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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阮家可比彭家聪慧多了,家族中的女儿在宫中从来低调行事,绝不会跟“惑乱妖女”扯上联系,相反,名声一向极好。而阮家的子弟,有本领的才占据高位,没有本事的就约束在家中,不准在外惹是生非——由此,阮家作为贵戚,比以前的彭家强太多了。
另一个曾经的端王侧妃,现在的贵妃娘娘的母家,谢家,也渐渐显露“繁荣”。不同的是谢家毕竟底蕴浅薄,搬到京城也不过三四代的事,虽然皇宫中谢贵妃有最受宠爱的皇子皇女,也没办法骤然让父兄身居高位,掌握权势。一强一弱,谢贵妃跟阮贤妃算是扯平。
加上无子无宠的中宫皇后,皇宫内的大致势力就是如此。
俞清瑶进宫后,打听最近惠安太后礼佛诚心,免了各宫的请安,多了一层戒心。心说莫非惠安太后害的人太多了,才开始信佛了?可惜手染鲜血,罪孽深重,任是佛祖也救不过来了。
姐妹有一年多不曾见面。当初离别时,俞清瑶伤重刚愈,且面上的伤疤明显,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抑郁难言的朦胧伤感。可现在,她明快多了,只是阮星盈的变化更大,从侧妃变成贤妃——都是侧室,可皇帝的妃子跟寻常王爷的侧室怎么能一样!
“见过贤妃娘娘……”
俞清瑶深福一礼,阮星盈没有搀扶,因周围的眼睛太多了,要提防旁人说俞清瑶的礼数不恭谨。直到进了内殿,没了外人,阮星盈这才亲昵的拉着俞清瑶,两人一同坐下,不分彼此。
“好妹妹,总是盼到你了!前些时日我就想去看你,可惜你我的身份……不同了,真见了面怕控制不住。”
“好姐姐,你忍住没来看我是对的。当时皇帝大行,若是错了一丁半点,我倒没什么,不过惹人嘲笑几声。姐姐你可怎么办?这宫中……”看似繁花似锦,内里暗藏杀机。
这句话,俞清瑶没有说出口。说了又怎样呢,阮星盈不是蠢人,该知晓的,自然有她的亲姑母提点。
两人就按下这个话题不说,只捡了谈笑的话题,期间多半是俞清瑶叙说。她这一年在余杭生活的十分愉快,春夏阳光明媚的时候还走访了周边的山山水水。俞清瑶作画灵气不足,但心情愉悦时画出的画作多少有几分值得赏玩的地方。拿了一副最好看的《山居秋图》,阮星盈见了,啧啧称赞,十分高兴的收下了礼物。
妃嫔会客的时刻有限制。不久后,俞清瑶就带着贤妃赏赐的礼物出了宫廷。
礼物本身,俞清瑶一点也不在意。她只是有些伤感,曾经多么好的姐妹感情,到如今也默默发生了变化。若是以前,阮星盈性子多么直爽坦白,说嫌弃你的母亲立马绝交;觉得有愧立刻道歉。好的时候恨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而现在,明知道沐天华死的蹊跷,居然一个字也没有提。
当然,没提是对的,她不也一点口风也没漏么?好似压根就不知道被火烧死的道姑不是沐天华。
不,她还是露出破绽。
面对至交好友,她该伤心、该请求察访放火真相,担心抓错了人。
可她没有。
也许阮星盈也在伤心好友变了吧!
三五七章 转折
三五七章 转折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推开一卷描金含香的花笺,俞清瑶不知怎么想到这首词,心头忽有所感,指尖在笔架上那一排大小不一的毛笔中移动片刻,挑了一只精制的狼毫,笔尖沾了砚台里黑亮的墨汁,俯下身,挥笔写下一行字。写完后,自己怔忡了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怎么过了许多年,还是一样不争气呢!这种伤春悲秋的情绪,借书写还抒发郁结的心情,适合天真幼稚时期的俞清瑶,不是现在的她啊!若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还是会感觉面对现实的弱懦、无能,那她真的白活这一世了,一点长进都无。
“夫人?夫人?”沉浸在自我情绪中,胡嬷嬷在旁一连叫了几遍都没听到。半响才反应过来,“哦,嬷嬷。什么事情?”
胡嬷嬷轻轻叹一口气,不管俞清瑶到底处出与什么原因,一定要察访沐天华的真正死因,可她是不情愿的。限于身份不好直接阻止,只能寻一些其他法子,分散注意力。
“唉,夫人。默儿、玲珑她们几个是夫人的陪嫁,有从安庆侯府带来的,还有从国公府过来的。别说这几年一直精心伺候着,从来没有大差错,就是想想她们的年纪……也该早些打算才是。女孩子错过了花信季节,那可是什么都弥补不了的。”
“嬷嬷说的很是。”俞清瑶皱了皱眉,心说自己竟糊涂了。早说要为身边人择一个好出路的,不然也寒了底下人的心。只是她两辈子加起来从来没做过媒人,一时也不知怎么做好。想了想,问道,“侯府内可有合适人选?”
胡嬷嬷摇摇头,欲言又止,故意为难的抬眸看了一眼,“嬷嬷一直留心着。可是夫人,姑爷书房倒是有几个好的,识字、生得干净,可惜心却大。嬷嬷暗地里问过姑爷的意思,听说是只签了十年的契,将来要放出去的。人家父母在堂,婚事自然由父母做主。夫人不知,外面好些人家有嫌弃做过奴婢的,只想娶家世清白的闺女。”
“默儿几个,虽然模样身段品行样样不差,可她们都是家生子。若嫁了姑爷身边的人,将来被婆家人欺负不说,夫人又怎好将她们父母家人留下,单单只放她们出去?若说一家子都放出去,那夫人身边不就没了可靠人手?也是万万不行的。”
这么一说,默儿等人的婚事反倒难办了。
俞清瑶当然是不舍得几个贴身丫鬟,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没有为她个人私心就留人家好姑娘一辈子的。如果侯府寻不到合适的,只能外嫁了。“嬷嬷,请将默儿她们唤来,我想私下问问她们的打算。”
“是。夫人问的时候柔和婉转些,可别臊了人家。”笑着叮嘱几句,胡嬷嬷把外面当班伺候的几个丫鬟叫过来。
因是谈论个人婚姻问题,俞清瑶并没有开门见山,当着许多人的面直接问了。而是一个个的问。就凭默儿她们这么多年的用心,她很愿意为身边丫鬟寻一个让她们满意的未来。
玲珑的身材是众丫鬟中最相似俞清瑶的,高挑纤细,前两年俞清瑶以“姚青”身份外出,多半是由玲珑来假扮“安乐侯夫人”。她的要求很是简单——将来做管家娘子。至于嫁男人,嫁谁不是嫁?好的孬的,都那么回事!只要她有夫人的信任,还怕会被男人和婆婆欺负?
跟玲珑说话非常轻松,气氛愉快。俞清瑶一边笑一边点头,这些要求最容易实现,她怎么会小气,保证一定会在侯府寻一个可靠人家,厚厚的发嫁了。
至于其他人,也有想外嫁殷实人家,做个富家娘子的,也有想买上两三亩地,回家种地的,要求都不为难。唯独最受信任的默儿,沉默了良久,不肯说话。
“默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就是有什么为难的,夫人我能担待的都会为你担待。就说珊瑚,早些年她的父亲被发配北疆,夫人我不是替她传了信过去?还帮她寻到了嫡姐,她说想跟姐姐一家团聚,夫人我二话不说,赏了五十两银子,送她去了——对你自然更是不同。你有什么为难的,尽可以说出来。”
“夫人……”默儿咬咬唇,红楼眼眶,仍是垂下头。
这副闭紧的蚌壳模样,俞清瑶真的是没撤了。
没办法,她只好让默儿先下去了,自己去寻胡嬷嬷,问默儿到底有什么心事。胡嬷嬷也是一头雾水,说是前儿见到默儿手里拿着一个旧荷包,虽只瞄了一眼,可上面鸳鸯戏水的图案怎么瞒得过!多年相处,胡嬷嬷是相信默儿的人品,知道那丫鬟聪慧着呢,绝对不会做蠢事。不过防患未然,也忧心年纪一天大似一天,留不住人家的心了,不如成全。这才有此提议。
可默儿有了心上人,怎么不趁机提出来?不管那人是良籍还是贱籍,只要人品好,对默儿真心,俞清瑶肯定有法子帮她成就好事的,临嫁必定会厚厚的送一份嫁妆——三五年内生活无虞了。就算是最受信任的大丫鬟,能遇到大方的主子,有这种好结果的也不多。默儿怎么这个时候迟疑了?闭紧了嘴巴不说话呢?
胡嬷嬷下了水磨功夫,三天后,才让“饱受煎熬”的默儿主动吐露了实情。原来她确实有个相好——是在年幼时候,父母还活着时候的旧事。当初他们两家是邻居,自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早早定下了婚约。可后来遭遇变故,便分开了。只留当初她初学针线时的荷包为信物。
这些年,她早就忘记了早年的“未婚夫”,一心一意的伺候俞清瑶。可前头给水月师太开水陆法会时,依稀看到寺庙一个小和尚,模样形容似曾相识。那时谁敢认啊?尤其是后期俞清瑶还受了重伤!默儿只是把疑惑放在心理。可后来,那小和尚也记住了她,多方打探,才断定了是故旧!
哪怕是贱籍呢,总比有了正式僧人的僧碟好办多了。要把一个和尚拐出来,成家生子?这也太……
“那你现在如何打算?”
默儿愁苦的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的本心,是想一直伺候夫人的,跟玲珑做伴。可一想到他……他毕竟是奴婢父母活着时候定下的。他家里也是独苗,竟然狠心出了家,不知出了什么大事故。奴婢每每想起,心口疼得说不了话。”
俞清瑶叹息一声。
“这样吧。他现在在那个寺庙落脚?赶明儿我找个理由过去‘祈福’,让你跟他见上一面。见过了,你的心就定了,把该说的话说上一说。若是他的心仍是想着你们的旧情,那你也别想其他,好生跟他过日子是正经。若他……变了,你再回来。至于你父母,他们若活着,只有念着你好,没有让你难受的道理。”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默儿捂着脸,泪水止不住的从指缝中流出,泣不成声。
……
大悲寺。
这里距离京城不到五十里,风光不同寻常寺庙,尤其是后山那几块摩崖石刻,听说是前朝大德留下的——也只有超凡脱俗的高僧留下的墨宝,还能名正言顺的保留下来,没有被改朝换代波及吧。俞清瑶就是以此为名,从安乐候府出来,坐了一上午的马车,终于赶在正午之前进了寺庙。
给默儿跟她那命运多舛的未婚夫相处时间,她自与胡嬷嬷等人去了观摩后山绝壁前的摩崖石刻。高耸的山峰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绿色的植物,上面顺着石峰的走势刻着几人高的“佛”字。
远观和近观,感觉完全不同。远观那是一个字,虽有无穷奥妙,给人无尽韵味,仍就是一个字。可从近处看,那一撇就是一阵寒风的凌冽,那一竖就是一棵大树的伟岸笔直,近距离感受,越发觉得当初刻字的人何等高超,完成这项巨大的工程,神奇的瑰宝。
不知不觉看了大半天,俞清瑶对石峰后面的摩崖石刻更赶兴趣了。不知不觉走过去,看了足有两副,一转头,太阳还高高挂在半空呢,并没有落日西沉啊,怎么她觉得好累,累得头昏昏沉沉呢?
眼皮越来越沉重,身子摇晃了两下,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她什么也看不见了,伸手不见五指,耳边有小溪水哗啦啦的声音。隐约听见两个人的声音,“就是这里?”
“嗯,就这里吧。”
“确定吗?主人千叮咛万嘱咐的,绝对不能出差错。”
“放心,林头已经去斩草除根了,一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