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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说穿了也没什么。为了下一代,为了孩子。你跟阿吽是表兄妹,血缘关系太近了。舅母怕你们成婚,将来生下的孩子有问题。”
会有什么问题呢?痴呆,聋子,五官不正,手脚不全……什么都有可能。
当然,嫡妻不能生,也可以让侍妾生,但杜氏的看法跟其他侯府夫人不同。正妻所出的嫡子就是嫡子,庶子再多也比不得。再说,身为女人,若是没有亲生的儿子傍身,那该多么悲哀原来杜氏根本不是对她有意见也不是怕外甥女做媳妇不好管教。那杜芳华也是同样的原因拒绝了。俞清瑶知道后,真是又喜又悲。悲的是自己前世小心翼翼,以为哪里得罪了舅母而不知情,烦恼了很久;喜的是舅母是个真体贴宽容的——不然她默许了婚事,将来受苦的还不是自己杜氏还提到了一件事,
“……侯府的后花园只有女眷才得进入。舅母的娘家兄长出面告发,这事必定是我那娘家嫂子的算计。细想想,她刚嫁过来我也出嫁了,平时里相处不错,也没什么利害关系,她之所以要陷害我们侯府上下,恐怕是为了芳华吧当初她有意亲上加亲,把芳华许配给阿吽——亲上加亲固然好,可生下残疾的孩子,我们做长辈的痛苦,你表兄和芳华何尝不是一世拖累?于是我就婉拒了,想着以芳华的人品出身,怎么寻不到好人家?何必非要嫁过来?
谁知道,后来芳华竟然做了齐世子的侍妾唉,她不思反省教育女儿失当,还来责怪我,认为是我耽误了她女儿的幸福后期上门渐渐的少了,只有瑶儿你在国公府当家时来过。那时芳华跟国公府里的春姨娘同时怀孕,她让我与你说:想办法把春姨娘胎打掉,让芳华一家独大。
我拒绝了。再怎么也是一条性命,她不让自己女孩儿背上人命官司,凭什么让瑶儿你来下手?这话我断断说不出口。只劝她,既然芳华已经做了妾侍,要么认命,要么想办法让齐世子松口,写了放妾文书,不拘在哪个庙里待上几年,势头过了再远远的寻可靠人家发嫁了,不失为一条出路。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原来背地里还有这么一出,俞清瑶恍然。
多年的芥蒂一扫而空——单凭杜氏不肯用“幼年抚养”的恩德逼她对春姨娘下手,就足够赢得她的尊重。见到多少女子,偏帮娘家都掏空了夫家。杜芳华可是舅母杜氏的亲侄女,比自己而言亲多了杜氏的品行正直高洁,几乎无可指责,相比空有美貌品德上尽是漏洞的沐天华……俞清瑶觉得自己越来越偏向前者了。甚至忍不住的想,若她是杜氏亲生的,那就好了。
感概中时光飞逝,转眼又过了三五日。且说这一天是五月十八,钱氏的……冥寿。前世,落魄的她跟钱氏相依为命过,所以这一天记忆深刻且心情非常低落。
但这辈子钱氏还活着呢有什么好难过的俞清瑶一大清早抚着胸口,感觉急促的心跳,不停的劝说自己。可随即,她怔怔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梢一皱,不知怎么想起舅母的话,“亲上加亲,不是好事啊孩子……四肢不劝、五官不正……痴呆儿……”
天啊,她怎么这么迟钝这么明显的事情竟然忽略了“嬷嬷胡嬷嬷”
“怎么了,夫人?”胡嬷嬷熟练的拨了一个热乎乎的鸡蛋,在俞清瑶的脸上滚啊滚。俞清瑶第一次不配合,猛的站起身来,“嬷嬷,你还记得在老宅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就是钱……祖母,她跟祖父生了四子三女,为俞家的开枝散叶立下大功劳……”
七个子女,父亲俞锦熙不是亲生且不说,长子痴呆儿,早死;三个女儿,大女儿瘸子,小女儿结巴。若说是祖上风水不好,怎么俞家三房四房的人没没事?独独钱氏所出的孩子有问题?
难道说……
俞清瑶想到曾祖活着的时候,对钱氏的无比偏心,明知道她在残害俞家子孙也不插手过问,甚至,也不容许祖父纳妾养伎。看来除了这种解释,没有别的可能。
三一七章 狠辣无情
三一七章 狠辣无情
驸马府。
妲妲公主被禁足后,后宅内包括后花园的一大片院落都封闭了,平素锁了大门,除了送衣物吃食的下人,不准随意出入——后宅是给女主人居住的,别说妲妲有公主的封号,就算不是,她也是这个驸马府正经的女主人,占了这么大的地方,名正言顺。
可这样一来,苦了被接进来的钱氏、雪瑶等人。联同疯疯癫癫的安氏几个,既无华丽的屋所可住,又无伶俐干练的丫鬟,窝在下人住的倒座,一住就是十多天。
俞驸马对她们爱理不理,他忙着在翰林院修书,三四天不着家是常有的。偶尔一回来那请客的帖子跟雪花似地飞来。据说希望邀请诗仙大人的,排队都排到明年去这种情况下,别说想跟俞锦熙坐下来谈谈心、聊聊天,见一面都不大容易啊半个月后,锦哲的耐性耗尽他不能在后宅没有希望的等待,每天对着因失去女儿而疯癫的妻子,还有幽怨的侄女,只有一个字:烦“娘,你就当帮帮儿子吧儿子的官职至今没有消息,可恶,那些人还是祖父的学生呢祖父对他们恩重如山,祖父一过世,就变了脸说什么儿子有违孝道,屁儿子都跟他们说过了,是从天而降的一伙贼人掠了儿子去了外海,若不然,就是爬也爬到了祖宅”
钱氏为难的皱着眉,“小五,娘知道你丢了官职很不高兴。可当官的不是要丁忧么,三年后不能起复。你就安心在家呆上三年,等这事过去了,还有谁能拿你不孝说话?”
“娘这怎么能一样丁忧是丁忧,被弹劾丢官是丢官儿子好不容易得来六品官职,眼看着就能更上一层,若是丢的官职弄不回来,儿子就一辈子是白身”
俞锦哲气愤的挥舞手臂,深深为自己的无妄之灾怨恨——天杀的贼人,不早不晚,偏在他祖父过世的时候掳走了他害得他浑身是嘴是说不清“娘,您就说一句,到底帮不帮”
钱氏满是纠结,若可能,她当然豁出去帮小儿子实现他所有的愿望,可面对俞锦熙那张酷似表姐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啊俞锦哲不懂母亲的心,心说连亲娘都不帮他,他还有什么活路放软了语气,“娘,儿子找不回官职,一辈子是白身就罢了,怎么帮你求个诰命?而且……”说话见,看了一眼疯癫的安氏,目露厌恶之色,“您就忍心,让儿子一辈子对着这个疯妇?”
“娘,您就帮帮儿子吧。儿子一得了官职,即刻丁忧,带着您会回老家。到时候……处置了安氏,为您再寻个孝顺听话能生养的好媳妇,伺候您,给你生十几个大胖孙子。”
钱氏似乎被十几个大胖孙子围绕膝下的画面,描述的心动了,但一想到俞锦熙,仍是不肯松口。
俞锦哲当真不是有耐心的人,对着生母更是缺乏,咬着牙,赌咒道,“你当儿子愿意呆在京城看人白眼不成若不然,您叫儿子怎么办跟个丫头似地一辈子困在家里?出去做生意,儿子不是那块料;种地,儿子不会,难不成要回到老家卖猪肉吗?”
卖猪肉三个字,触动了钱氏心底最深最不堪的记忆。要说钱氏虽然生了六个子女,可几乎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了这个唯一正常的儿子。大儿子是痴呆,早早落水死了;二儿子一出生,脚趾就是六指,被她亲手砍掉了多余的;大女儿瘸腿,二女儿哑巴,小女儿眼珠有些歪……
儿女都是债啊钱氏也曾问过自己,是不是作恶太多,所有生的孩子都有问题?可再一想,世上杀猪的人多了,吃肉的没事,凭什么受苦受累的要受罚不公平多少刽子手都是寿终正寝的可不管心理怎么安慰自己,钱氏心理有心结,对其他儿女不待见,只疼爱唯一“正常”的小儿子。似乎看着跟普通人一般的俞锦哲,就能证明她是清白无辜……即便早年有些罪孽,也求神拜佛的,洗干净了。
钱氏也有慈母心肠,被俞锦哲好说歹说,终是不忍儿子风华正茂就断了仕途,决定豁出去寻俞锦熙问个清楚。
以“诗仙之母”的名义使唤下人还是很容易的,曹嬷嬷等打理内院的,只知道他们母子关系不睦,但再不睦,那人家也是母子谁敢不敬着?俞锦熙这一天下朝回来,曹嬷嬷就如实禀告了。
“什么?她要见我?”俞锦熙摘下官帽,换了家常衣服,嘴角逸出一丝冰冷的不带感情的笑。换了其他人,这般笑肯定是阴险邪恶的,偏诗仙大人与生俱来的潇洒风流。不同于端王贵族的俊美,他的面容未必有多精致,可一举一动都带着使女人心荡神驰的意味,魅力天成,无法模仿。
“让她来吧。”俞清瑶坐下来,随意的倒了一杯清茶,眯着眼轻轻的嗅着茶香。
“还有一事。安乐候派人送了帖子,说是请您赏花。”
“哦?”俞锦熙一怔,立即站起来,“可是喆喆有什么?”
“这个,暂且不知。自从姑娘恢复身份后,一直在长公主府侍疾,彩英听说,长公主身体略有好转就召见一些侯、伯夫人,话里话外都提到沐家的事情。姑娘的情绪一直恹恹的。”
“哼”俞锦熙冷哼一声。
昏庸的大舅子,昏聩的外甥,整个沐家就没一个脑子清楚的就这样还想插足皇子之争,蠢得被人当炮灰了吧作为朝臣,他以“修书”不理会皇帝立太子的朝议,还曾暗中警告沐天恩不要插手。可惜,沐天恩是个迂腐无用的,年纪一大把了,还那么天真皇帝让大臣上书太子人选,他就真的写了。
写就写吧,谁不好,竟然写七皇子
七皇子的母亲是彭皇后,彭家是皇帝早就有心收拾的,外戚势力强大,现在皇帝在位还能压制,等到新皇帝继位,怎么办?若皇帝真有心立七皇子为太子,就会想办法压制彭家,抬举其他家族跟彭家势均力敌,这才是帝王的平衡之道,也是长久之道。怎么会凭几个宫人的证词,打压梁皇贵妃,把八皇子驱除出京呢?
分明是把彭家当成靶子啊
沐天恩这么蠢,俞锦熙彻底失去援手的心思——看在岳父老人家的面子,已经够容忍了其实说沐天恩参与皇子之争也高看他了,恐怕他觉得自己是响应“皇帝号召”?秉持公心立嫡出皇子?被陷害了,还莫名其妙,不知谁下的手吧蠢货一个这种人,若不是开国功勋的后代,祖荫庇佑,能顺顺利利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丢了安庆侯的爵位也好,至少没人盯着他了。
俞锦熙一想到沐天恩释放后,不去感谢他的好女儿,而是备上重礼驱车去见霓裳,又是好笑又是悲哀。岳父老人家英明一世,高瞻远瞩连他都佩服无比,却生了两个好儿女真真叫人形容不出。
幸好,他的女儿不是那样。
虽然俞锦熙一口拒绝了女儿的求助,但私心里他十分以俞清瑶为骄傲。恐怕也只有他,能生出有勇有谋不亚于男儿、善良聪慧的女儿了吧就是光皇家公主比起来,也不输分毫“帖子拿给我。”一目十行的看完,明明是以安乐候的身份下的邀约,可字迹肯定是女儿的,俞锦熙边看边笑,“是不是对我还有气呢上次我可是很生硬的回绝了她。”
“父女两个哪有隔夜仇呢?这不,姑娘就给您下帖子了么”
“好,说我明日必去”
“是那老夫人那边……”
俞锦熙的脸色立即冷下来,“你记着,以后不管那边起什么幺蛾子,不必理会给我死死把手了门户,谁也不准进来”
“是”
……
夜,渐渐的深了。等俞锦熙回来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