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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李渊话中的不满和失落,李世民趁机说道:“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四起,父亲大人身处嫌疑之地,其势必不能图全。关中天府之地,父亲大人此时若举兵西向以图大事,就无需受这囚禁之苦了。”
将手中的酒盏重重的拍在矮桌上,李渊怒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是要为父谋反么?为父平日是怎么教你的?那些君臣之道你都忘了不成?”
“什么是君臣之道?这天下一定就是杨家的天下么?自商、周、秦、汉以来,这天下有多少君?这天下有多少臣?爹难道忘了,杨家的天下不也是从舅公手中所夺?今百姓困穷,晋阳城外皆为战场;父亲大人若再拘守小节,下有盗寇、上有严刑,危亡无日啊!不如顺民心、举义兵,转祸为福,此天授之时。”
“你……你这是大逆不道。”
“儿子近段时日长观天像也听民意,更和老刘、裴公等人时论天下事,所以才敢说出父亲大人认定的‘大逆不道’之言。只是儿子的这番言论就真的从来没有在父亲大人的脑海中盘旋过?”见李渊气得胡须颤抖的看着他,李世民也不理会,兀自又道:“此番败于突厥,全因副留守高君雅战场失利,不想陛下竟然将此事归罪于父亲大人,危亡已经迫在眉睫,宜早定计。况且晋阳兵强马壮,一应辎重俱全,此时举事何患不成?兴义师、据长安如同探囊取物,何必遭此囚禁、坐以待毙呢?”
从生气到黯然,又从黯然到大惊失色,李渊怒道:“你这个孽障,我现在就告发你。”语毕,他到处找着纸笔。
眼见李渊一笔一画,李世民不慌不忙跪下,痛声说道:“父亲大人倘若真要告发就尽量告吧,儿子死了,正好去陪我那命苦的母亲。”
一抬出窦氏,李渊的心就软了。急忙扔掉手中的笔,将所写纸张一一丢到暖炉中烧毁,扶起李世民说道:“为父怎么忍心告发你呢?只是你也是要当爹的人了,这说话、做事都要慎而再慎,别再不论场合的说这种话了。小心隔墙有耳。”
“父亲大人放心,这牢中上下皆是儿子的人,我们说什么都不会传出去。”见李渊低头沉思,知道他其实早就有了‘计较’,目前只是在犹豫而已,李世民趁势又道:“前些时还说父亲大人是太原之屏障要加官进封,今日又说父亲大人讨贼不力将父亲大人打入牢中,爹,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啊。”
“可他终究未缴我的兵权,它日我仍旧可以受诏讨贼。”
“今盗贼日繁,遍布天下,父亲大人受诏讨贼,贼讨完了吗?退一步说,即便父亲大人能将盗贼尽皆剿灭,自古功高不赏,届时危险更大。”见李渊呆呆的看着他,李世民又道:“只有方才之言,可以救祸,这是万全之策,愿父亲大人勿疑。”
神色一变再变,有震惊,有欣慰,有不可置信,有恍然大悟,李渊长叹道:“二郎,你果然长大了。”
“父亲大人。”李世民有些激动的看着李渊,凝重问道:“父亲大人在牢中两日,可有想过李金一族何以会灭族?若那‘天子季无头’和《桃李章》果然只是民谣,按天命李氏当应图谶,哪会有李氏大族之家的灭门诛杀?若儿子猜得不错,这些都是陛下传出来的,目的就是杀掉一切可疑之人,今日有《桃李章》,明日会有《桃张章》、《桃王章》!”
长叹一声,李渊颓唐说道:“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不管家破人亡也好还是化家为国也罢,一切事由不得你随心所欲。世事看似简单,却得顾全大局。你娘将你们兄弟几个交予我,我就得对得起你娘的嘱托。隋的气候确已将尽,我再怎么想力挽狂澜也阻不住大厦将倾之局。如今不想背主,皆是你们兄弟分散各地未有聚齐之故。不料如今突遭囚禁之事,唉……你有此番作为、志向,为父很高兴,也终于能够放下心来。如今为父交待于你,它日为父若有不测,你们三兄弟必须立刻起兵,不能坐以待毙,免得遭天下英雄耻笑,否则为父到了黄泉也不好予你娘交待。”
很显然,李渊不是没有想过‘大逆不道’之事,他只是觉得时候未到。之所以时候未到是因为李建成和李元吉尚在河东,李渊投鼠忌器而已。他想等到三个儿子聚齐后再论天下。
如今李世民率先说出心声,李渊这才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而是在牢中和儿子敞开心扉、畅谈天下。
“二郎。唯今之计,首要的是招回你大哥。”
河东是长安的门户,河东一旦失守,长安城破指日可待。再加上杨玄感旧部被李密的人马打散后如今悉数撤往长安,正准备合各处兵力主攻长安。
李建成此时若从河东撤回……无疑是将长安送予了杨玄感旧部,这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21世纪,看过一些隋唐时期的影片,但凡看到李渊,一定是浑浑噩噩、猥琐不堪、胸无大志的人物形象。而李世民则恰恰相反,被塑造成一个目光远大、足智多谋、意志坚定的领袖,表现出了一种远远超越他年龄的成熟和稳重。
然……我看到的呢?
至少截至目前为止,李渊给我的形象是老谋深算、步步为营。而李世民给我的形象却是纨绔不堪、狂傲不羁,还有着时不时喜欢耍点‘小性子’的小弱点。
但是,他们父子拥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深谋远虑。只是李渊因久经人世而更显得顾全大局,而李世民因‘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脾性彰显了年青人的锐意进取。
看着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父子二人,我想,这就是改不了的血缘,这就是改不了的宿命。
“二郎,知道不,你和为父年青之时一般无二。”看着次子骄傲的勾起唇角,李渊怜爱的摸着李世民的黑发,又道:“即便你准备了那么多,即便你大哥能够回来,但为父此时仍旧不能有所动作。”
定定的看着李渊,半晌,李世民淡笑道:“父亲大人是担心王威、高君雅?”
王威、高君雅是太原的副留守,说白了是杨广安插在李渊身边的两颗钉子,目的就是监视和制约李渊。此次兵败突厥,杨广只定了马邑太守王仁恭的罪并且关押了李渊,却没有计较同时御敌的副留守高君雅的罪,这件事不得不引起人深思。
李世民一语道中李渊心事,李渊欣慰点头,只听李世民不屑说道:“父亲大人放心,王威、高君雅交予儿子,儿子定牵着他们的鼻子走。”
权衡片刻后,李渊仍旧摇头,“还是不可……太冒险,起义之师数量庞大,如何逃得过他二人的眼睛?”
李渊虽然是封疆大吏,但是日常能够调动的兵力极为有限。按照隋制,地方官吏除原本掌控的人马外,如果擅自征兵就要被处以死罪。
征兵不是小事,不可能偷偷摸摸进行。所以,一旦征兵定然逃不过王威、高君雅的眼睛。
要么杀掉他们二人一了百了,要么获得他们二人的支持。
可王威、高君雅二人对杨广忠心耿耿,要拉他们入伙几乎不可能,搞不好还会暴露起兵事宜。如果‘杀’的话,必须得有万全的理由,否则杨广定然能够嗅出太原城中的异样。
心思转念下,知道李渊的担心有道理,李世民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让王威、高君雅求着我们父子二人速速征兵。”
“哦?可有理由?”
自信一笑,李世民说道:“没有理由就制造理由。爹,您只要相信儿子就成。儿子只等您的一声号令。”
激动之极,李渊本待作声,外面传来刘弘基的声音,“国公、王爷,天使大人到了。”
这个时候天使来牢狱作什么?李渊和李世民同时交换眼神后,李渊轻声对李世民说道:“不可鲁莽。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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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栽了》仍旧坚挺的立在55位,谢谢大家了,抱抱!
第二卷 观音婢 067章 晋阳乱9
“皇帝口谕:今时突厥之乱,唐国公虽战败,但去岁加封之事未受,今功过相抵……”
莫名其妙,被关了两天的李渊又放了出来。
虽然被放了出来,但李渊并没有就此感激杨广,而是更坚定了杨广在他心中喜怒无常的形象尽忠无益!
一方面,他去函李建成,令李建成在河东潜结英雄。另外一方面,他叮嘱李世民在晋阳密招豪杰,一旦时机成熟,‘晋阳起兵’之事定能一击即中、一鸣惊人!
二月,机会来了:自立为‘定杨天子’的刘武周攻占了汾阳宫。
汾阳宫是杨广的行宫,里面不但储积了无数钱帛,而且住着很多宫人,不想他们都成了刘武周的财产。
一时间,各方小贼、小盗莫不投奔刘武周,定杨天子的势力大增。
“你曾经说过,要制造借口让王威、高君雅请求父亲大人征兵,刘武周夺取汾阳宫,是不是你搞的鬼?”汾阳宫离太原城近之又近,作为太原留守的李渊出兵收剿义不容辞。
笑看我半晌,李世民刮了刮我的鼻子,“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果然,果然是他搞的鬼。
见我直是瞪着他,他捋了捋头发,语句中无一处不透露着云淡风轻。“我不过是派几个人去刘武周的属地走了走,然后故意透露汾阳宫的一应情形予他听,他就动心了。”
唉,这纷乱的天下果然是男人的天下,即便我将历史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我不会狠心到如此地步。那宫中的三千宫女、上下太监……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何等凄苦的命。
“这些事你无需操心,好好的养着身子生下我们的蚕儿。至于蚕儿所需的桑叶么,我这个当爹的会替他准备得妥妥帖帖,一辈子无需发愁。”
这是标准的宠爱泛滥,对后代有害无益。我笑拍开他轻摸着我肚子的手,“人道‘坐吃山空’,你这样宠着他,是害他。”
“谁说的?”他不满的看着我,又对着肚子说道:“蚕儿,不要听你蚕妈的话。它日你出来后,蚕爸教你武功骑射、谋略博弈,蚕爸将一生所学都传予你……”
什么‘蚕爸’?这人到底长大了没有,居然因了我和颉利先时的‘狼爸、狼妈’之称而耿耿于怀,口口声声说待这孩子出生之后,称呼我们‘蚕爸、蚕妈’……
心中对他虽有不满,但看着他难得悠闲的趴在我肚子上对未来的孩子进行胎教,我柔和的看着那满头的乌发,伸手轻轻的抚着。
“王爷,江都有信。”
“进来。”
李世民接过刘弘基递过来的信,我急忙凑近细看。上书‘一切安好’四字。
这样说来,三哥无事。拍了拍胸口,我长吁一口气。
白鹘传书三日一次,从不落下。三日前,侯君集在信中还提及杨广派宇文成都赴燕山抓拿罗艺,也不知罗艺能否逃过此劫?也不知罗成是否知道这个消息,有否赶回燕山相助?
“那边的情形如何?”
知道李世民问的是王威、高君雅着急汾阳宫的事,刘弘基作揖回道:“急得团团转,属下料定,不出一柱香功夫,他们二人定要去留守府拜访。”
眉头稍抬,李世民说道:“好啊。如此说来,我得去看看,不能让父亲一人对付他们二人。”
“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李世民将我摁到椅中坐下,上下扫了我一眼,笑道:“如果此时你以长孙参军的身份去的话,人家只当长孙参军长胖了,长了这么大一个肚子,只当我秦王府的油水太厚……”
不待他说完,我怒瞪他一眼,“不去就不去。说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