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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长孙皇后-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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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面露不信,江流儿笑道:“若陛下不信,不要也罢。反正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无论朕信或不信,法师既然将它们予了朕,它们便是朕的。”

眼见我再度伸手抓来,江流儿轻叹一声转身,我扑了个空。只听他又道:“陛下,您一定要记住今天这个梦。因为这个梦是师傅用他的千年修行换来的……”

这些话说得人糊涂之极,但似乎又明白些什么,我诧异的看着江流儿。却见他伸手,将灯烛灭了。

又一片黑暗笼罩在我四周。我大叫了声‘江流儿’后猛地睁开眼睛,却是在立政殿。

可心痛、心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蹩眉看向四周的烛火,脑中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对了,时间长廊、我的皇后,还有……”

闭目沉思,所有梦中的情景一一重现我脑中。

“信则有,不信则无……”

在我低喃间,福田匆匆忙忙跑进殿中,“陛下,玄奘大师求见。”

和江流儿一起出现在我面前的还有元霸。

贞观十九年,李唐举全国之兵兵伐辽东,收复了辽东一带很多南北朝时期被高句丽夺取的土地,同时攻克玄菟、横山、盖牟、磨米、辽东、白岩、卑沙、麦谷、银山、后黄十城,迁徙辽、盖、岩三州户口入中国七万人。新城、建安、驻跸三大战,斩首四万余级,重创高句丽。

贞观二十年,今上敕玄奘法师为三藏法师,敕入住弘福寺任上座译经,由朝廷供给所需,并诏各地名僧20余人助译,分任证义、缀文、正字、证梵等职。同年译20卷,译出,由其口述且由其徒辩机笔受的完成。

同年,重修凌烟阁。重画二十四功臣之画像,画像上,长孙无忌、杜如晦、魏征、房玄龄、高士廉、尉迟恭、李靖、萧瑀、段志玄、刘弘基、屈突通、柴绍、长孙顺德、侯君集、程知节、李勣、张公瑾、张亮、虞世南、秦琼等人的画像入木十分,尤若真人。

贞观二十一年,今上恢复李泰王位,进封李泰为濮王,礼秩如嫡。

同年,今上无缘无故赞吴王李恪一句‘英果类已’,令朝廷上下惶恐不安,李唐甚至于传闻吴王李恪将取代太子李治之尊。

同年,高士廉薨。

贞观二十二年,太子李治追念其母文德皇后,特建大慈恩寺。今上感太子孝心,敕三藏法师入住大慈恩寺任上座。

同年,今上亲自撰写的十二篇颁赐太子李治,并予文德皇后未保存完整,隐约可见‘汉明德马皇后,不能检抑外家,使与政事,不能抑退外戚,令其当朝贵盛,此乃开其祸源而防其末事耳……’之谈举朝皆惊,惊文德皇后对于自己掌管的宫人嫔妃非常仁慈却为何偏在其著中毫不留情地指摘东汉明德皇后的过失?成为悬而未决之疑事。

同年,唐兴兵灭龟兹。又因天竺劫持前往吐蕃看望文成公主的唐使,唐大举借兵破天竺,俘虏天竺王子,三藏法师奉今上之敕将译作梵文,传于天竺。

同年,萧瑀、马周、房玄龄薨。最惨烈之举当属房夫人卢氏为表念夫之志,亲剜已目以守其夫。

贞观二十三年,李靖薨。今上亲敕筑突厥铁山和吐谷浑积石山之形为李靖墓并合葬李靖、红拂夫妻于昭陵陪陵。以示卫国公夫妻一生的赫赫战功。

同年,今上敕琢石筑颉利等十四位臣服于李唐的蛮夷君长像于昭陵北司马门内,长伴君侧陪陵。

同年,六月,终南山,翠微宫。

我含笑拿着江流儿予我的药丸,耳边尽是江流儿当年的恐吓之言,“陛下,凡服此药丸者,必肚破肠流,死相之恐怖无人能及,陛下可真想好了?做好了准备?”

准备?

自从拿到这药丸的那一天,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做准备。

这三年,我准备好了一切,也同时又送走了我许多的战友、朋友、尊敬的长辈,但再也无三年前的悲伤绝望,因为我心中有一份执着,一如我的皇后当年执着的选择回到我身边般,我早做好了准备。

“二郎。”

回首看去,居然是无忌,他的眼中闪着泪花。有多少年了,他再一次开口唤我‘二郎’,真是亲切。

放下手中的药丸,我缓缓走到他面前,扶起他,然后给了他一个拥抱。“无忌。”

“二郎,十三年了,今天,是观音婢离开我们十三年的日子。”

“也是我承诺去奈何桥牵她手的日子。”

“二郎。能不能够……”

不待无忌语毕,我拍了拍他的肩,截话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无忌点头,哽咽说道:“程老将军已经亲自护送太子殿下归到长安。有程老将军亲自护驾,有尉迟将军在长安迎驾,太子殿下必能安然即位。”

眼下,能够信得过的武将非程咬金、尉迟敬德二人莫属,有他们护着雉奴,我最是放心。“知道前年我为什么要赞恪儿一句‘英果类已’吗?”

“二郎此为,是想让我以后抓住机会剔除掉存在太子殿下身边最大的隐患。”

是啊,历朝历代,夺嫡的漩涡中,帝王若赞某个皇子‘类已’往往会耐人寻味,昔日赵王刘如意被称‘类己’,后为吕后所害;汉武帝太子刘据因一句‘不类己’徒生困扰,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有时候,刻意的夸奖其实便是一种祸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我的一句‘类已’已为李恪树立了诸多的阻碍。

自嘲一笑,我道:“虎毒不食子。原来朕比老虎还毒。”

“谁叫他身上流着杨隋的血……”

流的是谁的血都无需计较了。我的身上不也流着鲜卑的血。只是如今,李恪、李愔暗中所为大有灭唐复隋之意,我又岂能让我李家辛苦建立的李唐毁在他们兄弟手上,又岂能让天下百姓再历战争之苦?

更何况,我的皇后曾经说过再过几十年,李唐将出大厦将倾的劫难……我必须做到防患于未然,必须杜绝一切不利于雉奴治国的隐患存在。

这也是这三年来我一次次举兵伐高句丽、龟兹、天竺等国的原因,也是三年来我南征北战不敢懈怠的原因。因为我的皇后曾经说过雉奴治下是中国上下五千年来最壮大的领域,而我的雉奴有他皇爷爷的‘风疾’之症,我不希望我的雉奴带着有病之躯四处征战。而我在有生之年,能够替雉奴争取多少便替他争取多少。

呵呵,好在,长捷法师将那烧毁了,否则知道更多事的我定会让天下天翻地覆。

我思绪间,无忌轻叹一声,又道:“二郎,相信我吗?”

五十年来,亲兄弟曾阋墙反目,儿女曾阋墙反目,只有眼前这位打小就和我结拜兄弟的人,我的郎舅之亲,陪我走完了这漫长的人生路。当我不是皇帝的时候他为我披荆斩棘、披肝沥胆。当我是皇帝的时候,他无怨无悔的陪我走完了二十三年的漫长贞观之路,我的贞观盛世有他的一份功劳。

如今,临别之际,他是我唯一放得下心的托孤大臣,我坚信雉奴在他的辅助下,将创造出比贞观更胜出一筹的盛世。

只是如今,被封任太尉兼尚书、门下二省实职的托孤重臣,无论他以后如何忠心为国、为君,都逃不脱一个‘外戚干政’的罪名,更何况他要替我杀许多的人,那许多对雉奴不利的人。便算雉奴再讲孝敬,只怕也抵不过悠悠众人之口。

明知自己的担子有多重、多难,明知道自己最后的结果,明知道自己的一世英名可能会因了‘外戚干政’而被毁之怠尽,但无忌却无怨无悔的接下了托孤重任。

他为我牺牲如此。我却不知该如何保他、护他?

“五十年了,不信无忌,还信谁。”

闻言,无忌眼睛一红,再度跪下,“二郎。”

无忌予我一生有恩有义,临终前我必得保他一命才是。心中做了决定,我向外唤道:“你们进来罢。”

紧接着,褚遂良等人进了来,看他们的眼睛亦是红红的。

褚遂良率先跪下,高声道:“陛下龙体本就有恙,能否不要再食那些所谓的救命仙丹,臣敢斗胆明说便是那些东西使得陛下龙体一直不愈。臣恳求陛下,扔了它们罢。”

褚遂良的耿直一直被我看在眼中,便是我要看他写的唐史,他都拒绝……自从马周去世后,我起用褚遂良为黄门侍郎。很快便提升他为中书令,接替了马周的位置,成为我身边举足轻重的大臣。只是,再怎么举足轻重,连无忌都不透露的天机我又如何透露给他知?

思绪间,我扶起褚遂良,吩咐说道:“卿等忠烈,简在朕心。昔汉武寄霍光,刘备托诸葛,朕之后事,一以委卿。太子仁孝,卿之所悉,必须尽诚辅佐,永保宗社。有无忌、有遂良,国家之事,新主无忧。”

我这是在交待后事啊。

听出我言中之意,褚遂良恐慌道:“陛下,您……您这是……”

“朕这几日自感身形疲惫不堪,若非功力护身的原因,只怕数日前便已驾崩了。撑至今日,实在是因了诸多心事放心不下。”

闻言,以褚遂良为首的群臣皆再度跪了下来,“陛下。”褚遂良更是跪行到我面前,抱着我的腿,流泪道:“臣等自私,未顾及陛下活着的辛苦。请陛下明言,不管有何事放心不下,臣便是肝脑涂地,亦为陛下完成。”

轻抱着褚遂良的脖颈,我郑重交待,“朕驾崩后,你除却要用心辅助新帝外,更要保护好无忌。无论如何,要保他一命,否则,卿就不是朕的忠臣。”

当然明白历朝历代的托孤重臣几乎没有一个有好的下场。褚遂良看了眼流泪的无忌,又看了眼身后一众不敢抬头的群臣,这才看向我的眼睛,斩钉截铁道:“陛下放心,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国舅爷的脑袋。”

褚遂良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主,他能够如此承诺,那就说明他一定会做到。

如此说来,雉奴真到了万不得已要杀无忌的那一天,有褚遂良,无忌也会保有小命一条。

无忌,我为你做的,也只能如此了。

我扶了褚遂良起身,“好,朕信你。另外,朕再交待卿一事。”

“请陛下吩咐。”

“若朕真大行而去,暂时密不发丧。待长安传来太子即位的消息后再将朕运回长安。”

明白我这样做是为了杜绝历朝历代以来所有太子即位有可能出现的意外。褚遂良再度点头,“臣记下了。”

“待朕入了昭陵陪伴文德皇后后,封陵、封墓、拆栈道。再也不必供养如生。”

眼睛再度一红,褚遂良再度叩首,“臣遵旨。”

“好了,你们下去罢。无忌,你留下。”

眼见着一众人退下,我看向无忌通红的眼,叹道:“无忌,我能够为你做的,便是保你一命。好无忌。若真有那一日,不要怨雉奴。想办法去岭南罢,也许,那里才是真正的桃源。”

轻抹了眼角的泪,无忌笑道:“二十年前我就想去岭南,是你不让。”

能够将得失看得这般轻松,能够笑看自己以后的生活,这才是无忌啊。一笑,我给了他的肩一拳。

“我倒想陪着你和你一起去见观音婢,但……你交待的事我必须完成。所以,你轻松了,活着的、苦的,只剩我一人了。”

是啊,活着的,苦的只剩下他一人了。心中一酸,我道了声‘无忌,对不起’。

一笑,抹了眼泪,无忌轻声问道:“二郎,不怕丽爱怨你?真不打算见她一面?”

想起我的小东西,想起这三年来无时不刻的陪着我的小东西,我的心酸了起来。“我已将她托付予了雉奴,雉奴会好生待她,不见也罢。”

一旦见了,我怕会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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