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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不巧……老身替娘娘拿个脉便知,如果真有了的话,都两个多月了。”秦妈妈一边说着话,一边不容我拒绝的抓过我的手仔细的听起来。不一会子,她满眼含笑的看着我,语句莫不带着兴奋莫名。“难怪这段时日娘娘和怀小王爷的时候一般无二很是嗜睡,也难怪娘娘的真气这几日时聚时无,想必和这有关。”
这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有了!
心彻底的乱了。
如果说承乾是爱的结晶,那这个孩子算什么呢?
原始冲动下的产物!
不能要,这个孩子一定不能要。否则我和他会算不清,再也算不清。念及此,我冷静说道:“妈妈,去替我弄一副药来。”
当然明白我的话外之音,秦妈妈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霎白,“娘娘……你,你……”接着,她举起手,颤抖的指着我,第一次以‘恨’的语气控诉我,“老身怎么从来没觉得,娘娘原来有这么狠心。”
“妈妈,我不能,不能……你知不知道?”急切中,我都能够察觉得到自己的哽咽。
“老身什么都不知道,老身只知道这两个生命是无辜的。”
泪眼朦胧中,我怔愣的盯着秦妈妈,“两个?”
秦妈妈突地将我抱入怀中,“娘娘,傻孩子,老天都在撮合着你们啊,你为什么就要这般待王爷呢?再说,《彤书》上都有记载的啊。如果被王爷发现了,别说王爷到时候不会原谅你,就是今天你乐得所见的相敬如宾的生活也会没有了啊。”
《彤书》是专门记载皇家后院那些女人月信、临幸日子的书,这般谨慎也是为了防止皇家血脉混淆。
起初,秦王府是没有这本书的。
后来,随着佟儿身怀李宽后。李渊特命皇宫内庭彤史官送予秦王府,并亲命遂安记载。
所以说,秦王府的《彤书》如今掌握在遂安手中。
如果说我既想流掉肚中的这个孩子,又想不被李世民发觉的话,我必须将《彤书》上的记载作假。
念及此,我脑中一亮,“妈妈,我知道您是临募的高手。”
闻言,秦妈妈再度气得颤抖的看着我,怒其不争的戳着我的额头,“你想改?如何改?要不是遂安今天提醒我,我还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那就是说,遂安知道了?
在我怔愣间,秦妈妈又道:“上个月,娘娘的月信并没有如期来临。老身估摸着是不是娘娘将功力皆传予单盟主的原因致使月信紊乱,是以也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直到今天,遂安巴巴的跑来问我,老身这才恍然大悟……”
自从遂安接下记载《彤书》的事宜后,很是认真负责,条条款款清楚明白。但上个月的此时,恰逢李雪主因了‘流言蜚语’之事而大闹秦王府。那段时日,秦王府中人人自危。接着我又去了净土寺……
所以,对于我,遂安的记载有一段空白。
今天,眼见着这个月又将临近尾声,遂安一如往常的要为今月的事做个总结。她细细查看之下霍地发觉我今月未去领用月信用品,于是她随手翻到上个月,震惊的发觉上个月我一样未去领用月信用品,而上个月,在所有人的认知中,我曾经被李世民连宠三天。
遂安一直期望着我和李世民能够再有一个孩子。隐约猜到我可能是有了身孕,是以她兴奋的跑来向秦妈妈佐证。
“你知不知道遂安高兴得不得了,她说别的夫人、贵人若非怀孕,她才不去细察她们的细节状况,唯独对你,她最是上心。每月都要查看。她还说,等王爷一回府便要告诉王爷,让王爷请个御医来。”
我惊叫一声‘不’后,紧紧的拽着秦妈妈的手,“妈妈,想办法,一定不要让她告诉王爷。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
痛心的看着我,秦妈妈的眼中突地泛起泪花,“老身一辈子做的都是救人的事,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做这种间接的杀掉两个无辜孩子的事……娘娘,你变了,变了,变得老身都觉得害怕。”
闻言,我失魂落魄的后退,直至床缘边坐下,怔愣发呆:我变了吗?
这段时日,我都做了些什么?
我利用承乾来对付杨丝蕊。
我利用雪主来对付燕小满。
桩桩件件,借刀杀人。
呵呵……是不是在一个时间待得久了,人不自觉的就会去争、去夺、去抢!
今天呢,我更想瞒天过海,亲自处理掉自己的骨肉……
21世纪,我最鄙视流产的人,若非特殊遗传病变状况,我觉得那些流产的人都是刽子手。
而如今,我却即将成为一个刽子手。
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肚子,我的心突地有些不舍,且有些痛。但看着秦妈妈期待、祈求的目光,我咬了咬牙,“可是,就算我要留下这两个孩子,王爷也不会留啊。”
秦妈妈冲动的问了声“为什么”后,接着捂着自己的唇,“我的天,因为王爷……王爷不知道你和他……和他有过……”说不下去,秦妈妈伸出一个手指在我面前比划着。
我长叹一声点头,“所以说,不是老天在撮合我们,而是老天在和我开玩笑。这个孩子……这两个孩子,我……不能要。”
“母妃,什么不能要啊?”
承乾稚嫩的声音传入我耳中的时候,将我吓了一跳。接着我便看到他仅着一身中衣抓着门帘,很是疑惑的看着我。
他听去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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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观音婢 075章 龙凤劫2
心若翻江倒海,一时间我震惊无语。
“小王爷,跑得真快。”说话间,如云、如月已是相继赶到。
压下心中的震惊,我笑着走向承乾,抱起他说道:“呃,我的乾儿洗得真香,像个香喷喷的小包子。”
“母妃,你还没有回答蚕儿,什么不能要啊。”
该怎么回答他呢?我心思极快的飞转着,却听承乾说道:“母妃,你想撒谎了吗?眼睛眨得这么快?”
突地,我心一悸,茫然的盯着他。这话和李世民所说是何其一致。
我,想对自己的孩子撒谎了吗?
虽然他不失双亲之爱,但就这个时代而言,我已经有些对不起他了,如果我再向他撒谎的话,他以后会不会恨我,会不会不再相信我?
“母妃,你怎么了?好了,蚕儿不问了。”一边说着话,他一边伸出小手轻抚我眼角的泪水,“母妃伤心的话蚕儿再也不问了。”
“好。”我含泪带笑的吻着他的小手,“以后母妃觉得可以回答乾儿问题的时候,母妃一定告诉乾儿。”
笑得璀璨若星辰,承乾亲吻了我一口,“母妃,我们快睡。”
睡,如何睡得着。
奈着性子陪着承乾在床榻上疯闹了会子后,听得他的呼吸声很是均匀,应该是睡熟了。我悄悄的下床来到外间。
果然,秦妈妈、如云、如月都没有睡。看如云、如月脸上的神情,秦妈妈应该将我的事说给这两个小妮子知道了,不待她们开口,我问道:“乾儿方才在门口站了多久?”
“小王爷很兴奋,一洗漱好便跑来了。我们和他只几步远的距离,应该没站多久,他应该只听到‘不能要’的话,因为我们连‘不能要’的话都没有听到。”
闻言,我长吁一口气。如此说来,承乾并未听全。
倒是我以后要小心谨慎些,方才是心寸大乱才导致警惕性下降。
我思绪间,如云又道:“娘娘,你担心多余了。这两个孩子完全可以留下来。我们都可以替娘娘作证啊。”
“作证?”一怔之下,明白她们二人所谓何意,我哧笑问道:“你们都是我的人,如何作证?”
“燕贵人也可以作证啊。”
燕小满。
我蹩眉想了想那个柔中带刚的女子,然后终是摇了摇头,“算了,我心已定,你们不要再说了。”
“娘娘,你真狠心。你并不是担心王爷不相信你,而是你根本就不想要这两个孩子。”
如月的指控是事实。
确实,确实是我不想要:因为我不想因了这两个孩子再和他纠缠不清。
他正在努力的将我从他的心中拔除,而且颇见成效。
而我在和他有过那疯狂的一夜后,对他的感情也在发生着质的变化。
如今,我和李世民二人能够拥有的共同话题是‘天下’,再也无‘情爱’。
“娘娘,孩子是无辜的。就算是一条小猫、小狗生了病,娘娘都会怜惜几天、照顾几天,更何况是你的骨肉,你……”
“都别说了。”突地截断如云的话,如云一个激灵下吃惊的看着我,我一字一顿继续道:“药我必须得到,至于《彤书》上的记载也必须修改。就算遂安有疑,我们只一口咬定她是太希望王爷和我有一个孩子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便是。”
眼见如月要出声反驳,秦妈妈摆手制止,“好了,你们两个下去罢。就按娘娘吩咐的去办。”
一扭身子,如云、如月二人不甘心的退下。
秦妈妈一迳拉着我进里间,一迳说道:“放心,老身必不会让遂安见到王爷。再说王爷还在罗府守灵,一时半会他们二人是不会碰面的。娘娘今夜好生休息便是。”
这语气、神情,好冷。
我知道自己方才的决定伤了她的心。我更知道自己正在用自己的权力逼迫着她去做一件她不想做的事情。
有的事就算千难万难,但如果她想做舍命也会帮我完成。
有的事就算再简单,但如果她不想做……一把抓住秦妈妈要甩脱的手,我哽咽说道:“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秦妈妈轻抚着我的头发,柔声说道:“老身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是非常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儿,为什么在感情之事上便是这么的顽固不化。如今更要祸及到……”
语及此,她突地顿住,长叹道:“娘娘既然有吩咐,属下便是万死也不辞。只是属下请娘娘今夜不要安睡。”
泪眼朦胧,我看向秦妈妈。
“多看看小王爷罢。想一想那两个孩子如果长得和小王爷一般,那你到底还忍不忍心?”
翌日。
悠悠醒转,承乾已不在我身边。
昨晚的一切扑入脑海。
我……又有孩子了!
双手放在尚平坦的小腹来回摩挲,我两眼茫然的盯着帐顶。
知道我醒了,如云、如月默默的揭起帐幕,默默的扶我下床,默默的替我梳洗。
这两个小妮子平素最是喜欢叽叽喳喳,今天却是沉默寡言:你们也恨我了吗?
我活在大唐,却坚守着21世纪的理念,世人皆醉我独醒,能不令你们恨?
“娘娘,药已经熬好了。”冷冷的说着话,如云将药递到我手中。
抓过药碗,我的肚子突地觉得一片冰凉,痛遍袭全身。
这个孩子……不,这两个孩子果然便是原始冲动下的产物吗?
就算是,我就有权剥夺他们睁眼看世界的权利吗?
将药送到唇边,泪不自觉的滚落而下,手亦颤抖起来。
看着药碗中溅起的滴滴涟漪,似乎知道我在做着艰难的决定,如云、如月不似以往般的腻着我,而是快速的离开。
秦妈妈至今没有露面……
闭上眼,回想昨晚上秦妈妈的一言一句,是那么的冷,那么的冰。
一如她所言,一整夜,我没有睡。
我只是轻揉着承乾的小脸,轻抚着他的眉头,轻吻着他的眼……脑中尽是他长大的一点一滴。
只到拂晓终是捱不住困意袭来才歪在承乾的身边打了个盹,不想一觉就这般睡到了午后。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