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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风轻拂中,成片的桑林随风摇摆,茂密的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丽质,今日仅着一身中衣,外罩着一件嫩黄的烟笼梅花大氅衣,背负双手从明珠楼中踏了出来,来到了院子中。
她小巧的脑袋略抬起,煞有介事的看着她面前那高大的桑树。娇小的腮艳若桃李,透着一如出生般的胭脂红。明亮的眼睛似黑夜的星辰好奇的看着天空。那粉红的唇一如出生般透着粉嫩的红彩,似一个樱桃般的诱人。
因了她抬着头,那未梳的头发便若轻纱般的铺泻及地。一如她的外婆窦氏般,方满3岁的她头发亦长到脚跟了。
李世民爱极了她,一向依着她的性子,要么不梳发就这般长发及地的垂着,要梳的话必和关外女子一般,梳了满头的小辫子,扎着各色珍珠在她的脑袋上左右的摇摆……
看着现在的她,想着先前见到的那个满脑袋顶着珍珠光泽的她,我眼中不仅漫上欣慰的笑。
“侯爷,丽质睡不着,很担心……会不会又有小鸟来吃我的蚕宝宝?”
清脆、稚嫩的声音若山泉般悦耳,这个孩子简直就是老天赐予我的精灵啊。我心痒痒的看着她,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抱在怀中亲个够。
可惜我不能现身,因为这里的暗卫太多太多。
少时,侯君集从那桑树上飘身而下,揖手说道:“禀公主,今夜不会有鸟来吃公主的蚕宝宝的,有属下,公主放心睡去罢。”
呵呵,可怜的侯君集。
也不知怎么回事,我的三个孩子对蚕有着天生的喜爱,今春时节,丽质也养了一批春蚕,一如承乾般,她将春蚕养在了桑树上,损失不少,害得她大哭了一场。是以李世民令侯君集带着一批人专门看守桑树,严禁那些偷食的鸟儿靠近,日夜不休的轮值。
闻言,丽质展开她一如承乾般的那醉人的笑颜,抬手指着天上的月亮,又清脆的说道;“侯爷,我要到树上去看月亮,父王说,离月亮近的话,离母妃便会更近一些。”
一时间,我的心酸涩难忍:我的宝贝,娘现在虽然不能够出现在你的面前,但你一定要相信,娘会永远守在你身边。
“是,公主。”
说话间,侯君集已小心的抱着丽质飞上了桑树顶端,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坐下,并将丽质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安全的将丽质搂在怀中。
“侯爷,你说,母妃的病什么时候能够治好?”
“应该很快了。”
“那我就能够看到母妃了,是吗?”
“是的,公主。”
虽然世间传着我的死讯,但为了不让我那三个孩子伤心,李世民哄骗着我的三个孩子说我没有死,那一日他救下了我,只不过我伤太重,被孙神医孙思邈带去治病去了。
“可母妃上一封信说她被孙神医带到扶桑了,现在在张烈伯伯家中治病。我怎么觉得,扶桑离我很远很远,比月亮离得还远些呢?要不,侯爷,你带我去扶桑好不好?”
一个谎言需要许多谎言来圆,李世民既然说了我治病的谎言,那在儿女面前他便得将戏做足,不仅故意派孙思邈前往扶桑张烈处学习外域医术,更是冒充我的笔迹不时的写信假意从扶桑之地传回,以在三个孩子面前坐实我在扶桑养病的事实。
“丽质,又在调皮呢,还不下来?”
一袭青衣锦衫,肩上立着一只白鹘,8岁的少年长身而立。恍眼间似乎看到岭南的长城之上,也是这样的一个少年,肩上立着一只鹞子,然后将巨阙天弓、天箭递到我父亲手中,“长孙伯伯。留着。订亲用的……二郎、观音婢,订亲用的……”
乾儿,和他爹越来越像了。甚至比那个小胖子李泰更像他爹。这气质、神形一如当初我见到的那个倨傲、不屑、似小孔雀般骄傲的少年。
时间果然是把刀,刀刀催人老啊,乾儿都这么大了。
我泪眼朦胧间,丽质已然往树下蹦,承乾果断的飞身而起,抱住丽质转了两圈,然后和丽质二人同时笑嘻嘻的、稳稳的落在地上。
“大哥,我想让侯爷带我去扶桑。”
轻刮着丽质的鼻子,承乾说道:“你忘了侯爷要保护父王吗?”
“那让父王和我们一起去扶桑。”
“可父王要保护皇爷爷啊。”
“皇爷爷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扶桑啊。”
“那天下的子民怎么办?”
嘟起她似樱桃的红唇,丽质低下了脑袋。
轻拍了拍丽质的头,承乾小声轻哄,“丽质,乖,等大哥长大了,父王允许大哥单独出门的时候,大哥便带着你去扶桑,去找母妃,好不好?”
闻言,丽质兴奋的抬起头,“真的吗?那还得等几年大哥便长大了?”
“呃……”承乾有些为难的摸着脑袋,歪着脖子想了想,“我想,少的话4年,多的话7年罢。”
小脸上的神情突地黯然下去,丽质失落的说道:“为什么要是4年、7年?就不能快些吗?”
“父王说,他12岁的时候便打遍太原城无敌手。他16岁的时候便娶了母妃。如今我8岁,所以我想,到了12岁或者16岁的时候,父王必须承认我长大了,既然我长大了,那我便能够单独出门了。”
听着承乾合理的解释,丽质笑了,直是点着头,“好,那丽质便等大哥长大。等我们去找母妃的时候就不带青雀,让青雀那个好哭鬼只知道抱着母妃的画像流鼻涕。”
也许是好哭的娃子有奶吃的原因,也许是因了长得似他十分的原因,更也许是失而复得的原因,三个孩子中,李世民最宠的便是泰儿。
长大的承乾被李世民赶下了床,从此李世民的床榻便是李泰的天下,这让承乾很是无趣,于是越发的和丽质结成同盟,专门戏弄小肉墩李泰。
所以,对于丽质的提议承乾举双手赞成,“好啊,就让他一天到晚在父王怀中长不大,我们两个去扶桑找母妃,然后让他后悔死。”
呵呵……这语气酸极,你又何曾长大了?
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承乾拉着丽质的手进了‘明珠楼’,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的身边居然卧着一个人。
首先映入我眼睑的是冷气森然的银质面具。
这面具,我再熟悉不过,它代表着武林盟主的身份,是武林盟主的权杖。银质面具的额心处镶着一颗硕大的、绿色的宝石,那宝石佩着白银面具,散发着神秘的色彩,从而导致戴面具的人的眼睛亦散发着诡谲的光芒。
而此时,这个以手托腮、侧卧在我身边的人正以那双诡谲的眼睛看着我,微勾的红唇充满着戏谑和打量。
白银面具。
白银侠士。
武林盟主!
我震愕间,只见他指了指远方,然后一个飘飞,身子似夜之鸟般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这等轻功,举世无双。
只是这身形,这身形……我从震惊中清醒,然后不顾一切的往他消失的地方追去。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追至一个小山岗处,他见我到了,又指了指山顶,然后又似夜鸟般的展翅而起,倏忽便没了他的身影。
那意态潇洒的身姿太像一个人李世民。
不可能!
李世民的琵琶骨受损,再也不可能拥有绝世武功,即便是最简单、最基本的防身术也掌握不了,更何况是这一身足够横行天下的武功?
思索间,我亦提气直飞山顶。
只见那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山顶的小亭子中,小亭的石桌上摆着茶水,另外四个戴着白银面具的人立在小亭子四周,他们的面具所不同的地方便是额心处没有绿宝石。从身形和他们所佩戴的佩饰上来看,他们应该是青龙、朱雀、玄武、白虎。
见我到了,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人将罩面的面具揭下,同时向我揖手,“恭迎尊驾。”
“一如原来,唤我无极罢。”
四人闻言齐声一笑,再度抱拳施礼,“无极。”
缓步走到石桌边坐下,我盯着正惬意的喝着茶水的人,“阁下是……”
“怎么?身为黄金战士的堂主,难道连本座的身份也猜不到吗?”
这声音,这声音,我的心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为什么,声音也一如李世民?
不可能,不可能!
不说李世民的琵琶骨被废,只说他和单雄信之间的仇怨,单雄信也不可能将武林盟主的位子传予李世民啊。
还有,青龙、朱雀、玄武、白虎他们亲眼目睹了单雄信是死在李世民手上的,又如何能够放下对李世民的仇恨而心甘情愿的守护在李世民身边?
不,不是,定然不是。
这世上,身形、声音像的人多了去。一如我的身形和王晊像,一如我的假男音和王晊如出一辙般,我眼前不过又是一个身形、声音一如李世民的人罢了。
在我思绪翻飞中,对面的人亲自替我斟了一杯茶,轻声笑道:“听阿信说,你名唤无极,是武林中的尊者,我白银侠士、青铜武士见了尊驾,都得礼敬三分。”
阿信!
单雄信!
能够三言两语便道尽武林规矩。眼前的人一定来自于上一任武林盟主的真传,但他却直呼‘阿信’并没有呼‘师傅’或者‘师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稳住心中的震惊,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稳,“阁下是阿信的传人?”
“是……也不是。”语毕,他示意我喝茶,然后他迳自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含笑说道:“本座武功一部分得自于阿信的亲身教诲,另外一部分却是来自于本座自己的领悟。”
眼前这人好狂。心中无端的起怒气,我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阁下有一部分武功来自于阿信的教诲,那阁下至少得称阿信一声‘师傅’抑或‘师尊’才是。”
‘啧啧……’两声,他直是摇着脑袋,好笑的将茶杯放在桌上,然后笑道:“听阿信说无极是一个不怎么讲规矩的人,如今一见,本座真不敢苟同。这些徒有其表的称呼连阿信都不计较,尊驾又来计较个什么?看来,武林之中传阿信刚正不阿而传黄金堂主正邪两兼是有失传言啊。”
“怎么说?”
“本座倒觉得阿信才是正邪两兼的真英雄,而黄金堂主你太正规正矩了些,倒应该配那刚正不阿才是。”语毕,他又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而后将手中的瓷杯掷到山下。紧接着他大手一招,早有青龙将单雄信曾经使用过的金顶枣阳槊向他抛来。
修长的身姿飞起,一手将槊接住,然后他便就着这漫山的月光、蝉鸣、清风或砍、或刺、或腾、或挪,将单雄信的72路‘刑天槊’演练完毕后,他将长槊插入泥土中,遥望着天空的月亮出神。
果然,他得单雄信亲授,要不然不可能将单雄信的独门武功习得这般出神入化。
从先前对他是否是李世民的揣度中我由衷的为单雄信得此高徒而欣慰不已。
莫看只相处这短的时间,但眼前的人我行我素、恣意妄行,甚至有些不拘礼教,难怪这般不尊阿信而阿信却仍旧要将位子传予他。阿信行事一向有大丈夫、大英雄禀性,自然会被眼前之人的恣意潇洒所吸引。
问题是:此人既得阿信真传,那有没有秉着为阿信报仇的信念呢?
若他真要为阿信报仇,必然是李世民此生最强劲的敌人。
念及此,想着他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破800悍勇的防守出现在‘明珠楼’附近,我心中一惊,看着他巍然屹立的背影问道:“阁下出现在天策上将府,所为何事?”
若他真要和李世民为敌,他势必亦是我今生最大的劲敌,别说他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只说他说话让人不着痕迹的心机便深不可测。
许久,他终是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