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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妈不由自主的想,夫人真能从“俞家妇”的身份中解脱出来,成了王爷身边人。那凭着这些年的宠爱,王妃都得倒退一射之地那跟在夫人身边的自己,不也赤手可热了?又何必惦念着每个月下山卖花样子的小钱心头火热,急得她忙忙的送俞清瑶回了安庆侯府,又到别院回禀一声,一路快马,回到逍遥别墅。把俞清瑶对端王的“大逆不道”之言一说,沐天华顿时沉默了,许久,才轻叹,“喆喆真心为我”
身为女子,哪有不担心青春逝去、花容不在,失去情郎的喜爱呢?不然,干嘛每天花费那么多时间保持容貌?嘴上不说,可心理……也曾暗暗想过,没名没分,将来怎么办?
这下好了,喆喆挑破了这层窗户纸。虽然太突然,却把她想说,但不敢说的,大声说出来。剩下的,就看老天吧老天眷顾她,她便多活些日子。若不怜惜,大不了一个死。
“顺娘,你派人到山下打探,若王爷去见惠太妃,便速速来回我;若没有……就罢了。”
惠太妃是端王的生母,端王若是有意,肯定会与惠太妃商量。
顺娘、药娘等陪同天沐华的侍女,则私底下商量,有的觉得俞清瑶出人意料,非常勇敢,有的则觉得俞清瑶毫无教养,突如其来的昏招把所有人都逼到极处,太过可恨。
至于俞清瑶自己,五天逍遥别墅的快活日子结束后,必须面对名节有亏的母亲,对她的影响——静书社名存实亡了。
那天长公主宴会后,大杜氏就派人来说,柳氏姐妹年纪不小,需要学规矩,不能常常来侯府了;靖阳候府的杜芳华,则借口生病,须得“无期限”调养;阮家,阮星盈上门,开门见山道,“我们姐妹都很喜欢你,但你的母亲……对不起,雪萍妹妹将来要嫁给十九皇子的,名誉上不能有任何损害。”
对此,被嫌弃的俞清瑶表示理解。
元姗儿喜欢热闹,人少了大半,气氛古怪,觉得无趣,也渐渐少来;唯独一个元清儿,不仅常来,还过分的把静书斋当成她的家,指使丫鬟起来比俞清瑶这个正牌主人还理直气壮。
俞清瑶不懂。
前世她闺誉受损,别人都是处处躲着她,背着她嘀嘀咕咕,一见她看过来,就捂着嘴嘻嘻笑着,跑开了。她习惯别人嫌弃、辱骂,却不知会有人蹬鼻子上脸,自己不那自己当外人的“你赖皮怎么不走呢?”
“走,走到哪里去?你我是表姐妹,忘记了吗?”
俞清瑶心道,前世我们也是,怎不见你来?
“嘻嘻,我就是想看看,你那张镇定如常的脸,什么时候会变色。”元清儿舒服的靠在摇椅上,随手摘了个葡萄,一边咬一边说话,好没形象,“除了刚刚知道表姑母的事,之后你都是板着脸,我觉得你心理肯定有个成算。来,看在我不嫌弃你的份上,说来听听。”
俞清瑶不语。
“来嘛来嘛,你还怕我告诉别人去?”
怕?怕什么?她怕的是细雨无声
“我打算……”
“什么?你疯了你父亲还活着呢”元清儿大叫,跳起来骂俞清瑶异想天开,又说她把沐天华置于进退维谷之地,对不起爹,对不起娘,是天底下最大的不孝女。
天天来,天天骂。
俞清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没听见。
骂了约五六天,不知哪里传来的一股风,称远在边疆的俞锦熙,其实早就跟妻子沐天华夫妻和离了,官府有备案,是俞锦熙亲笔书写的“放妻书”
一五三章 蛊惑
一五三章 蛊惑
空穴忽来一阵风,吹得京城豪门世家各个别有思量。和离一事,说起来不怎么光彩,但和离后再跟了皇家子弟,总比皇室抢夺臣妻好听些。换个说法,十年前就和离了,拖到现在才……过了明路,也能对天下万民、臣子百姓交代了。
不管端王怎么想、怎么做的,元清儿对俞清瑶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算服了你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生怕外人不知道你爹爹带了顶鲜艳的帽子,非得这个时候凑上去,逼端王爷给你母亲名分?这下可好了,伪造的‘放妻书’都弄出来,你母亲转眼从见不得人的外室变成和离在家的女子,端王念着旧年情谊,说不定聘为侧妃呢到时候,就是正经的‘侧妃娘娘’了”
俞清瑶无动于衷,对这么露骨的挖苦仍面无表情,淡淡道,“我也不知的。”
“什么不知?你骗鬼啊你不知道自己在玩火?本来你有你母亲那样名节有亏……就很难找到好人家了。现在一来,外人不知道你的痛苦,只会觉得你为了巴结端王,谄媚邀上,为了让亲娘上位,至生父于绝地但凡有骨气的,都唾弃你谩骂的口水,都能淹死人”
“还有周芷苓,你当她是好欺的?人家是端王的嫡长女,一出生就封了灵芝郡主母亲是明媒正娶的堂堂王妃以前就恨透你们母女了,碍于身份不好直接出面。这下可好了,你母亲真成了侧妃,不咬牙切齿才怪你也为自己想想:你母亲她们害不到,你自个儿不就是现成的靶子吗?你有什么?有郡主封号?有父兄依靠?你什么都没有,不夹着尾巴老实做人,何苦里外不是人”
元清儿苦口婆心,骂得天昏地暗、口干舌燥,就差把俞清瑶骂成古往今来“第一蠢笨女子”,可为了生父性命,俞清瑶死不悔改骂到最后,耳朵生了老茧,实在呱噪的受不了,她便文文静静的倒茶,“歇歇吧”
元清儿平时跟姐妹斗嘴成习惯了,从没见过“骂不还口”的,开始时情绪高涨,后来渐渐灰了心,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最后一句忠告,“傻丫头,你姓俞啊,不姓沐”
简而言之,沐天华再怎样不知检点,与端王勾勾搭搭,俞清瑶不是没出路的——因为她有个士林中美誉远扬“探花郎”父亲。《半山诗集》一出,他成了大周朝诗名最盛的“诗仙”,能千古闻名的风流人物。冲着这个,京城里勋贵豪门嫁不进,有的是书香世家愿意求娶。
元清儿出自好心,但她怎知俞清瑶心中的为难:道理谁都懂,也要父亲能活着才行啊被人泼污水、辱骂算什么,前世尝得还少吗?她忍得,受得。
只盼望一切如她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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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六日前,端王被俞清瑶当面顶撞,气得险些克制不住。可过了最初的怒火,冷静下来——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心动。霓裳跟了他多年,温柔细致,两人感情极好,如胶似膝。私心里肯定是想给霓裳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但此事,牵扯太大。而且处于自尊,被个小丫头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他无法接受。心情抑郁、烦闷的时候,就想到了逍遥别墅。骑着快马,疾驰到大青山后,望着山中隐约的别墅影子,他退缩了。
不揭开来,很多事就含含糊糊的,得过且过。可一旦揭开,端王无法再面对霓裳那双全然信任,全然依托的眼睛。不能一面自私的享受霓裳给的温情,一面霸道的阻止霓裳与亲人会面,断了她与其他女眷们的交流。
正如清瑶所说,“我母亲,是王爷府里的姬妾吗?”
姬妾可以当猫狗养着玩,但霓裳是云阳公主的亲孙女,是安庆侯府嫡出小姐她不能做自己的正室就很委屈了,岂能不明不白的永远躲藏在深山里,眼看着当初不如她的各家小姐,都成了有头有脸的诰命夫人……
“驾驾”
端王骏马飞奔转回,心头一片清明。甚至因为自己的决定惊世骇俗,有股热血沸腾的感觉。
男人就是这样,主动送上门的,轻而易举得到的,不会珍惜。越是来之不易,越是求而不得,他才放在手心里重视。清清楚楚纳霓裳为侧妃,会遭受到多大的阻扰,文武百官的侧目,手底下幕僚的不赞同。可这阻扰,反而点燃了端王心头的一把火——常年身居高位,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势力,不得不收了自身棱角,和光同尘。谁知道他内心里也是渴望痛痛快快宣泄一回?
这一次,让他为自己跟霓裳的爱情,轰轰烈烈拼一次吧十二年前没有做到的事情,现在做,为时不晚……
别院不大,后花园假山朱亭,几竿青青的翠竹,各色的芍药花,别致小巧。有一汪不算大的碧池里,端王就坐在未红的枫树下,睁着眼,波澜不动的望着手中的钓竿。小池子里能有几尾红鲤?况且鱼钩没有鱼饵的。
端王保持“垂钓”的姿势,一直呆坐到日头偏西——与其说在垂钓,不如说他需要内心彻底的安宁,保持冷静。
府里的下人训练有素,隔得远远的,估摸着朱红托盘上粉彩豆青釉鱼形壶里茶水不够了,便悄悄的过来续水,放上一碟点心、果脯,不敢靠近打扰。傍晚,别院的主人才回来。
焦赞。年过六十,二十六岁中举,名噪一时的“状元郎”。可惜官运不好,先帝隆正喜欢老成谋国的臣子,当年他太年轻;等广平帝继位了,反过来,喜爱年轻有为、锐意进取的臣子。偏这时,他老了,说话行事,改不掉四平八稳……最高也不过是五品的户部员外郎。
好在他三十余年著书繁多,文坛泰斗之一,深孚众望,又喜欢提携后进,名声极佳。
这不,后面跟着他的,便是他的弟子储凤栖——新科状元储凤栖满足广平皇帝的一切审美,年轻、俊逸、才高八斗、口齿伶俐、性情倔强,唔,简直是当年那位探花郎的翻版。有这样一位眼瞅着就要高升的弟子,焦赞宦海半生的不如意,都消失了。徒弟刚进翰林院,就迫不及待把人引荐给端王。
以朝中势力来看,后宫斗争日益厉害,彭皇后后位不稳,皇贵妃、林德妃、孙贵妃……虎视眈眈。先头有废太子薨逝,后有皇帝意外指婚,各皇子十分出色,很难说鹿死谁手。这个时候选择皇子投靠,是十分不妥当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遭人忌讳,被打压了。而端王是皇帝幼弟,与诸皇子关系密切,但最得皇帝信任,储凤栖对投靠端王,非常之乐意。
因老师的关系,一加入端王阵营,就算做嫡系了。
端王也很欣赏新科状元的才华,不避讳他经常出入别院,与其他大臣结交。
“呵呵,王爷钓了一下午,可有所得?”
金乌西沉,漫天的霞光绚烂无比,都把未到时节的枫树,渡了一层金红。焦赞呵呵的站在碧池旁,拱手对端王道。
收了钓鱼竿,端王面上露出一丝安详笑意,把“所得”说了——欲纳沐天华为侧室亲王的侧室,也是正经上皇家的玉蝶,有“妃子”封号的。比不上正妃,但也是礼部册封,有朝延定制的冠服,可参加皇家庆典仪式的。所生的子女,同嫡出次一等,但比其他庶出强多了。这个位置,,非娘家势力与正妃相等,教养子女有功的,德言容功出众的,等闲坐不得。
沐天华,谁都知道,是名扬天下的俞探花之妻啊当年才子佳人,皇帝亲书“天作之合”……好吧,天作之合是假的,人家夫妻关系早名存实亡了。但也不能至皇帝的金口玉言为儿戏“这怎么可以?王爷,您此举是把自己架到火上烤啊天下的士子都会对您失去敬仰。”
端王沉吟片刻,“焦老,您的意思呢?”
“呵呵”焦赞毕竟年纪大了,多年的挫折让他懂得明辨是是非非,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心告诉他,端王对沐夫人用情极深,阻扰也是无用,不如顺水推舟。
“沐夫人跟随王爷多年,伺奉有功,当得侧妃之位。王爷若想,那便要从长计议了。”
“老师”储凤栖激动不已,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