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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如果是个女儿,我便要封她‘晋阳公主’,看你们这些在下面面面相覤、揣度圣意的一帮臣子们再如何揣测,难不成我想立一个女儿当太子不成?
所以,那些‘名字许江山’、‘封号定乾坤’这一类的流言蜚语便止于今天罢!
我思绪间,福田又朗声宣读着第三份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侍中高士廉申国公。兵部尚书杜如晦莱国公。中书令房玄龄梁国公。右武侯大将军尉迟敬德鄂国公。灵州大都督李靖卫国公。左仆射萧瑀宋国公。骁卫将军段志玄褒国公。骁卫将军刘弘基夔国公。右卫大将军屈突通蒋国公。华州刺史柴绍谯国公。骁卫将军长孙顺德邳国公。骁卫将军张亮郧国公。左卫将军侯君集陈国公。骁卫将军张公谨郯国公。右武卫大将军程知节1卢国公(程知节1:程咬金)。并州都督李勣2英国公(李勣2:李世勣,原名徐茂公,因有功于李唐,赐李姓,后又因名中‘世’和小李皇帝的名犯讳,于是去‘世’字,更名李勣)。左卫大将军秦琼翼国公。谏议大夫魏征郑国公……”
显德殿中,受封臣子无不喜形于色,一一上前领命谢恩。而李氏皇族中唯一受封的只有河间郡王李孝恭。
堂叔李神通对我的诏书很是不满,上前奏道:“义兵初起,臣率兵先至。现在房玄龄、杜如晦等刀笔之吏反而功居一等,臣心不服。”
哼,自李唐草创以来,极大多数皇族中人居功自傲,只会枕在过往的功劳薄上睡大觉……不进封你们是第一步,下一步便是降你们的级。是以,闻奏后,我亦不客气,当廷驳斥道:“义旗初兴,人各有心。叔父您虽率兵前来,也是因为惧祸怕被株连杀掉,而且叔父您从未亲自上阵打过仗。与窦建德交手,您全军陷没。后来刘黑闼起兵,您又望风败逃。如今论功行赏,如晦、玄龄等人运筹帷幄、安定社稷、功比萧何,虽无汗马之劳但能以大计居功一等。叔父您国家至亲,其它方面朕并不吝惜封赏,却也不能因私情滥于功臣同受奖励!”
说起来,当初这位叔父被窦建德活捉的时候,是窦建德为显仁义没有杀他,后来更放了他回来,如今我不点破便是替他留着面子,只看他怎么想了。
终究在官场混了这许多年,我的话外音李神通很快便听出来了,老脸通红,道了声‘微臣知罪’后低下头惭愧退下。
见我连皇叔都不给面子,方才还因为没有他们的进封诏令而有不甘的一些皇亲国戚急忙低下头,再也不敢唏嘘半分。
要的便是你们唯命是从。
于是,我示意福田诵读我的第四份诏书,随着福田诵毕,第四份诏书的内容瞬时间便在显德殿中炸开了锅。因为,我的第四份诏书不但不是进封的诏书,而且是贬级的诏书,在这个年号初立的喜庆之时,显得很是不合时宜。
诏原皇族中人自李唐草创以来无功劳者从‘亲王级别’降至‘郡王级别’。降‘郡王级别’为‘县公’。惟有功者数人不降,比如说‘河间郡王’李孝恭。
马上,便有皇族中降级的皇叔、皇兄出来反对,“上皇敦睦九族、大封宗室,使我李氏一族光泽天下、繁衍不息,陛下如今所为,便是对上皇的不敬,对皇族中人尚且如此,对天下只怕就更难讲公平、公正。”
什么‘不敬’,这是以‘不孝’之名逼迫我收回诏令!
但,早知这道诏书会掀起滔天波澜,所以我早想好了对策。是以轻笑一声,问道:“天下……何为天下?孟子早就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话,所以朕认为‘民’便是天下。遍封宗子对天下便有利了吗?削弱宗室对天下便不公平了吗?朕即为天子,便当养百姓于已任。岂可劳百姓以养自己的宗族呢?你们如今争谏于朝堂,是真心为了‘民’之天下着想还是只是从自己的争权夺利出发?到底是为了什么,想必你们心中清楚得狠,无需朕来点破。再则,朕难道对皇族中的人果然都降职降级了吗?如果你们个个都有李孝恭的谋略和战功,那朕进封你们为‘河间郡王’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李孝恭在夺江都、平江陵的战争中和李靖合手并进,战功赫赫,天下无人不知。
见我说得有理,方才还理直气壮的一群皇族中人面面相觑。房玄龄趁机站出来说道:“按周礼,皇子及兄弟为王者皆因有功于社稷、江山,无大功者不得为王。自两汉以来,数我李唐封王者最多,达数十人。上皇大封宗族虽然敦睦,但陛下拆消宗族爵位也是遁着周礼礼制,若真讲起规矩来,陛下依循周礼,亦可视为公正、公平。”
姜还是老的辣,房玄龄的一番周礼,说得那些仍旧不甘、不服的皇族中人更是言语不得,一个个似病鸡似的低了脑袋。
我想,他们如今的妥协不过是心中正在盘算着‘降便降,再不济也还能够捞着一个‘县公’之位。’
哼,如果仍旧没有功劳,只知穷奢极欲,到时候,‘县公’之位也没有你们的份。
见大殿再度安静下来,我示意福田宣读最后一道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吏部尚书长孙无忌,谨遵圣谕、日夜不休,编撰完成3,念其劳苦功高,进封右仆射,封赵国公。钦此。”
(3:这里夸张了些,真实情况是这两本书花了无忌十年的时间完成于贞观十年。不过,大家不要纠结于时间的长短,只要记住最令我等自豪的是1000多年后的今天,当人们惊叹“西有罗马法,东有唐律”这句话的时候,朋友们一定要记住这句话其中的‘唐律’说的便是我们的长孙国舅撰写的)
显然,不但无忌震惊了,便是显德殿中的一众人也都震惊了。
看着震惊得不知道谢恩的无忌,我笑道:“怎么了,朕的宰相大人,难道对朕的进封觉得委屈不成?”
“不不不……”无忌急忙摆着手,慌乱说道:“微臣愧不敢当。”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兄妹二人时常在丽正殿中嘀咕,我那个皇后肯定已向你这个国舅爷警示过不得答应担任‘宰辅’之职,不过,嘿嘿……我直接进封国舅爷为宰相,一来实现了对皇后所言的‘不封无忌为宰辅’的承诺,二来我也不会再觉得对不起劳苦功高的国舅爷了。
“陛下,微臣有本启奏。国舅爷编撰确实劳苦功高,但亦是通过这两本书,我李唐的一切律法最后却都得由吏部断定,微臣认为做为吏部尚书的国舅爷有揽权的权向。再则,陛下如今更进封国舅爷为右仆射,更容易形成他一家独大的事实。只怕长此久往,国舅爷会是第一个触犯的人。更何况国舅爷一门荣宠,天下子民不会念其著书的功劳,只会说是因了皇后娘娘的原因……”
我只想着讨我的皇后高兴,却疏忽了无忌在编撰这两本书的时候得罪了太多人的利益,毕竟这两本书中的规定将约束许多人的行为,无论是衣着谈吐还是行贿受贿,再也没有人敢拿国法开涮。
只是,万不想他们会将这种利益关系牵扯到你的身上。你当初万般阻止我进封无忌,是早就看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么?
念及此,不待启奏的官员语毕,我用力拂掉御案上的文房四宝,大声喝道:“朕为官择人、唯才是用,如果无才、虽亲不用,襄邑王神符是例子;如果有才、虽仇不避,魏征是例子。今日之举并非私亲。怎能责怪于皇后身上?”
这个李唐,无人不知皇后是我的禁忌,知道我真动了怒,那个官员身子一抖,不敢再言语半分。
唉,我虽然要你们对我唯命是从,但也不是惧怕于此。否则,长此以往,我也有可能成为一个一家独大的皇帝,再也看不清世间的真相。
念及此,我的语调放缓,说道:“还是方才‘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话,在朕看来,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如果损百姓的利益来奉养君主一身,那就如同割下自己大腿上的肉来吃,肚子倒是填饱了可是命也没了。所以,若想要安定天下,必须要先端正自己的身子,只要身子是正的又哪有惧怕影子是斜的道理?只要上面治理好了又哪有下面动乱的道理?朕常思,使自己身体受伤害的不是外在的东西而是由于自己的奢欲造成的祸害。如果耽奢于滋味、玩悦于声色,欲望越多则对自己身体的伤害越大,既妨碍了政事又扰乱了百姓。还生出个歪理,说什么我为民父母,民就是要奉养父母的。如此下去,百姓不堪忍受,不再相信君主,于是怨恨和仇视产生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君主和百姓离心离德,于是反叛四起。所以,朕每想到这里,就不敢放纵。”
听我说得语重心长,所有的臣子无不侧目,魏征作揖接口说道:“古代的圣贤之主通常能够做到前车之鉴、后世之师、取长补短。春秋时代的楚庄王曾经向隐士詹何请教,问他治理国家的要妙,詹何却以修身的方法回答楚庄王。楚庄王再问他如何治国,詹何回答说‘没有听说过身体得到治理而国家混乱的事情’。刚才陛下所说的道理,其实符合古代圣贤的意思。”
“朕虽然不能与古代的圣贤相比,但心向往之,至少朕不愿做一个放纵自己而使天下陷于丧乱的君主。可久在帝位,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许多事也许会蒙蔽朕的双眼。那……朕该如何擦亮自己的眼睛重新看清天下是非呢?唯有礼、法。国舅爷的这两本书,便是能够使得朕不敢放纵的根本。这两本书不只是约束诸位爱卿、天下百姓的书,更是约束朕的书。所以,从朕做起,你们都随着朕来,又有什么为将来好担心的呢?”
一个国家的皇帝愿意以身做则,那他的臣民又有何惧?
于是乎,方才还反驳的臣子亦动容。
久不说话的如晦站了出来,感叹说道:“陛下不但以古代圣贤为镜更能够做到反省自身,这是我李唐万民的福分。臣以为,君臣之间不是水火关系,陛下愿意养育天下百姓,而天下百姓也愿意供奉明君,彼此是可以和谐相处的。但是,君民、君臣之间也确实有着一些不好对待的东西,如君主要求的奉养过厚,那么百姓的生活就会受到侵扰;如果君主奢欲无穷,那么百姓就难以活命。虽说天下万民奉养一个君主本来不是问题,但是一个无穷奢欲的君主会蓄养一个庞大的奢欲官僚群体是历朝历代屡见不鲜的事实,所以导致百姓难以活命、战乱四起。而陛下能够看清是非,用来约束自己、约束自己的臣、自己的民,做到防患于未然,是臣等之幸、是李唐子民之幸。诸位同仁,有一个愿意用约束自己的陛下带领着我们共创李唐盛世、共创太平天下,我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若清明,他们都会享盛世之繁华;我若昏庸,官逼民反,便算有富甲天下的财产又有什么用呢?前朝炀帝杨广不就是很好的例子,随着隋的覆灭,多少大富大贵之家最终因了战争而倾家荡产……
我相信,站在这个大殿上的人不是不明白这个理,他们只是怕,怕我中途抛弃了他们。
是以,我站起身,坚定说道:“如晦说得有道理。也许终我们一生我们也不见得能够达到太平盛世,但唯求乎其上、得乎其中。还没有做,我们怎么知道就一定不行呢?所以,愿意追随朕的人请如朕一般遵循,担心自己会被所约束的人请离开朕的朝堂,朕允你们带走原先属于你们的所有家财。”
闻言,没有一人请辞!
所有的人匍匐于地,“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