那丫头暖得回转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狠厉了。
“博果铎陪着继福晋?两个孩子呢?龙凤胎呢?”
“小阿哥小格格每天守着伊拉哩夫人练字,小阿哥还要学射箭,小格格开始学女红。”
皇帝唇角微翘,当年,那丫头也是这么大,就开始学厨艺了吧!
“没用的小子!”皇帝不知为何呢喃了一句。
“行了,你下去吧。”
地上的人低着头退了下去。
“李德全,传太医院院史进来。”
“嗻!”李德全轻手轻脚走了出去,一会儿领进一个身着五品官服的人。
“参见皇上!”院史跪在地上。
“起喀,庄亲王府众人的脉案拿来了?”
“是。”
院史把带来的一个薄子递给李德全,李德全呈递到皇帝的书桌上。皇帝接过薄子翻了几页。
“伊拉哩那丫头的脉像诊准了?是两个小子?”
“是,是莫太医诊的,他是太医院里诊得最准的。”
“那丫头,有福。”这一下,就三个小子了。
皇帝笑着接着翻了几页,上次莫太医报说脉像疑似龙凤胎,皇帝还有些不大相信,没想到,最后还真生了一男一女。
“庄亲王继福晋的这胎脉像有异?”
地上的院史抖了抖,“是,据林太医所诊,系服‘凝仙’所致。”
皇帝手一顿,寒声道:“这种药朕不是禁了吗?怎么还在外流传?”
院史扑通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臣不知!太医院存的样品一直封存良好。”
皇帝把手上的册子往桌上一摔,在室内踱了几个来回,又走到桌边把那个薄子拿起来往院史身上一摔:“滚下去,把太医院那个太医再给朕查一遍,问他有没有私制。这事儿不许露出去一点儿口风。”
“是。”
院史连滚带爬退了下去。
皇帝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冰冷一笑。
“皇上,昨儿臣查了,肖太医说,一年多前,太子着他制了一份‘凝仙’。”
皇帝看着地上趴着的太医院院史,脸上神情纹丝未动。
“太子让他制的?他就忘了朕的谕令了?”
院史趴着的身子开始哆嗦。
“下去后,你给朕好好整顿太医院,但凡出入的药材药丸,是常用的也好,各类禁用的也罢,哪怕一根儿药草,只要出入的,必须都给朕记录下来,朕不想某一日死得不明不白……”
院史恨不得自己不曾长耳朵。
“朕的话都记下来了?”
“是,臣记下了,臣下去就整改。”
“跪安吧!”
“嗻!”
看着院史脚步虚软着下去了,皇帝冷声道:“甲丑,可查到了?”
阴影处闪出一个黑影跪在地上:“回皇上,那木都鲁氏三十五年投靠索额图,其间家族被提拔共计五人,分别在丰台大营、骁骑营、镶红旗中安插;四十年、四十一年,伊拉哩家与雅贝勒共谋,不仅把这五人拉了下来,那木都鲁氏家另四位四品以上官员都因各种原因落马,或革职,或降等,如今镶红旗那木都鲁氏一家四品以上已无官员。”
“这么说,如今那木都鲁氏确实已经没有成气候的了?”
“是!”
“‘凝仙’是太子给索额图的?可查实了?”
“是,昨儿皇上让奴才顺着线索去查,奴才要还是查不出来,不如改去种地了。”
皇帝笑骂道:“贫嘴的奴才!”
“是,奴才还查到那木都鲁氏从索额图那得了‘凝仙’后就送到了庄亲王府。”
“那木都鲁氏自己用了?”
地上的甲丑道:“奴才查到,这继福晋干这样的事儿还不是第一次。三十九年,她跟娘家得来的春/药用到了自己贴身嬷嬷的身上,此次,‘凝仙’则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皇帝这下来了兴致了,“把这事儿详细说说。”
“是,奴才查到,继福晋那贴身嬷嬷姓费,在雅贝勒爷成亲第二日在花园里被逮了个现行,奸夫是王爷的侄儿富纳。这事儿被富纳引为笑谈,对着几个宗室子弟炫耀了好几回。说自己身板儿壮得连枯寂的井里也能冒出水儿来。”
“这个混蛋玩意儿!”
“是,奴才去查那个费嬷嬷,她如今被夫休弃,瘸了条腿,在城外拾荒为生。奴才给了她一些银子,她就全说了。原是继福晋要害雅贝勒爷的夫人,结果不知道怎么,费嬷嬷喝下掺了药的茶水。之后,费嬷嬷的男人以她不贞为名把她休了,领着儿子小妾过日子,费嬷嬷说继福晋言而无信,原许了她儿子一个七品官位。如今,她儿子却成日被打骂着过日子。”
“哦?还许了官?一个内院的妇人,敢把朝廷的官位也拿来赏下人?”
甲丑不吱声儿了。
“这次‘凝仙’又怎么用到她自己身上了?”
“据费嬷嬷说,这位雅贝勒爷的夫人是个得了神鬼相助的,依奴才推测,那位雅贝勒夫人此次又侥幸躲过了算计,继福晋蹈了那个费嬷嬷的覆辙。”
“鬼神相助?愚妇!”
“奴才只查到这些。”
皇帝挥手让甲丑退下去,他当伊拉哩家前两年那般狂燥为哪般呢,原来这位继福晋没少使手段。不过,那些小子的手段倒都使得光明正大,走的是阳谋之路,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伊拉哩家替他捉虫了。春/药、致孕妇小产的各式香料、生产时大吵大闹,件件儿要人命。伊拉哩丫头到现在还毫发无伤,真是……
想到那个丫头灿烂的笑脸,皇帝忍不住摇头,平日不知还受了多少刁难,真不知她怎么还能保持那样清澈纯净的目光。
赤子之心、天佑之人?
是吧,如今又逢上自己有意要剪除索额图的党羽。
看看脚上的鞋,皇帝舒心地笑了,那孩子,寿礼送得也真是……
起身走了走,活动活动胳膊腿儿,别说,这孩子的手艺真好,这衣裳鞋袜穿着就是舒服!
这花儿绣得也好。皇帝想起雅尔哈齐那一身儿新,忍不住有些扼腕,早知道便把那丫头指给十三,朕得多享多少福,十三可不会说媳妇儿有身子了,皇上别可劲儿使唤。
皇帝再想想,越发觉得亏大了,如果指给十三,龙凤胎、这次的双胎就是自己的孙子了,哪能有博果铎的事儿?
雅尔哈齐发现,最近皇帝看他的眼神儿有些不对!一看他就牙痒痒的样子,不停的派差事,可着劲儿折腾他,让他很是莫名其妙,自己最近很老实呀,什么也没干呀?
“皇上,侄儿最近很老实!”
皇帝看看地上的雅尔哈齐,哼了一声。
“皇上,侄儿哪儿错了?”
皇帝低头写字不理他。
雅尔哈齐狗腿地上去又是磨墨、又是铺纸、又是端茶、又是递点心地忙个不停,皇帝看看书桌都没空儿了,停下笔来。
“你还让不让朕清净了?”
“嘿,嘿,皇上,您看,您累了这半天了,歇会儿,歇会儿!”
皇帝放下笔,接过递到手边的茶,哼了一声,靠到椅背上。
雅尔哈齐见皇帝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吭哧着往前凑。
“皇上,您看,您侄儿媳妇这次怀的又是双胎……”所以,你别可着劲儿使唤我,我还得回家守着媳妇儿呢。
皇帝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朕知道。”
雅尔哈齐眼巴巴看着皇帝。
皇帝看他一副可怜相,哼道:“当年要是把那丫头留给十三,这两个双胞,就是朕的孙子了。”
雅尔哈齐明白了,皇帝这是眼红了。
“嘿嘿,皇上,您看,现在不也一样,一样不是!明儿侄儿就把弘普送您这儿来。”
皇帝哼道:“最近吃东西都没什么胃口。”
雅尔哈齐赶紧道:“侄儿想办法,侄儿去想办法。”
皇帝睨一眼地上点头哈腰的堂侄儿,哼道:“行了,今儿你就先回吧,没别的差事了。”
雅尔哈齐赶紧脚底抹油,最近回家都晚,好些天没守着媳妇儿了。
皇帝看他一转眼跑得影儿都没了,哼笑道:“臭小子,让你不给朕吃点心。”
雅尔哈齐回去的路上仔细一想,明白了,皇帝上次想吃玉儿做的点心,自己推脱了,皇帝这是报仇呢。
“小心眼儿!”
可是,除了抱怨一句,雅尔哈齐什么也改变不了。皇帝想吃点心,媳妇儿还是得挺着肚子下厨。
雅尔哈齐回到房里,玉儿正看书呢。见他回来了,高兴道:“最近你忙得人影儿都看不见,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雅尔哈齐由着她慢慢地给自己更衣,虚伸着手护着她的身子;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